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矛盾(下)
「受傷?,白幻幽光是一怔,然後想到鼓浪嶼,想到那首MV,然後又想到他們曾經的對立,還有他將她拋出去后慘白的臉。「那時的我,不過是憑著一時意氣,雖然在不停不停的訓練自己,但是,表演是什麼,演技又是什麼,我完全都不了解。現在想來,我該慶幸你將我摔了出去,讓我切實的感受到了huā樣滑冰〖運〗動員的百樣心情,讓我明白,就算滿身傷痕也要爭取勝利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那就像是飛蛾撲火,明知那一點光亮太過渺茫,卻依舊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當我遇到困難,遇到瓶頸,以為只要認真工作就好的時候,你卻告訴我,在認真之外,要用心去體驗角色,體驗人物性格深處的愛與痛。我以為,只要將各種情緒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來就叫做演技,可是,從你身上我卻發覺,每個人都擁有的喜怒哀樂,竟是如此的不簡單,原來,還可以這樣表演,原來,成長的不僅是自己,也可以是劇中所飾演的人物。」
「我感激粉絲的支持,感謝同行的認可,但是,在這之外,當我一個人苦苦求索而不得時,真正看到我的苦惱,並且願意一棒敲醒我的人只有你。」白幻幽倚著歐陽聿修,聽著他激烈的心跳,輕輕道「哥哥曾告誡我絕不許在娛樂圈裡自甘墮落,更不許將自己的感情交付給圈中人。我一直謹遵他的命令,直到遇見你,又或說,直至我們重逢。
或許,我們註定要成為彼此命運的顛覆者。溫暖以及莫名的安全感就像是充滿誘惑的罌粟,迷人而又美麗。如果說,進入娛樂圈是我的掙扎,那麼,崇拜你,敬慕你,就是我唯一的反抗。」
歐陽聿修溫柔地擁著她,靜靜聽著她剖析對他的感情。
「我可以安安分分的做顧家的女兒,聽從哥哥的安排,嫁給那個…好吧,我又忘了那個傳說中的未婚夫到底是誰。可是我總在想,我已經經歷過一次噩夢,我知道錯付真心,結局又將如何。所以,寧願孤單,也不要再一次將自己送到那種偏執起來就不管不顧的局面。可是……」
白幻幽突然想起什麼,她用力一推歐陽聿修「埃里維斯是你的兄長!你是楚曉靜和阿姆斯洛的孩子?所蜒,葉家也會對你不管不顧!
說到底,都是梅耶家的錯!」
歐陽聿修扶額,苦笑著搖了搖頭,哀嘆道「說了這麼半天,你才反應過來,我還以為你根本不想知道這其中的瓜葛了。」
「當然想!」白幻幽杏眼圓睜「之前我以為嵐哥哥不在了,心想著要不要闖入葉家逼問一下……」後面的話她沒敢說出口,因為歐陽聿修屈指放在她額前,大有她再多說一個字,決不輕饒的意味。
「繼續。」歐陽聿修唇角的笑很溫柔,他慢悠悠地說道「我鋒認真的聽著呢,你繼續哦,對了,在此之前,我似乎應該問你,你不是打算和朋友一起去藏地採風么?」
「我的確是要去啊!」白幻幽信誓旦旦地回答,本來她的計劃就是這樣「學業要顧,真相也要顧,反正你們一個兩個誰都不會給我一個完整的故事,我又不可以為了往事就將自己好不容易才重新開始的人生再一次淪喪在陰謀中,所以,只能這樣兼顧進行。」
「然後呢?」歐陽聿修臉上的笑意更甚,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上一次,是埃里維斯救了你,這一遭,你是打算讓夜出手,還是打算讓我這個該死而未死的人去嚇一嚇他們?」
「怎麼可能!你都已經離開那裡了,我為何還要你為了我再回那個冷漠無情的地方!」白幻幽理所當然地說,她掰著手指頭說道「我已經讓夜幫我查葉家家主的行蹤了,到時候找個機會打一悶棍,然後綁架他就好了。」
「打一悶棍?綁架?」歐陽聿修啞然失笑道「你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詞?就算是夜,也沒教過你這種亂七八糟的話吧。」
「你不知道么,我住院那會兒,有個男孩,偏說自己武俠小說中的人物,什麼上天逍地無所不能。但是,他總和我說,大俠雖是重情重義,結果都很苦逼,他寧願當個背後打悶棍的真小人,也不要當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我總是不明白,能想通這點的他,為何還會被現實逼迫到只能躲在那個地方繼續自己的江湖夢。」
