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化氣為雪
洛辰的信心當然不是憑空而來。
就在剛才林雨欣幫他收束那一絲暴掠的鬥氣時，短短時間內，洛辰卻已經把剛才那一絲鬥氣在體內各條經脈內所引起的各項變化產生的數據全部收集在了一起。
通過地球上第一數據分析師的強悍能力，他幾乎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幾個關鍵點。
根據這些數據，這一絲鬥氣並不是進入每一條經脈時都會產生破壞效果。
在剛才那段時間內，這一絲鬥氣總共流過了洛辰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總計一百三十七條經脈，其中有一百零六條經脈都受了不同的損傷，剩下的三十一條經脈卻絲毫無損。
而在受到損傷的這一百零六條經脈中，其中又有二十三條經脈受到的損傷很輕微，並不比洛辰在試著修鍊燎原鬥氣時受到的損傷強多少。
剩下的八十三條受損較為嚴重的經脈中，尤以其中三十四條經脈受損最為嚴重，甚至只差一點兒這整條經脈就會完全報廢。
其餘的四十九條經脈則還能夠勉強維持。
而有一個關鍵的數據就是，在洛辰修鍊出的那一絲飛雪鬥氣突然失控的那一刻，正好是這一絲鬥氣從一條沒有受損的經脈轉入一條受損最嚴重的經脈中去的那一刻。
「難道說鬥氣也要選擇經脈的？」
洛辰在腦海中迅速地回味起以前那個洛辰修鍊燎原鬥氣時的記憶，以及這些天在圖書館內看到的關於鬥氣的知識，再結合剛才林雨欣給他講解飛雪氣決時所說的要點。
如果換一個人，如此海量般的信息勢必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從中分析出結果，但是對於洛辰而言，卻也不過是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迅速把握到了其中的共通之處。
任何一種鬥氣或者內功武技，都會遵循一種特定的方法在經脈中運行。
而這種方法，其實就是所謂的這門內功武技的心法。
換句話說，修鍊出鬥氣是第一步，控制鬥氣在經脈中運行，並且控制其順著合適的經脈流動來強化這絲鬥氣是第二步，運用這些鬥氣提升自己的能力，並以之應對敵人，則是最終的一步。
而洛辰剛才就栽在這第二步上。
想到此處，洛辰向林雨欣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閉上眼睛，再度凝聚心神。
一縷如飄絮一般的鬥氣迅速在氣海凝結，洛辰再度控制著它向經脈中緩緩推進。
這一次，洛辰要比剛才小心得多，鬥氣在經脈中的流動速度比剛才慢了足足4倍。
這是經過洛辰精密計算后的結果，只有這個速度，才能讓他在出現狀況之前就控制住經脈內的異動。
果然，當這一絲飛雪鬥氣在前面那些經脈中運行時並沒異樣，依然能夠使得洛辰感覺到這些經脈在獲得緩慢的治癒。
但是當這一絲鬥氣來到剛才出問題的那條經脈時，幾乎是剛一進入那條經脈，洛辰便立即感覺到全身又是一陣刺痛。
以洛辰近乎於零時間的反應速度，再加上早有準備，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就在刺痛生起的那一瞬間，洛辰便已經控制著這一絲鬥氣原路返回。
因為鬥氣運行突然受阻，甚至倒流而回，洛辰全身氣血止不住地翻湧起來，頓時使得他滿臉漲紅，幾乎每一個毛孔都冒出汗水。
一旁正緊張地盯著洛辰的林雨欣幾乎想也沒想，再度伸出手去貼在洛辰背後，修鍊到飛雪氣決第六重的深厚鬥氣緩慢、溫和卻又勢不可擋地湧入洛辰體內。
林雨欣剛才便已經探查到洛辰體內經脈受到的嚴重損傷，這一次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阻止洛辰繼續這樣修鍊下去。
假如洛辰這樣出了問題，她又怎麼去面對洛天依。
可是當她這一股鬥氣探入洛辰的經脈內，卻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
洛辰表面上像是修鍊飛雪氣決出了差錯，實際上體內經脈卻毫無異動，根本是風平浪靜。
當林雨欣的那股鬥氣順著洛辰的經脈接觸到他自己凝練出的那一絲微弱的鬥氣時，更是大感疑惑。
