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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章 當你在趕路的時候……

  遭遇皮卡丘的第二個早上,暴雨停了。夏加收拾好行李,沉默地帶著綾乃出門了。


  花了大概一個小時離開了原本居住的城市,他們現在正走在一片茂密的樹林里。夏加背著一個巨大的行囊走在前面。綾乃穿著一身粉藍色的連衣裙,頭髮被夏加梳成可愛的雙馬尾,身上什麼都沒有帶,小心翼翼地跟在高大的夏加身後,邊走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四周到處都是長得粗壯的過分的不知名樹種,有著很奇怪的寬大鋸齒形葉子。由於樹冠的葉子也很茂密,導致底下的陽光嚴重不足,雖然是白天,也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他們走進這片樹林沒幾分鐘,綾乃就看到一旁的樹叢里鑽出了一隻綠色的頭上有條粉紫色的奇怪的觸角的蟲子。是綠毛蟲啊。綾乃又一次感覺到了寵物小精靈和屏幕里看到的有多麼不同。現實中哪有那麼大的毛毛蟲……看著腳邊悠然路過的綠毛蟲,綾乃頗有些心驚膽戰的。以綾乃現在五歲的身高,綠毛蟲身體半立起來的話差不多到她膝蓋那裡了。再加上那種軟綿綿的蠕動的感覺……剛來到寵物小精靈世界的現代人表示適應不良……


  過……過來了!餘光瞄到綠毛蟲距離越來越近,綾乃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忍不住上前幾步,有些害怕地扯住了夏加的衣角:「爺……爺爺……有蟲!」


  夏加回過頭看了看,剛硬的眉毛微微皺起,眼裡也帶著些許疑惑:野外的小精靈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靠近人類的。何況是弱小的綠毛蟲,恐怕聽到人的聲音都會嚇得立刻躲起來。


  夏加轉過身,拍拍孫女的腦袋,任由綾乃跑到自己的身後去。自己上前幾步,蹲下身來仔細地觀察著眼前這個奇怪地綠毛蟲。可是這隻綠毛蟲毫不給這個人類中的強者面子,對著他:「哦~哦~~~」了幾句之後就慢悠悠地繞過他,朝著自己心中的目標去了。


  「別……別過來啊!」綾乃看它直接朝著自己過來了,嚇得往夏加另一面跑去,綠毛蟲緊隨其後,一人一蟲就這麼繞著夏加轉圈圈。


  夏加抽了抽嘴角,站起身來,一伸手把綾乃提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嗚啊!」綾乃短促地驚叫了一聲,緊張地摟住了夏加的頭,抬頭往下看著。綠毛蟲不能靠近她,急得在下面一直繞著夏加轉圈,不停發出「嗚哦~嗚哦~~」的喊聲,鑲著黃邊的黑色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綾乃,裡面好像還有淚花在閃爍……


  呃……這隻綠毛蟲有點奇怪啊。綾乃看著它淚光閃閃的大眼睛,感覺它好像也沒什麼惡意。夏加明顯也感覺到了,似乎是覺得腳邊有一隻綠毛蟲圍著轉圈實在是有損他高大威武的形象,他低沉地對綾乃說:「你去和它交流一下。綠毛蟲好像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要靠近你。」然後把她放了下來。


  綾乃一下地,就感覺眼前一花,好像有什麼東西朝她的臉撲了過來。已經預感到是什麼東西的她實在不想讓一隻毛毛蟲撲到她臉上去,一邊退後一邊不由大聲尖叫了起來:「哇!!不要過來啊!!」


  後退的途中好像絆到了什麼,綾乃腿一彎直接跌坐到了地上。眼看著綠毛蟲就要成功撲倒綾乃,一道憤怒的呵斥由遠及近響了起來:「皮卡!皮卡皮卡……丘!!!!」伴隨著怒斥而來的,是好幾道閃電般轉瞬及至的黃色電光。


  電光準確地擊打在了綠毛蟲身上,一瞬間,伴隨著刺耳的「刺啦」的聲音,綾乃的眼前全是一片白茫茫的電花在閃耀。幾秒后,電光消失了,一個圓滾滾的小小身體很是瀟洒地在空中滾了幾圈,用尾巴維持住平衡后華麗地降落在了綾乃身前的地面上。


  「皮卡!皮卡皮卡~」


  「皮卡丘!」綾乃驚喜地看著眼前神氣的小傢伙,一眼就認出這愛耍寶的小傢伙就是她昨晚遇上的那隻,忍不住把它抱在懷裡蹂躪:「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清晨被夏加叫醒的時候綾乃就發現本來一直抱在懷裡睡的皮卡丘不見了,再聯繫被打開的窗戶,不難了解到皮卡丘已經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去了,沒想到它還會跟來。


  「皮~」皮卡丘眷戀地窩在綾乃懷裡,伸出舌頭舔著她的臉頰。


  綾乃無意了解皮卡丘為什麼還要回去一趟,皮卡丘現在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她溫柔地撫摸著皮卡丘毛茸茸的頭頂,發出邀請:「皮卡丘,要跟我一起走嗎?」


  「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丘毫不猶豫地點頭了,小腳一蹬,幾下就跳上了綾乃的頭。


  「等等,不在趴在我頭上啦。」綾乃頓時感到腦袋一沉,雙馬尾的髮型也有保持不住的趨勢,她毫不猶豫地把頭上的皮卡丘抱下來摁在懷裡,把頭轉向一直在一邊沉默地看著的夏加,介紹道:「爺爺,這個是皮卡丘。我昨天晚上遇到的小精靈。」


