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往死里坑
第二百三十五章 往死里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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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盧胖子還真是被打入囚車押往武昌城的,沿途的官民百姓將士也全都知道,盧胖子是因為向平南王府出賣了平西王府的火器機密,所以才一下子從平西王爺面前的超級大紅人變成了階下囚,遭到了這樣的凄慘報應。
為什麼囚車沿途經過的軍民百姓們都知道呢?沒辦法,咱們的盧胖子實在太委屈了,也實在太冤枉了——就象盧胖子的忠心走狗肖二郎和劉家三兄弟抹著眼淚告訴路人的那樣,是大清的安王爺把盧胖子的家人綁了票,用盧胖子家人的性命做要挾,逼著盧胖子泄露的火器機密,盧胖子真是無可奈何,而且盧胖子也沒出賣所有的機密,僅僅只是出賣了新式火藥的配方而已。
總之,可惡該死的不是咱們的盧胖子,而是咱們的安王爺岳樂!咱們的盧胖子,只是被卑鄙無恥下流兼猥瑣的安王爺岳樂要挾的犧牲品!
盧胖子是否冤枉,是否被安王爺綁票的犧牲品,咱們暫且不去論他,總之盧胖子因為出賣平西王府新式火器機密而被吳軍逮捕的消息傳到廣州時,平南王府里一下子就炸了鍋!岳樂懷疑盧胖子是在玩苦肉計,也更懷疑是尚可喜父子拿到了這個價值連城的機密,為了獨吞而向自己隱瞞了消息。尚老漢奸則一邊懷疑岳樂,一邊懷疑大兒子尚之信,一邊趕緊向康麻子快馬急奏,稟報情況。
至於咱們的尚之信尚大世子,那更是一位行動派,幾乎就是在消息傳到廣州的當天,平南老王爺身邊出現的眼線細倍陡然增加了一倍,書房和卧室接連失竊,被來歷不明的盜賊翻了個底朝天,另外還有安王爺,身邊出現的眼線和細作也陡然增加了數倍——天地良心,尚大世子可以對天發誓,這些監視安王爺的眼線和細作,真的不全部是自己派去的——自己派去的,最多只佔一半而已!
還有台灣鄭經和靖南王府耿精忠,在聽說這個消息后,也是迅速加強了對平南王府的偵察力度,碰巧趕上一支駐紮黃埔的平南王府營地正常搬遷,結果這支僅有千人規模的軍隊遷移期間,楞是發現了三、四十個來歷不明的細作間諜監視刺探,倒也替尚老漢奸節約了一大筆反間諜開支——天地良心,這也是不孝女婿盧胖子這輩子第一次干出的孝順老丈人的好事了。
說笑歸說笑,幽默歸幽默,為了製造出新式火器機密失竊的跡象,盧胖子的大舅哥吳世綜也算是下足了血本,僅僅是押送盧胖子囚車的軍隊就達到了千人之巨,荷刀持槍戒備嚴密,惡如虎狠如狼氣勢洶洶,一路上招搖過市穿城越集,直弄得沿途人人側目,個個交耳。而可憐的盧胖子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囚車之中,忍受著旅途顛簸與百姓辱罵,只有到了夜深人靜沒有旁人的時候,才能從囚車裡出來,在囚車附近活動活動腿腳。
對於這樣的處境,盧胖子自己倒是寵辱不驚,甘之如飴,盧胖子的幾個鐵杆走狗如肖二郎等人卻看不下去了,快到長沙城的時候,乘著半夜放風的機會,肖二郎見旁邊再無旁人,便低聲向盧胖子勸道:「少爺,至於嗎?為了製造一個火器機密失竊的假象,你至於這樣委屈自己嗎?小的看著都心疼啊。」
