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七嫂的離婚案轟轟烈烈,先是在李家內部鬧起。
二奶奶在這件事上態度如此堅決,以及二房女眷對七嫂的同仇敵愾,出乎二老爺等一幫男人的意料。
安知雅接到莫女士的請示,問二房想從公司支出錢打這場官司,給不?
按理來說,私事公事不能混一塊,但是李家老祖宗不管怎麼不喜歡二房,在七嫂這件事上定是要挺二奶奶一把的,再有牽制二老爺的動作。
安知雅大筆一揮:給。
為這事,四嬸專程上門向安知雅道謝。四嬸前腳到,後腳六嬸也到了。
小惠現在不怕六嬸了,給兩位客人倒茶。
六嬸倒也嘻嘻笑笑地對小惠說:「我聽說了,你現在和全德在約會是不是?」
上次,安知雅與丈夫去李家公司開會時,按照原來的想法,帶上小惠讓她和全德單獨相處去了。事後,聽全叔那邊的回話,是說兩個年輕人在城裡逛遊了一圈,好像相處的不錯。
小惠本人的想法,安知雅近來忙,沒來得及問。這會兒進屋聽六嬸這麼一提起,方是記起。眼角掃過小惠的臉,在聽到六嬸故意提起的話后,小惠的木頭臉依舊木頭樣子,卻是有幾分被她鍛鍊出來的臨危不變。
安知雅琢磨:這事楊朔有耳聞到風聲的,在去萊文思家不見楊朔有半點表示。
「墨翰媳婦。」如今見到安知雅,四嬸和六嬸都不端架子了,作為長輩卻是先站起來迎接她這個晚輩的。
知道四嬸來做什麼,對六嬸為何架到,安知雅倒是有些好奇了。
比起兩位喜歡仗勢欺人的長輩,安知雅不敢端這個架子,與她們一同坐下,然後喝了杯溫水,不說話。
被晾著的兩個嬸,互相對個眼。
四嬸說:「墨翰媳婦,錢我收到了。我家奶奶過來讓我和你說一句,這個情終有一天會還。」
二奶奶想還她情?二房現在是與她勢不兩立,怎麼還情?
安知雅覺得這話挺有意思的,擱了水杯道:「四嬸,幫我回你家奶奶,這句話我聽到了。」
四嬸臉上一尷尬:沒想到安知雅沒有半點推卻的意思,厚臉皮地接受下來。
打發走了四嬸,留下的六嬸與安知雅磨起嘴皮子:「墨翰媳婦,你別說我以前與你怎樣,我現在都想通了,都是被小人慫恿做了蠢事。這二房的人是人渣,你要小心一些。」
安知雅單刀直入,實在懶得與六嬸兜圈子:「六嬸,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是這樣的。」六嬸望了望小惠,嬉皮笑臉的,「我知道你給小惠安排了親事,是好心。小惠將來如果嫁給全德,需要有人做小惠這邊的娘家吧。我和你六叔商量過,希望到時候能給小惠做這個主。」
想通過小惠巴結全叔一家,穩定三房的局勢。看來,六叔是看穿了大房與二房要決一死戰,卻不想參戰。但是,心底是想靠大房一些的,所以讓六嬸過來說這個事是為了向大房表決心。因為誰不知道李墨翰夫婦為小惠辦綠卡安排親事,已經把小惠當自家人了。
本來三房來表決心,是個好事,小惠若真要嫁出去,是需要個娘家依靠的。她和丈夫過於年輕,六叔願意出這個頭倒也不錯。眼睛在小惠的木頭臉再打量兩圈,安知雅眸光一閃,拍下扶手:「行。」
聽到安知雅同意了,六嬸笑得如花:「墨翰媳婦果然是好人一個。」說著起來激動地要握安知雅的手,靠近來一看安知雅的領子,見裡面有個吊墜掛著甚是熟眼,眯眼道:「你這平安扣——」
脖子里今天新掛的平安扣,是吉斯那天送的。沒想到六嬸這般眼尖,也怪自己疏忽。安知雅剛想把平安扣往裡面遮蓋一些,心思一轉,指頭勾出平安扣當六嬸的面晾兩下,故意說:「有什麼問題嗎?我丈夫送的。」
「沒。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六嬸的確是想在她面前獻殷勤,順著她的話說。
「六嬸見過?」
「說起來,見過一模一樣的,在照片上。因為你這平安扣是五彩玉做的,這種稀世珍寶百年難見一枚。李家有一枚,是我們三房已逝的爺爺奶奶在姑奶奶出嫁的時候送給姑奶奶當嫁妝的。」說起珠寶知識,六嬸那是夸夸其談,直言這塊玉當時有多驚世,語氣里不乏有當年自己嫁進李家時,卻沒能從公公婆婆手裡獲得這樣一件寶物的遺憾,「聽說這玉是去求來的,為的是讓姑奶奶逃過命中一劫。可惜,我那公公婆婆和姑奶奶都沒能逃過劫數。」
這塊玉扣掂在掌心裡,安知雅都能感覺到它的稀世貴重。能從六嬸口裡無意得到這樣一串來歷,是個意外收穫。嘴角一勾,對六嬸說:「六嬸,既然你們三房有這樣一塊如此珍重的玉在姑奶奶手裡,你可千萬別對別人說我有一塊一模一樣的。」
