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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冒險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冒險

  第二天下午、同時也是康麻子十二年的二月二十九這天,下午快要接近傍晚的時候,盧胖子再一次來到吳老漢奸的臨時行轅前,背著手苦著臉在行轅門前來迴轉悠半天,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對行轅門中進出的人也是視而不見,弄得門前衛士都是莫名其妙,領頭的衛士隊長忍不住上前問道:「盧大人,你是要拜見王爺嗎?要不要小的給你遞腰牌?」


  「怎麼?我的腰牌你還沒遞進去?」盧胖子驚訝反問。


  「盧大人,你可別亂開玩笑,你什麼時候把腰牌拿給我了?」那衛士嚇了一大跳,顫抖著說道:「耽誤軍情不是說笑啊,盧大人,你在這裡轉悠半個時辰,什麼時候把腰牌給我了?還有,你的腰牌,好象就在腰上掛著吧?」


  「什麼?」盧胖子也是一楞,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腰牌確實還掛在腰間,不由猛拍一下自己的肥額頭,懊惱道:「瞧我這心不在焉,一全神貫注就什麼都忘了,還以為自己已經把腰牌遞給了你,還在這裡等王爺召見。王大哥,實在抱歉啊,我正在考慮軍情,所以誤會了。」


  「盧大人,你這心不在焉的毛病,也太嚴重了吧?」那衛士哭笑不得,只得趕緊說道:「盧大人,那快請把腰牌給我吧,小人給你通報。」


  「有勞。」盧胖子趕緊解下腰牌遞過去,但那衛士伸手來接時,盧胖子猶豫了一下,又說道:「算了,我還是求見金吾將軍吧,請王大哥替我向左金吾傳報一聲,說我求見。」


  那衛士答應,趕緊飛奔進去報告,不過以盧胖子現在在吳軍之中的地位與得寵程度,別人求見得看吳老漢奸和胡國柱的心情和事情緊要程度,盧胖子所謂的遞牌求見就不過是走一個過場了。很快的,那衛士便又飛奔出來,說是胡國柱正在籤押房中署理公文,讓盧胖子直接進去,盧胖子謝過,又順手塞了二兩銀子在那衛士手中,這才背著手進到吳老漢奸的臨時行轅,盤算著歹毒詭計慢慢走向胡國柱的籤押房。


  進得籤押房一看,胡國柱和汪士榮都在房中,也都被堆積如山的各類公文包圍著,二十幾個助手書辦忙得團團轉,討***事與請示是否批准公文的聲音不絕於耳,熱鬧得就象一個菜市場。盧胖子先是暗罵一句吳老漢奸命好找上了一個這樣忠心管用的女婿,然後才上前行禮。


  「一峰,來了?」胡國柱放下手裡的毛筆,揉著充滿血絲的眼睛,疲憊不堪的問道:「什麼事?」


  「回姑父,關於昨天的事,我有一些想法,想和你還有良臣先生單獨談談。」盧胖子答道:「侄婿想先聽聽你們的意見,然後再決定是否向祖父稟報。」


  「好,坐一整天了,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胡國柱一口答應,又對汪士榮招呼了一聲和交代了差使,領著盧胖子和汪士榮出了籤押房,一起來到後花園中散步。


  天色已然微黑,後花園里空無一人,倒也方便了盧胖子等人密談,剛走到了沒有外人的池塘旁邊,盧胖子便低聲介紹起來,「姑父,良臣先生,今天侄婿去見了耿聚忠和尚之孝,和他們交談了大半個白天,從他們嘴裡套出了不少的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機密,再結合我們掌握的東南軍情,琢磨出了一個大概的計劃。就是心裡實在沒底,再加上顧忌後果,所以想討教一下你們的意見,然後再決定是否向祖父稟奏。」


