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四章 蠻戰
就在蠻子們一愣的瞬間,奇變頓生:眾蠻子們頭頂之上突然地一陣枝權響動,緊接著無數的寒芒從頭頂上尖叫著猛撲而下,襲向這山上的蠻子,竟是漫天的流矢!
「撲撲撲撲……」
蠻子們措不及防,紛紛中箭,綻放出一朵朵血花,頓時凄慘的嚎叫著響徹叢林。無數死傷的蠻子們收不住手腳,順著陡哨地山勢便像地滾葫蘆般一路哀嚎著摔了下去!
「小心頭上,敵人在樹上!」
羌祝耳聰目明,迅速避過一支流矢,奮力大呼!蠻子們畢竟訓練有素,又在山中待了很多年,瞬間反應過來,抬頭觀望處,果然無數的南越兵出現在參天的古樹之上,紛紛張弓搭箭向眾蠻子們猛烈射擊!
「咻咻咻……」地怪叫聲震動耳膜,南越軍的箭矢一時密集得有些過分,不時地有蠻子們慘叫著被洞穿光光地頭顱,有的直被射得腦漿崩濺,慘不可言!蠻子們大怒,立時準備反擊,這時眾蠻子們便發現了尷尬之處:敵軍都在數丈乃至近十丈高的樹上,而眾蠻子都在樹下,蠻子們們想攻擊敵人,但手中的兵器無論是劍、戟還是鈹都根本構不著敵£∏,人,唯一能殺敵地就是弩箭!
於是,在咀羅諸部將領們的奮力呼喝下,蠻子弩手們立即冒死頂上前來,和樹上的南越軍奮力互射!霎那間,龍尾山山腰處箭矢紛飛,殺聲震天!
但是,數萬蠻子軍中只有幾千人是弩手,而且在地面上無遮無擋的,而隱藏在樹上向秦軍猛烈開火地南越軍數萬計。再加上其居高臨下的優勢,沒過多久,高下立分:蠻子們的弩手根本射不過南越人,在密集而混亂的對射中,紛紛被南越軍射殺!
更有甚者,南越軍竟然用雜草和藤蔓編織了一個個繩梯,將一株株大樹連結起來,形成了一個廣大而嚴密地樹上堡壘,南越軍在樹上更是行動自如,來去如飛。一時間蠻子們只感覺到頭頂上到處都是亂竄的敵人。
似乎躲到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奪命的箭矢會呼嘯飛來!在兩軍弓弩手互射的空當,不少悍勇的蠻子步卒不甘示弱,紛紛棄了長兵,奮力向樹上攀爬,欲圖在樹上與南越人決個雌雄!只可惜,爬樹之時,蠻子們的動機性等於零,反而紛紛被南越軍一一射翻,沒過多久。蠻子們就再沒有人肯去白白送死了!
羌祝和孟龍心中都是生出了火氣,在西南被漢人殺也就是了,在這山中,竟然也與蠻族對上,他倆真是不懂這些山中的蠻子怎麼想的,竟然幫外人!
「遠方的朋友,你和我是兄弟,相信我們,我們會為駱英報仇的,我們也會保護好我們的朋友,你!」
龍首山上,葉易和一個穿的花花綠綠的人坐在一起,那人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話,很是和藹。
「當然,呵呵,你我是兄弟,作為兄弟,我總要給兄弟一些見面禮的!」
葉易微微一笑,擦了擦頭上的汗,隨即怕拍手,片刻,數十個葉家護衛抬著一些箱子走了過來。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一咧,很是開心。
葉易微微一笑,隨即拔出腰間長刀,那人臉色不變,只是看著葉易,葉易徑直走向那數十個箱子,電光石火之間,一個箱子的鎖已被斬去。
「砰!」
葉易把刀按在箱子上,一腳踹開,日光射過,金光閃閃,那人眼中閃爍著驚喜,嘴角笑得愈發深了。
「哈哈,兄弟,這些,還有這些,統統,都是屬於你!」
葉易扔下刀,看向了這蠻子,心中雖有嘲意,臉上卻顯得格外和藹可親。
「好兄弟,且看我麾下兒郎怎麼為你報仇!」
那蠻子雀躍一笑,隨即打了個口哨,山中形勢又變的令人無法琢磨。
南越軍的士兵狂吼著,不時割下一個個蠻子的頭顱,隨即又挑釁的看著咀羅這幾部的人馬!