「沒辦法,敵人太狡猾了,不把戲演得象一些,敵人怎麼可能上當?」盧胖子一邊踢動著肥腿活動血脈,一邊隨口回答。
「可是就算敵人上當了,又能如何?」肖二郎不服氣的說道:「了不起殺了岳樂滿狗,殺了尚可喜老漢奸,這兩個傢伙都是少爺你的手下常敗之將,根本不是少爺你的對手,少爺你要對付他們大可以在戰場上直接了當的把他們幹掉,犯得著用這樣的苦肉計,把自己委屈成這模樣?」
「你錯了。」盧胖子搖頭,一邊背著手散步,一邊低聲對肖二郎說道:「自古以來,不敗名將都是越打越小心,絕不輕視任何一個敵人,你的少爺在戰場上還是菜鳥新手,就更得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而且岳樂和尚老漢奸也絕對不象你想象中那麼無能,他們之前之所以敗在我的手下,都是因為他們對我掉以了輕心,大意之下才吃的大虧,現在他們已經見識到了我的厲害,以後再在戰場上碰面,他們還會象以前那麼大意嗎?」
「尚老漢奸是沙場老將,在戰場上吃過的烽煙沙塵比我吃過的飯還多,經驗豐富又能征善戰;岳樂有大將之風,不驕不躁,冷靜睿智,而且擅長籠絡人心,文武雙全,是滿狗那邊我唯一忌憚的敵人。他們兩個現在都是恨我入骨,倘若任由他們獲得滿狗皇帝信任,被滿狗皇帝托以軍國重任,那麼將來到了戰場之上,必然是我之死敵,我軍之心腹巨患!這樣的敵人,縱然我不害怕他們,但如果能借滿狗皇帝之手除掉他們,無異於就是除掉了兩個心腹大患,對於我們將來驅逐韃虜,光復華夏,有著無窮無盡好處。」
「是嗎?」肖二郎將信將疑,又問道:「少爺,小的覺得你是不是太高看他們了?從我們雲貴軍隊起兵以來,岳樂和尚可喜老漢奸在我們雲貴軍隊面前,好象一次便宜都沒有佔到啊?」
「那是他們沒運氣,沒機會發揮而已。」盧胖子淡淡答道:「岳樂是一直被鰲拜的光輝掩蓋,後來又被圖海、察尼和蔡毓榮掣肘,沒機會獨當一面展露才能;尚可喜老漢奸是剛起兵就大意中計,被我僥倖生擒活捉。我們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這麼好下去,他們的運氣也不可能一直這麼爛下去,現在不儘快除掉他們,等到他們展露鋒芒、獨當一面的時候,我們再想消滅他們,難度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少爺果然是高瞻遠矚,深謀遠慮。」肖二郎雖然對盧胖子的話並不是深以為然,但還是趕緊拍了一個馬屁,奉承道:「相信少爺犧牲自己的這個苦肉計只要得手,岳樂和尚可喜老漢奸就要人頭落地了。」
「倒霉的只會是岳樂,尚可喜老漢奸,滿狗皇帝肯定不會隨便動他。」盧胖子陰陰說道:「現在耿精忠已反,滿狗皇帝如果再拿尚可喜老漢奸開刀,那麼尚之信也必然失去控制,形同獨立,滿狗皇帝為了保住廣東這顆在南方唯一的釘子,應該不會拿下尚可喜老漢奸的人頭。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岳樂這次運氣差點就直接人頭落地,運氣最好也是押回京城,交宗人府永遠圈禁,另外換一個滿狗王爺來廣東和尚可喜老漢奸聯手,努力維持住廣東局面不至徹底崩潰。」
「只能除掉一個岳樂?」肖二郎搔起了腦袋,遺憾道:「只為了除掉一個岳樂,就要少爺受這麼多罪,真是不值。」
