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4.無中生賊
“祖娥,你不能走,我的心裏隻有你啊…”
??“祖娥,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祖娥…你快回來,嗚嗚~”
??深夜的齊福宮,高洋躺在床上,夢囈起來,時而還伸出手來,隔空揮舞。
??夢是人心中最真實的寫照,別看高洋一時被她人美色迷惑,失了理智,可他的骨子裏,是愛李祖娥的啊!
??李祖猗沒有睡著,這些日子,她一直心驚膽戰,鬱鬱寡歡。
??“陛下,陛下…”李祖猗行到床邊,叫了幾聲。
??高洋睜開眼,看了看李祖猗,漸漸清醒。
??“美人,何故叫醒我?”
??李祖猗柔聲說道:“陛下心裏,最愛的人,依舊是皇後啊,陛下怎能讓他們孤兒寡母,漂泊天涯…”
??高洋思索半晌,似在回味夢境。
??“她舍我而去,我又何必念她?”
??“陛下若不念她,又怎會悲痛落淚…”
??高洋摸摸臉龐,依舊嘴硬。
??“哪來的淚,是汗~~如今,她恨我入骨,還私帶太子出宮,我早與她恩斷義絕!”
??李祖猗搖頭連連,歎息不止。
??“陛下糊塗啊,所謂愛之深,恨之切,皇後若不愛你入骨,又怎會舍棄這金冊鳳印,中宮之位,她如今漂泊在外,忍辱受苦,作踐自己,其實就是在與陛下賭氣啊…”
??高洋終於憶起夢中情景,不由得嚎啕大哭。
??“皇後,祖娥,你在哪裏,朕來找你了…”
??………………….
??長廣王府,清晨。
??蔓弱正替胡王妃梳著頭發,似乎一切恢複如舊。
??然而,暗湧浮動…
??“王妃,還要叫荷兒來梳牡丹髻嗎?”蔓弱擺出一副萬分體貼的姿態。
??胡王妃略有思索,說道:“她沒來就算了,你看著辦吧…”
??“好,那奴婢給王妃梳一個追雲髻…”蔓弱麵帶笑容,往左右看了看,忽道,“咦,那把雀翎金梳呢?”
??胡王妃也忙看看左右,憶道:“昨日我還見了的,你再細細找找…”
??“你們幫著找找!”蔓弱忙又叫了丫頭們來,各自翻尋一番。
??“王妃,床上沒有…”
??“王妃,寶箱裏也沒有…”
??“王妃,櫃子裏也沒有…”
??胡王妃皺起眉頭,氣道:“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難不成有賊偷了去?”
??丫頭們不敢吭聲,皆垂著頭望著地麵。
??蔓弱淡然說道:“王妃也別太著急,多是不用的時候,這梳子自然又出來了,奴婢來到王府,還從來沒見丟過東西呢…”
??蔓弱話中有話,是在旁敲側擊,提點胡王妃。
??胡王妃果然就著了道了…
??“難道是荷兒這丫頭?”
??“魯靈兒的妹妹,怎會是這偷偷摸摸的人呢,王妃定是多心了…”
??胡王妃越想越氣,怒道:“除了她還有誰?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話是一點不假啊!”
??蔓弱忙又一臉焦急,勸道:“王妃,先等幾日再下定論,說不定是跌到哪個角落裏,一時沒尋著呢?”
??“沒什麽好等的,這般貴重之物,誰敢大意弄丟了?我看,就是被人偷走了!你們趕緊把荷兒叫到大堂來,我要好好審一審她…”
??“是,王妃…”
??“把魯靈兒也叫來!!”
??“是,王妃…”
??………………
??少時,荷兒便來到了大堂,一臉懵懂,夾著喜色,她還以為是什麽好事呢。
??胡王妃還沒有到,隻有幾個丫頭候在那裏。
??“姐姐們,王妃找我何事?”荷兒看看他們,信口問道。
??丫頭們抿著嘴,麵色惶然,隻是搖搖頭。
??令萱抱著高儼,帶著高緯,也走了進來。
??荷兒笑著迎上,問道:“姐姐,你可知是為何事?”
??令萱麵色謹慎,輕聲說道:“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說話間,胡王妃步入大堂,黑著臉坐於榻上,蔓弱頷首靜立一旁。
??“請王妃早安!”眾人躬身參拜。
??“我不說廢話!”胡王妃怒氣衝衝,指了指荷兒,又指了指令萱,“家裏有賊,有賊啊!!”
??令萱和荷兒麵麵相覷,不知胡王妃所指是誰。
??“王妃,是丟了什麽貴重之物嗎,是和奴婢有關嗎?”令萱試探著問道。
??“當然,當然和你有關,是你帶進來的賊!!”胡王妃手指連連晃動,指著令萱罵了起來。
??荷兒刹時便明白了胡王妃的意思,原來說的是自己啊!
