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無可逃
第五章逃無可逃
日子像什麽？流水嗎？在這裏之後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隻覺得它是一種煎熬，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讓我極度崩潰！就像屠宰場的動物，不知道哪一天醒來就會被拖到屠宰場上。
自從那日後，我不敢在綠衣麵前流露太多情緒，不愧是聶輕寒派來的人，果然有兩把刷子。我總是覺得，在我小心翼翼的防備她的同時，她也正仔仔細細的觀察我。
我也不敢在她麵前擺弄我的東西，那是我最後的一個念想，我不想再失去……
吃過午飯後，綠衣收拾好東西，準備退下，我急忙叫住她，“綠衣，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些書籍來，我想看看……”
“姑娘可是悶了，我這就去找……”綠衣說完，便退下了。
其實在我聽到那個什麽大慶的年號時，我就知道這裏可能不屬於我認知的曆史，可是我還是想自欺欺人，也許……是因為我的曆史不好，遺忘了那個年代……
我扶著椅子慢慢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窗前。外麵依舊是驕陽一片，我眯著眼睛，看著外麵風景。忽然想起《詩經》上麵的一句：“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突然間意識到，我已經有半個月都宅在這個房間裏，忍不住低頭自嘲的笑笑，原來我還有當宅女的潛質……
“高興什麽呢？”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又是聶輕寒！我心裏一陣反感，真是會挑時間，每次都來破壞我的好心情。他每次來，我的神經就保持高度的緊張，聶輕寒貌似很享受我的緊張，時不時就來我這裏晃悠。
我懶得回頭，假裝沒聽見。“想裝作沒聽見嗎？”我頓時全身都僵住了，因為聶輕寒的狗爪子停在我的耳朵旁邊，略帶涼意的指尖，激的我全身都炸起來了。
這人是鬼嗎？走路沒聲音不說，大夏天的手指這麽涼……我剛想躲開，聶輕寒的手指卻緩緩的遊移，撥開我黏在耳朵後的碎發，“你很熱嗎？”
我猛然回頭，聶輕寒的手來不及縮回，狠狠地劃過我的臉，頓時臉上火辣辣的疼，“你什麽意思？”我冷冷的開口。
“什麽什麽意思？”聶輕寒縮回手，眉眼彎彎，笑的一臉無辜。
“不要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我最討厭這種明知顧問的人，“我就是再怎麽懵懂無知，也知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的道理！”
“男女有別，授受不親？”聶輕寒臉色未變，緩緩地開口，“現在這樣可以嗎？”聶輕寒忽然後退幾步。
我頓時緊張起來，他這算什麽意思，道歉嗎？
“姑娘，你要的……”綠衣剛開口，突然看見聶輕寒，急忙行禮，“主子爺……”
聶輕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卻對綠衣說道：“進門就大呼小叫，像什麽樣子，管事的是怎麽教你的？自己下去領罰……”
綠衣點頭稱是，不敢有絲毫辯解。我看不下去，便上前說道：“你有什麽不滿衝我發，幹嘛要遷怒無辜……”
“遷怒？你知道什麽是遷怒……”聶輕寒漫不經心的說道，“綠衣，你看，姑娘替你求情了，你說我罰還是不罰？”
綠衣嚇得“噗通”一聲跪下，“主子爺，綠衣知錯了，綠衣知錯了……”
“杖責四十，自己下去領罰……”聶輕寒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綠衣。
我還想開口，聶輕寒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你要是再求情，就杖責六十，我順便也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遷怒！”
我心裏一驚，莫非他想連我一起杖責？綠衣起身，低頭退下，一滴眼淚狠狠地砸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珠，被埋沒在塵埃裏！
這就是沒有人權的社會，掌權者讓你生你就生，掌權者讓你生不如死，你就得在那裏苦苦煎熬。
“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直視聶輕寒，他的眼睛裏沒有生命的光澤，隻剩下殘忍和冷酷！今日索性就把話說明白，省的我整日提心吊膽！
“那你應該想想，你身上有什麽是我想要的？”聶輕寒笑的一臉玩味。
我偏過頭，麵無表情的說道：“我生性愚笨，真不明白你聶大少爺想要什麽！”