「你又錯了,我這麼做了,還有兩個目的。」肖二郎是盧胖子最忠心的走狗,盧胖子的一些心裡話自然也敢對他說說,盧胖子低聲說道:「第一個目的,我是要分散滿狗的力量,誘使滿狗從從湖廣戰場抽調兵力南下福建平叛,監視廣東,為我們突然發起渡江戰役增加勝算。而第二個目的,就是為了我自己的將來了。」
「為了少爺你自己的將來?」肖二郎驚訝問道。
「二郎,你沒發現,我已經爬得太快了嗎?鋒芒太露了嗎?」盧胖子語出驚人,低聲說道:「做為一個加入平西王府剛滿六年的新人,我不僅被王爺倚為心腹,還得到王爺賜婚,將孫女吳小菟許配給我,另外我不管是在戰略決策上,還是在戰場戰術上,都已經超過無數平西王府老人,地位隱隱然已經超過了王爺所有的子侄謀士,直逼王爺第一心腹胡國柱。再這麼下去,我還不能招人嫉恨,還不能招來閑言閑語?」
「所以少爺你就用這一招自毀名聲,自討苦吃,化解來自同僚的敵對妒忌?」肖二郎並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盧胖子的良苦用心。
盧胖子緩緩點頭,陰聲說道:「自古以來,功高震主者,要想不招來君王猜忌與同僚妒恨,無非就是學蕭何自毀聲名,學郭子儀以酒色掩飾,或者學石守信交出兵權,但這些我一樣都想學,不僅不想交出權力軍隊,還想從王爺那裡獲得更多的權力和軍隊,更進一步還想獲得獨當一面獨立領兵的機會。可我現在心愿不僅還沒有達成,就已經是鋒芒畢露招來眾人嫉恨,怎麼辦?除了更進一步獲得王爺信任,同時又化解來自同僚的妒恨敵對,我還能怎麼辦?」
「所以少爺你才向王爺獻這個苦肉計?」肖二郎終於恍然大悟,低聲說道:「少爺你被囚車押回武昌,王爺部下那些紅眼病看到了,氣自然也就消了,對少爺你就不再嫉妒敵對了。但王爺心裡卻明白你是被冤枉的,更明白少爺你是為了他的江山大業作想,心甘情願受這樣的委屈,吃這樣的苦頭,自然對少爺你就更信任更放心了,少爺你即便被罷官免職,但實際上卻更受重用了,一有機會,就能達成獨當一面和獨立領兵的心愿了。」
盧胖子笑笑,對肖二郎的長進萬分滿意,又低聲說道:「這樣的心裡話,我也就是對你說說,你自己要機靈。不過你也放心,等到少爺我有一天成龍飛天的時候,自然不會虧待了你這個最忠誠的兄弟,最可靠的兄弟。好了,天快亮了,送我回囚車去吧,別讓滿狗的細作發現了。」
……………………
盧胖子自討苦吃的舉動究竟是聰明還是傻,咱們姑且不去論他,但惟獨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盧胖子雖然是坐著囚車被押回的武昌城,路上雖然吃夠了無數苦頭,但廣東方面的岳樂和尚老漢奸兩個倒霉蛋,吃的苦頭卻遠比盧胖子為多。原因無他,康麻子逼著他們交出吳軍新式火器的生產機密,所以當康麻子的旨意在心腹侍衛吳丹快馬疾馳送遞廣州之時,岳樂和尚老漢奸一下子就全都傻了眼睛,全都焦頭爛額了起來。
「冤枉啊,老夫真的沒拿到這些機密啊。」尚老漢奸擦著汗水,哭喪著臉辯解,「老夫可以對天發誓,對大清的列祖列宗發誓,老夫真的沒拿到吳狗的火器機密啊!老夫甚至還沒來得及讓女兒和盧一峰那個狗賊取得聯繫,盧一峰那個狗賊就已經吳狗軍隊給扣押了,根本沒機會拿到這些東西啊!」
「吳大人,小王可以為尚老王爺做證。」岳樂也對吳丹說道:「老王爺那位小格格十分倔強,發現是被老王爺騙回廣東后,就再也沒有和老王爺說一句話,更沒答應幫老王爺從盧一峰狗賊手裡拿到那些火器機密。」
