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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一章 漢威

  而此時此刻,城頭上的大夏弓箭手們,卻又不得不心翼翼的朝著城下射去,他們一方面要抵擋蠻騎的進攻,另一方面,卻還要保證他們的安全,饒是如此,城頭上的大夏將士,仍舊是損失慘重。


  「擊鼓!」


  柳渙看的是熱血沸騰,眼中滿是殺戮的**,在這戰場之上,不知怎麼的,他特別想殺人,特別想體驗一下殺死蠻騎的感覺,但是身旁的侍衛緊緊的護著柳渙,始終不讓柳渙靠近蠻騎與大夏將士廝殺的戰團。


  所以他也是無奈,只能讓鼓手在一旁放肆的敲擊著戰鼓,而鼓手們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嘴裡一邊咆哮著,身上的力氣卻全部發泄在面前的戰鼓上。


  「咚咚咚……」


  戰鼓擂響,這聲音瞬間讓城頭上的漢家兒郎沸騰了,他們再也沒有了什麼禮教的束縛,便如同這些犬戎蠻騎一般,瘋狂的廝殺,完全是不顧自己的性命。


  面對大夏將士們的猛烈攻擊,犬戎蠻騎並沒有退卻,看到這些往日看到自己的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的漢人,今日竟然如此英勇,他們的自尊心也開始被燃。


  ∵◇∵◇∵◇∵◇,「嗚……嗚……」


  鼓角嗚咽,犬戎蠻騎也開始不顧一切的朝著大夏的將士殺過去,犬戎人的兇悍果然名不虛傳,騎術精良,刀法精湛,身高體壯,力大無窮,從沒有多餘花樣,那每一刀下去都有千鈞之勢。


  這些精兵都是岳虎從帝京帶出來的精銳,跟著他與大夏禁軍廝殺,雖是名聲不好,但是他們的戰力卻是絕對的毋庸置疑,驍武軍在大夏已是首屈一指,殺傷力不可謂不強,但與犬戎重騎比起來,差距仍是很明顯,因為犬戎蠻騎他們天生,就此漢家兒郎有著無可比擬的優越性,但是上天永遠都是公平的,給他們無比強壯的體格,但是也給他們極其惡虐的生存環境。


  在與犬戎鏖戰之中,大夏將士們的體力與經驗上的差距便逐漸顯現了出來。犬戎人的刀法簡單實用,幾乎每一擊都是致命的,大夏將士們卻是熱血沸騰,悍不畏死,以無比地信心,彌補著身體上的劣勢。雙方激烈廝殺,犬戎人不斷的折戟,也有無數的大夏兒郎就此倒下,胸前的汩汩鮮血,染紅了大漠的塵沙。


  到處都是刀光,到處都是血跡,的水天郡,平地上的堡壘,瞬時便演變成了大夏與犬戎歷史上,永遠都會銘記的一個坐標。


  「啊——」驚天的長嚎響起,一名大夏將士殺紅了眼,竟是一把甩開早已被犬戎砍斷了的大腿,鮮血汩汩中他彷彿染血的戰神般單腿起跳,狠狠將那犬戎壓在了身下,張口就像犬戎人咬去。那犬戎蠻騎暴吼一聲,一柄彎刀早已割向了這個大夏將士的頭顱,刀尖一挑,一顆人頭已經從那名大夏將士的肩膀上掉了下來,血光灑了一地,那頭顱一咕嚕掉在地上,死不瞑目!

  「啊!」


  看到自己的袍澤死在自己眼前,岳虎的心在滴血,仇恨的種子,已然生根發芽!

  「砰!」


  水天郡城在不知不覺中被打開,雲鼎山帶著無限的仇恨瘋狂的殺了出去,他要讓犬戎蠻騎見識一下,漢家兒郎的氣節和勇武不屈。


  「兒郎們,給我殺,盡情的殺!」


  他揚起長槊,嘴角浮上一絲輕蔑,如同面前是一場死亡的盛宴,而他,正是這盛宴的主人。


  「殺!」


  一聲令下,雲鼎山麾下的將士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瘋狂的朝著犬戎蠻騎撲了過去,他要打犬戎蠻騎一個措手不及。


