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決意(下)
,沒有可是。
顧天熙從白幻幽纖細的腰身後面緊緊抱住她,嘴唇貼近她的白皙的脖子,上去輕輕一吻,白幻幽的身體立即就驚跳起來一般地一顫抖。
「哥」她有些為難的紅了臉,用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下唇。
顧天熙眼中火焰般的憤怒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隨即火苗熄滅了,慢慢浮上男人眼裡的是別有深意的笑。「不許咬自己。」他這樣說著,先吻了她的額頭,然後吻上她的唇瓣,而且故意狠狠地吻,還索性以齒輕嚙。
看著白幻幽痛得眼睛里浮出水光,蟬翼一般的睫毛半遮下,浮出猶豫的神色,心裡突然有些煩悶。他都放下身為哥哥和男人的驕傲來找她,這個丫頭竟然還敢給他玩猶豫不決!想到這裡,顧天熙伸出舌尖去輕輕舔著白幻幽的嘴唇。
柔軟的嘴唇也是紅腫的,舔上去有血腥的味道。
順著唇形從嘴角描繪到唇吻,感覺到一舔,身下的白幻幽就一顫抖,顧天熙用沙啞的聲音柔情地問「痛嗎?」
「…痛。」白幻幽因他意外的溫柔而吃驚地微微睜大眼睛,但隨後就老老實實回答「痛。」顧天熙微微一笑,再舔了舔她的嘴唇,就順著脖子一路吻了下來,在鎖骨處輕輕地噬咬著。白幻幽的身體輕微地顫抖,半張的嘴巴也嘆出滑音一般的悚顫的氣息。
可她還是伸出手,握住顧天熙的手腕,深深地看著他。
迎上顧天熙的目光里,有著深深的悲哀和痛苦,還有從未掩飾的孺慕和愛戀。明明膽怯,卻比之過去更為堅決。看著他的不滿和質疑的視線,她卻沒有轉過眼去,只是猶若小鹿斑比一般哀求地凝視他。
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似乎在無聲地訴說:1我沒有資格讓你這樣的疼愛,更沒有資格擁有你的溫柔,如果我接受了,結果一定是毀了你。月確實,白幻幽凝視顧天熙的眼睛黯然得猶如絕望的古堡,那不是防備和經歷了無數次的傷害和欺凌,再脆弱的心都已經磨礪成了冰冷的石頭:而是作為妹妹和一個女人的哀求。
顧天熙的心裡突然顫抖起來。
雖然他和她有著完全不同的父母,卻同樣是被雙親遺棄在世界的盡頭。
他和她。
同樣的不幸,卻又同樣的幸運,可以在過去的大部分日子裡相依相偎。
曾經,在他失去她的日日夜夜,他只覺得這滾滾的滾滾的紅塵里,這芸芸的芸芸的人世間,究竟有多少幸福,而那些幸福又究竟被上帝分配給了誰?為何他根本聽不見上帝的慈愛的聲音?只有悲哀和落寞的影子,一行行一天天在深淺飄零。
他與她雖然沒有血緣,卻息息相關,生死相連。
或許,在這個世界,他們都是可憐人。
但,他們至嚴還有彼此,相依相伴。
所以,當他意識到這一點,不,或許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決定,這一生,絕不會放開她的手。
輕輕地將白幻幽抱起,顧天熙用溫情的手指,輕拂著她有些紅腫的嘴唇「不會死別,就算真的有那一日,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若能給你幸福,哪怕一天,也好過失去的你歲月里,無盡的懊悔,不曾對你袒露真心,不曾給予你快樂和溫暖。忘記是誰曾經說過,兩個人在一起,有某日有人永遠的離開,那麼,留下來的人其實是最苦的。
我不想失去你,亦不想讓你孤獨地活著,無所依靠。縱然我一個人做不到,總該會有人陪著你,伴著你,直到你生命終結的那一日。而先去奈何橋邊的人,無論多久,都會一直等待,直到你出現。」
「對不起。」白幻幽埋在他肩窩裡細碎的淚聲「是我太自私了,學不會說不,學不會拒絕那些真心待我的人。明知道這樣是錯誤的,卻還是將錯誤一再的延續。倒如今,我承諾了如何,不承諾又如何……………,說到底,我又有多少個明天?」
顧天熙緊緊抱住白幻幽,可以感覺她的身體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顫抖冰冷,那一定是心裡的悲哀和痛苦凝結成的冰塊,通過四肢的血管,把那顫抖得要使人靈魂凍結的寒氣輸送到了全身。
「瞿靖估說過,你的身體再撐兩三年完全沒有問題。」顧天熙使出全身的力氣抱住白幻幽,緊緊地,緊緊地。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把他所有的生命和健康,都給予他最愛的妹妹。「在手術前,暫時先休學一段時間吧,你的身體經不起勞累,以及大悲大喜。」白幻幽吃驚地抬起頭「哥哥,學校的課業並沒有那麼繁重。」
「你認真起來,誰能攔得住你。每一次的期末設計都挑燈夜戰,甚至連續幾天幾夜不睡覺,這種事你覺得是別人不知道,還是你一定能矇混過關?」一定是歐陽聿修!雖然是她可敬的房東,但是要不要這樣拆她的台啊!「哥哥,再給我一年的時間,相信我,我一定可以」