「既然你們沒有拿到吳狗的火器機密,那吳狗軍隊那邊為什麼要逮捕盧一峰狗賊?」吳丹逼問道:「如果盧一峰狗賊沒有向你們泄露火器機密,那吳狗軍隊為什麼要逮捕他?盧一峰狗賊是吳三桂老賊面前的大紅人,吳狗軍隊沒有真憑實據,會有膽子抓他?」
「關於這些,小王就真的不明白了。」岳樂差點沒哭出來,無可奈何的答道:「小王這段時間思來想去,覺得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盧一峰那個狗賊在施苦肉計,故意裝成被吳狗軍隊逮捕,製造火器機密失竊的假象。第二個可能,那就是有人打著我們的旗號,冒充我們的使者,從盧一峰狗賊那裡騙走了吳狗的火器機密,栽贓嫁禍到我們頭上。」
「安王爺,恕奴才再問一句。」吳丹追問道:「你說盧一峰狗賊是在施展苦肉計,那他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苦肉計,他的目的是什麼?或者有人打著你們的旗號從盧一峰那裡騙走了吳狗的火器機密,那什麼人有這樣的膽子?盧一峰狗賊那麼奸詐精明,又怎麼會輕易上當?」
「這個……。」岳樂沒話可說了,其實岳樂也在懷疑吳軍火器泄密一事到底是真是假,尚可喜和尚之信這對極品父子會不會背著自己從盧胖子那裡弄到了吳軍火器機密又加以隱瞞,打算獨吞這些無價之寶?
猶豫了許久后,岳樂只得硬著頭皮建議道:「吳大人,你能不能再等一段時間?等探明清楚了盧一峰狗賊被押回武昌后,遭到了什麼處置,盧一峰狗賊到底是不是在施展苦肉計,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
「安王爺言之有理。」尚老漢奸高舉雙手贊成,「吳侍衛,你是不知道老夫那個不孝女婿有多奸詐,在吳三桂老賊沒砍下他的腦袋之前,就連老夫都不敢肯定,他到底是不是在耍苦肉計?如果證明了吳狗的火器機密確實已經被盧一峰狗賊泄露,那麼吳侍衛請放心,老夫就是在廣東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冒充我們從盧一峰狗賊那裡騙到火器機密的騙子找出來,獻給主子千刀萬剮!」
面對岳樂和尚老漢奸的誓言,吳丹不置可否,只是對尚老漢奸說道:「老王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當然可以。」尚老漢奸先是一楞,然後猛然醒悟,趕緊答應,並把吳丹請到後堂,撇開眾人與吳丹單獨談話。
「老王爺,主子口諭。」吳丹擺出嚴肅表情,尚老漢奸不敢怠慢,趕緊雙膝跪下,磕頭說道:「奴才尚可喜,跪領皇上口諭,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南王,皇上問你。」吳丹沉聲問道:「安郡王岳樂來到廣東之後,可曾流露怨上之意?或有不臣之舉?」
「主子問這個幹什麼?」尚老漢奸先是打了一個激靈,然後趕緊磕頭,老實答道:「奴才回稟主子,就奴才所知,安郡王對主子忠心耿耿,不敢懷有怨上之意,偶有瞞君之舉,也在奴才勸說之下改正。」
「很好。」吳丹滿意點頭,又壓低聲音說道:「主子再問你,安郡王可有獨吞吳狗火器機密可能?比方說,瞞著你,或是單獨行動,或是與你部下勾結,打著你的名號,暗中從盧一峰狗賊那裡騙走吳狗火器機密?」