  最前端的是犬戎蠻騎的鐵甲騎兵,緊跟其後的是犬戎蠻騎的弓箭手,這些弓箭手和鐵甲騎兵的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鐵甲騎兵破城,而這些弓箭手壓迫城頭上的大夏將士,同樣,他們還要有這些鐵甲騎兵的保護。


  只是雲鼎山的這突然殺出,還是有些打亂了他們的節奏,此時此刻狂風捲起,又掀起無邊凄迷的水霧,在兩軍鐵騎激蕩之下,水霧旋舞,更增蕭殺。


  「死來!」


  雲鼎山一聲暴喝,長槊已然將為首的一個犬戎騎士挑了起來,那長槊在雲鼎山的巨力下,硬生生的穿透了那犬戎蠻騎的盔甲,直直的將那蠻騎挑在空中,隨即又是暴喝一聲,把這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一把丟進了蠻騎的軍陣之中。


  不得不,雲鼎山還是很厲害的,壓抑了很久的火氣,在這一瞬間,就有了出氣的地方,眼看著那具屍體落在蠻騎軍陣之中如同沙落江中,完全沒有什麼動靜,雲鼎山微微一笑,長槊一揮,隨即命令麾下的將士迎了上去。


  「殺啊!」


  上行下效,這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看到雲鼎山如此勇武,他麾下的五千騎兵幾乎在第一時間沖了上去,屠戮著,用自己手中的兵刃拚命的朝著這些蠻騎身上劃去。


  這些蠻騎被突如其來的大夏騎兵弄的有些慌張,又看到這些大夏騎兵如同吃錯藥了一般,叫人就殺,不亦樂乎,他們也是懵了,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抵抗。


  這不對啊?


  是的,在犬戎蠻騎看來,這簡直是太不合理了,為什麼,因為她媽的只有他們犬戎的騎兵敢如此囂張,而漢人的將士哪一次不是如同待宰的牛羊。他們很疑惑,為什麼,他們甚至在懷疑,這些人,還是漢人嗎?

  只是雲鼎山是不會給他們思考的機會的,他手下的大夏將士同樣如此,他們不斷的廝殺著,拼了命的朝著前面殺去,竟然硬生生的將這些蠻騎逼退了。


  此時此刻,被大夏鐵騎箭陣堵在前面的這些犬戎蠻騎哪裡還能抵擋得住這些突然殺出的大夏鐵騎的反衝鋒,人們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可是他們一退,便進入到大夏鐵騎的箭陣當中,頭上、身上中箭者不計其數,成群成片的犬戎蠻騎士卒被密集的箭矢所淹沒,彷彿刺蝟一般,慘死於戰場之上。


  這時候,連犬戎主將都不住了,在大夏鐵騎人海的衝擊下,戰馬也不受他的控制,被衝撞得一退再退。


  而在他們重騎兵的後面,還有很可憐的,那就是他們的弓箭手,隨著前面蠻騎後退,他們只顧著彎弓射箭,被這馬兒這麼一衝,他們馬上就亂了陣型。


  事實上,犬戎蠻騎從來無所謂什麼陣型,他們全靠極速衝鋒的勇武,除此之外,他們哪裡還會有什麼軍陣可言。


  雲鼎山的突然殺出,使得五萬犬戎蠻騎,一時間在戰場上已完全陷入被動,後半段的兵力跟不上去,前半段的將士退不下來,中間受大夏鐵騎箭陣覆蓋的地方,已是堆屍如山,血流成河。


  在犬戎蠻騎後方略陣的犬戎主將見狀,眉頭大皺,再這麼打下去,估計這五萬犬戎蠻騎將士都得交待在這。他深吸口氣,緩緩抬起手臂,在空中停頓片刻,猛的向前一落,側頭大喝道:「莫要慌張,整理隊形,我軍出擊!」


  犬戎蠻騎落入下風,中后兩軍被迫出戰,數萬人的重裝騎兵方陣開始緩緩向前開動。騎兵的推進,開始時速度緩慢,和步兵差不多,但隨著戰馬跑開,速度也越來越快,只眨眼工夫,中軍的先頭部隊已接近到犬戎蠻騎的陣尾。


