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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五章 家國

  「炎大人,可有信心勸降……」


  「殿下,林騰此人貪財好利,勸降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們現在困在帝京城外,怎麼進城啊,消息也不是那麼容易傳進去!」


  炎公道苦笑著搖搖頭,看著眼前的少武恆勇,萬分複雜。》頂點小說,x.

  「哈哈,不必那麼麻煩,炎大人,你在朝半生,威信旁人不及,只需要一封信便可!」


  少武恆勇笑得很自信,這自信來自眼前的炎公道,這炎公道執掌兵部十多年,六部之中大臣多與他有交集,名望也是少有人及,今日沒有問清楚城內的情況,但是把消息傳進去還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聽到少武恆勇這麼說,炎公道心頭一冷,他連忙跪倒在地,顫聲道:「殿下過獎了,老朽……慚愧!」


  他知道眼前的這跟是個怎麼樣的人,他活了大半輩子人了,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而少武恆勇絕對是那種猜忌心理很重的人,說不得會幹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來,他不敢太過,時時刻刻把握著度。


  少武恆勇沒有多少什麼,只是心裡卻微微一松,眼睛又看向了帝京城。


  帝京城前此刻廝殺已近慘烈,驍武軍殺紅了眼睛,大夏禁軍亦是如此。


  驍武軍猛攻之下,亦是激起了大夏禁軍地剽悍之氣。再加上龍澤誠指揮有方,依據城池之利,驍武軍十數次衝鋒攻城,均是無功而返!


  可龍澤誠雖是指揮若定,卻是暗自心驚,驍武軍攻勢如潮,他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有些城門的角落被大木撞的已經開裂,雖然他已經號令大夏禁軍堵死城門。可城門若破,大夏禁軍絕對支持不了太久。焦急的向東南地方向望過去。


  龍澤誠只是在想,怎麼還沒有援軍,其他的三路鎮京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岳虎見到雙方死傷慘重,暗自心驚的立在少武恆勇身邊,嘴張了幾下,終於還是沒有出聲。


  少武恆勇最是眼尖,看到岳虎嘴角的抽搐,微微一笑,卻已注意到了,沉聲道:「岳虎,你想讓孤退兵?」


  岳虎搖頭,猶豫了半晌,終於低聲道道:「末將不敢,只是,殿下,驍武軍死傷過半,這……還能打下去嗎?」


  少武恆勇望著城頭道:「此刻退兵,功虧一簣,死了的也是白死。有時候,死,也要死得其所才對。」


  他話音落地,卻是長槍一揮,鼓聲大作。一直留在最後的驍武軍兵得到號令,潮水般地向前漫過去。


  「我去!」


  看到少武恆勇要親自上去,岳虎搖搖頭,一把長刀已經握在手中,看了一眼少武恆勇,擦了擦身上的血跡,隨即又沖了上去。


  岳虎催馬上前,箭雨之中宛若閑庭散步,見到驍武軍稍有懈怠之際,岳虎高喝道:「驍武軍的弟兄們,今日成敗在此一舉,你我並肩作戰!」


  他這一聲斷喝,雖在千軍萬馬之中,亦是聽的清清楚楚,如天籟之音,似黃鐘大呂!呼喝之後,天地間有了那麼一刻靜寂,驍武軍回頭,只見到岳虎威風凜凜,不顧自身安危親自出馬,而且就在身後不遠,驀然來了勇氣,個個呼喝上前。


  三千生力軍更是奮勇上前,一時間,城牆上的大夏兵如螞蟻般彷彿,奮力攀爬。這三千生力軍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矯健非常,攀爬城牆的速度遠比大夏兵想象的還要快捷。


  大夏禁軍將士們見到岳虎親臨,都是臉色大變,又見到驍武軍攻勢更凶、更猛、更加激烈,不由一顆心砰砰大跳。撞擊城門之聲連綿不絕,有如敲在大夏禁軍心口中,驚天動地!龍澤誠聽到岳虎呼喝,臉色大變,見到岳虎已在城下一箭之地,令旗一舉,呼喝道:「射死岳虎者,賞黃金百兩。」


  有大夏禁軍聽到,已然挽弓搭箭,向岳虎射來!


