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決鬥(下)
白幻幽轉過身,困惑地看著面前俊朗的男子,眉尖微蹙。回憶了許久,才想起來,是那位表演系的學長,叫什麼名字……她仔細的搜尋著記憶,然後很無奈的發現,似乎感冒病菌侵蝕了她的大腦,一切都混混沌沌。
男子凝視著她淺淡的眉眼,披著長發的她看起來就如同是空谷綻放的幽蘭一般,淡淡地馨香瀰漫人的心底,讓人很舒服。他柔聲道「我有私人醫生,要不要讓他幫你看看。」「不用了」白幻幽淡淡一笑,蒼白的臉蛋也浮起淡淡的紅暈,就連看起來纖弱的頸子也呈粉紅色的光澤。
「婆了!」
白幻幽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人硬生生打斷。
菲奧娜突然陰沉下來的臉,以及眼神生出的陰鷙,讓班裡的其他同學有些惴惴不安。「奧比托,你就別費心了,難道你不知道,cynthia
已經勾搭上你們表演系的講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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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奧比托的眸子深處漸湧出了一絲冷酷,表情也不似剛才那般優雅,眼底隱含著一種陰鬱之氣。「我以為聖馬丁的人都該知道,cynthia是我喜歡的女人。」
「得了吧,他們都是亞裔,共同語言多得是。更何況」微微握緊了雙手,性感的嘴唇緊緊抿起,菲奧娜嘲諷地冷哼一聲「這世上喜歡雛的變態有的是,我們總不能說一個住在紅燈區的人,乾淨的像張白紙吧。」
「cynthia!」眼底里閃過嫉妒憤恨的光芒,奧比托神色一頓,心中隱隱地有種疼,他盡量平淡了語氣,認真道「我是你朋友,也是守護你的騎士,不要隨意的把我摒棄在你的世界之外……好嗎?」
這樣浪漫且溫柔的言語瞬間俘獲了現場所有女人的心,也成為了一個讓人激動的校園八卦新聞,當然也有少數人因此由石化變為風化。
白幻幽微微一怔后,輕輕笑了,她以為她的拒絕應該是清楚且明白的,但是,某些時候拒絕又成了欲擒故縱的代名詞。「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現在很累,想要回家休息……,………」「我送你回去。」對奧比托而言,如果說之前的白幻幽只是個讓他心動的女人,那麼,她的天賦與才華則觸動了他的靈魂。在時尚圈想要出頭,要麼有背景,要麼有名,而這兩點憑他的背景和能力,完全可以幫她實現。他希望她能選擇他,倚靠他,而他也願意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捧紅。
聽到奧比托的話,菲奧娜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很複雜,晦暗難測。
白幻幽的感覺十分敏銳,她精確地捕捉到了菲奧娜的異樣波動。但她並沒有把菲奧娜放在眼裡,因為她並不虧欠菲奧娜,一點愧疚和歉意都沒有。她淺淡一笑「公共交通很便利,我自己可以回家。」「奧比托,你就別自作多情了。人家可是有人接有人送,就算你獻殷勤也一點用都沒有。」當菲奧娜看到奧比托凝視白幻幽的眼神時,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嫉妒火焰。
聽到這句話后,奧比托的眼神瞬間變得深沉起來「做我的女人吧,我會好好愛你,我會給你安逸舒適的生活,讓你可以無憂無慮做你喜歡的任何事。」這只是奧比托計劃中的第一步!接下來,他會用自己的行動來溫暖白幻幽的心………
「奧比托,我真搞不懂你,天下美女任你去求,你居然自甘下賤,甚至可以為了學業爬上老師床上的女人念念不忘,真是腦子進水了。」
菲奧娜雙手抱肩嗤笑道「這樣的女人,就算是收為情婦都勉為其難。
依我看,玩玩也就罷了。」奧比托的臉色忽明忽暗「這是我的事情。菲奧娜,我已經和你分手了,所以,你沒有資格管我或是教訓我。」
白幻幽實在沒有興趣繼續聽他們鬥嘴。不得已,她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說道伸手在額角邊輕輕揉了幾下,高熱的團倦漸漸襲來,昨夜她似乎哭了許久,而且夢裡過往片斷紛至沓來,一幀幀在眼前放映著,晃如昨日。洗漱時,她不得不在眼底多打了一些遮瑕膏,否則,黑眼圈多了幾層的她,若是讓某人看到,一定會笑她是熊貓轉世。
現在她的身體不舒服,而且心情極為低落,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離開這些莫名其妙的爭吵。白幻幽站起身,拿著書包,然後將小
羊皮手套戴好。眸色淡淡,語氣卻甚是篤定「我還要去輔料店準備這次的期末設計,你們二位繼續,再會。」奧比托的眼神黯淡下來,裡面的璀璨光華瞬間消失,他「憂鬱」的看著白幻幽,說道「還是由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臉色很不好。