  重裝騎兵們在馬上紛紛扯脖子吶喊:「前方的廢物,讓開!快讓開……哦……哦……!」


  聽聞喊聲,人們回頭一瞧,直嚇得魂飛魄散,那如旋風一般襲來的騎兵馬隊已快到自己的近前。重裝騎兵的分量太重,一旦衝鋒起來,慣性使然,可是不會急轉彎讓人的,不管前方是敵是友,都會直衝沖地撞過去。


  這些中軍的蠻騎已經是壓了好久的火氣,看到自己的袍澤打成那樣,他們心裡只有屈辱,沒有擔憂,對他們來,他們有著必勝的決心,而這些所謂的漢家精兵又算什麼,土雞瓦狗而已。


  犬戎蠻騎將士紛紛向旁躲閃,一避再避,有些人動作快,把犬戎中軍讓了過去,而有些動作慢的,被從背後衝來的重裝騎兵撞了個正著,身軀都向前彈飛出去,即便不死,也是骨斷筋折。橫衝直撞的犬戎中軍穿過後半段的犬戎蠻騎,來到犬戎蠻騎的中間地段,這裡還正遭受著寨牆上大夏鐵騎的集中箭射,犬戎蠻騎上不去,但犬戎中軍可不管這些,馬隊如同推土機似的向前推進。


  叮叮噹噹!


  「放箭!」


  岳虎來不及擦臉上的鮮肉,只是揚起長刀不斷的暴喝著,眼中滿是血絲,此時此刻,他手中的長刀,都已經卷刃,但是他始終沒有停下。


  大夏鐵騎的箭陣射到犬戎中軍的騎兵身上、馬上,脆響聲不斷,但卻如同蚊蟲叮咬一般,根本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那密集又威力強大的箭陣甚至在他們厚重的盔甲上都未留下任何的痕迹。這就是重裝騎兵的可怕之處。


  順利通過大夏鐵騎的箭陣,再穿過前半段直屬軍的陣營,犬戎中軍騎兵終於和大夏鐵騎接觸到一起。


  大夏鐵騎的盾牌擋人沒問題,但卻擋不住重裝騎兵的衝撞,一人一馬再加上厚重無比的盔甲,再加上這些犬戎蠻騎身形都是極為高大,一個個都如同柱子一般,其重量何止千斤,賓士起來,慣性之大,更是在千斤往上。不管大夏鐵騎手中的盾牌有多堅固、結實,受到這等的重撞,也會人盾俱碎。


  大夏鐵騎和犬戎中軍騎兵接觸的一瞬間,前方士卒的慘叫聲就已連成一片,無數的大夏鐵騎士卒被撞飛出去,還有更多的士卒被馬隊踩成肉泥,屍骨無存,重裝騎兵手中的彎刀也給大夏鐵騎造成巨大的殺傷,一刀砍出去,往往就能殺死一名大夏鐵騎,更重要的是,犬戎蠻騎的彎刀極為古怪,他們砍傷的大夏將士,傷口是很難被處理的,甚至有很大一部分人也是死在了這些彎刀造成的傷口上,不治身亡。


  隨著犬戎中軍騎兵的參戰,戰場的局勢也開始發生逆轉,大夏鐵騎的反衝鋒戛然而止,犬戎蠻騎的反擊又全面展開。在重裝騎兵的衝擊之下,毫無防備的大夏鐵騎死傷慘重,吃了大虧。


  事實上,犬戎蠻騎的反應能力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雖然他們看起來一個個獃滯無比,但是在領頭將領的命令下,他們無疑是很有執行力的。


  「殺!」


  眼看著犬戎蠻騎剛剛被自己殺退,現在又逼了上來,雲鼎山急了,他暴喝一聲,不顧一切的再次了上去,而此時此刻,犬戎的一名萬夫長也殺到了,他看到雲鼎山如此猖狂,竟然在他們的軍陣之中,橫行肆虐,他也是怒了。


  「大夏的將領,可敢與我一戰!」


  那萬夫長手裡緊緊的握著一柄彎刀,頭上的辮子迎風飛舞,他的彎刀每一次出手,必然會有大夏的將士倒下,他跟雲鼎山這話的時候,彎刀甚至還在滴血。


  雲鼎山怒了,怒不可遏,他長嘯一聲,一槊刺死一個蠻騎,隨即指著這萬夫長道:「來啊,我大夏,從來就沒有怕過誰,看我取你首級!」


  著雲鼎山脫離了親衛的保護,直直的朝著這個犬戎的萬夫長殺了過去,而這個萬夫長同樣是冷笑一聲,輕蔑的看著雲鼎山,吐出一口唾沫,隨即不屑的道:「大言不慚,看我先把你殺了下酒!」


