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十分珍貴的寶物
沈昭穿好嫁衣之後,櫟王妃才真真正正的直視著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最後滿意的笑了笑,親自為她蓋上了紅蓋頭,這一刻,沈昭才真的意識到自己要與自己父皇母妃遠去了。
而櫟王其實早就到達昭和殿了,隻是不想打擾兩人的談話,便一直站在門口那邊,雙手抱胸,眼神也是堅定的直直看著前方,眼中好像什麽都不在意的一樣。
直到,他們真的全都準備完畢之後,他才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你來啦?都準備好了嗎?路上應該不會發生什麽意外狀況吧?”
雖然櫟王妃知道在這種日子中問這種問題是一件十分不禮貌的事情,可她還是得問問。
“嗯。”
他也隻是輕輕應了一句,但眼神卻是一直看著蓋著紅蓋頭的沈昭的,而沈昭卻並不知道櫟王一直注視著自己。她的目光最多也隻能看到地板上,再不然就是看到自己的腳了。
“那便好,一切準備妥當了便好。”
櫟王妃說完回頭看了站在身後的蓮花一眼,蓮花也總覺得自己後背一涼,她知道可能是櫟王妃一直在看著自己,但她不敢抬頭確認,隻是那麽低著頭就顯得十分壓抑了。
而櫟王妃也在這時再次開口道:“你現在先帶阿昭出去吧,臣妾先找蓮花說會話。”
隻是聽到櫟王妃這麽說,蓮花便直接愣住了,同時愣住的還不止隻有她,還有在場的沈昭也是一怔,並不知道櫟王妃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麽,最後也無能為力,隻能那麽背櫟王帶著走在路上。
“別害怕,本宮不會訓斥你的,本宮隻是想讓你在祁國時好好守護好阿昭,不顧一切代價,就算是需要本宮付出些什麽都可以,隻要阿昭好好的那便好。”
原本蓮花還以為她是要責怪她呢,可誰知道……她居然還會帶著央求的的語氣去請求蓮花,蓮花雖然有點驚訝,但更多的還是愣住了,本來最壞的打算也隻是被罵幾句而已,應該不至於說很嚴重。
可櫟王妃的做法也著實是讓她有些疑惑,就算是她不說,她也一樣會一直不惜一切代價去保護好沈昭的,如果沈昭不在,那她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她這樣想著,最後也隻是那麽點了點頭,回了句:“奴婢知道。”
“那便好,阿昭生性貪玩,你是唯一一個稍微能夠說的動她的人,你在她身邊本宮也會放心不少,隻是你記住,做事一定不能太過於張揚不然容易招人惦記。”
“好……”蓮花隻是輕輕應了句好,但其實可憐天下父母心,櫟王妃自然很擔心沈昭的,即使知道他已經是個大小孩了,也一樣會為她操碎了心、
這時,另一頭的櫟王就麽站被挽著手,一步一步注意著沈昭的腳下,生怕她絆倒了之類的。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護送沈昭到祁國的軍隊,很隆重,護送她的人也隻能是用大排長隆來形容了,那陣仗就好像要去打仗似的,而沈昭則是站在最前端,最前端隻有一輛馬車,而後頭的人全都是護送這輛馬車的,這種場麵可謂是十分罕見的,即使是祁國的人見了這樣的陣仗也隻能是用感歎來描述。
沈昭站在這條隊伍的靠前端,再前麵便是坐在這輛馬車上的元錦,他是這條隊伍的引領者。
櫟王妃找了她談話後,她這才匆匆回來。
“阿昭,在了那頭若是受了什麽委屈一定要第一時間寫信回來告知我們,不然我跟你父皇不知道你在那頭發生了什麽也會十分擔心的。”
她皺著眉,有些擔憂的看著牽著沈昭的手,而沈昭被蓋住了頭,著實是沒法看到他們這時的麵容,但她知道櫟王就站在自己的麵前,隻是就那麽站著不講話。
“好。”沈昭淡淡應了句,直到被櫟王妃親自送上馬車,也不見櫟王說過一句話,她也十分疑惑為何他不說話,可最後還是沒能看到自己父皇的神情,那馬車便緩緩前行了。
隻留下了一群送行的侍女跟侍衛。
“駕—”是馬兒不停狂奔的聲音,沈翰騎在馬車上,一直不停的往前駕駛而去,嘴上則是不停的念叨著:“快停下,本皇子還沒與阿昭好好說些話呢!你們怎麽就把她帶走了?”
