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公道
早上八點,徐盈剛打開公司的門就有一位客戶到訪。
是一位穿著職業小西裝的女性,姿容窈窕,滿身英氣,隻是不知為什麽她一臉冷色,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你好,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嗎?您來的太早了,公司的業務員還沒有到,先到會客室喝杯茶吧,您可以告訴我和您聯係的業務員,我打電話讓他早點來”,
“唐倫,孫一鳴,許哲”,秦玉道:“和他們聯係的不是我,是我媽,她叫劉玉琴,請打電話讓他們三人現在過來”,
劉玉琴的事公司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徐盈也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忙點了點頭先將秦玉請到會客室,旋即便給許哲三人打了電話,她得到的回複也是截然不同。
孫一鳴在電話裏對她說“知道了,我今天不去公司,讓唐倫自己和她談,害怕也要麵對,要是實在不行就叫許老師去”,
唐倫是無精打采的答應了一聲,而許哲隻是說了一聲“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正在西華大學和蘇可可享受甜蜜時光的許哲這個時候被打擾自然心情惡劣,掛了電話後也沒有立刻趕去公司,而是和可可說了會話,八點半時才往公司去。
“許老師,你來啦,快去會客室吧,唐倫快急死了”,
一見他來徐盈就向他說明了會客室裏的情況。
許哲卻沒有理會,說了一句“讓他自己談”就徑自回到了辦公室。
“許老師……”,
許哲到辦公室忙起了自己的事,會客室裏的唐倫卻已經急的頭上冒汗了,相比於劉玉琴,秦玉要難對付的多,在會客室裏如坐針氈,期間幾次借故出來到前台問許哲有沒有到,聽說許哲到了,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來到許哲的辦公室。
“許哥,你來啦,幫我和秦小姐談下吧,事情真的搞大了”,
許哲難掩心中的厭惡,道:“你自己作出來的,自己去想辦法”,
“許哥,是我錯了,是我不對.……”,
“不要再來這一套,你自己不膩嗎?”,他還沒裝完可憐許哲就打斷他:“成年人了,自己對自己做的事負責,這副姿態做給誰看?”,
唐倫張口無言,站在那裏良久才道:“許哥,我是做銷售的,在公司這個職位就是要做業績的,現在出這檔子事是有我的責任不假,可真的全部都是我的錯嗎?”,
許哲凝了凝眉,道:“要說錯,是,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但說這個有什麽意義?最大的責任始終是在你身上,我問你,刷單是誰叫你的?”,
“是……”,唐倫嘴唇動了動,想要說出那個名字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許哲凝起眉頭來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說嗎?”,
唐倫麵帶不忍,道:“是美玲姐”,
“王美玲……“,
倒不算是意外,許哲道:“以你這個職位而言,知道刷單和飛單也就差不多了”,
“許哥.……”,
許哲擺了擺手道:“我不是孫一鳴,飛單,刷單這些影響到的是他的利益,不是我的,我一個講師隻要做好我的工作,拿到我的那份工資就是了,用不著談其他的,而且這些事你早晚也會知道的,刷單這種事很多人都在做,王美玲就是其中一個,我知道,對客戶而言或許是很大的虧損,但對他們來說這隻是很平常的事,敲下鍵盤,點下鼠標就有幾千塊錢入賬,誰都願意做的,你隻是運氣太好了,也太差了”,
在期貨這一行五十萬的資金不算多,也不算少,許多員工工作一年也隻能累計入金個二三十萬,從這一點上來看唐倫運氣不錯;可他刷單的手法太過粗暴,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痕跡來,遠沒有王美玲他們那樣的隱秘,偏偏劉玉琴的承受能力又不像其他投資客那樣,事情一鬧就不可收拾了,這就是他運氣差的地方。
“那許哥,還是你幫我去和秦小姐談談吧”,
“談什麽?哪裏還有可以談的餘地?”,許哲心中又升起一股厭惡,這個人平時表麵功夫一套一套的,惹出了事自己就處理不了,千方百計的拉別人去幫他頂,這恰是許哲最不喜歡他的地方。
“向她認個錯吧,她愛罵就罵,要發脾氣就發脾氣,賠償的事我給你不了你什麽意見,你得和孫總商量”,
“她不是要罵我,要發脾氣,她是想要打官司,把我告上法庭”,
這是唐倫最害怕的事,這個時代沒有什麽比犯罪坐牢更丟臉的事了,不僅自己臉上無光,父母以後見了人也抬不起頭來。
許哲搖頭道:“官司是打不起來的,投進公司的五十萬幾乎是劉玉琴的所有積蓄,再要用錢她拿不出多少來了,這裏打一場官司費用最少也要幾萬塊,或許有律師敢打包票能幫她打贏官司,但絕沒有哪個律師敢向她保證能把虧損的錢給要回來”,
他記憶力向來很好,當初和唐倫對接時唐倫簡單的向他說明了劉玉琴的家庭情況,直到現在他還能記得。
唐倫倒是有些聽不明白了,撓頭道:“打贏官司和把錢要回來不是一回事嗎?”,
許哲搖頭道:“兩碼事,打贏官司隻是讓律師可以名正言順的多收點錢,並獲得點名氣而已,想要把虧損的錢討回來是做不到的,換做是你,已經虧了四十八萬,再花幾萬塊請個律師打一場官司,就算官司打贏了也隻能出一口氣,卻討不回錢來,你會幹嗎?”,
唐倫點頭道:“許哥,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
許哲道:“去好好跟人家道歉,不要想什麽彌補了,你也彌補不了”,
說來說去也隻是道個歉,而損失的那四十八萬隻有幾萬塊到了唐倫手裏,其他的都流向了上麵,上麵的人對此早已司空見慣,自始至終劉玉琴和秦玉都是受害者,而那些損害了她們利益的人對此既不會覺得愧疚也不會有絲毫同情之心。
唐倫點了點頭,出了許哲的辦公室又往會客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