「主子對安王爺疑心到了這個地步?」尚老漢奸又打了一個激靈,猶豫了片刻后,忠心好奴才尚老漢奸終於還是磕頭說了老實話,「回主子,奴才無能,安王爺或是單獨行動,或是與奴才部下勾結,暗中從盧一峰狗賊處騙走吳狗火器機密,是有可能,但奴才並未發現跡象。另外,奴才斗膽認為,以安王爺的為人與對主子的忠心,應該不會幹出這事。」
「果然是老糊塗了啊。」吳丹暗嘆一聲,無可奈何的從懷中又掏出一道聖旨,捧在手中說道:「皇上密旨,平南王跪聽。」
「奴才尚可喜接旨。」尚老漢奸大吃一驚,趕緊再次磕頭。
「平南王尚可喜聽旨。」吳丹念道:「令你即刻將安郡王岳樂拿下,打入囚車交一等侍衛吳丹押赴京城,安郡王及其同黨若有反抗,你可即刻斬殺!欽此!」
「什麼?」尚老漢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壓低聲音驚叫道:「吳大人,主子太匆忙下定論了吧?現在吳狗那邊火器機密究竟是否已經泄露,還有是否是被安郡王獲得並加以隱瞞,都還沒有定論,怎麼能現在就把安郡王拿下?」
「老王爺,你不知道情況。」吳丹無奈的搖頭,苦笑說道:「安王爺的女婿察哈爾親王布爾尼已經反了,有證據顯示,安王爺此前已經和布爾尼有所勾結,並且還想約吳三桂一起起兵,皇上再不趕快把安王爺拿下,不僅事態更加難以收拾,老王爺你也得受他連累啊。」
「還有。」吳丹看看張口結舌的尚老漢奸,補充提醒道:「老王爺,你還沒有謝恩。」
「奴才……,領旨謝恩。」尚老漢奸終於回過神來,磕了一個頭后,尚老漢奸馬上跳了起來,快步沖回大廳,吳丹怕出意外趕緊跟上,同時摸了摸懷裡的第三道聖旨——命令隨行武士即刻處死尚老漢奸的聖旨!不過還好,尚老漢奸衝進大廳后,馬上就大喝道:「來人!」
「在!」門外進來幾名王府衛士,一起抱拳答應。
「把安王爺拿下!」尚老漢奸往岳樂一指。
「老王爺,你說什麼?」岳樂差點沒跳起來。那幾個衛士也是面面相覷,懷疑自己們聽錯了命令,尚老漢奸卻怒吼道:「還楞著幹什麼?拿下!」
「扎!」幾個衛士終於答應,一起撲上把岳樂按在地上,岳樂嚇得魂飛魄散,大喊道:「老王爺,你瘋了?你為什麼要拿我?」
「為什麼拿你,你自己心裡明白。」尚老漢奸表情猙獰的說道:「安王爺,看來老夫還真是看走眼了啊,你的膽子確實不小啊,竟然還敢勾結吳三桂老賊和布爾尼狗賊謀反?」
「我?謀反?」岳樂幾乎嚇昏過去,大吼道:「老王爺,你是不是瘋了?我和吳三桂老賊不共戴天,怎麼可能和他勾結謀反?還有布爾尼,我和他至少有兩年沒見面了,怎麼可能和他勾結謀反?」
「安王爺,這樣的話,你還是等回到京城,去對刑部和宗人府說吧。」吳丹站了出來,好心勸道:「安王爺,如果你聰明的話,我想吳狗的火器機密你還是趕快交出來吧,那東西對主子有多重要你非常清楚,只要你肯交出來,相信主子看在同宗份上,一定會赦你不死。」
「我沒有,我沒有啊!」岳樂拚命掙扎,帶著哭腔大喊道:「老王爺,吳大人,天地為證,我真沒有拿吳狗的火器機密啊!這是吳狗的詭計,是盧一峰狗賊的詭計啊!我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啊!」
「安王爺,你喊冤也沒用了。」吳丹搖頭,又提醒道:「安王爺,你最好不要掙扎,也不要亂來了,不然的話,老王爺可是接到了旨意,可以把你先斬後奏的。」
「先斬後奏?」岳樂如遭雷擊,然後猛然醒悟,撕心裂肺的痛哭哀嚎起來,「盧一峰,你這個狗賊,你是往死里坑我啊!本王到底是那裡招惹到你了,你怎麼能用這樣的毒計來陷害我啊?狗賊,你這個奸賊,奸賊啊——!」