??“王妃冤枉,奴婢不是賊,奴婢什麽也沒拿,什麽也沒偷啊…”荷兒頓生委屈,眼淚直流。
??“你不是賊,我那雀翎金梳怎會丟了?這金梳可是長廣王送給本王妃的定情信物,這麽多年,一直好好的,你來了,偏就丟了!”胡王妃之所以麵紅脖子粗,一來是金子本來值錢,二來是因為定情之物的非凡意義!
??高緯在一旁聽叉了,問道:“母親,是哪本經書,可是在我房中呢?”
??“你別瞎摻和,在一邊待著!!”胡王妃已氣得六親不認了。
??“這又是怎麽了?”高湛也已起了床,大步走了進來。
??胡王妃沒好氣地說道:“你說說魯靈兒,我有多信任她,如今卻帶了個賊到王府來…”
??荷兒嚎啕大哭,撲通跪在地上,訴道:“王妃,奴婢沒有偷東西,殿下,奴婢是清白的…”
??令萱一咬牙,將荷兒拉了起來,說道:“你既然說沒偷,姐姐相信你,下跪乞憐又怎能自證清白?”
??胡王妃氣道:“你有什麽法子證明她是清白的?”
??令萱喘口大氣,看看眾人,目光定格在蔓弱臉上。
??“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在沒查明真相之前,奴婢隻能以自身性命,擔保荷兒的清白!!”
??胡王妃一直是信任令萱的,聽了這話,一時無語,隻是哼了一聲。
??蔓弱滿臉堆笑,勸道:“王妃,荷兒入府以來,可是盡心盡力的,恐怕這金梳真不是她偷的,就算是她拿走了,還請王妃開恩,看在她悉心服侍王妃的份上,當作是給她的賞賜吧…”
??蔓弱不失時機,充當起和事佬的角色。
??她倒並沒有要將荷兒置於死地的歹心,隻是想讓荷兒知難而退,想保住自己的位置。
??胡王妃哼道:“你說得輕巧,那可是殿下贈於我的定情信物,何其珍貴?再說了,這雀翎金梳價值不菲,你就是拿到外麵,買座三層院子都夠了!”
??蔓弱點點頭,尷尬說道:“恕奴婢眼濁,不知它如此珍貴!”
??高湛見荷兒哭得梨花帶雨,心有不忍。
??“虧得你還當它是定情信物,其實就是看它寶貴罷了,蔓弱說得對,就當是賞賜給荷兒了吧,這些日,你眉飛色舞的,可沒少受荷兒好處,這也就值了!明日我再給你置個更好更值錢的吧!”
??胡王妃轉怒為喜,嗬嗬說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說了算吧!”
??令萱撫了撫荷兒,見她仍然委屈流淚,心有不甘。
??“殿下王妃大量,奴婢感激不盡,可是荷兒沒有拿,就不該受這不白之冤!”
??蔓弱針鋒相對,挑釁道:“依你的意思,該如何才好?”
??“細細搜查,必有所獲,我不相信,這金梳會不翼而飛?此刻,它必就在真正的賊人手中!”令萱挑眼望去,毫無懼色,接受挑戰。
??令萱本以為蔓弱與荷兒的紛爭早已平息,誰知她又挑起事端,變本加厲,這是令萱出乎意料的。
??高湛擺擺手,大聲喝斥:“罷了,此事到此為止,長廣王府,寶貝多的是,不缺這一件兩件!”
??胡王妃看看眾人,點點頭,說道:“好吧,都不提了,不提了……”
??…………….
??“乳娘,是什麽經書這麽貴重啊,可以換三層宅院?”
??高緯房中,令萱給他打水洗腳,他便懵懵地問了起來。
??令萱籲了口氣,笑道:“是一把金子做的梳子,不是說的經書…”
??“說了半天,原來是說的梳子啊?”高緯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令萱點點頭,說道:“是啊,純金的,很值錢,不然,你母親不會這般在意的…
??“今日,我見到過這金梳子啊…”高緯興奮地說道。
??令萱一怔,忙問:“在哪裏見到了?快告訴乳娘,好還荷兒清白啊!!”
??高緯不知此事有何意義,隻是撲閃著雙眼說道:“是綽兒弟弟拿了…”
??“二公子?”令萱愣住了。
??高緯點點頭,說道:“我們今日在花園裏玩,他老是用梳子梳我那羞羞草,弄得羞羞草全都蔫了,可是把我氣壞了…”
??“後來呢,那梳子在哪裏啊?”高緯根本不懂要點在何處,說著說著隻氣得嘟嚕著嘴,可把令萱急壞了。
??“我抓起梳子,扔得遠遠的,也不知丟哪裏去了…”
??令萱撫撫胸口,欣然說道:“我就知道荷兒沒有偷,原來是二公子…他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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