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綿裏針(中)
離開日化廠後佟宇浩又開車去了名下的家裝公司,這是他名下規模比較大的一家公司,在這裏已經開了六家分店,這六家店裏除了旗艦店外另外五家門店都是虧損狀態,線上出貨雖然看著數量不小,但利潤很低,根本填不上店麵的虧損。
佟宇浩又召集幾個店長開了個月總結會,發了一通脾氣,各店長都認錯態度良好,並表了態一定努力經營,改變虧損的狀況,但事實上依舊是什麽也沒能解決,提交的計劃也沒有太多的可行性。
一個上午巡視了自己名下的三家公司,經營狀況都不能令人滿意,這巡視下來心情就很不佳。
東南亞的風口已經在尾巴上了,盈利可以,但想要像以前那樣大賺已經不可能了,他把大部分的資金轉移到了國內,但這幾年的投資和並購實在算不上成功,名下企業中經營良好的屈指可數,且隨著他擁有的企業數量增加,他管理起來已經愈發的吃力。
需要聘請一些高人來幫忙管理,他很早就認識到問題的所在,他也願意放權,但理想中的人才哪裏是這麽容易就碰到的,他的圈子雖然不小,但真有這樣的人才各老板當然是想方設法的把他們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頭,又怎會推薦給別人?
認識的那些老板沒用,那就自己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在別墅舉辦的宴會就是起於這個目的,然而他的闊綽與誠意吸引到的真正人才屈指可數,他吸引到的是侯永順這樣的大騙子,張寶華那樣的小騙子和一些馬屁精,有真才實學的屈指可數。兩條路都走不通,佟宇浩就難免左支右拙。
一天下來,開了四個會,發了好幾通火,解決的問題卻屈指可數,十點鍾回到家的時候隻覺得喉嚨隱隱作痛,ruisa及時給他端來一碗小米粥,喝完小米粥,吃完ruisa給他準備的幾個小菜他才恢複一些精神,用紙巾擦了擦嘴,笑道:“今天怎麽沒煮八寶粥?”,
ruisa漫不經心的道:“太麻煩,沒時間弄”,
“在忙什麽?”,
“公司的事”,
聽她說起公司的事佟宇浩也隻能苦笑,道:“頭疼啊,我們收購的那幾家公司經營的都很困難,現在做實體是真的累,想迎合潮流,做新媒體什麽的又沒那個本事,不過實體企業好歹看得見、摸得著,就算經營的不好也有資產在那裏,有幾個店要再投點錢進去,我賬上的錢不大夠了,你轉我些吧”,
認識ruisa是在兩年前,那時的他風頭正盛,在東南亞大賺一筆後把大部分的資金賺到國內,準備再在國內大賺一筆,那一段時間他投到金融和實體領域的錢都很多,對ruisa也出手十分闊綽,她想要個住的地方,他就租下了兩棟別墅,她要車,就買了三輛豪車仍在倉庫,她想要奢侈品,各品類的包包、口紅就換著花樣的給她買,她想要錢,他兩個月往她賬上打的錢就超過了孫一鳴一年在她身上的花費。
熟料好景不長,投資和收購的一多,他眼光和管理上的短板就暴露了出來,在侯永順手裏就折了大幾百萬,分散開來的幾家小金融公司又虧了幾百萬,在ruisa身上花了有兩三千萬,收購的那些實體企業是小虧,但這種種加在一起,短短兩年下來他竟已支撐的相當艱難了,倒是許哲那裏是意外之喜,現在每月能從哲遠那裏獲得一筆穩定的收益,對他來說不算多,卻也聊勝於無。
他年過五十了,沒什麽其他事,就剩一點事業心了,雖然經營的困難,但他仍然想要堅持下去。
手裏的錢確是不多了,得找ruisa幫忙,這兩年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這點小事應該是不在話下的。
ruisa卻一下子警惕起來,眉峰不易察覺的動了動,看了他一眼,道:“你名下的那幾家實體公司想要扭虧為盈不容易,本身利潤也微薄,投入的精力還多,再投錢進去也沒多大意義,倒不如把它們轉出去,拿一點熱錢,你自己也能脫身”,
佟宇浩並沒有察覺到她的警惕,笑道:“脫身是容易,但事業是要做的嘛,我才五十二,還沒到退休的年紀”,
“實體企業經營是困難,但也最穩妥,留點資產下來,子孫也能吃的上飯,要是隻有錢,就坐吃山空了”,他又道。
ruisa點了點頭,口不由心的道:“我的錢投出去的不少,賬麵上沒有多少,明天先轉你五十萬,後麵的我收回來了就轉你”,
佟宇浩欣慰的道:“ruisa,還是你貼心啊,生活和事業上都少不了你”,
晚上沒有什麽運動,佟宇浩上了床不多久就睡著了,五十二歲的人,體能各方麵已經都跟不上了,起初與ruisa在一起時還有一些激情,現在親熱的次數卻寥寥無幾了,他對ruisa的**不再迷戀,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需求;可要修成正果也不容易,他不是沒有想過要與她結婚,但在親戚朋友那裏確是阻力重重,家裏沒人同意他與ruisa的事,他自己心裏也十分矛盾,左右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便先擱置下來。
可他這一擱置ruisa便難免多心,她知道自己其身不正,與佟宇浩在一起的時候本不是奔著婚姻去的,但後來佟宇浩在婚姻上給了她希望,她也就收了一份心思,然而很快這個希望就破滅了,兩人的婚事成為未知之數,她便不得不為自己的以後考慮。
佟宇浩已經五十二了,他再喜歡又能管自己多久?沒有那一紙婚約,就隻能陪他逢場作戲,而不能真把自己的未來與他捆綁在一起,他的經濟狀況大不如前了,屬於他的時代也已經過去了,要提早為自己的以後找一條新的出路
桌上的燈散發著溫暖的光,身邊的人鼾聲微起,ruisa躺在床上麵無表情看著昏暗的屋頂,多少年來,她都這樣與枕邊的人同床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