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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章 客來

  「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秦文揮揮手,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他揉了揉頭,沉吟片刻,又道:「來人,傳南宮制怒速來見我!」


  押運糧草之事還需要信得過的人,現在南獄疲於應戰,倉中儲糧也是不多,決計不得出什麼岔子。


  南獄現在看似一團和氣,實際上也是暗流涌動,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很多年,自然也是有著常人所不及能的長處,他有一種預感,不久以後,南獄一定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將軍!」


  南宮制怒很快就到了,他看了看還在忙的秦文,雖是不願打擾,但還是不願意誤事,隨即便提醒了一聲。


  「你來了,我有事情還需你親自去做!」


  秦文聽到南宮制怒的聲音,點點頭,隨即放下筆,又和南宮制怒走到了旁廳,在席上做的久了,身子有些僵硬,他舒緩了一下筋骨,這才又道:「柳伐有消息了,果然如駱行天所料,柳伐破了塵關,現在柳伐扼關而守,我南獄已無戰事!」


  南宮制怒點點頭,也由衷的嘆道:「柳伐,不錯!」


  他極〖,少誇讚人,不錯二字已是極高的讚譽了。


  「將軍喚我何事?」


  南宮制怒不是話多的人,況且這段時間,柳傲總是有些悶悶不樂,偶爾也和他念叨一下,他一生無子,雖是嚴厲,但是對柳傲卻是由衷的喜愛,這樣的好消息,讓柳傲知道,他的心情或許會好一點吧!


  「塵關糧草告竭,柳伐那裡也缺少冬衣,別人我放心不下,你拿了我的令牌,去府庫中領取這些東西,即刻送至塵關,在查探一下,西南府蠻子的動向!」


  秦文還是有些憂慮,此時南獄急需修生養息,再也見不得刀戈了,大理雖是與自己交好,但是此次並未出一兵一卒,只是冷眼相看,南獄諸將也是貌離神合,雖是禦敵,暗地裡卻和蠻子相互勾結,實在是讓他心寒,他能信得過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真是悲哀啊,數十年的經營,到頭來才發現是一團散沙,怎能叫他他心寒。


  南宮制怒看到秦文眼中一片複雜,心中一凜,隨即領了令牌便出去了,秦文看著南宮制怒的背影,又飲下一口茶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雪停了,天氣卻變得愈發冷了,陽光只能給人們帶來光明,卻帶不來一絲溫暖。


  「喝……」


  一個小院之中,一個消瘦的身影在石板上努力的提著一塊石鎖,他咬著牙,額頭之上已是汗珠滾滾,他的右臂空空無也,袖子也在肘部打了一個結。


  他一臉的堅毅,再一次的將石鎖用左手舉起,此時此刻,大門突然被打開,兩個高大的身影並排而入,正是南宮制怒和翁天虎。


  柳傲見到二人,也是一喜,隨即扔下石鎖,連忙就向二人行禮。


  「小子,今早做了多少個了!」


  翁天虎矮下身子,摸了摸柳傲的頭,瓮聲瓮氣的問道。


  南宮制怒也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也是一臉的詢問。


  「我自起床,做了二百……二百,嘿嘿,我也忘了二百多少個了!」柳傲心不在焉,雖是不斷的做著,但早就忘了時辰,看到二人進來,這才又放了下去。


  南宮制怒看到柳傲燦爛的笑容,心中也是微微一暖,一聽到柳傲做了二百多個,又是點點頭。


  「師傅,義父有消息了嗎?」


  柳傲又一次看向了南宮制怒,臉上又滿是希冀,希望可以聽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南宮制怒看著柳傲,這段時間以來,這幾乎成了柳傲每次見他必問的問題,只是每一次,他都會垂下頭去,暗自失落。


  「嗯!」


  南宮制怒淡淡的點點頭,隨即走向了屋中,外面實在是有點冷。


  柳傲一怔,隨即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起來,此時翁天虎嘿然一笑,拍了拍柳傲的小腦瓜,又哈哈笑道:「你義父有消息了!」