“愚笨？我倒不這麽認為？你是太聰明了吧！”聶輕寒譏諷道。
“承蒙聶少爺如此看的起我，可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麽玲瓏剔透，還真是不明白你聶少爺到底想要什麽？”我毫不客氣的回擊。
“不明白？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聶輕寒微微眯著眼，一絲怒氣慢慢爬上他的臉。
我心裏詫異，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麽，什麽叫揣著明白裝糊塗！“還請聶少爺明示！”
聶輕寒慢慢的走近我，我不動神色的看著他，聶輕寒忽然彎下腰，緊盯著我的眼，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想、要、你！”
我心裏一驚，這個結果我曾經想過，但是被我給否掉了，我既不溫柔，更不漂亮，脾氣也不好，所以我還沒自戀到這種程度，認為聶輕寒會看上我。
頓時覺得這個結果太逗了，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聶輕寒有點惱怒。
“我在笑，你是不是真的饑不擇食？”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誠懇。
“你再說一遍！！！”聶輕寒額角的青筋直跳。
“好好好！”我擺了擺手，不敢再跟他開玩笑，“那我問你幾個問題，還望你如實相告！”
聶輕寒一臉狐疑的看著我：“最好不要耍花樣！”
我繞過他，朝椅子那裏晃去，聶輕寒隻是看著我，連扶都不扶。我在心裏鄙視他，沒一點紳士風度，哼！
終於挪到椅子那裏，我忍不住小小的得瑟一下，怎麽樣，沒你扶，我照樣自己做得到！我得意的衝他挑起下巴，結果發現聶輕寒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立刻回神，想起他剛才的話，急忙掩飾自己的情緒。
“第一個問題，聶少爺可曾娶親？”我端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一杯茶，正準備伸手，聶輕寒卻毫不客氣的端走了，我看著他悠然自得的喝著我準備喝的茶，忍不住在心裏問候了一下他的老祖宗。
“沒有！”聶輕寒喝了一口茶，回答的幹淨利落。
我沒轍，隻得重新給自己倒一杯，“第二個問題，聶少爺可有侍妾？”
聶輕寒正準備坐下，聽到我的問題，頓了一下，“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摩挲著手中的瓷杯，“別管那麽多，你隻用回答有還是沒有就可以了！”
聶輕寒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手指輕叩桌麵，“有幾個……”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還算誠實，“第三個問題……”“等等，你哪來那麽多問題！”聶輕寒不耐煩的打斷我。
我把杯子重重的磕在桌子上，繼續說道：“第三個問題，你有沒有去過勾欄院？”
“咳咳！”聶輕寒狠狠地嗆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也不回避，任由他看，“爺去哪裏還要跟你說一聲？”
“去還是沒去過！”我又重複了一遍。
聶輕寒眼神玩味，“去過！怎麽，問這麽清幹嘛？是不是……”
“最後一個問題！”我打斷他話，“她們長得如何？”
聶輕寒喝了一口茶，“一般的庸脂俗粉，爺看不上眼！”
這就對了，像他這種人，眼光絕對不是一般的挑剔，單單一個紅衣，長得就是貌美如花，更不說別的了。“那聶大少爺看上的是我的哪點？”
聶輕寒放下杯子，勾唇一笑。“爺偏不告訴你！”
我頓時氣結，奶奶的，說一下會死嗎？
似乎是很滿意我的反應，聶輕寒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也別在那裏胡思亂想，爺既然看上你了，你也就不要再動那些歪腦筋……想來套我的話，真是太幼稚了……”
我垂下眼瞼，掩飾內心裏的波濤洶湧，“我不會出賣自己，你死了這條心吧！”
聶輕寒不置可否的笑笑，“話不要說這麽絕！好好在府上養傷，有什麽事等你傷好了再說吧！”說完，揚長而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怎麽辦？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能讓人瘋掉。我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朝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