  然後又對皮卡丘說:「皮卡丘,這個是我的爺爺夏加。」


  夏加看著綾乃不自覺流露出的笑容,眼神也變得柔和了,他「嗯」了一聲,對皮卡丘點了點頭。


  皮卡丘倒是舉起了手,很友好地打了個招呼:「皮卡丘~」


  這時,一邊被皮卡丘的十萬伏特擊倒在地的綠毛蟲醒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再過來,而是低著頭一副很失落的樣子。


  綾乃此時抱著皮卡丘,感覺綠毛蟲也不是那麼令人難以接受了,她猶豫了下,還是慢慢走了過去,彎下腰輕輕撫摸著綠毛蟲的頭部,有些歉意地說:「對不起啊,綠毛蟲。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你也」,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你也是有自己獨特的魅力的。」原本的安藤綾乃就是很喜歡很喜歡小精靈的孩子,綾乃現在覺得,原來的小綾乃的那種單純喜歡的心情漸漸與自己相融了。


  ……綠毛蟲沒有回應。


  綾乃有些失落放下手,卻驚訝地發現綠毛蟲突然被白光包裹了:「這個是?」


  在白色的光芒的包裹下,綠毛蟲的身體形態似乎開始改變了。


  「是進化啊。」綾乃感慨地說。第一次見到小精靈的進化,總有種奇妙的感覺。


  「綠毛蟲感受到了你的心意,並且回應了它。」夏加深沉厚重的聲音在綾乃身後響起。親眼目睹了綾乃從開始的害怕厭惡綠毛蟲到後來誠摯的歉意和安慰,夏加見證了綾乃的改變,只覺得欣慰不已:「這進化正是你們之間羈絆的證明。綾乃,你完成了一次出色的成長。」


  自綾乃穿越以來,夏加一直都很沉默,雖然能感受到夏加對綾乃的愛護,但他們之間連日常交談都很少,第一次受到身為長輩的嚴肅的夏加這樣的肯定,綾乃也很高興。原本對夏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爺爺的疏離感也消去不少。


  對進化成鐵甲蛹的綠毛蟲告別後,兩人重新上路。


  除了這個樹林,接下來又連續穿過一塊草原、繞過一片湖泊、通過一個山洞,再穿過一座森林……綾乃認為自己這具身體所具有的的體力已經非常強大了,放在現代拿個馬拉松長跑冠軍都沒問題,但還是吃不消這麼長的路程。眼看夏加還是沒有停住腳步的意思,也不知道前路還有多少,綾乃喘了口氣,拿手背又一次甩掉額頭的汗水,努力向前快走了幾步,再一次扯住了夏加的衣角。


  當夏加回頭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可愛的孫女那萌萌的眼神。綾乃努力瞪大眼睛看著自家爺爺還不時眨兩下:「爺爺~綾乃走不動了~」


  雖然心裡對自己的賣萌也有些暗自唾棄,但夏加長得實在威嚴又霸氣,充滿了長輩的風範,因此對他撒嬌倒是沒事什麼違和感。


  夏加沉默了會,看著綾乃臉頰、脖頸的汗水和微微顫抖的小腿,眼中也閃過一絲心疼的情緒。他再次輕鬆地將綾乃提起,放置在自己的左肩。背上巨大的幾乎和綾乃等高的行囊和如此長時間的行走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一點疲倦的感覺,他的步履仍然輕鬆而穩定。


  「皮……」皮卡丘在就在綾乃開始喘氣的時候就乖巧地從她懷裡跳出,自己一步一跳地跟著走。此刻也早就快不行了。看到主人輕鬆地坐在那個「巨人」的肩上,忍不住也開始撒嬌起來。


  看到皮卡丘累得全身打顫,已經快起不來的樣子。綾乃也很是心疼,她轉頭看著夏加,只是還沒等她說話,夏加已經彎下腰把皮卡丘提了起來放進她懷裡。


  「謝謝你,爺爺。」綾乃抿著嘴笑了。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暖暖地很舒服。夏加的肩膀很寬廣,坐下一個綾乃簡直是綽綽有餘。皮卡丘躺倒在綾乃腿上,舒服地嘆了一聲:「卡~~~」


  此時天空的太陽已經變得昏黃,看樣子就快要落山了。夏加看了看天色,抬起左手,虛護在綾乃左側,沉聲說道:「坐穩了。我要加快速度了。」


  綾乃還沒來得及回應,夏加已經跑了起來。感覺到身邊的景物快速地掠過,綾乃這才知道夏加從一開始剛才都已經很遷就她的速度。


  全力奔跑的夏加很快就穿過了一片林子,明明速度很快,綾乃卻覺得坐得很穩,很安心。


  在夜晚到來之前,借著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他們趕到了目的地,綾乃也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去何處的。


  距離自身不到十米的一黑一白兩座漂亮的雷希拉姆和捷克羅姆雕像還有這裡裝飾風格略顯獵奇的木屋再加上四周此起彼伏的兇猛吼叫聲讓綾乃很快發現到這座小鎮的真實名稱:艾莉絲的故鄉,傳說中龍系小精靈居住的天堂——龍之故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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