一時間,這山上的數萬蠻子竟被南越軍殺得落花流水,且毫無還手之力!
羌祝大怒。扯過背後的鐵胎弓,施展祖輩所傳的神射絕技。一箭射去。「撲哧」一聲,箭矢洞穿一名南越軍的咽喉,那南越士兵哼都沒哼一聲就一頭從樹上栽倒下來,直栽得是腦漿迸裂。死得不能再死了!
緊接著,羌祝施展雙珠絕技,每次都弓發雙矢,直射得附近的南越軍是栽落如雨。紛紛斃命!眾南越軍見羌祝如此神射,盡皆膽寒,一時不敢靠近羌祝,在樹上或呼嘯著拉著藤蔓,從一棵樹飛躍到另一棵樹上,或通過四通八達地繩梯逃散到其他樹上!
羌祝正射得起勁間,忽地右手一摸箭壺,竟然已經空了,大吃一驚間,縱目四望,便見麾下大軍陣腳大亂,完全是一副潰不成軍的模樣,只是礙於嚴酷的軍紀在徒勞地抵抗著。
羌祝心知不可為,惡狠狠地跺了跺腳,不甘心的下令道:「弓弩手斷後,撤軍!」
蠻子們在這鬼地方也一刻也是不想再呆了,聞聽撤軍的號令,在弓弩手頑強的掩護下,向是奔騰的潮水一般飛快地卷下山去!
而孟龍等在山下突然聞聽半山腰處殺聲震天,頓時將心提起了嗓子眼,一時只不知道戰情如何,不禁焦急非常。突然間,孟龍遠遠地看見,大隊蠻族將士狼狽非常地從山上潰退下來,心裡頓時一沉:「該死,敗退下來了,而且恐怕還相當慘!」
果然,不過一會兒,灰頭土臉的安虎第一個走了下來,一臉鬱悶看著孟龍,隨即「撲通」一聲拜倒在地,澀聲道:「大王,末將無能,大敗而回,還請大王處置!」
孟龍看了一眼他,隨即拍拍他的肩,低聲道:「將軍勿須自責,我等看不清山上形勢,大軍究竟是如何敗得?」
安虎於是鬱悶地將大敗經過細述一遍。眾將包括孟龍在內都一時不禁瞪大了眼睛,心道:「什麼,這仗還能這樣打!?」
孟龍也有些睡目結舌地道:「本王領兵多年,縱橫西南,未嘗一敗,沒想到自入了嶺南,便連連欲挫,這『結樹為城、連環守御』的戰法更是聞所未聞,輸得倒也不冤!」
羌祝也有些鬱悶地道:「敵軍居高臨下,遠者用弓箭殺敵,近者以短劍肉搏,可謂是佔盡了便宜,直將整將龍尾山都變成了一座堅城,這可如何是好!」
安虎也有些撓頭道:「要是城池倒還好辦些,架起器械攻城便是!只是這山地崎嶇、險峻,根本難以藉助什麼器械,而樹木之高卻又不下於任何城池,我軍便有百萬雄兵、夠不著敵人也是無可奈何啊!」
孟龍聞言想了想道:「南越軍這樣的戰法將自身長處和地利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若正面強攻,獲勝地可能性極為微小!最好的破解方法便是火攻!」
羌祝聞言點了點頭道:「孟大王所言正合我意!這龍尾山非是毒谷,也不是活澤叢林,森林位於山腰之上,受陽光照射充足,空氣乾燥,長有油松等樹種,易於起火!只是本王些擔心,萬一火起,漫延開來,恐怕禍事不小!」
安虎有些不以為然地道:「只要能擊敗那些南越人,便多攻幾座荒山有何不可!」
孟龍搖了搖頭道:「本王倒也不是擔心這個,只是擔心這漫天的林火一旦燒了開來,會失去控制!我軍營地都扎在樹木稀少地河流邊,營地是不會有問題的,只是這林火一旦燒將起來,萬一漫延整個山區,燒斷我軍糧道,那可就麻煩大了!這山間小道本就狹隘,修補起來可就太耗時間了!而龍尾山起火,南越軍只要退守無火地山頂便仍可拒守,萬一戰事拖延下去,我軍豈不是有斷糧之虞,不可不查!」