  「那你說來聽聽,說仔細點。」胡國柱點頭答應。


  「是這樣的,從尚之孝口中,侄婿了解到。」盧胖子低聲介紹道:「尚可喜老東西和他大兒子尚之信之間的矛盾,可能比我們了解和分析的還要尖銳激烈,尚之信主張效仿我軍,割據廣東而自立;尚可喜老賊對滿狗忠心耿耿,不僅早有自請削藩回遼東養老的心思,還一直想要廢掉尚之信的世子之位,換次子尚之孝繼承王位,後來尚之孝接連給尚可喜老東西丟了幾次臉后,尚可喜老東西又打算改立第六子尚之典為世子,但因為尚之信的羽翼已豐,尚可喜老東西沒敢順便輕舉妄動。」


  「另外,根據我們細作探查的情報顯示,尚可喜老東西被我們俘虜期間,尚之信乘機誅殺了以金光、黃掌絲為首的尚可喜親信超過一百二十人,軟禁尚之典兄弟十三人,完全控制了整個平南王府。而從滿狗皇帝派岳樂率軍保護尚可喜老賊返回廣東這一點來看,滿狗皇帝也已經在擔心尚可喜回粵之後,尚之信恐怕不會乖乖交還大權,所以才給尚可喜安排一個精明強幹的助手和一支絕對可靠的軍隊,幫助尚可喜老賊奪回大權,達到同時牽制我軍東線、耿精忠和鄭經的目的。」


  「鑒於這些情況,侄婿可以斷定,尚可喜老賊回到廣州之後,老賊和他的兒子尚之信之間,必然會有一番龍爭虎鬥,尚之信雖然未必有膽子直接起兵反清,但也肯定不會乖乖交權,平南王府內部肯定要動蕩一段時間!尚可喜老賊佔大義名分,尚之信控制實際力量,短時間內,也肯定很難分出勝負!」


  「言之有理。」胡國柱點頭,又嘆息道:「只可惜尚之信小兒也是一個既想當***又想立牌坊的,既想割據廣東自立,又沒有膽子直接扯出大旗,只想躲在我們背後撿便宜,不肯當出頭椽子。不然的話,他只要願意舉旗自立或者歸附我軍,我們完全可以幫他弒父自立!」


  「這點就不要指望了。」盧胖子無奈的說道:「我那個大舅子,我也非常了解,小事上精明強幹,殺伐果斷,但是在大事大節上,和他的父親尚可喜老賊就是一樣的貨色,自私自利到了極致,只想寄居在滿狗羽翼之下享受榮華富貴,和他談什麼民族大義,家國大事,那是對牛彈琴。」


  「別說這樣沒用的,說福建的情況。」汪士榮粗暴的打斷道。


  「福建的情況要簡單一些。」盧胖子也沒生氣,只是耐心的介紹道:「耿精忠小兒是嫡子又是長子,得位極正,內部分歧遠比平南王府為小,加上唯一能威脅到耿精忠的耿聚忠已經投靠我軍,整個靖南王府都已經處於了耿精忠的絕對控制之下。所以,耿精忠如果扯旗反清,在內部倒是不會出現大問題,這一點極有利於我們利用耿精忠消耗滿狗國力的計劃。」


  「當然了,耿精忠的內部也不是毫***病,據耿聚忠交代,福建軍隊的基層將領凝聚力似乎不高,之前耿聚忠和耿精忠爭奪世子寶座的時候,收買基層將領都是非常順利,但耿聚忠只是次子,手裡掌握的權力和金錢有限,沒能收買到太多基層將領。由此可見,耿精忠扯旗反清之後,如果戰事順利,對於各地軍隊或許還能做到如臂使指,但如果戰事不利,情況或許就難說了。」


  「這點沒多大關係。」胡國柱冷笑說道:「我們也不要耿精忠牽制滿狗主力多少時間,只要能有七八個月時間,我們的主力就可以從容起兵了。到時候,只要他還能活著,就一定能得到我們的增援。」