「這次的第一,一定是我的。」菲奧娜上前一步,氣勢沖沖道「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聖馬丁當之無愧的時尚公主。」
「那我們各自努力吧。」白幻幽微微挑眉,收斂了情緒,語氣甚是公式化。
「只不過,那個小講師的床是不是太小了。」 菲奧娜不屑地發出一聲冷笑,認識奧比托這麼多年, 對她而言,這份愛太多,太濃。所以,明知道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追求他,甚至他已經單方面和他提出分手,可菲奧娜仍舊不願捨棄正牌女友這個位置,不願捨棄她愛了多年的這個男人。「喂,他是不是還介紹各個系的教授給你認識了,就像夜店的淫媒一般。啊啊,淫媒這個詞用在他身上還嫌高級呢,依我看,皮條客這個詞才最適合。」
愛可以包容,可以真摯,可以平和而溫柔似水,白幻幽理解菲奧娜的感情,同樣,她也不認為在他們兩個人的戰爭中和她有什麼關係,和歐陽聿修有什麼關係。所以,她微皺了下眉頭,臉色冰冷如霜「這裡是公共場所,請保持應有的家教和風度。」
菲奧娜嗤笑道「我說錯了么?還是他根本就滿足不了你這個〖淫〗盪的婊子。」
「菲奧娜!」奧比托厭煩地喝斥著「你這種行為,比下等人還要讓人唾棄,完全失去了貴族應有的風度。」
「貴族」白幻幽的聲音很低,伸手撩開她額前垂下的幾縷碎發「奧比托,你喜歡我,這是你的事情,我不能阻止,同時我也沒有理由為這種事憤怒或是生氣。但是,如果把自己的情緒強加在別人頭上,只會造成更多的困擾。而且,不管你問我一次還是一百次1我的回答依舊是否定。有錢有勢的男人想要點什麼,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在我這裡,行不通。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天使。我只是個很現實,執著〖自〗由,信奉自己的實力高於一切的自私女人。」
說到這裡,她轉頭看向菲奧娜,語氣變得清冷無比「如果是感情問題,你最好自己努力一些,管好你的男朋友:或者早點想開,徹底放棄這個已經不愛你的人。如果是學業問題,不管是什麼形式的較量,
我們各憑本事也就是了。但是,如果你威脅到我,或是我在意的人和事的話,我想我不介意把未知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中。」說著話,她已然褪下剛剛戴好的手套,毫不猶豫地甩到菲奧娜的臉上。「菲奧娜海伍德,你刻薄的言辭,不但侮辱了我的尊嚴,更玷污了歐陽聿修先生的人格。所以,我向你提出決鬥。」
教室的氣氛一時變得壓抑,然後是所有人的大笑,那種挖苦的,諷刺的,不懷好意的,大笑。
眾所周知,菲奧娜被公認為英格蘭社交界中最好的劍手之一,她的凌厲攻擊讓許多男人都望而怯步。所以,在場的人懶得打賭,因為,cythia必輸無疑。如果不是她挑起這場決鬥,也許比一比來自東方的比如功夫之類的東西,沒準,還有贏得可能。
至少,當消息傳到表演系那邊,焦急的埃里維斯已經和歐陽聿修講不清楚了,唯有拽著他,急匆匆趕往擊劍俱樂部。
直到歐陽聿修發動汽車,才聽明白,決鬥的兩個人中竟有一個是白幻幽。她不是在發高燒么?分別前,他不是和她說好,讓她下課後在醫務室老老實實的休息,等他一起回家么?這個丫頭的脾性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會和他人發火,甚至是決鬥歐陽聿修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或許,他已經被這個彆扭的白幻幽給弄糊塗了。
而在擊劍俱樂部,換好白色擊劍服的白幻幽,正在做熱身〖運〗動。
纖細的身軀被略顯緊緻的防護衣勾勒地婀娜多姿曲線玲瓏,呈現出少女獨特的美,宛如一朵含苞的huā蕾幽然綻放。可是,沒有人發覺,她攥了攥有些無力的手,用力咬著下唇,蒼白的唇隱約溶出紅絲,早上她似乎忘了吃控制神經痛的藥物,如果讓某人發現,定是要狠狠地罵她一頓,比如根本不懂得遵醫囑。
「我的劍術荒疏已久,只能給你幫場。正像最黑暗的夜裡一顆吐耀的明星一般,彼此相形之下,一定更顯得你的本領高強。」白幻幽借用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場中一段話,作為決鬥前最後的交談。
任由擊劍俱樂部的人幫她調整好劍尖的綠光探測器,菲奧娜鄙夷地斜視著她「明知贏不了還想和本小姐決牛,愚蠢。」白幻幽輕一抬眼,她的眼神看似平靜,實則冷漠如冰,又若看不到底的深淵。那種寒如冰刃的感覺令人渾身冰冷,驚悚駭然。雖是一言不發,但她手中一直調試著劍尖的紅光探測器。
燈光令她們手中的重劍看起來像是閃耀的電光,帶著凜冽的冰寒之氣,連場地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因此凝滯。
兩人向裁判和觀眾行禮后,將持於左手的防護面罩緩緩戴上。
白幻幽利落地一抖手中的重劍,舉劍於眉間,神情漠然「請了。」與此同時,菲奧娜蔑視地一笑,冷冷道「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