羌祝聞言點了點頭道:「這的確可慮,不過你也放心,本王但是有一法可防止林火漫延!」
「噢?你有何妙法,快快說來?」
「我大軍可以將龍尾山北、西、東三面圍起來,圍著山體建上一條隔火帶,大約十丈寬左右吧,將隔火帶上的樹木都清除乾淨,再派兵沿線駐守,這樣林火燒將起來,也只會將龍尾山燒成一座禿山,而不會漫延開去!」
孟龍這才想起來羌祝的腦子也是很夠用,這樣的小工程應該難不倒他。連忙問道:「太好了,將軍,不知要用多長時間建成這隔火帶?」
羌祝盤算了一下道:「據斥堠兵所繪沙盤計,龍尾山北、西、東三面大概有二十里長左右,我軍以十萬兵力防備山上越人下來襲擾,另以十萬人建造隔火帶,大概一天時間足矣!」
孟龍點了點頭,拍板道:「好,明日便由將軍安排建隔火帶,本王要讓南越人嘗嘗火燒屁股地滋味!」
哈哈哈……眾將笑了起來。蠻子們花了一個白天的時間將隔火帶建好后,連一夜都不願多等,便在龍尾山腳下遍灑火油、硫磺,開始縱火。
霎那間,孟龍一聲令下,龍尾山北、西、東三面騰起一條條火龍,在夜風中翻卷怒吼著卷向山腰。那衝天的火光直衝雲霄,將漆黑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晝,原本夜空中閃閃地群星也在暴怒的林火照耀下頓時顯得黯然無光。隱隱約約地,山腳下的蠻子們聽到山腰間傳來南越軍驚慌失措的呼喊聲,不由得歡欣鼓舞,在山腳下放聲痛罵!第二天一早,等孟龍及眾將起來一看,整個龍尾山幾乎被燒成了白地,放眼看去:整個山體黑糊糊的,到處都是燃燒后留下的灰燼以及尚自裊裊的余煙!
孟龍苦笑一聲:「真是兵凶戰危,昨日還是一座綠意盈然的大山,今天就變得赤地一片了,我放火的本事可真不亞於秦文!」
夜晚,龍尾山腳下蠻子大營。一名『狼牙』武士拜伏在地,恭聲道:「啟稟大王,小人等潛入龍尾山南麓,細細查看地形之後,發現南麓峭壁高約二百六十丈左右,其險、其陡確非常人可以攀越,但我『狼牙』一部應該可以藉助飛抓、套索等器械登頂!」
孟龍聞言點了點頭,細心地問道:「你可親自試過?所用多少時辰?崖頂有無守衛?」
「末將趁夜親自試過,大約要兩個時辰左右,崖上並無守兵,只是偶爾有巡兵經過,南越人好像對南麓極為放心!」
「好!天助我也!」
孟龍禁不住拍案而起,在帳內來回地踱步,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安虎道:「大王是否已下定決心用『狼牙』越險從龍尾山南麓奇襲敵背?」
孟龍點了點頭道:「不錯,南越軍數萬人退守崖頂,強攻必然傷亡很大,不如智取!」
安虎有些猶豫道:「大王,在下覺得有些不妥!那南麓山勢奇險,就算『狼牙』部有本領登得上去,萬一半越時被南越軍巡兵發覺,恐怕這一支百鍊精兵就得全部葬身於彼!再說,崖上尚有南越軍數萬,一千『狼牙』敵數萬之眾,既使只擾亂敵軍片刻,恐怕傷亡也會極大!是不是風險太大了些?」
孟龍皺了皺眉頭道:「那你的意思是……?」
安虎道:「依在下之意,現在龍尾山無遮無擋,南越軍任何調動我軍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麼不妨我軍將龍尾山四面圍困起來,斷敵龍谷糧道。敵軍無糧,山上又只有一眼山泉,不能供南越軍數萬人長久飲用,那麼料不過一月左右時間,龍尾山必然糧盡水絕,屆時我軍再以奇兵襲敵之後。大軍正面策應,料可一鼓全殲蠻軍!」