  說著也大步走了進去。


  「嘣!」


  柳傲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扔下石鎖,滿臉興奮,隨即飛奔著也朝著裡面走了進去。


  「你義父帶兵北上,一路攻城掠地,擊退蠻子無數,現在他已經破了塵關,他麾下人馬盡在塵關之中!」


  南宮制怒和了一口柳傲捧上來的熱茶,微微一笑,看到柳傲一臉的激動,也不啰嗦,直接明了的就說了柳伐所在之處。


  「塵關,柳伐在塵關?」


  此時門外走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也是如同柳傲一般的激動,緊接著,一道消瘦的身影走了進來,容姿秀美,眉宇間卻有一種堅毅,只是此時所有的堅毅都化為繞指柔,聽到柳伐的消息,她還怎麼能坐得住。


  「姨娘,義父的確就在塵關!」


  柳傲看到是葉若昕進來,恨不得把自己心中的喜悅說與葉若昕聽,葉若昕看了一眼柳傲,拍拍他的頭,又看向了南宮制怒,隨即又確認道:「二位將軍說的可是真的,柳伐在塵關領軍?」


  南宮制怒點點頭,又道:「塵關糧草無多,也缺少冬衣,所以少府大人派我去塵關為柳伐帶去糧草輜重,現在塵關還缺不得他,他還不能回來的!」


  「不能回來嗎?」


  葉若昕一怔,秀眉一皺,有些落寞,一旁的柳傲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垂下頭去,一個好消息之後,又是一個壞消息,這種心理落差實在是讓他們難以接受。


  「不過,他不回來,不代表你們不能去塵關啊!」


  南宮制怒搖搖頭,看了眼前的二人,隨即又道。


  「真的嗎,師傅,可是塵關這麼遠,我們兩個……」


  聽到南宮制怒的話,柳傲眼裡又多了一分希望,可是戰事剛息,路上安全不安全還未可知,一想到此,他又有些垂頭喪氣。


  「無妨,塵關雖遠,還擋不住我的腳步!」


  此時葉若昕笑笑,言語之間頗為自信,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巾幗不讓鬚眉的葉若昕,又回來了!


  「呃,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此去塵關路途遙遠,隨我輜重大軍一同前去就是了,何須這麼麻煩,真是!」


  南宮制怒看到這母子倆的態度,也是搖頭苦笑起來,隨即便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個,方便嗎,軍中還可以帶女眷嗎,還是算了,我帶上柳傲,再帶上些護院夥計一同前去就好了。」


  葉若昕雖是不懂軍事,但是有些基礎的她還是或多或少知道一點的,此時他又想起了柳伐留下的十二時令,心中也是打定了主意。


  南宮制怒看了一眼只在旁邊喝茶的翁天虎,又看了看周圍並無什麼人,這才沉聲道:「你若是想去,必須和我一同前往,你和柳傲若是自己前去,路上絕對會出事的!」


  葉若昕本來有些不以為意,但是看到南宮制怒嚴肅的樣子,心中一突,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隨即又疑惑道:「你是說?」


  「有些看柳伐不順眼的人!」


  南宮制怒也飲下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這才又淡淡道。


  「那麼……」


  葉若昕還想說什麼,卻被南宮制怒打斷,他擺擺手,馬上又道:「明日一早,我會派人來接你們,翁天虎,我們走!」


  他不願多說,拉著翁天虎便出了院。


  「告辭,請留步!」


  葉若昕點點頭,也不多問,南宮制怒不願意說,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看著遠去的背影,臉上終於又浮現出一絲笑容。