聽見是沈翰的聲音,元錦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來了個急停。
沈翰快速往那馬車駕去,探頭而出的是蓮花,而坐在裏邊的沈昭也隻是喊出了一句:“皇兄.……”
但其實此刻的她早已泣不成聲了。
“這個代本皇子給阿昭!若是在那頭受了什麽欺負,便用它送信回來,這可是本皇子養了好久的,要是不好好珍惜,本皇子可是會很傷心的哦。”
他這樣說著,一直強忍著自己心中的不舍,對於這些,沈昭不敢探頭而出,她怕她會更舍不得,隻能讓蓮花去看看外頭的情況是怎樣的。
最後,連沈翰也駕馬走了。
不遠處的櫟王妃這時也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絲絹都已經浸濕了,可她始終是止不住那忍了好久的眼淚。
直到低著頭的櫟王離開,正當那些人想跟上去的時候,他作出一個手勢,他們便停在了原地,走著走著,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但他的身份可不容忍他肆意亂來。
最後來到了沈昭常常去的後花園,就那麽坐在以前他為沈昭親手製作的秋千上,他四處看著,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沈昭總是來剪他辛辛苦苦養的花兒,說是為他修剪雜草,其實就是連帶花兒一塊剪掉了,但每次這樣,他都會把這些責任都推給沈翰,讓他一個人扛。
直到現在,他輕輕閉上雙眼,都能夠感覺到沈昭歡快的笑聲,隻不過現在也隻能是感受了,以後或許就不怎麽能聽的到了吧?
他這樣想,秀發上好似又多了幾條白發,越看越滄桑。
“父皇,阿昭能不能幫您修修花啊?這樣阿昭也是一個能為你分擔的人了。”小小的沈昭就那麽蹲在地上,手指著那些花朵。
“手不要指著花朵哦,不然它們可是會很容易枯萎的。”
櫟王開玩笑的說道,可沈昭卻記在了心裏,之後對著這些花兒說話的時候,她也不再將自己的手指向那些花兒,而櫟王也不過就是在說笑的而已,就算是沈昭不指向那些花兒,那那些花兒也會因為她的到來而被她剪掉了,所以所謂的幫櫟王修修雜草也不過就是直接將花兒剪掉罷了。
但即使是這樣,櫟王也是打不得也罵不得,對於沈昭,他永遠都像是捧在裏的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
然而,這時坐在那裏的櫟王坐在那,也不過就是盯著沈昭時常蹲的那個位置上,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回憶,然而現實卻是十分骨感的,沈昭並沒有蹲在那,那隻不過是他的幻想。
這時的花兒由於沒有沈昭的存在,雖是綻放得很好,可還是會枯萎,枯萎了還是得剪掉,隻是生長的時間不太相同而已,長得密密麻麻的,而沈昭沒剪掉的其實都是一些長得還可以的花朵會留在那裏。
他看著看著,最後還是輕輕笑了一下:“真懷念啊。”
“就知道你會在這,阿昭也不過就是沒離開多久罷了,你怎麽就開始遊離了?”