「在你躲在療養院的日子裡,還有多少人,還有多少事曾經如此深深的影響你?因為瞿靖估的救命之恩,你寧願躲起來,也不願傷害他…」歐陽聿修深深地看著白幻幽,手緩緩的撫摸著她的臉,她的發「我雖然感激他救回你,卻也憤慨於他對你深深的傷害。
每個人都有脆弱和無助。就像是瞿靖估,他是醫學天才,可是,他的世界里只有冰冷的器械和苦澀的藥物。因為不懂愛,所以不會愛,但是,若因此否認甚至是錄奪他愛的權力,卻又是自私淺薄的了。」白幻幽嘆了口氣,有些憂慮地看著他「倒是你,這些年來,友非友,家非家,這樣四處飄零著不孤寂么?」
「當然不。」歐陽聿修的唇邊慢慢繽放出一絲溫暖的笑意「雖然不能回信,但是,我看著你成長,看著你在教區充實自己,與你一同經歷著困惑迷茫,與你一同擁有喜悅悲傷。那些相片和明信片都是我最珍貴的寶汀」
說話間,他的手伸到腦後猛地按住白幻幽的頭,他的唇貼向她。白幻幽還沒反應過來,眼傻傻的看著眼前變大的臉龐,他的眼中有種我從沒見過的釋放與狂野。「是你,用情絲將我層層纏繞,在我還來不及分辨的時候就已深陷。」
白幻幽的心狂跳,她搖著頭解釋道「那時的我,沒有朋友,哥哥有那麼嚴厲,只有你能讓我覺得輕鬆……」
「朋友?」歐陽聿修心中當真是哭笑不得,罷罷罷,索性她那時還是個孩子,若是因此與她較真只怕是沒完沒了了。在他火熱的唇再一次緊貼在她的唇上前,歐陽聿修低聲呢喃「那麼,現在的我對你而言,是什麼?」
白幻幽倒在他的懷裡,如囈語一般喃喃「我愛……」
這一刻,風聲似乎遠去,只剩下他與她,彼此擁有,這就是只屬於他們的世界。
「這樣情難自禁,莫非二位不知道此處是陵園么?」
似曾相識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白幻幽身體一怔,想要躲避,卻也知不合情理,只得躲在歐陽聿修的懷中不吱聲。
「既是情難自禁,閣下又為何不遵循非禮勿視的原則呢?」歐陽聿修輕輕拍了拍白幻幽的肩膀,眼中滿是溫柔。
「歐陽?」駱奕臣眉尖微微蹙起,他看了眼歐陽聿修懷中的嬌小
女子,又看了眼不遠處冰冷的墓碑,冷冷道「我竟不知,你和小嵐子是舊識。」
「我們只是在法國偶然遇到,當時,也曾有過短暫交談。」
「這位是?」
「我的女朋友。」歐陽聿修的聲音很淡,但是,當他看到駱奕臣充滿侵略性的眼光緊盯著白幻幽時,扣在她腰間的手逐漸縮緊,宣示占有權的意味頗濃。
從未有過的悸動在白幻幽心裡遊盪,臉上慢慢綻放出甜蜜的笑容,平時明明是個月朗風清的人兒,若真是吃起醋來,只怕她不是肝顫而是膽寒。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女朋友」駱奕臣上前一步,對白幻幽伸出手「你好,我是歐陽同屬一間經紀公司的駱奕臣。」
白幻幽有些為難地抬起頭看了歐陽聿修一眼,然後將手伸出輕輕搭在駱奕臣的指尖旋即收回「你好。」
看到白幻幽並未做自我介紹,駱奕臣不由得眯起眼睛,仔仔細細端詳著她。甜美可愛,嬌小玲瓏,有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眸蘊著似曾相識的疏離。
他剛想細看,卻聽到歐陽聿修說道「我們還有事,如果駱先生沒其他事情,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完,歐陽聿修擁著白幻幽翩然離去。
「女朋友?」駱奕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轉身看著葉青嵐的墓碑,許久之後,低聲道「你始終沒有原諒我對么?所以,不僅僅是拋棄你的葉家,包括我所擁有的駱氏,都受到你的詛咒」
而在另一邊,歐陽聿修將白幻幽帶到停車場,他突然一下子站住。
白幻幽立即因為慣性直撞了上去。恍惚間,只覺得嘴唇上一熱,人已經被他緊緊地擁進懷抱。
強悍霸道的吻在她的唇齒間輾轉,白幻幽直接的身體漸漸開始火熱,手已經一反被動的爬上他的背,感覺他的悸動和劇烈的心跳。
許文之後,他才低聲說話,聲音有絲沙啞「夢裡,你是不是嫁給他了?是不是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
白幻幽臉一紅,將身體倚在他的懷裡低聲道「那只是夢,何況,他心有所屬,早就想和我離婚。」
「所以,你才會傷心絕望……」
剩下的話,消失在白幻幽的櫻唇間,她怯怯地吻著歐陽聿修,想藉此告訴他,她心中的愛戀。
嗅著空氣中漸漸升騰的淡淡甜香,歐陽聿修的臉上多了些無奈的笑容,他知道這事她情動的表現,所以,微笑著迎接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