  「侄婿也是這麼想。」盧胖子附和道:「滿狗的主力目前正被我們牽制在長江戰場,餘下的軍隊散布在各地鎮守地方,新征軍隊經驗奇缺,戰鬥力不足,耿精忠如果扯旗反清,短時間內,滿狗朝廷很難給他致命一擊,只要他的內部不出大的意外,牽制和消耗滿狗半年時間,肯定不成問題。」


  「那你具體打算怎麼做呢?」汪士榮追問道。


  「分三步走。」盧胖子豎起三個指頭,陰陰說道:「第一步,我軍示敵以弱,讓滿狗錯誤判斷我們的全面進攻時間,誘使滿狗轉移注意力,生出先易后難先除掉耿精忠這個心腹大患的念頭,向耿精忠施加更大壓力。」


  「怎麼示敵以弱?」胡國柱問道。


  「請王爺向滿狗朝廷上一道奏疏。」盧胖子低聲答道:「就說王爺為了替滿狗皇帝司牧五省計,準備將平西王府搬遷至偏沅衡州,請滿狗皇帝批准,還有就是請滿狗皇帝撥給王府搬遷的經費錢糧。並且在民間也大造輿論,讓所有人都認為祖父準備搬遷王府。」


  「這麼一來,加上我們確實已經在衡州修建行宮,滿狗皇帝和滿狗朝廷必然產生錯覺,或是認為王爺的宏圖大志僅是割據西南五省,或是認為王爺短時間內必然不會全面北伐,從而對我軍掉以輕心,將心思放到危機四伏的東南福廣。此計即便不成,滿狗也會認為王爺既然準備南下衡州定府,短時間內難有大的動作,無論如何都會有部分鬆懈,對於我軍將來的突然發難也大有好處。」


  「此計甚妙,我都可以代岳父答應。」胡國柱大喜道:「勸說岳父上這道奏疏的事,包在我的身上。」


  「多謝姑父。」盧胖子道謝,又苦笑說道:「第一步最簡單,也最安全,即便失敗我們也毫無損失。但第二步和第三步就不同了,稍有不慎,後果不堪想象啊。」


  「先說來聽聽吧,具體走不走還可以商量。」胡國柱吩咐道。


  「第二步,是利用我們和耿精忠的暗中結盟關係。」盧胖子壓低聲音,緩緩說道:「請祖父派出一員使者到福建面見耿精忠,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因為這個要求並不困難,對耿精忠也大有好處,所以他必然答應,只要他依法而行,我們的第三步就可以發揮效果了。」


  「與此同時,我們也可以和鄭經取得聯繫,請求他的幫助,因為耿精忠反清對鄭經有益無損,鄭經為了自身更為了討好祖父,也是必然答應,全力配合我們。至於出使耿精忠的使者人選,侄婿也已經想好了,就用侄婿那個師爺王少伯,他一定能夠勝任。」


  「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第三步了,請王爺把……派到廣東,向尚可喜老賊和岳樂詐降,然後再利用尚可喜和尚之信之間的父子矛盾…………。屆時,尚可喜和岳樂一旦中計,必然會生出擒賊先擒王的心思,將計就計到預定地點去布置埋伏,而我們派到耿精忠身邊的使者再乘機…………,還有鄭經的伏兵也乘機行事,這麼一來,耿精忠與尚可喜、岳樂互相誤會,為了先下手為強,必然產生火併!」


  「而火併過後,不管勝敗如何,耿精忠為了活命,肯定得立即起兵反清,替我們消耗滿狗國力兵力,牽制滿狗主力,也讓滿狗陷入多線作戰窘境,我軍則乘機坐收漁利,亂中取利!」


  待到盧胖子說完時,胡國柱和汪士榮都已經張大了嘴巴,瞪著盧胖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許久后,胡國柱才拍著盧胖子的肩膀說道:「賢侄婿,姑父真的是服了你了,這樣玩弄三個王爺於鼓掌之間的詭計,姑父就是想破了腦袋,也絕對想不出來!」


