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被羞辱的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被羞辱的人
余蒼茫強自壓下心頭殺機，陰笑道：「小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符丹殿』拒之門外，滋味是不是很好受？明白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特意安排的，算作送給你的大禮。我就要讓你在所有內門子弟面前，丟盡臉面，抬不起頭，變成一條徹頭徹尾的喪家狗，同時我也要告訴所有人，敢於與我作對，你的下場就是最好的榜樣。呵呵，看著你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露乖，還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啊。」
莫行搖了搖頭，譏諷的道：「白痴！我就不信，除了這『符丹殿』，在別處我還買不到符丹了。」一見余蒼茫，一聽他的話，莫行就知自己今日絕對進不去這符丹殿，心頭無盡恨意湧起，表面卻安然不動，冷冷反唇相譏道。
「沒錯！小子，你算是說對了，無論內門還是外門的符丹，全部都是來自靈域聖島的『符丹堂』，因此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一句，除了符丹殿，你在別處還真休想能夠買到。」功保這時斜睨著莫行，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傲然插口對他道。
莫行雙拳慢慢捏緊，心頭一陣強烈的羞辱感泛起，自從重生這個世間，他還從來沒有被人給逼到這個份上過，然而看著目光深處閃爍著冰冷殺機的余蒼茫與功保，他又清楚知曉，自己一名小小三寶，絕無可能是他們一名真傳、一名長老聯手的敵手。
暗暗長吸口氣，他右手死死按住鴛鴦眼凶光大盛、企圖撲上去將余蒼茫與功保給活吞的霸下，就打算強忍下這口氣，暫行退卻，然而一個沉穩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道：「不知這位師弟，打算交易多少符丹？」
隨著話音，一名身著玉蠶絲織成靈袍的三旬左右青年術士，自左前方的一座宮殿內踱了出來，就見他身材修長、面容俊朗，雙眼墨玉般瑩光閃爍，肚腹處微凸略有肚腩，卻更加的一絲雍容大氣流露而出，令人頗為心折。
隨著青年術士踱出，站立長街中看熱鬧的內門子弟，竊竊私語聲戛然而止，臉上全露出了恭敬、仰慕的神色，對之微微躬身行禮致意。
「你、你有符丹？」莫行見自己並不認識來人，但本能覺得他並無什麼惡意，略一遲疑，沉聲問道。
「功保長老說的沒錯，符丹的確由聖島之上的『符丹堂』煉製，然後統一下放內、外門的符丹殿的。」雍容大氣的青年術士說到這兒略微一頓，又微笑道，「不過，要說別處沒有，這話可就有點大了，起碼我的『佳瑞莊園』，嘿嘿，別的不敢說，符丹還是應有盡有的。」
莫行神色一動，以他的聰明那裡還不清楚，這青年術士分明是來為他解圍的，道：「我要的數目可多。」
青年術士墨玉般雙目微微一亮，嘴角一絲笑容泛起：「忘了告訴師弟，聖島之上的『符丹堂』堂主，正是家師。」
這時一旁的功保，再也站不住腳，他剛剛放出狂言，除了符丹殿在靈域無論內門還是外門，絕對都再也買不到符丹，那知緊接著，就有人冒出來與莫行談論交易符丹事宜，這臉打得，也太刺痛與裸赤赤了；而周圍圍觀的內門術士，刺耳的嘲諷、鬨笑聲更隱隱傳出，讓生性自傲的他老臉赤紅，就覺再也掛不住。
功保厲聲呵斥道：「孫維，你好大的膽，莫非你想破壞靈域的規矩，置符丹殿於不顧，私下出售符丹不成？」
