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分歧（上）
袁世凱要稱帝！……
這個消息登上了《四川日報復頭版頭條，為這一可能性足足爭論了一個多月的四川輿論風向突變，文人政客們不再談論袁世凱為何甘冒天下大不韙恢復帝制，而是把精力放到四川將何去何從的問題上。
激進者呼籲政府立教宣布四時獨立，決不能再接受獨裁皇帝的領導；保守者認為四川應該冷眼旁觀，明哲保身，因為天下肯定會大亂，責政府和議會的任何決定都不能損害到整個四川……的利益。
左右搖擺懵懵懂懂的中立者佔大多數，中間派踴躍撰文宣告自己的觀點，商場上得意、官場上失意的大批富裕階層開始聯合起來，籌集資金出書辦報，表明自己的存在，發出自己的聲音，整個四川再次陷入紛紛擾擾的大辯論之中。
蕭益民對省政府旗下的《四」日報復只求轟動效應卻不負責任的行為很惱火，分別給張瀾、曾壽五、匡佑民等人打去電話，誰知三嚇，頭頭都說自己有苦難言，各廳各局主官和議員們這回都很激動，不怎麼聽話了。
蕭益民的電話划放下，張瀾的電話再次打來，殷殷叮囑軍隊絕不能亂，好不容易過上幾天安心日子，方方面面前已走上正軌，要是再來一次戰爭或者政治風暴，恐怕幾年來的心血全都毀了。
蕭益民回到座位上，望向一臉關切的包季卿、徐孝划、盧逸軒和鄭長法，微微搖頭：「申甫兄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估計是前一段時間我下狠心殺了一批、抓了一批人導致的結果。」
包季卿和鄭長澤長嘆一聲，一起望向徐孝剛。
徐孝儘管管敏錢地看到了四川省政府和各級政府中的分裂跡象，屢次提醒蕭益民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對政府官員中的既得利益者打壓太狠，以防那些影響頗大的家族聯合起來拉幫立派搞對抗，但是現在真的出現了他所擔心的這和情況，還是不免讓他感到吃驚。
他想了想，道：「一鳴不要太過在意，只要軍隊掌握在我們手裡，四川就不可能會亂起來。」
「申甫說的沒錯，當務之急是先把軍隊穩定下來。」
包季卿說出自己的看法：「另外，我建議把警察廳長楊維弄走，這傢伙仍然跟國民黨勾勾搭搭，而且他的家族仰仗他警察廳長的勢力在資州巧取豪奪，欺行霸市，民眾深受其害卻敢怒而不敢言。
「楊維的族弟楊綉上個月強行霸佔縣政府划修好的長途汽車站，還打傷四個分到車站擔任警察的退伍官兵揚言自己要買十輛美國車回來經營資州到成都資州到重慶的兩條線路工……」
蕭益民大吃一驚，隨即望向站在側后的機要禹官田漢民。
臉色蒼白的田漢民上前一步，低下頭痛快認錯：「對不起，司令，屬下壓下了政租處的報告原想……」
「住。！」
蕭益民一掌拍在桌面上：「漢民啊漢民，你怎麼能這麼糊塗？不就是楊家小姐對你有意嗎？你……」
「可令息怒！」
鄭長法和嚴逸軒連忙站起幫田漢民求情。
蕭益民深吸口氣：「漢民，現在有兩條路由你選，一是回家收拾東西，明天跟隨物資補給車隊去理化大營，向鍾穎將軍報道；二是就此脫下軍裝，離開軍隊！」
徐孝划等人嚇了一大跳，全都站起來幫田漢民求情，唯獨包季卿無動於衷繼續吸他的香煙。
田漢民感激地向眾人致意，慢慢走到惱怒的蕭益民面前：「司令，屬下去邊軍，哪怕從普通一兵做起，屬那他絕不會脫下這身衣服。……
蕭益民揮揮手，看都不弄田漢民一眼，直到田漢民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蕭益民才向滿臉疼惜的侍衛長吳三示意一下，吳三二話不說立教追出去。
包季卿搖搖頭，笑著說道：「大家先坐下吧，沒事的，漢民這小，子是個聰明人就是性格有點兒軟，他一直希望到下面帶兵打仗這回總算如願了，說不定過幾年我們川軍又多出一個智勇雙全鐵面無私的猛將！別看一鳴聲色俱厲的樣子，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捨不得，諸位不用擔心。」
徐孝划這時已經反應過來，笑了笑，望向窗外：「這天氣夠冷的，估計康藏那邊已經是大雪壓頂了，漢民這回有得受了。」
「玉不磨不成器啊！」蕭益民長嘆一聲，隨即問道：「申甫兄，你看舉薦誰接任警察廳長比較合適？」
徐孝划沉思片教：「省廳其他兩位禹職都夠嗆，與楊維走的也很近，真要改組省廳的話就都不能留下。成都警察局長陳光遠資歷俐是夠了，人也算是廉潔自律，但是能力似乎又欠缺了一些，而且他對目前的位置非常滿足，恐怕不願去做警察廳呃……
「對了，重慶警察局長江永成能力很強，資歷也夠了，還是日本警察學校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此人雖是當年與楊維一同被捕的四，同盟會『六君子』之一，但自成都兵變之後，他就脫離了讓他失望的同盟會，回到重慶擔任警察局禹局長，後來又接任局長，這幾年重慶治理得不錯，老百姓有口皆碑。」
包季卿看到蕭益民望向自己，點點頭贊同徐孝划的意見：「申甫考慮得很周到，再把樊春林這個老資格的刑偵高手調上去當今禹職，就比較令人放心了。」
蕭益民立即決定下來：「好，今晚我就去找省府和議會幾個頭頭通個氣，另外，我決定三日後在重慶召開全軍軍事會議，各師旅長以上主官必須參加，由申甫兄主持會議，公布四，全境剩匪計劃和行動方案。藉此機會，我去拜訪一下江永成局長，他是我讀軍警學校時的老教官，相信能把他請到成都來的。」
「還有這個淵源？那就更好辦了！」徐孝划非常高興。
包季卿想了想說道：「我留下來吧，我親自去勸楊維主動辭職。」
蕭益民略作考慮點頭答應，眾人心裡隨即為楊維捏了把汗，極少出手的包季卿除非不動手，要動手絕不會放過楊維和他身後的龐大家族，包季卿只需一句話，麻划主持的情報局不用三天就能羅列楊家的幾十條罪名，弄不好近年來威震四川的資州楊家要被連根拔起了。
再一嚇」蕭益民素有愛兵如子面美名，無論是正在服役的官兵還是這兩年陸續退役的官兵，都得到蕭益民的妥善安置和照顧，某些時候甚至可以用護短來形容蕭益民對麾下將士的關照，也正因如此，蕭益民在川軍將士心目中擁有崇高地位，深受中低級軍官和士兵們的擁戴，僅憑楊家人毆打退伍兵這一點，就能引發蕭益民的怒火。
何況資州楊家還鯨吞了屬於各級政府所有的、安置了大部分退伍官兵的汽車運輸車站，楊家人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膽子也太過肥大，換成任何一個川軍將校，恐怕都不會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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