  「殺啊!」


  一聲暴喝,萬夫長的戰馬已經從犬戎蠻軍戰陣中沖了出來,他眼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雲鼎山,而雲鼎山,同樣也是如此。


  「犬戎狗休要猖狂,接我一槊!」他喊聲未落,人就到了,槊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寒光,直向犬戎萬夫長的脖子掃去。


  那犬戎萬夫長也是渾然不懼,揚起手中的彎刀,也是迎上了雲鼎山的重槊,兩位大將的兵刃碰實,彷彿晴空炸雷一般,那震耳欲聾的金鳴聲讓附近的雙方將士無不面露痛苦之色,掩耳後退。


  好大的力道!

  這是犬戎萬夫長和雲鼎山心裡同時生出來的想法。犬戎萬夫長本以為自己一刀就算不把對方震傷,也的震落下戰馬,可對方硬是接住了。


  不過雲鼎山也不輕鬆,他被這一刀震得臂膀發麻,虎口生痛。


  「蠻賊,再接我一槊!」


  雲鼎山心裡實在是憤怒,怒吼著,回手已經又反劈犬戎萬夫長,後者哼笑出聲,冷聲道:「老子還怕你不成?」


  話之間,二人的兵刃又碰撞到一處。噹啷啷,那劇烈的鐵器碰撞聲象是化成了刀子,要把周圍人的耳膜刺穿。


  此時此刻,勁風已起,在戰場上都形成了旋風,飛沙走石,卷得天地變色。這回不用人們自己退,戰場上的旋風已推得他們不由自主地連連後撤,只有這兩人還在那個圈子裡廝殺著,始終不肯停手,此時此刻,犬戎萬夫長和雲鼎山周邊十米之內也形成了一塊偌大真空地帶。


  這員大夏將能把自己全力的一刀硬接下來,果真厲害!

  那萬夫長心頭暗驚,他震聲喝問道:「來將通名!本將刀下,不死無名之鬼!」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並非是這犬戎的萬夫長愚昧無知,而是他確有狂妄的本錢,就武而言,他在犬戎就算不是第一勇士,但是他的勇武排進前十名還是沒問題的,他縱橫沙場多年,還真沒遇到過能與之相抗衡的敵手。


  「哈哈,你記住本將的名字,死了也好知道是死在誰的手中,本將大夏雲鼎山是也!」


  犬戎萬夫長和雲鼎山的交鋒,可謂是大夏、犬戎兩國尖級高手的對決,二人時而力戰,時而互拼力氣,打得難解難分,勢均力敵。


  在二人激戰當中,周圍的雙方將士退得更遠了,兩人戰場的空間也達到了二十米開外。在這二十米的範圍之內,地面上布滿了被弓箭撕開的划痕,一條條,一道道,觸目驚心,雙方觀戰的將士們也看得是心驚膽寒,頭皮發麻,腿肚子轉筋,只有這兩個人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在戰場上還在酣戰著。


  人們眼中,戰場上廝殺的這兩位簡直不象是人,更象是兩頭可怕的怪物。也不知二人戰了多久,打了多少個回合,犬戎萬夫長率先求變,拼了命的往前沖,眼看著彎刀就要砍到了雲鼎山的身上。


  雲鼎山大喝一聲,長槊便是迎了上去,而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那萬夫長嘴角往上一揚,彎刀以一種奇異的方式纏上了雲鼎山的胳膊,雲鼎山看到這如同毒蛇一般的彎刀,冷汗瞬間就浮上了額頭,他很清楚,這一刀,怕是躲不過去了,一但落到他的身上,一隻胳膊勢必是保不住了。


  「死來!」


  時遲,那時快,雲鼎山也是顧不了那麼多,既然想要我的胳膊,那我,就要了你的性命,他一槊擊出,竟是打著兩敗俱傷的想法,長槊直直的朝著這萬夫長的腹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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