孟龍心道:「這倒是萬全之策!」卻猶豫了一下道:「只是這末免過於耗時,現在朝在西南形勢不穩,本王擔心夜長夢多,只想速戰速決!」
卻猶豫了一下道:「只是這末免過於耗時,現在朝在西南形勢不穩,本王擔心夜長夢多,只想速戰速決!」
羌祝想了想道:「安虎所言甚是,此計雖然耗時,但極為穩妥!至於西南事,想來短期之內末必就會有什麼太大變化,你我無須顧忌太多!」
安虎也道:「是啊。大王,末將也是這般認為!我軍現在當以盡量保存兵力為上!」
孟龍心中也知道穩打穩紮利於保存兵力,但如果萬事都這般謹慎的話,萬一西南生變,南越卻還是打得如火如茶那如何是好!回軍中原,就意味著前功盡棄;繼續平定嶺南,又會喪失逐鹿中原的大好時機!一時間,孟龍不禁躊躇起來!
就在此時,帳外親兵稟報:「啟稟大王,西海處又有緊急家信至!」
眾將頓時又是一驚。心道:「難道又出什麼禍事了?」
孟龍也心中一急,連忙道:「快快呈來!」
親兵進帳,呈上密件。孟龍迅速拆開。只稍稍一看,臉色頓時如土。半晌作聲不得。安虎剛又要起身,扶蘇揮了揮手,安虎便坐下了。經過這些天的接觸,眾將已把安虎看成自己人。讓他參加重要軍機也無妨了!眾將頓時感到情況不有些不妙,羌祝急道:「難道西海又出什麼禍事了?」
孟龍苦笑道:「不止一件,是三件!」
眾將心中猛地一沉,羌祝急道:「究竟何事?」
孟龍嘆了一口氣,目中淚光隱隱道:「第一件事:老王蒙奇已於平陽家中病逝,咀羅一部的人聞訊親自前去弔唁!」
眾將聞言頓時做聲不得,面色急劇變化!蒙奇在西南蠻族威望崇高,雖然已經歸隱,但他的存在,對西南正義之士是一種精神上的極大支持;而且蒙奇從軍數十年,軍中舊部遍扎天下,只要他振臂一呼,從者雲集,對霄小可謂是極大的震懾;更難能可貴的是,所有人對蒙奇一直保持著一種敬重和信任的態度,只要蒙奇出來說話,所有人都肯定會考慮他地意見,這對西南諸部應該來說是一種牽制。
而如今隨著他的逝去,蒙武又歸隱不知所蹤,孟龍又遠在南荒,朝中的局勢恐怕會更加滑向不可預測的深淵!羌祝忽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如泉湧:「老大王!」
頓時嚎淘痛哭起來。眾將也在蒙奇麾下聽令多年,多有蒙奇一手提拔者,此時也禁不住一齊跪倒在地,遙望北方,痛哭起來!
孟龍此時也被這悲傷的氣氛所了,淚水頓時禁不住從眼眶緩緩的流出,孟龍閉上眼睛,任這悲情的淚水從臉頰滑過,滑落在這南荒的沃土之上!良久,孟龍收住悲聲,澀聲道:「各位將軍,本王是蒙武王的女婿,也算老王半個兒子,今日就代老王在天之靈謝過諸位將軍的厚愛!」
孟龍有些悲愴地站起身來,撩衣向眾將就是一拜!
「大王!」眾將禁不住更加傷悲,淚水更加洶湧!孟龍站起身來,悲傷地說道:「各位將軍都起來吧,老王年過八旬,戰功甲於天下,已是青史留芳,萬古留名,雖死也無憾了!來人,傳我將令,將蒙武王病逝消息通傳三軍,令三軍盡皆掛孝,為老王守孝三日,這三日內不許動!」「
喏!」
門外的親兵們也都十分哀傷,悲泣著傳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