突然冒出的青年術士孫維，雙眼微微一眯，深處隱約一絲寒芒掠過，臉上卻笑容不減，更不動怒，道：「功長老，我是一名商人，而這筆生意可是你們符丹殿自己推出門外不做的，——你們不做，莫非也不允許別人做？至於說我破壞靈域規矩，嘿嘿，還望功長老能夠明示，我具體破壞的是那一條律條，說的出我自會請罪，否則，我們熟歸熟，一樣要告你誹謗的。」
被「佳瑞莊園」之主孫維這一反駁，功保老臉由紅轉青，氣得鼻孔白氣噴出，身軀微微哆嗦，卻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孫維說的完全沒錯，靈域根本沒有「不允許私下出售符丹」這一律條，而當著內門這麼多人的面，這筆生意也是功保蠻橫推出門外、不與莫行做的，如此孫維再與之交易，又何來什麼破壞規矩之說？
功保心下恨不得一巴掌將這攪局的混蛋給活活拍死，但孫維的師父，可是聖島「符丹堂」的堂主，屬於真正的長老，無論身份還是權勢都高出他不知多少，絕非他這等外事長老所能比擬，因此他又那裡敢真的動他一指頭？但他受了余蒼茫的好處，今日特意來羞辱莫行、讓他在內門顏面掃地無法立足的，而今經孫維跳出來這一鬧，事與願違不說，更有變成一場鬧劇的趨勢，心下的惱火、憋悶，別提多重了。
余蒼茫這時也撐不住，自從孫維一露面，他就眉頭大皺，面沉如水，但到這個地步，見再不出面，丟人現眼的就不是莫行、而變成自他己了，因此上前一步，拱手道：「孫兄，還望能夠看在下薄面……」
「你有什麼面子讓我看的？」對功保孫維都毫不客氣，對余蒼茫他更毫不放在眼裡了，冷冷的道，「我說過了，我是一名商人，而商人就是要做生意的，懂嗎？看你的面子？難道你的面子，還能讓我的『佳瑞莊園』連生意也不做，全喝西北風？」
沒想到孫維竟然這麼不給面子，余蒼茫被他這幾句話給噎的面色青白，憋悶的一口血差點噴出來。要是換了別的子弟敢這麼對他說話，余蒼茫早招出靈寶，將之給一下砸成肉醬了，但這孫維，不但師父大有來頭，屬於聖島之上真正的長老，權勢絲毫不在他的師父康末屏之下，就是他自己，也是靈域三十六名真傳之一，屬於與他平起平坐、分庭抗禮的人物，平常他都很忌憚他三分，因此又豈敢胡亂出手？
「這位師弟，不知打算要交易多少符丹，可不可以惠顧師兄的『佳瑞莊園』呢？」孫維一句話將余蒼茫給堵個半死，轉而看著莫行，笑吟吟的道。
莫行也是眉眼通透的人，孫維這麼說，那裡還不清楚他分明是來幫自己落余蒼茫與功保面子來著，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卻也毫不遲疑，右手芥子戒一晃，光芒噴吐間，一條條完全用四階的五行靈晶堆成的，高有十幾米、長足有幾十米的「小山脈」，「轟隆隆」塵土飛揚、震得宮殿亂顫間，就此落在符丹殿前的大街上。
赤紅的火行靈晶、瑩黃的土行靈晶、白亮的金行靈晶、青碧的木行靈晶、玄黑的水行靈晶，整整齊齊共計堆砌出了五條小山脈，在燦爛陽光下，五顏六色柔潤光芒閃耀，令人心醉神迷的光澤散發，懾人心魄，令人口舌發乾，一見之下震撼莫名。而粗略一估計，堆成這五條小山脈的靈晶，直足有幾百萬之巨……
「挖！」周圍圍觀的所有內門術士，齊齊發出一聲低呼驚嘆，一時雙眼瞪得溜圓，貪婪垂涎光芒放射，完全變成了一條條餓狼，而「咕咚」「咕咚」咽口水的聲音，更接連清晰響起。
沒想到莫行會來這一手，看著那五條靈晶堆出的山脈，孫維也是神色一呆，一陣微微的暈眩感泛起。至於符丹殿的功保殿主，更是不堪，雙眼蛤蟆般向外一凸，差點自眼眶內蹦出來，——如此一大筆的靈晶，不用說內門子弟，即使靈域的真傳，其中隨便十名的身家合起來，也是絕對一次拿不出如此一大筆現款的。
三千里未知之地的收入，堪稱恐怖，原本屬於漳良領萬家整個家族主要收入來源，而今盡數集中在了莫行一個人手裡，加上在他回靈域時，梅靈又將台墨城原家的一百萬靈晶，也交給了他，而回到靈域他又打劫了「安星殿」的四名管事，因此此時他的身家，直豐厚的令人髮指，堪稱豪富；而經他粗略估計，這些五條靈晶小山脈，共計二百三十萬塊之多，的確是一個極為震撼人心的數字。