六嬸一怔,繼而明白到她恐是怕被人說她偷來的,笑道:「墨翰媳婦,瞧你說的,我的嘴有像水龍頭嗎?」
安知雅眉毛淡淡撇了撇:沒想到這人還有這點自知之明。
六嬸討了個無趣,不過事情已辦成,倒也滿心歡喜地回去了。
看小惠收拾了茶具要走,安知雅故意喊了句:「去讓楊朔過來。」
小惠像是快速回了頭看她一眼,眼睛中沒有光,沒有出聲,順從地走了出去。
不會兒,楊朔進來:「嫂子,你叫我?」
來的挺快的。安知雅在他的臉上尖銳地掃了掃,說的卻是另一件事:「我先生是不是有讓你派人在萊文思家繼續盯梢?」
「是的。」楊朔自知瞞不住她,實話道,又知道她問起肯定另有緣故,問,「嫂子有什麼想法嗎?」
「我怕我先生會讓你去查那座白色小鐘樓。但是依我想法,千萬不要讓人去。」
楊朔一愣:「這——」
其實這次去了萊文思家,不止李墨翰,他都看得出來,那座小鐘樓應該藏有什麼秘密。
「不是它不重要,相反,太重要。如果我們讓人去查,被人得知我們的動靜,反而引人注目。畢竟,這麼多年來它都安然無事,萊文思家蒲迪森老爺和吉斯,肯定都是用了什麼妙計震住了其他人。所以,我們不能破壞這個平衡。」安知雅替他條理分析,又問,「我丈夫怎麼說的?」
「李隊其實,也說了,不要勉強。」楊朔訝於他們夫婦倆的不約同謀,「不過,李隊的想法是,要尊重合作的對方。」
丈夫對吉斯的信任,到這個地步了。安知雅心頭不由地雀躍起來,是想:莫非自己推想的,和丈夫想的一樣。
楊朔走後,與徐樂駿通上電話,問七嫂的離婚官司。
七嫂的離婚官司,徐樂駿因為身體原因沒有辦法正式出庭,二奶奶讓徐樂駿找個可靠的律師代李家打這個官司。
「我看,你們家二奶奶是真心想打贏這場官司。」徐樂駿分析說,「至於你們家二老爺是不是想從這場官司生出另一堆事來,難說。」
「這場官司即使你不出馬,我相信對你來說,打贏安夏穎應該不是問題。」安知雅說。
「確實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如果我們打贏了這場官司,二老爺和安夏穎之間的合作是否就此告結。你不是暫時不想打草驚蛇嗎?」
「打贏這場官司。」安知雅毫不猶豫的,在四嬸今天來這裡說那一番話后,「讓二房的女眷與二老爺崩裂。至於二老爺與賈艷榮的合作我相信不會告結,因為我們要把安夏穎直接拉進監獄里。」
徐樂駿在電話對面一陣默,想必是在前思後想她這段話里的含義:「想把安夏穎拉進監獄里,你有什麼她的罪證嗎?讓誰去起訴她?」
「首先,我這裡要安排一場戲。」安知雅闡述自己的想法,「我需要你安排司法人員到場,最好是隱藏在人群裡面。」
聽到此,徐樂駿有絲害怕了,警告她:「你不要像上次弄火災模擬一樣,把自己弄進去做誘餌,很危險的。如果你不願意聽,我會直接對你丈夫說。」
「放心,危險的人不是我,是姚蘭芝。」安知雅對於他想搬出李墨翰來威嚇,不大高興。
進門的李墨翰剛好聽到她這句話,眉頭鎖住,想他上次從醫院裡與她一塊回來問她有什麼想法,她說還沒有具體的,顯然,她是胸有成竹,想誆他。
感受到背上一寒,回頭見是丈夫回來,忙把通話關掉,迎上去要幫他脫外套,說:「回來也不吱聲,想嚇唬我?」
按下她的手,深黑的眸子裡帶了厲色瞪著她,李墨翰少有地生氣:「我上回不是和你說過了,你也答應過我嗎?」
「我——」手被他捏得疼,她眉頭輕輕擰著,「我是正想和你說的。」
「說吧。」
手摸到他胸前,靠到他耳邊,輕嚀一句。
果然,他直接沉下臉。
在他要開口說她之前,一隻秀手先貼緊他緊繃的唇上:「不是說好,要相信我的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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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親們想養文的,可以先養養,肥媽這幾天很卡,因為,這裡官司過後,我希望明天一章能解決掉,各路人馬全部要匯總,在李家這場戰裡面出現,然後是決一死戰完美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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