  岳虎武功高絕,人在千軍萬馬之中,視這種利箭如蚊蟻臭蟲般,嘴角微笑,長槍擺動,已經將羽箭撥打在馬前。大夏兵見將軍有了危險,有人已經持盾護在岳虎面前。岳虎沉聲喝道:「大夏禁軍已是強弩之末,能奈我何!弟兄們,破城在此一舉,給我殺!」


  他話音落地,已經伸手摘弓,抽出四隻長箭,崩地聲響后,長箭如電般射上牆頭。長箭過處,三名大夏禁軍被射中咽喉,牆頭栽落下來,另外一名卻被一箭射穿了胸甲,仰天倒了下去。驍武軍雖是激戰正酣,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精神大振,有人已經喊出聲來:「是岳將軍的神箭,哈哈!」


  「岳將軍神箭無敵!」


  在驍武軍呼喝聲中,血脈賁張!岳虎長箭再出,又是射殺四人。驍武軍群情激奮,有兵士已經攀到牆頭,岳虎抽箭極快,長箭連珠射出,剎那間已經射殺牆頭的十數名大夏禁軍。


  他箭無虛發,弓弦一響,必定有大夏禁軍落下牆頭。他一弓四箭,殺人極快。等到有一箭射到城垛之上,「崩」的一聲大響,直可沒羽之時,大夏禁軍發了聲喊,齊齊的躲到城垛之後,心驚膽顫。有兵士已經攀上牆頭,驍武軍呼喝如雷,精神大振,只是大夏禁軍再次起身,亂箭射出,長槍亂戳,一大夏兵身中一箭,從城垛上沿著雲梯滾下來,磕磕絆絆。可才到地上,就已拔出長箭,銜在口中,想要攀上去再來,突然一人握住他的手掌。


  兵士怒喝道:「莫要管我,攻城!」陡然間發現握住自己手掌的是岳虎,兵士駭了一跳,岳虎卻是大笑道:「好漢子,我送你上城。」


  他伸手拉住兵士,竟然踩著雲梯如飛而上,驍武軍大夏禁軍均是大驚失色,那一刻城頭城下鴉雀無聲!


  只見到岳虎帶著一人踩著雲梯如御風行,大喝聲中,那名兵士騰空而起,已經上了牆頭。兵士亦是勇猛,雖是如在夢中,立足城頭,早就抽出單刀,砍翻了一名大夏禁軍。只是城頭大夏禁軍如麻,轉瞬十數把長槍戳過來,兵士怒喝聲中,又是劈死一人,可肩頭、大腿剎那就中了兩槍,血流如注,本以為轉瞬就死,只見到刀光一閃,攻來的長槍盡斷。


  岳虎揮刀斷矛,再一揮刀,周遭大夏禁軍均仰天倒了下去。大夏禁軍駭然,紛紛後退,牆頭上卻已湧現無數大夏兵,陽光普照,血舞城頭,岳虎單刀帶血,沛不可擋,怒喝道:「殺!」「殺……」大夏兵跟隨呼喝,氣勢如虹,一時間聲動山河,氣撼帝京城!


  岳虎並非第一個衝上城頭之人,可他無疑是最鼓舞士氣之人!


  歷來攻城克敵,都是兵士捨生忘死,可岳虎以千金之體率兵士攻克城防,他對驍武軍士兵一直都如兄弟般看待,驍武軍士兵如何會不捨生忘死?

  也是如此,驍武軍義無反顧的跟著岳虎反了,血殺燒香台。


  一個驍武軍士兵登上城頭還只是讓驍武軍振奮片刻,岳虎登上城頭卻讓三軍悚然。他們的定海神針單刀紛飛,力抗大夏禁軍,他守住地點,寸步不退!