說話的聲音十分熟悉,那是櫟王妃的聲音,鼻音十分的嚴重,而櫟王聽到了也隻是循著聲音看向那個位置,直到她坐在了櫟王的旁邊。
“你說,我們都將這兄妹兩養大成人了,咱兩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我們準備準備收拾收拾享清福去吧,反正留沈翰一個人在這裏他也能夠管理好的。
你不是都將所有朝政上的事情都交給他了嗎?你管了這個國家大半輩子,肯定也是累了吧?其實有時候臣妾真的很謝謝你呢,臣妾的父皇膝下沒有皇子,隻是他身體不好,根本就掌管不了大權,而他們都在父皇的身後虎視眈眈這個位置。
父皇知道,一旦這個位置落入他們的手中,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可這種節骨眼上,也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而你不顧世俗的眼光,即使是對皇位沒有任何興趣,為了我,你還是入贅到了櫟國。”
她說完,這麽些年來也是十分感謝他的,感謝他一直在自己的身後陪在自己的身邊,一直給她陪伴,直到她父皇最後離世,也在她的幫助下很快從悲傷中走了出來。
光憑這個,她就知道這輩子她隻要他一個人了,隻是後來爭吵越來也多,但幸好都能及時得到解決。
“好。”
櫟王這樣回答,但這時還正駕著馬,剛因為沒見到自己皇妹而感到有些難過時,這會正慢慢好起來,可誰知道,他們正悄悄背著他給他做了一個十重大的決定。
另一頭,蓮花接過沈翰送來的禮物,是給沈昭的,隻不過.……這.……這是
呃.……翰皇子送的禮物還真的就……蠻特殊的,蓮花這樣想,卻看到了一直在那抽泣著的沈昭,最後掏出自己的絲絹遞給了她:“公主,今日可是你大婚的日子誒!別哭啦,你再哭蓮花也要跟著啦?快來看看這是什麽?這可是翰皇子送你的。”
其實這個東西對於沈翰來說是一件非常珍貴的東西,聽說以前有個侍女不懂,便想著要幫他擦擦籠子,可誰知道這件事被沈翰知道後,直接被罵了一頓,畢竟平時就溫婉如玉的沈翰會突然這樣,可見這個東西對他來說是有多麽的寶貴了。
這時卻輕而易舉的轉送給了沈昭,著實是讓人想不通。
沈昭接過蓮花遞過來的絲絹後,擦了擦自己眼中的淚水,而蓮花隻是想讓她透過那條縫隙來看沈翰送的東西的。
誰知道沈昭直接不顧一切的直接將蓋頭給揭開了,蓮花瞬間就慌了。
原本櫟王妃還千叮囑萬囑咐的叫她看著沈昭一點,因為依照沈昭的性格,肯定是會將蓋頭直接揭開的,果不其然,還真的就被揭開了,而蓮花這時還沒反應過來,那蓋頭便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公主,你快點將蓋頭蓋回去,櫟王妃說了一定要看著你才行!”
蓮花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去將那蓋頭給撿了起來,想要蓋在沈昭的頭上,然而沈昭卻並不想;
而是十分驚訝的看著沈翰送的禮物:“這不是皇兄最珍貴的白鴿嗎?平時碰一下都要經過他的同意的……這是怎麽回事?”
沈昭有些不明白,不過她確實是很喜歡這份禮物,這是她收到的最特殊的禮物了,沒有之一。
再加上沈翰平日裏給這隻白鴿喂養的東西都是高等飼料,對她都沒這麽好過每日都把它當成寶一樣嗬護著,最後還不是到了她的手中了?
隻是聽皇兄老是這麽叫這隻白鴿為“小鴿”。
“小鴿。”
沈昭笑著對著眼前的白鴿這樣喊道,以前她皇兄不讓她碰的時候,她還十分不爽來著,可越是她喜歡還得不到的東西,她就越是很感興趣,想盡辦法就是想要將這隻白鴿弄到手,可真的弄到手之後
沈翰自然是很生氣的,後麵有長達一個禮拜的時間沒有找沈昭說話了,即使是她將那隻白鴿還回去了也一樣不好使,最後她也就不敢了,久而久之的,白鴿也就成了她與她皇兄兩人之間的禁忌。
之後兩人也沒有再提起此事,也不再想起這件事曾經發生過。
久而久之的,沈昭也就將這件事給遺忘了,所以現在她再次想到這些回憶時,也隻覺得是自己小時候那會太調皮了,什麽事情都讓自己的皇兄去扛,而他也異常堅強的抗下了所有,這倒是讓她十分意想不到。
“小鴿?”
蓮花疑惑的開了口,而沈昭也隻是看向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