原來洛辰這一絲鬥氣竟然並沒有像是正常的武者修鍊鬥氣時那樣自然地順著一條條經脈走下去，而是慢慢騰騰地在經脈中挪著碎步，眼看要轉入下一條經脈時，更是像個小偷一般囁囁縮縮，探頭探腦了大半天才一副小心翼翼模樣地緩慢流入下一條經脈。
瞧它那樣子，似乎即將進入的下一條經脈里根本是刀山火海一般，稍有不對勁就會立即逃回來。
林雨欣心中哭笑不得，她還是第一次知道武者是這樣修鍊鬥氣的。
像這樣的速度修鍊下去固然穩妥，可是鬥氣在經脈中走完一圈的時候只怕會是正常武者的好幾倍。
這樣一來，鬥氣的增長速度則要比正常的武者慢了好幾倍！
「搞了半天，天依的哥哥真的是個懦弱的傢伙啊。不過是第一重飛雪氣決而已，怕什麼呢？」林雨欣的心中不由暗暗嘆息。
不過想到洛辰現在體內經脈的脆弱情況，她又覺得洛辰這樣的小心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更何況洛辰的經脈本來就嚴重受損，根本不能像普通人那樣修鍊鬥氣，再來一次重創的話，只怕以後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想到這裡，林雨欣的興中不由對洛辰生出一絲憐惜，便催動著自己的那一股鬥氣極其耐心地跟在洛辰那一絲鬥氣後面。
一旦洛辰經脈內出現異狀，她第一時間會做出反應。
然而跟在洛辰這一絲鬥氣後面觀察了一段時間后，林雨欣卻驚訝地發現，洛辰的這一絲鬥氣採取這樣小心的動作竟然大有作用。
很多時候，它的鬥氣在流入下一條經脈時，林雨欣都能感受到他經脈內的氣息陡然變得混亂起來，可就在她準備幫助洛辰穩定氣息時，洛辰的這一絲鬥氣卻已經逃了回來。
儘管這樣會引起經脈內的氣息紊亂一陣，卻也一直沒出什麼大問題。
結果洛辰這一絲鬥氣就這麼不斷地一邊試探著一邊前進，最終竟然平平安安地在他體內轉了一圈，重新回歸氣海之中。
「這樣也行？」林雨欣心中的訝異剛剛生起，卻感覺到洛辰氣海內一絲鬥氣重新探了出去。
林雨欣怕洛辰出什麼意外，連忙又是一道鬥氣跟了上去。
這一次洛辰這絲鬥氣流動的速度依然很是緩慢，不過和剛才不同的是，他選擇流動的經脈竟然完全不同。
林雨欣心中大驚。
人體內大大小小的經脈怕不是有上千條之多，再強大的武者都不可能將每一條經脈內的氣息都調動起來，所有無論是什麼內功武技，都只會順著一定的經脈流動，調動這些經脈內的氣息而已。
洛辰剛才既然已經探查出了一條可行的路子，為什麼不就順著這條路子老老實實地修鍊呢？
可是接下來林雨欣卻驚訝地發現，在洛辰那一絲鬥氣小心翼翼的探查下，他這一路下來竟然什麼問題都沒發生。
「看」著那一絲鬥氣回歸氣海，林雨欣一時有些無語。
「天依的這個哥哥，到底是天才呢還是笨蛋呢？」
接下來，洛辰竟然就控制著那一絲氣息探查完全身大大小小所有經脈。
而這還不算完，在探查出他這一絲鬥氣可以運行的經脈之後，他竟然換著花樣控制這些氣息從不同的經脈流動，一會兒選擇這一條，一會兒選擇那一條。
而且洛辰控制鬥氣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了最後，林雨欣甚至已經跟不上了。
收回手看著依然閉眼凝神的洛辰，林雨欣忽然覺得，天依的這個二哥，要麼是個天才，要麼是個瘋子……
林雨欣也不知道自己發獃了多久，洛辰忽然長吐一口氣，睜開眼睛，伸了一個懶腰。
「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林雨欣獃獃地看著洛辰，一時間不知道他說得是什麼意思。
洛辰微微一笑，右手一翻，手心處忽然出現一絲白色的朦朧霧氣。
剛開始霧氣還很稀薄，轉瞬間卻已經變得濃厚，再一眨眼，霧氣逐漸凝結。
好一會兒霧氣散去，洛辰的手心中竟然出現了一小團晶瑩潔白的雪花！
看著洛辰手心這片雪花，林雨欣猛地站起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喊道：「透氣離體，化氣為雪！洛大哥，你……你竟然煉成了飛雪氣決第九重！」
恰在此時，一個人影從木屋外竄了進來，人還沒到，聲音卻已經先到了。
「什麼第九重？我哥他怎麼樣了？咦？雨欣，你這是什麼表情？見鬼了么？」
林雨欣看著一臉疑惑的洛天依，再轉頭看看同樣一臉莫名其妙地洛辰，好半天才緩緩開口。
「天依，現在我終於確定，你們一家，都是絕頂的武學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