再這麼哭喊也沒用了,攤上了布爾尼這樣的倒霉女婿,又碰上了盧胖子這樣的極品敵人,岳樂再怎麼喊冤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也沒辦法,擁有兵權的宗室大將背上企圖謀反的嫌疑,再怎麼昏庸的帝王也不會掉以輕心,更何況連對自己兒子都不放心的康麻子了。所以咱們倒霉的安王爺也只能無可奈何的被衛士拿下,然後再打入囚車,由傳旨欽差吳丹押往京城受審。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見尚老漢奸確實沒有謀反心思的吳丹才對尚老漢奸說了實話,「老王爺,主子還有旨意,岳樂的差使由貝勒勒爾錦接替,勒貝勒現在就在贛州城裡,我把消息送到贛州之後,他會馬上南下廣州,接替岳樂與你聯手統率廣東軍隊,希望你們能齊心協力,為國盡忠。」
「勒貝勒就在贛州城裡?」尚老漢奸嚇出了一身冷汗,心說勒貝勒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吧?為了防範吳三桂老賊殺入江西,主子在江西部署有重兵,我如果不肯接旨,勒貝勒會不會就帶著江西軍隊殺進廣東了?
同樣被嚇出一身冷汗的還有尚老漢奸的寶貝兒子尚之信,在看到岳樂只不過稍微沾上一點獨吞吳軍火器機密嫌疑和謀反嫌疑,就馬上從一個王爺變成一個階下囚后,尚之信心裡也不禁打鼓——若論嫌疑,不管是吞沒火器機密還是謀反,自己的嫌疑可都比岳樂大得多,要是那天吳軍那邊也對自己來一個離間計,老頭子還不把自己的皮剝了送去給滿狗皇帝當人皮燈籠?
雖然暈頭轉向的被打入了囚車押出了廣東,但岳樂還是抱有那麼一線希望的,認為這件事如果真是盧胖子苦肉計的話,那麼等到盧胖子被押進武昌城后,只要看吳老漢奸怎麼處置盧胖子,自己的冤屈自然也能得到洗刷——畢竟,吳老漢奸不會真的殺掉盧胖子這麼一個得力走狗吧?如果吳老漢奸不殺這條得力走狗,盧胖子用苦肉計陷害自己並且掀起東南大亂的真相,自然也會大白於天下了。
希望歸希望,可是在北上途中終於聽到盧胖子被押到武昌城的處境后,岳樂終於絕望了,再一次嚎啕大哭起來,「盧一峰狗賊,你真是把我往死里坑啊!這一次,我真是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跳進黃河也永遠洗不清了!」
岳樂是絕望,盧胖子押回武昌城后發生的事傳到廣州后,尚老漢奸父子和接替岳樂掌管廣東滿兵的勒爾錦,卻是徹徹底底的暈頭轉向了,父子同僚一起都是都是戰戰兢兢,彼此猜疑,互相提防如臨大敵,本來還保持得勉強不錯的士氣和鬥志都是徹底崩潰渙散,一心只是提防對方,防著對方對自己突然下手,全然忘記了北方還有耿精忠這麼一個主要敵人,不要說反攻潮州、漳州牽制耿精忠了,耿精忠不分兵來打廣東,廣東清軍各部就得高喊阿彌陀佛了。
廣東內亂,自然便宜福建,耿精忠擺脫了南線威脅之後,也得以專心北上,措手不及的溫州、處州和台州等浙南重鎮接連淪落,鄭經的水師在浙江沿海頻頻出擊,牽制襲擾,金華告急,寧波告急,紹興告急,浙南告急,全浙告急!急紅了眼的康麻子也只剩下了一個選擇,從唯一兵力充足的湖廣戰場抽調軍隊沿江而下,撲滅耿精忠的反叛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