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漸近(下)
誰知,等白幻幽跑出去那兩個人已經走遠。她怔怔地站在走廊,腦子裡不斷地反覆著她們的對話。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兩個一身黑衣的魁梧男子,並且朝著她的方向急匆匆走來,在衣香鬢影的人群中特別醒目。
「白小姐,冒昧橡您跟我們走一趟。」他們說得很有禮,但是氣勢上卻是那種命令式的語氣。
白幻幽面帶淺笑,左手微微轉動右手無名指和中指上的戒指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答應他們的「請求」可是,因為他們下面那句話,她神色漸漸收斂開始認真地考慮。
只是,她這樣默不作聲,卻是讓那幾個大漢焦急起來,他們不由得又重複了一遍「白小姐,野口先生有請!」又過了會兒,白幻幽才緩緩地抬起頭,唇邊綻開一抹冰冷的笑,只見她的右手指尖依次收攏於掌心握緊成拳,慢慢悠悠地說道「今個沒時間,那位野口先生若是有興緻,改日再約。」在眾人臉色變黑前,又輕輕地加了句「若是大庭廣眾之下用強的,你們確定自己有外交豁免權么?」那兩個大漢面無表情的臉已經有些掛不住了,只覺得有三根黑線自額間垂下。直到白幻幽轉身離開,才想起來最後一句她是用日語說得。
反倒是站在不遠處的駱奕臣,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頗為有趣,正在這時有人啪的一聲將胳膊搭在他的肩頭,帥氣俊逸的臉上漾著淺淺的笑痕「這不是駱家的小哥么,好久不見。
駱奕臣側過頭,看著那個自來熟的男人,眼眸在他銀白色的頭髮上掃了掃,唇邊緩緩揚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梅耶家的小少爺怎麼有空到〖中〗國來?是來文化月推介項目?還是來尋找新人的?」說罷,拎起那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丟開。
埃里維斯眯起狹長的眸子笑道「我是來找我可愛的天使,聽說她今天來打高爾夫所以只能跑到這裡來陪她曬太陽了。」「哦?梅耶家小少爺的天使?這傢俱樂部里還有這樣的人物?」
駱奕臣揚了揚眉,別有深意道。
「當然,否則我為什麼帶她喜歡的貝靈哲庄的紅酒呢?」埃里維斯從背後拿出一瓶酒在駱奕臣眼前晃了晃,仍舊是嘻皮笑臉的表情但卻有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莫非還有什麼事情是大名鼎鼎的駱總裁不知道的?」可是,心細如髮的駱奕臣還是感覺到了,揶揄地笑道「莫非歐陽聿修能拿到影帝還跟他在學校執教並且交了個會設計的小女友有關?
若是如此,只怕全娛樂圈的人都要擠破頭的回歸校園,順便將聖馬丁的女孩有一個算一個的訂下來。」
「若是這麼說,我倒是很期待在倫敦見到駱先生了。」
埃里維斯笑著推開包廂的門,卻聽見裡面一道冷冷淡淡的男音從門邊傳了過來「你說什麼?股價大幅波動?」駱奕臣腳步一停,想要轉身卻被埃里維斯封住了退路,他笑嘻嘻地說道「既然已經來了,何必躲呢。」說話間他已然將門關上。
包再內,一片寂靜。
葉修冥怔怔地看著埃里維斯,又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駱奕臣,許久之後,咬牙切齒道「駱奕臣你竟然為了利益出賣我!還和梅耶家聯手!」「這只是你的想法,我可沒說。」埃里維斯將手中的紅酒瓶往冰桶里一戳,然後俯身在白幻幽的臉頰吻了一下,只是在看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葉修冥打開門全看到擋在門口的數名保鏢,情知局面已經被別人控制不由得火冒三丈「難不成你還想把我囚禁在這裡!你就不怕我打電話報警!」「你可以試試。」埃里維斯朝葉修冥拋了個纏人的眉眼,然後挨著白幻幽身邊坐下「天使,最近有沒有想我?好不容易將劇團的工作都扔給代理執行長了,這次你可要陪我好好逛一逛帝都,嗯,還有四合院什麼的!」
見白幻幽哭笑不得地嗔了他一眼,反而更是枯人的倚在她身上,在她耳畔說道「你這個勾人的小妖精,就不怕我獸性大發當場要了你么!」細心的歐陽聿修自然察覺到白幻幽的嘴唇輕微的抖了抖,而埃里維斯還在那裡自顧自的跟她咬耳朵「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有話回去再說,我受人尊敬的兄長大人。」
聽到最後這四個字,葉修冥和駱奕臣俱是一愣。
「怎麼不敢想下去了?
