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斷舍離(上)
許哲與陳文俊的第一次會麵是在咖啡館,陳文俊是一個英俊文雅的青年,他自稱是做廣告運營的,談吐之間令人如沐春風,許哲對他的印象很好,也確信他不是什麽經偵科派來釣魚的。
陳文俊對許哲很信任,對於哲遠搞得經營狀況,墊資業務的具體情況他都沒有細問,便表現出了明顯的合作意向,看得出他對他的那位朋友十分信任。
見麵後每隔幾天許哲便請他到公司具體商談合作事宜,陳文俊與哲遠簽訂了合作協議,許哲得以進一步知曉他的信息,他走後便即查詢了他任職的公司,順著這家公司關聯往上查很快就查到了於清清的名字,她在這家公司的出資占比高達55%。
是ruisa許哲大感意外,他怎麽也沒想到陳文俊口中的朋友竟是ruisa,而這麽一來ruisa與這位陳文俊的關係就值得玩味了,而她與佟宇浩的關係也值得深思。
許哲對於ruisa頗有了解,當初孫一鳴的金輝被查後她是第一時間找到佟宇浩這個新金主的,現在她與這個陳文俊關係曖昧,難道說佟宇浩那邊也出現問題了?他並不關心ruisa與佟宇浩的感情生活,但兩人都是哲遠的大資方,一個投了五百萬進來,一個投了三百萬進來,這兩筆錢他是要盡量穩住的,而說起來ruisa投進來的這筆錢佟宇浩是不知道的
想了想,他決定先試探一下,分別撥通ruisa和佟宇浩的電話,告訴他們近期墊資客戶多,公司亦開展了新的項目,公司資金池裏的錢暫時要有他全權管理,短期內不可撤出,出乎意料的,佟宇浩與ruisa對此都不置可否,告訴他這筆錢他可以放心用。
這讓許哲更加迷惑,接下來的決策也更加為難,是要把這事透露給佟宇浩嗎?那無疑是選擇站隊佟宇浩這一邊了,可若是瞞著或是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日後出了事,佟宇浩難免對自己有所抱怨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鑽了牛角尖,什麽站隊不站隊的,這是商業合作,又不是政治上的你死我活,佟宇浩和ruisa始亂之,終也是棄之,他們要怎麽明爭暗鬥是他們自己的事,跟自己沒有關係,隻要把公司經營好,墊資業務穩住,就算他們私底下有所抱怨也影響不了商業上的合作。
於是他決定不插手這件事,隻把陳文俊當成是一個普通的客戶。
一個月的一天,這天深夜兩點,許哲摟著可可睡得正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是佟宇浩打來的電話,心裏當即一動,他和ruisa難道徹底鬧開了?
過不起來,接起電話,便聽佟宇浩在電話裏醉醺醺的道:“小許來陪我喝酒”,
“佟總”,
他看著一旁熟睡的可可和許良,許哲小聲說話,心裏著實有一些煩悶。
“我準備了好酒,這幫朋友平時稱兄道弟,關鍵時刻一個一個都聯係不到,你要是不來我以後也沒你這個朋友”,
聽得出來他已經喝得沒有理智了,許哲隻能起身穿上衣服道:“我現在過去,你在哪?”,
“在在家裏”,
說著醉音減小,然後掛了電話。
許哲歎了口氣,怕吵醒可可和許良,他摸著黑就出了門,去車庫取了車去往佟宇浩的別墅。
園區裏路燈昏暗,穿過花園後來到別墅的庭院,許哲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空曠;以前,這裏熱鬧非凡,常有宴會酒局,故而需要這麽大的一個場所,但若是論生活和居住,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這裏都顯得過於空曠了,無論多奢華的裝飾也帶不來幾分煙火氣,也不會減輕一絲一毫的孤獨感。
一樓的客廳隻開了兩個燈,照在這偌大的空間裏並不明亮,佟宇浩握著酒瓶醉醺醺的坐在沙發上,桌上擺有十幾個菜,還有七八個空酒瓶。
“小許你來啦”,
許哲推門而入的時候佟宇浩搖搖晃晃想要站起身來,許哲忙快步過來按著他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淩亂,明知故問的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喝這麽多酒?”,
“沒什麽,就是想想喝”,
“於總呢?”,
“她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
“她為什麽要走?”,
“不知道”,
“不知道”,他說了一句後跟著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她不會回來了嗎?”,
“不會回來了”,佟宇浩忽然淚如雨下,雙手捂著臉,鼻涕眼淚都流了下來,中年男人哭起來實在不算好看,他也努力壓抑著,但到這傷心處卻怎麽也控製不住情緒了。
看得出來,今晚的他心理上是真的崩潰了,許哲什麽也沒說,給他遞了一張紙巾,去冰箱裏取了兩盒酸奶,開了一瓶啤酒,點上煙,道:“她陪你兩年,不算短了,現在要走也不是臨時起意,各人身邊人來人往,總有離合聚散,你不會真以為能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吧”,
“我是這麽以為的啊,我不是沒有想過和她結婚啊,就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佟宇浩抹著眼淚說出這句話,許哲心裏不由得歎一口氣,他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中年男人還會有這麽強烈的感情,卻無法再讓他對這件事還抱有任何的幻想,道:“忘了她吧,感情的事強求不來的”,
“不必再提她了,喝酒”,
佟宇浩便不再提他,與許哲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直喝了兩瓶紅酒,等酒勁上來才醉倒在桌上,看著他趴在桌上酣睡許哲才清晰的感受到,這個事業成功的中年男人過得也並不如意,人這一生,少年時求學業、求進取,青年時求功名,求愛情,中年時求事業、求家庭,步步都是坎,一輩子也沒幾個停歇的時候,中年遭劫,往往便是大劫。
外麵月已懸天,夜風吹起,許哲去臥室取了枕頭給他墊上,在他身上蓋了薄被,自己也在沙發上囫圇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