  「姑父謬讚,侄婿愧不敢當。」盧胖子假惺惺的謙虛,又皺著眉頭說道:「現在侄婿最擔心的是,這個連環計實在太複雜了,也實在太危險了,稍有不慎只要出一點點差錯,後果就不堪設想!」


  「確實危險。」汪士榮陰沉著臉說道:「最起碼,你計劃中派去的詐降人選就不可靠,以他的性格和為人,只要稍微露出些破綻被尚可喜和岳樂這兩條老狐狸發現,就馬上能把我們賣得一乾二淨!」


  「沒錯,此人絕不可靠,也絕對會把我們出賣。」盧胖子大力點頭,又獰笑道:「不過,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有時候,死間用得好了,效果比普通的細作使者更好!」


  「你打算把他當死間使用?」汪士榮心中一凜。


  「良臣先生,難道你還為這樣的人心疼?」盧胖子獰笑,攤手說道:「這樣的人與其浪費糧食養著,還不如讓他為王爺效一次力,他如果能夠瞞過岳樂和尚可喜的眼睛,那是他的運氣。如果瞞不過尚可喜和岳樂的眼睛,又把我們賣了,那是他罪有應得,我們又何必為他心疼呢?」


  「死胖子,果然夠狠!」汪士榮發自肺腑的罵了一句,又轉向胡國柱說道:「金吾將軍,茂遐先生這個學生提出的計劃,雖然有希望成功,但如果失敗,我們的損失就太大了。首先我們和耿精忠的關係肯定會惡化,說不定還會徹底破裂,其次,此計如果失敗,我們再想招降敵將,就沒那麼容易了。所以,學生認為金吾將軍應該三思!」


  「是啊,風險與機遇同在啊!」胡國柱長嘆一聲,凝視著月光波瀾的湖面盤算許久,胡國柱才轉向汪士榮問道:「良臣先生,以你之見,這個計劃,值得一試嗎?」


  「學生實在不敢表態。」汪士榮苦笑,「太冒險了,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但此計也有成功希望,如果能成,對於我軍來說又十分有利,好處可以說是無窮無盡!所以學生不支持,但也絕不反對。」


  「一峰,你呢?」胡國柱又轉向盧胖子問道:「計劃是你提出來的,你有幾分把握?」


  「回姑父,侄婿也不知道。」盧胖子更是苦笑,「實不相瞞,因為權衡利弊和盤算細節,侄婿之前在行轅門前站了足足半個時辰,楞是忘了遞腰牌求見,就是下不定這個決心是否建議祖父採納此計。」


  「我也下不定這個決心啊。」胡國柱長嘆一聲,回頭又去看月光下的池水,猶豫著說道:「這麼複雜又這麼危險的計劃,如果出了點差錯,後果誰來承擔?」


  「你們不用猶豫了,後果老夫來承擔!就照此計行事!」


  身後忽然響起吳老漢奸熟悉的聲音,並肩站在池塘旁邊的盧胖子、胡國柱和汪士榮三人都嚇了一大跳,趕緊一起回頭去看時,卻見不知何時,吳老漢奸竟然已經領著四個衛士站到了自己們身後。胡國柱和盧胖子等人趕緊行禮,胡國柱戰戰兢兢的問道:「岳父,你老人家什麼時候到的?小婿們怎麼沒聽到人傳報?」


  「一峰剛開始提出第一步計劃的時候,老夫就已經站到你們背後了,只是你們說得入神聽得入神,所以沒發現而已。」吳老漢奸笑吟吟的說道:「至於你們守在你們後花園門口的親兵,是老夫不許他們傳報聲張的。」


  「原來如此,小婿們有失遠迎,請岳父恕罪。」胡國柱鬆了口氣,暗暗慶幸自己們幾人都還算老實,沒在背後說吳老漢奸什麼壞話,不然的話,吳老漢奸這會表情就絕對不會這麼和藹了。