埃里維斯的話里嘲諷的味道已經很濃了。
駱奕臣極力剋制,但他還是微微皺了下眉,對歐陽聿修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背景。」
「這有什麼想不到的,當年的葉青嵐不也是如此么?」埃里維斯臉上還是笑嘻嘻的,可是卻不達眼底。
葉修冥緊張地闔上門,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許久之後,才勉強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埃里維斯倒沒再回嘴,只是聳聳肩,翹著腿舒服地靠上沙發背,笑而不語。
「這是什麼意思!」葉修冥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八度,雙眼圓睜,裡面布滿密密麻麻的血絲,整個人彷彿狂化了一般。
「你果然沒有死。」駱奕臣伸出手拍了拍身旁滿臉驚恐的葉修冥,眼睛卻是一直看著站在窗前遙望風景的歐陽聿修的背影「怎麼辦呢?當年的冤鬼如今回來索命了。」
葉修冥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他眼睛轉了轉,又硬生生吞了一口吐沫,這才斷斷續續地說道「你…沒死這些年過得不錯,………,又投靠了梅耶家……還來找我做什麼……」
「很抱歉。
」歐陽聿修轉過身,笑得非常溫和,但是眼中的殺氣卻讓在場所有人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想要見您的人,是我。「白幻幽整了整膝蓋上的裙擺,輕柔而緩慢的聲音彌散在空氣中「您的妻子究竟是何原因亡故?
而顧氏總裁的夫人又為何二十年來在各個療養院間輾轉?更重要的是,您和九鳳院千羽,又是什麼關係?為何她的死亡證明書上,是您親自簽的字?」
層層遞進的問題讓葉修冥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他指著白幻幽,
指尖微顫「你又是誰?憑什麼來問這些事?」
白幻幽優美的唇緩緩張開,一字一頓道「那麼是否我應該問當年您為何痛下殺手將嵐哥哥推向絕路,您就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
「嵐兒那是意外,而且而且他不是好端端地活著么!當初,那起車禍,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葉修冥亂七八糟地解釋著,根本沒有注意到歐陽聿修因為他的話,眼中的冰冷更甚。
「看起來,在您的心中,那起的車禍的嚴重度,完全比不上您的妻子、顧夫人,以及九鳳院千羽的事情。那麼讓我想想」白幻幽的指尖輕輕點著嘴唇,彷彿是在思付「或許我應該打個電話,讓人將向一安送過來。只是您也知道的,有些人性子總是很擰,輕易不願張口,我呢,喜歡管這種人叫做不見棺材不掉淚,所以呢,只好用了些小手段……」
「你不是這樣的人。」站在一旁的駱奕臣突然出聲,他一步步走向白幻幽,卻無法從埃里維斯的懷中帶走她。
「我是怎樣的人,與閣下有關么?「白幻幽答了駱奕臣的問題,眼睛卻一直看向葉修冥「事情終歸是紙包不住火的,瞞著,對您沒有任何好處。又或者,您非要經歷一番淬鍊才願意張口,那我還真是不好攔。只不過,您好歹也算是長輩,大家好好說話才應得上一團和氣這四個字吧。」
「最終,她的心還是向著你了。」駱奕臣倏地坐回原位,用手使勁敲打著坐椅,冷冷道「葉青嵐,歐陽聿修,沒想到這麼多年你就一直在我的周圍,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報復我?畢竟,當年開車的那個人是我。」
「怎麼辦呢?」白幻幽雙手一攤,有些委屈地看著歐陽聿修「到底是先解決你的問題,還是先解決我的問題?給個準話好不?」
埃里維斯揉了揉她的短髮,寵溺地說道「放心,現在有的是時間。反正葉氏和駱氏的股票已經跌入低谷,那些股東自然不肯被拖到水底,所以能出手的全出手了。林林總總那麼一堆算下來,唉,反倒落了不少。怎麼樣,天使,有沒有興趣玩一把?」
「就算葉氏大部分的股票被你們收購,導致董事局〖主〗席易位,但是,駱氏的母公司並未上市,你們就算是huā再多的錢,買的也不過是那些瀕臨死亡的子公司的股票。那些腐肉,割了就割了,我並不在意。」駱奕臣彎了彎唇角緩緩吐出一句話「葉青嵐,怎麼,到現在這種地步,你就確定你一定勝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