  大日東升,陽光普照,似乎這會才有了一絲暖意。


  「走,傲兒,我們去吃飯了!」


  「喔,吃飯了,吃飯了!」


  歡笑聲在小院響起,雪漸漸融化,天氣雖是寒冷,但是有陽光,在寒冷的天,都是那麼的充滿希望。


  「方才你是說公子嗎?」


  翁天虎慢慢停下了腳步,他看著南宮制怒,眼中突然有些陌生。


  南宮制怒並沒有說話,他只是慢慢的走著,步子一步步的踏在雪上,突然他也停了下來,他看著天上的太陽,悠悠道:「倘若有一日,公子和柳伐不死不休之時,你作何選擇?」


  翁天虎冷哼一聲,也不說話,隨即又開始走起來,甚至不再去看南宮制怒,天氣真是愈發的冷了,涼意都充斥在骨子裡了。


  「這一天,會晚嗎?」


  南宮制怒看著翁天虎留下深深的腳印,嘴角一咧,輕蔑之極。


  他們本來不應該摻雜在中間,但是漩渦會將周圍的事物全部卷進去,誰都沒法逃脫,這一次,他的大戟或許又要飲血長河了。


  塵關之中,一片祥和之氣,再沒有往日的肅殺,城中叫賣聲一片,滿地雪水,車水馬龍間,又見往日繁華。


  「少爺,眼前就是塵關了!」


  塵關之北,一行七騎踏雪而來,為首之人看到眼前漆黑的城牆,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不多時,這一行人已經到了塵關城下。


  城牆之上,大旗迎風飄揚。


  「柳!」


  那人看了一眼城頭上的字,隨即又低聲念了出來,南獄何時又出了一個柳姓的守將。


  城門大開,雖是冬日,人來人往,街上人並不是很多,但對於一個邊關城池來說,還是顯得很熱鬧。


  「進城吧!」


  那人揮了揮馬鞭,隨即帶著六人入了城。


  「這……」


  塵關之中,車水馬龍,叫賣聲傳響不絕,只是很多人都是奇裝異服,顯然是蠻族人,城中時不時的有巡城衛士經過,只是這些士兵卻對這些百姓秋毫無犯,更重要的是,這些兵士的衣著明顯都是漢族人,這樣詭異的一幕實在是讓這一行七人覺得十分疑惑。


  「先找地方住下來,隨後馬上查一下這裡的情況。」


  為首的那人跳下馬來,不斷的查探著附近的情況,顯得很是漫不經心,只是壓低了聲音,話說的也是格外謹慎。


  其餘幾人一見自家主人都跳下馬來,也隨即跟著步行起來,他們一邊走,一邊看著附近的情況,越看越覺得奇怪,這塵關之中不見一個漢族打扮的百姓,幾乎都是奇裝異服,只是從城頭上的旗幟上還有這不斷經過的士兵身上可以看出這守關的決計是南獄守將。


  難道我們調查的情報有誤?


  為首的那人雖是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卻覺得有些不妥,自己此番似是來的有些不太湊巧,或許真是自太著急了,塵關新定,很多事情都是未知,只是他也知道,這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暫且就住這裡吧!」


  走了半晌,他也再沒有觀察到什麼不對的事,此來塵關,披星戴月,日月兼程,實在是人困馬乏,他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客棧,隨即又回過頭去,淡淡的道。


  這幾日天氣越來越冷了,雖然塵關已被柳伐收復,對城中百姓也是秋毫無犯,但是畢竟已是冬日,街市之上雖有人影,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城中各店鋪的生意都是很不景氣,沒有多少過往的客人。


  青雲飛這幾人還在客棧之中為水瑤父親幫忙,一來,每日也可以見到水瑤,二來,這裡總是要比軍中溫暖一點。


  今日人影稀少,久久不見客人進門,店門雖是大開,但是裡面屈辱生了幾個火盆,青雲飛又穿的格外暖和,站著櫃檯上,看著店外飄搖的旗杆,不知不覺,已是昏昏欲睡。


  幾聲嘈雜的聲音響起,青雲飛眉頭一皺,隨即便睜開了眼睛,咦,有客人?