  千金之子捨生忘死,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奮勇當先?和岳虎一起登上城頭的兵士身中一箭,又被刺了兩槍,可此刻見到岳虎就在身邊,威風八面,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勢若瘋虎,全然和無傷一般。大夏禁軍見驍武軍士兵渾身浴血,卻是全然不倒,只有更勇更猛,心下駭然,不知道這些人怎麼都和發狂一樣。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夫拚命、萬夫莫敵!二人並肩作戰,也不前沖,只是死死的扼住方位,讓更多的驍武軍士兵爬上來。十數個,數十個,到有幾百人登上城頭之時,大夏禁軍心中慌亂,陣腳大亂。


  龍澤誠受了傷已然下去治療了,其餘的三個弟兄現在也在亂軍之中殺紅了眼睛,已然分不清楚誰是是士兵,誰是將軍,當岳虎破上城頭的時候,卻早已不知道去向,實際上,在岳虎向城頭奔來那一刻,龍澤誠就已經躺在床榻上了,一人之力,豈能逆天,他知道帝京已經守不住了。


  岳虎人在城牆上力抗大夏禁軍,只見到大夏禁軍如麻,驍武軍雖是攻入數百,可人數相差還是懸殊。可大夏雖眾,但都是各自為戰,早不見統帥。心中微動,霍然邁步上前。一刀劈了出去。一大夏禁軍正持槍搠來,見到刀光一閃,不等膽寒,人頭已然高高飛起。岳虎武功高絕,又如何是區區大夏禁軍能夠抵抗。


  他見人頭飛起,手腕一轉,已用刀身擊在人頭之上,人頭飛起,撒下一蓬血雨,岳虎卻已經沉聲喝道:「龍澤誠已死。爾等還不束手?」


  他斷喝一聲,聲動八方,轟轟隆隆。岳虎這招魚目混珠之計使出,大夏禁軍都是大驚。如今大夏禁軍無主。早就聽不到號令,只見到一人頭高高飛起,落入了城下,哪裡分辨出是誰的腦袋?只以為龍澤誠真的被岳虎砍了腦袋,再無鬥志,嘩然而逃。岳虎見到大夏禁軍還多,又是高喝道:「降者不殺,抵抗者殺無赦!」驍武軍得令。都是高聲呼喝道:「降者不殺。抵抗者殺無赦!」


  喝聲雷動,傳遍城頭城下。一聲聲呼喝傳遍帝京城,驍武軍氣勢如虎,血紅了雙眼,見到大夏禁軍稍有遲疑,就會長槍戳過去。


  這些日子地驍武軍,早就憋足了一口氣,如何會放過這些為亂的大夏禁軍。殺戮開始呈現一邊倒的架勢,岳虎立在城垛旁,卻已經不需要他來出手,他現在更多的只需要鼓舞士氣!扭頭向東南的方向望過去,發現塵土飛揚,岳虎暗自皺眉,心中微微有些覺得不妥,這是?


  「弟兄們,我們來了!」


  就在此時,帝京城裡出現了一支騎兵,人馬不多,有老有少,為首的那人卻是穿著一身鋥亮的鎧甲,在日光下如同一條黑龍一般,充滿了力量。


  「宇文軒!」


  城頭上的龍澤胥看了一眼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宇文軒在帝京可是一個異類,他向來與龍家四兄弟不和,幾次大打出手,導致宇文澤與龍騰的關係都有些僵硬,今日卻來到了這裡,到底是?


  宇文軒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用實際行動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殺!」


  面對驍武軍,宇文軒毫不猶豫的刺出長槍,每一次出手,總有一個驍武軍的士兵慘死,他麾下的那些人也不是蓋的,雖是良莠不齊,但是戰力極為驚人。


  驍武軍們被宇文軒帶來的這些精銳表現出來的氣勢嚇得有些驚慌了。


  特別是這些軍馬中有一個不停揮手的人,在馬背上手舞足蹈,表情瞋目裂眥,殺氣騰騰,口中哇哇大叫不知喊著什麼,令人不寒而慄。


  此時城頭上的驍武軍數量還不是很多,見和宇文軒麾下的將士奮不顧身的衝過來,驍武軍將領暴喝道:「列陣!」


  驍武軍原是朝廷花了大量軍費人力物力打造的正規軍,見將領有令,短暫的慌亂之後,士兵們馬上行動有素的將長矛排在最前,以拒戰馬,鋼刀方盾排后,以殲敵軍。


  馬蹄聲聲如擂戰鼓,百餘名宇文軒麾下的將士將方錚團團圍住保護著他,其餘的則高舉著戰刀沖向敵陣,論上陣殺敵和平日訓練,宇文軒麾下的將士是宇文家的家丁,自然不是什麼精銳,但是他們畢竟是宇文澤帶出來的人馬,自然還是有他們的過人之處,他們彷彿對驍武軍列出來的陣勢駕輕就熟,待衝到驍武軍匆忙設置的障礙處時,為首的十幾名宇文軒麾下的將士將身子一弓,戰刀狠狠劈下,很快,驍武軍臨時搭造的障礙便被劈砍得七零八落,給後面衝上來的宇文軒麾下的將士們掃清了障礙。