白好幽微弱的疑慮和抗拒,被顧天熙以一吻封緘。
「不許拒絕我。」
翻身將白幻幽壓在身下,顧天熙溫柔地撫摸著她,不懷好意的手探到她腿間深處,隨即深深地進入。
雖然聽到她低低的痛叫會讓他心懷內疚,但是顧天熙並不想再控制自已。他必須要進入她,讓她充分地回憶起,他們曾有過的甜蜜和瘋狂。
白幻幽雖然有些抗拒,可是已經被顧天熙深深地貫穿,甜美而激烈的浪潮使她也無法抵抗,蒼白的身子上開始泛起紅暈。這樣的纏綿,使她痛苦而愉悅地仰起頭,手痙攣著抓著床欄,發出一聲聲壓抑的低吟。
顧天熙一邊律動著,一邊深深地凝視著白幻幽,這是他思念了太久的人。就在某個清晨,頭疼消失的同時,失去的記憶驀然降臨,妹妹的的臉,的眼的臂的手,以及她不盈一握的酥胸和曾在自己身體上因愉悅而顫慄的腰肢,甚至那種柔媚而緩慢的呻吟。
從那以後,顧天熙若是心裡一酸那就定是想起了她的眼淚心裡一甜那就定是憶起了她的臉紅。
不過是一朝的纏綿,卻讓他這樣的難忘。然而,更讓他難忘的,是她哀傷的眼神,是不管他在何處都會緊緊追隨他的眼眸。
除此以外,他什麼都不想想,包括那些男人,包括他最大的威脅歐陽聿修,此時此刻,他什麼不想想。
抱著在他懷裡因為疲憊昏昏欲睡的白幻幽,顧天熙溫柔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就算擁有再多的金錢和權勢,如果不能換來心愛之人的健康,那些庸俗的東西又有什麼用。如果,可以讓她健康平安的生活不要說一個歐陽聿修,就算是其他男人,接受又何妨?
接下來的日子,白幻幽一直在別墅里靜養,每天傍晚,就會和顧天熙在夜風輕輕吹送的時間緩緩漫步於林蔭屬下。
這樣的安寧太過少見對白幻幽而言,哥哥能不帶著大批下屬連尋她順便一起做考察,她就已經阿彌陀佛了。何況,他還會耐心地陪著她參加煙尖大會一起撈金魚,一起吃棉huā糖一起看著焰火在空中絢爛的綻放,雖然這奪目或許只是剎那,可誰又能說那不是永恆。
某日午後,多雲的天空,顧天熙臨時和〖日〗本分公司有個重要的回以要開,白幻幽自認不是小孩,手機里又有GPS所以絕不會走丟,便背了書包準備去淘布。
當時,她忘記了,這個看似祥和而寧靜的世界,其實在芸芸眾生里,每一刻每一秒都不知道在發生和隱藏多少罪惡和荒唐的事。縱然歲月和紅塵,總是把這些往事壓榨成破碎的塵埃,多年以後,就再也無人記得,再也無人記得起。
但是,身為當事人真的忘得掉嗎?
所以,當白幻幽拎著購物袋走在幽靜的小巷時,四周突然散發出的凄愴氣氛幾乎讓她忍不住想要停下腳步回望。
這樣的哀怨和憎恨的目光只屬於女人,白幻幽暗自思付。就在這時,壓抑著無數痛苦和激動般的顫抖聲音突然響起「白幻幽不,………,顧幻璃,為什麼你還活著,為什麼你要死死糾纏著聿修不放!」
白幻幽站住腳步,緩緩回首,她凝視著蘭芊薇彷彿燃燒著火焰的漂亮深邃的黑眼睛,那裡面此刻掀起的狂濤巨浪一望而知。「所以,你選擇和野口林濤合作,在我的車上動了手腳,甚至,連我身邊的甄兒都是你們安插的眼線。」
「沒錯。可是,我們層層布局又如何!你還是活著,甚至換了一種身份活在聿修的身邊。你竟然可以侵入他的私生活,可以那樣安然自得地看著放下所有偽裝的他。憑什麼!憑什麼!」
白幻幽陷入了漫長漫長的沉默,許久之後,她才緩聲道「我們要不要坐下來談談,這樣激動對於事情的解決根本沒有任何幫助。」「坐下來?」蘭芊薇尖銳地叫了一聲,然後又緊張地四處看了看「因為你,聿修和我解約,那些〖警〗察也不斷請我回警局配合他們做調查。原本我以為,野口先生與我是單線聯繫,我們之間的交易不會被人發現,可是,前幾天,我在網上看到新聞,野口林濤倒了,野口伸司玩完了,現在野口家上位的是九鳳院家族支持的旁支,而〖日〗本最大的經紀公司就那麼嘩啦啦地全倒了。我的股票,我的錢……全沒了!接下來,〖警〗察一定會抓我,甚至是會通報過國際刑警組織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勝者為王,敗著寇。何況,你只是故意傷人,法官最後會根據犯罪事實量刑……」白幻幽說著話,只覺得心臟一陣猛烈地跳動,毫無理由的顫動。她捂著胸口,費力地從包里找出葯想要吃,卻被突然上前的蘭芊薇搶走她手裡的藥瓶。
蘭芊薇死死地攥著藥瓶,冷笑道「這個地方沒有人,也沒有攝像頭,如果你死了,也不過是因為心臟病發。我得不到歐陽聿修,你覺得我會讓你輕輕鬆鬆地擁有他么?我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濃情蜜意,自己卻身陷囹圄么?反正都是死,拉你做墊背的,正好!」
這應該叫天算不如人算么?白幻幽青白枯乾的嘴唇就象蝴蝶翅膀一樣輕輕顫抖起來「原來,當人犯錯的時候,繼續走下去要比回頭簡單太多…」說完,她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