  青雲飛揉了揉眼睛,果然在門口站著七個人,他眼睛一亮,隨即就迎了上去。


  「呵呵,幾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小店菜品很多,中原風味……」


  「將你們店中的招牌菜給我上,量要夠我們七個人的,還有溫些酒來,對了,將我等馬匹牽到後面,也喂上草料,好生照料著!」


  那人擺擺手,只是放下一錠大銀,隨即便打斷了青雲飛喋喋不休的介紹。


  青雲飛接過大銀,嘿然一笑,隨即咬了一口,發現沒錯,隨即擠出一副笑臉,下去安排去了。


  「嘿嘿,大買賣,大買賣!」青雲飛興奮的擠到后廚,看著水瑤,笑的格外歡愉,這一笑,樸實憨厚之極。


  「什麼大買賣,說的這麼難聽,來客人了嗎?」


  水瑤看著手捧大銀的青雲飛,輕輕的戳了戳他的額頭,隨即哭笑不得的說道。


  「對,來客人了,我去喂馬,你趕緊吩咐后廚去做飯。」


  說著青雲飛嘿然一笑,隨即就出去牽馬去了。


  「也不知這塵關新主是何人,此行可不容我等空手而歸啊!」


  那人摘下裘帽,抖了抖身上的風雪,隨即走到一個火盆旁邊,看著身邊的六個侍衛,眼中隱隱有些憂慮。


  青雲飛剛出來牽馬,就聽到這字正腔圓的漢話,心中不覺有些疑惑,他不動聲色,只是去牽馬,出門一看,只見這些馬匹都不是什麼駑馬,雖說不上日行千里,但是在這西南都是極為稀少的。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青雲飛心中疑惑更甚,等到飯菜出鍋,他又小心觀察起眾人來,畢竟塵關新定,可是出不得一點岔子,想起當初,自己潛入塵關,將塵關弄得一片混亂,若非如此,塵關又怎麼會如此輕而易舉的被拿下,他實在是不得不小心。


  「各位客官是從哪裡來啊,這段時間路上可是不太平啊!」


  青雲飛頂著一口粗糙的漢話開始與這些人搭起話話來,希望可以聽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那人微微一笑,隨即也看著青雲飛道:「我等不過是收山貨的商人,只是這幾日大雪封山,山路難行,我等不得不迴轉,走到這裡,也是疲憊不堪,所以才來這裡找個落腳的地方,這位小哥,這塵關現在是個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到處都是漢人的兵馬?」


  青雲飛想套出這人的話來,這人何嘗不想從青雲飛嘴裡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出來,二人有一句沒一局的閑話著,周圍的六個侍衛卻是悶悶不語,只是吃飯,青雲飛眼看問不出什麼來,也懶得搭理,只是多加小心注意,又走到櫃檯旁,開始假寐起來。


  那人看到青雲飛滑溜如同泥鰍,心中一凜,這夥計看起來似乎不太對啊,眉語之間,似乎有些煞氣,只是一個普通的夥計,怎麼會有煞氣。


  「吃完飯,去城主府那裡看看吧!」


  那人終是放下碗筷,看了一眼還在假寐的青雲飛,壓低了聲音,對其中一個人道。


  「小二,帶我們去看房!」


  他猛地又提高了聲音,站起來看了看青雲飛,隨即便朝著青雲飛走過去了。


  「好嘞!」


  青雲飛一甩手巾,隨即就給這幾人帶起路來,心中卻暗自思量,這些人來這塵關,到底是做什麼。


  「咯噔,咯噔……」


  夜漸漸的深了,兵士們走在街上,一步步踏在雪上面,發出極為清脆的響動。


  「走,去那裡看看!」


  柳伐用手指指了一方向,隨即淡淡的道。


  塵關新定,城中還不太穩定,每次巡夜,柳伐或是其餘諸將都要親自巡狩,現在不是鬆懈的時候,蠻子說不定就會從西南殺過來。


  「將軍,軍中缺少寒衣,有不少的兵士都是凍出毛病來了,也不知道南獄那裡有消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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