  驍武軍將領大喝道:「殺啊!」這時列陣在木樁之後的驍武軍們手中長矛斜斜上指,同時奮力的刺出,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名宇文軒麾下的將士士兵頓時被刺中,紛紛落馬身亡,可是驍武軍的反擊也只來得及刺這一次,後面數百宇文軒麾下的將士眨眼間便衝到了驍武軍面前,戰刀劈砍之下,驍武軍們根本沒法回擊,騎兵對步兵的優勢這時便體現出來了,居高臨下的劈砍之下,驍武軍士兵們終於出現了小小的騷亂,還沒等驍武軍將領調整陣型,三百宇文軒麾下的將士早已沖入了驍武軍陣勢的內部。


  一時間宇文軒麾下的將士們如虎入羊群,盡情的廝殺著,百餘名宇文軒麾下的將士士兵仍沒忘記自己的使命,緊緊的將宇文軒圍在中間。


  「愣著幹嘛,殺啊!」


  看到宇文軒有如天神一般,即便是龍澤胥都有些吃驚,他平日里最是冷靜,此時看到宇文軒殺出真性情來,實在是覺得陌生。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一把長刀立在了他的身旁,正是宇文軒斬殺了一個驍武軍大將的戰利品。


  「你……你為何如此?」


  龍澤胥終於反應了過來,只是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看著宇文軒,一把抓住了長刀。


  「哼,龍家與宇文家,只是私仇,此時大夏生死存亡之際,豈能為了小利而忘大意,我宇文家,從來不缺勇士,也從不負國,殺!」


  宇文軒冷笑一聲,擦了擦槍頭上的鮮血,隨即又紅了眼睛,催動戰馬,已然朝著其餘的驍武軍殺去。


  「這混小子,還是條漢子!」


  龍澤胥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隨即又咆哮兩聲:「弟兄們,給老子直起腰來,不要讓人小瞧了我們龍家的將士,龍家,沒有孬種,沒有孬種!」


  說著他拔出立在地上的那桿長刀,隨即也跟著殺去,此時城中的禁軍的驕傲徹底被激出來了,此時此刻,即使站著死,也要比做一個懦夫逃跑的好。


  有些掙扎良久的將士們看到不顧一切朝著驍武軍殺去的袍澤,心中又是恐懼又是掙扎,最後還是咬咬牙沖了過去,他們不想讓死去的弟兄們小視,讓他們的袍澤戳他們的脊梁骨。


  「不好!」


  看到這一幕,第一個覺得麻煩的便是岳虎,眼看這帝京的外郭要在自己手中的時候,突然殺去這麼一個人,實在是讓他心中忐忑。


  「退!」


  岳虎心中忐忑,看著城下的少武恆勇,嘴皮一動,眼中滿是不甘。緊接著,在禁軍的喊殺聲與岳虎的咆哮中,驍武軍如同潮水一般退卻。


  三千多禁軍現在僅剩不到三百人了,幾乎每個人都負了傷,徹夜的廝殺,生與死的考驗,令這些年輕的將士們面露疲憊,他們已記不清打退了驍武軍軍多少次衝鋒,只要聽到敵人的喊殺聲,他們便麻木而機械的抓起卷刃的鋼刀,禿鋒的長矛,帶著漠視一切生命的眼神,一刀一槍的劈刺著敵人,直到敵人被殺得心驚膽顫,又如潮水般退了回去。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他們已沒有時間去悲痛,去仇恨,每一次打退敵人之後,禁軍們便倚牆而坐,吃東西,喝水,然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休息,他們要節省每一分體力,每一分精力,等待著敵人的下一次瘋狂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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