當然，這裡面還不包括藍玉晶、紫玉晶、銀玉、星辰晶、七彩金、銀河玉等等珍稀礦藏，以及四階以上的各類靈獸、靈禽的屍身、皮毛、筋骨等等，這些東西換算成靈晶太過麻煩，而且本身價值比靈晶可是值錢多了，因此莫行就打算自己留著，反正他的芥子戒空間也足夠大，帶著也不累贅。
「這就是我此次打算交易符丹的靈晶數額，合作順利的話，以後每半年，我都會以這個數目，與尊者交易一次，不知尊者意下如何？」莫行神色安詳，指著二百三十萬的靈晶，不卑不亢的對孫維道。
對於莫行的底細，身為真傳的孫維無比清楚，之所以出面幫他，完全是看他順眼、同時對余蒼茫與功保狼狽勾結很是看不慣而已，並非真正圖謀他什麼，而今見他隨手拋出了如此一大筆靈晶，卻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讓他由不得心頭一陣狂喜泛起，情知自己這一步棋是真正走對了。
二百三十萬靈晶啊，全部用來交易符丹，即使以符丹殿的價格來算，這一筆交易，孫維也是絕絕對對的大賺，其利潤之豐厚，足以抵過他家族三年的收入，而況且，莫行還坦言以後每半年，就會有如此一大筆的交易，真箇能夠長久合作下去，那不用幾年，他的「佳瑞莊園」規模勢必將再次擴大一倍。
迅速將此次交易的好處在心下盤算了一遍，孫維一時激動的雙手都有些微微發抖，對莫行斷然道：「叫什麼尊者，叫師兄。」
頓了頓，孫維自覺這兒可不是談事的好地方，心下很快有了定計，對莫行道：「師弟，你先將這些靈晶收起來，咱們去我的『佳瑞靈峰』再詳細談。」
莫行搖了搖頭：「既然我拿了出來，又怎麼會再收回去，師兄真箇有意交易，就由師兄收起來，然後估算出價錢，我再將具體所需那幾類符丹，報給師兄，師兄看能夠購買多少，就給我多少就是。」
「痛快！」孫維雙掌一拍，心下對莫行的印象再次大幅上升，同時毫不矯情，手中芥子戒晃動，將所有靈晶全部一股兒腦兒吸入戒內，然後撮唇一聲呼哨發出。
「隆隆」就聽一陣悶雷般聲響傳來，一輛由四匹六階靈獸白虎，所拖動的純粹用「地心青銅」所鑄造成的敞篷馬車，自長街的一端飛快駛來，無比囂張霸道的將長街上站立的內門子弟給一衝而散，直駛到孫維與莫行身前，戛然停下。
「師弟，上車。」孫維對莫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莫行點頭，毫不推辭上了馬車，坐在了車內最為尊貴的右上位置上；而孫維隨之上車，反而坐在下首相陪。
見到這一幕，圍觀的術士齊齊發出一陣驚呼，要知道孫維在靈域的高傲，可是出了名的，除了他的師父，他還從來沒有用這輛堪稱他「佳瑞靈峰」鎮峰之寶的馬車拉過誰，更遑論讓其坐在最尊貴的右上首位置了。
端坐馬車前的御者，馬鞭一揮，驅使四匹白虎拉著青銅馬車，就此再次「隆隆」駛過長街，揚長而去。
「嘿嘿、嘿嘿，嘿嘿嘿……」圍觀的一干術士，羨慕的看著馬車遠處，隨之回過頭，目光詭異的看著站在符丹殿前的功保殿主，一陣詭異的低笑聲發出。
功保萬萬沒有想到， 莫行身家會變態到這個地步，他雖是殿主，但符丹殿交易所獲的利潤，都要上繳聖島，他不過有十分之一的提成而已。而莫行的這一大筆買賣，如果做成，僅僅他提成所獲的利潤，就足以抵過他半年的收入，況且以後每半年還有這麼一次交易，因此聽信了余蒼茫的話，將莫行給拒之門外，他可謂損失慘重。
當然，僅僅損失一些靈晶，功保還不放在心上，關鍵是這麼一大筆買賣，被他推到門外，反而便宜了孫維，以後在整個靈域，他勢必將淪落成徹頭徹尾的笑柄，再也抬不起頭，而被聖島那些長老知曉，都有可能對他能力生出懷疑。
狠狠瞪了余蒼茫一眼，功保一拂袖，帶有一絲狼狽意味的進殿而去。
余蒼茫也臉色難看到極點，他故意將莫行攔在殿外，為的就是狠狠的羞辱他一把，讓他在內門無法立足，那知而今看來，臉面盡喪、被羞辱了的，怎麼反而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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