  「起來吧,用得著什麼恕罪?」吳老漢奸揮手讓胡國柱和盧胖子等人起身,又微笑說道:「剛才一峰提出的計劃,老夫從頭至尾都聽到了,老夫認為,可以值得一試!」


  「岳父,可是……。」吳老漢奸忽然這麼果斷,胡國柱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不用說了,我知道後果,大不了就是耿精忠和老夫翻臉么,有什麼了不起?」吳老漢奸揮手,又板起醜陋面孔,嚴肅說道:「借著這個機會,老夫也告訴你們一個經驗,老夫用血換來的經驗——在戰場上,最危險的不是敵人,而是所謂的盟友同伴!最靠得住的也不是所謂的盟友,只有自己!」


  「當年在松山,老夫就是信任戰友王朴,準備和他聯手突圍,結果他扔下老夫帶頭跑了,驚動了包圍老夫的建奴大軍,害得老夫直接統屬的上萬軍隊全軍覆沒,只有老夫一個人僥倖逃回寧遠!後來在密雲戰場,老夫也是因為信任戰友范志完,孤軍深入奮勇當先,結果他又扔下老夫單獨率軍跑了,讓老夫孤軍奮戰,遭受人生之中的第二次慘敗!也是從那一天起,老夫就發下毒誓,以後在戰場上,絕不再把希望寄托在戰友身上,只能把一切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


  「戰友尚且如此,更何況盟友?」吳老漢奸頓了一頓,意味深長的問道:「再說了,耿精忠這個盟友,你們捫心自問,靠得住嗎?值得信任嗎?」


  胡國柱、盧胖子和汪士榮三人一起啞然,全都是一副受益良多的謙遜模樣,最後由胡國柱奉承道:「岳父聖明燭照,耿精忠這樣的盟友如果靠得住,當初我們起兵清君側時,我們派去福建和他聯繫的使者,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神秘失蹤了。」


  「說得對!他如果真心想要幫助老夫,那時候他就已經起兵了,又何必玩讓老夫使者神秘失蹤的無恥花招?」吳老漢奸鼓掌,又冷哼道:「既然這樣的盟友靠不住,那麼就算沒有這樣的盟友,又有什麼了不起?乘著一峰給老夫琢磨出了這樣的妙計,把他往死里利用一把,又有何妨?又何必讓我們平西王府在前方拋頭顱灑熱血,讓他這樣的廢物在後面揀便宜摘桃子?」


  「祖父聖明。」盧胖子趕緊大拍馬屁,「在西方也有這樣的例子,有一個叫義大利的西洋國家就是這樣,他如果和盟友翻臉,盟友只要三萬人就能橫掃他,他如果保持中立,盟友只要布置五萬軍隊就能防範他,但他如果和盟友並肩作戰,那事情就麻煩了——盟友得派十萬軍隊才能保護他,還有填補他慘敗后留下的陣線漏洞!」


  「還有這樣的奇事?」吳老漢奸大笑,「不過也不奇怪,這樣的軍隊,老夫以前也見過不少,依老夫之見,耿精忠恐怕也和這類的人差不多。」


  胡國柱等人附和大笑,末了,胡國柱又趕緊建議道:「岳父,竟然你決心採納此計,那依小婿之見,應該讓一峰再去一趟廣西,在最近的地方布置指揮,這樣還能防範一些萬一。」


  「一峰,嵇茄山那邊,你走得開嗎?」吳老漢奸轉向盧胖子問道。


  「暫時離開一兩個月,問題不大。」盧胖子答道:「擊針槍和子彈的樣品已經造出來了,如何大量生產和節約成本,獻延先生比孫婿更擅長,有他在,想來也不會出什麼意外。至於其他的東西,可以等孫婿回來再說。」


  「那你就去吧。」吳老漢奸想起盧胖子上次離開雲南到廣西也沒有耽誤火器生產的事,立即一口答應,又吩咐道:「抓緊時間,把計劃的細節完善一下,明天把你們準備那個降將叫來見我,讓他去當我們的死間!」


  註:康麻子十二年是農曆大年,不僅有二月二十九,還有二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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