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術士資質測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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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莫行還在夢鄉，就被一陣狂暴的颶風吹卷聲給驚醒。一隻通體深藍、光滑如鏡、分明以這個世間極為珍貴的材質「藍玉晶」打造的巨舟，推開天空的濃雲，自遠方飛快向著蒙嶺村飛來。下方莽古森林內的鳥雀、飛禽，在深藍巨舟帶起的颶風中，不知被驚起了多少，黑壓壓遮天蔽日，甚至其中不乏兩、三階的獅鷲、雷鷹。然而無論是尋常鳥雀，還是以兇猛著稱的靈禽，沒有一隻敢靠近這艘巨舟，距離還有幾千米，就嚇得倉皇逃竄，飛得遠遠的。
巨舟飛到蒙嶺上空，忽然停住，接著在一條條數米粗細的青色風卷的纏繞下，開始緩緩降落在村中央議事廳的廣場上。
就在巨舟距離尚遠，颶風聲剛剛傳來時，村長、卡倫的父親卡庸，就站在議事廳前，不住上竄下跳大呼小叫，招呼村中所有十二、三歲的少年，到廣場集合。村中十二、三歲的孩子，昨天就接到了通知，很快自家中跑出來，等巨舟降落下來時，已在議事廳前排成了一列縱隊，規規矩矩等候了。
莫行站在最後一名，第一次看到這個世間能夠在天空中飛行的巨舟，讓他大感新鮮。整艘巨舟有五米左右高，十幾米長，流暢的軀體充滿了美感，就像是深海血牙虎鯊的身軀，不但不給人臃腫、笨重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兇悍的攻擊性。巨舟深藍色的外壁，雕刻滿了一枚枚玄異深奧、看上去無比美麗複雜的花紋狀符篆，在符篆之間，又有一條條彎曲線條將之連接起來，從而構成一個布滿舟壁的巨大整體。
莫行神識附在巨舟外壁上，發覺在巨舟飛行、以及降落的過程中，舟外晶壁上的花紋狀符篆，就有一股股龐大雄渾、令此時的他也不由感到一絲心悸的力量，以他所不知的方式在不住運轉著，顯然就是整艘巨舟動力的來源。
「鄉巴佬，不知道吧，這艘『雲海舟』就是碧霄靈域所煉製的一件寶貝，能夠自如在天空飛行。」站在莫行身前的卡倫，雙眼放光的看著這艘「雲海舟」，惡狠狠的對莫行低聲道，「凡是通過了測試，擁有成為術士資質的子弟，都會馬上進入這艘『雲海舟』，被載著前去碧霄靈域，成為碧霄靈域的一名子弟。告訴你這些，就是過會兒我就會離開這個鬼村子，進入舟內，並在不久后成為碧霄靈域的子弟的，——怎麼樣，是不是很羨慕？嘿嘿，當然，在走之前，我會祈求掌管測試的執事大人，將你們一家都貶為奴隸，派往深山礦脈去挖礦，任人宰殺。昨天你竟然敢打傷我，嚇尿我的褲子，混蛋，今天我就一定給你好看，讓你知道我卡倫大少爺的厲害。」
莫行目不斜視，臉色不變，只淡淡的道：「還是等你真正通過測試后，再說吧。」
「你——」卡倫大怒，死死盯著莫行，恨不得馬上咬下他一塊肉來。
這時「雲海舟」已經在廣場上停穩，右側靠後的位置，光滑無比的舟壁忽然悄無聲息裂開一個門洞，同時一架精巧無比的階梯伸了下來。一名身披寬大華麗、色澤深青靈袍的中年高大男子，出現艙口，雙眼閃爍著刀劍般銳利的光芒，先不怒而威的掃視了一眼蒙嶺簡陋的村莊，眉頭輕微一皺，待看到議事廳前二十幾名少年已經排成一隊乖乖等候，又滿意的點了點頭。
被他眼神一掃過，所有少年都激靈靈打了個寒噤，不由自主低下了頭去，莫行雖然沒有那麼不堪，全身肌膚也不由一緊，心頭一絲寒氣冒起，驚疑不定的暗道：好凌厲的眼神，這想必就是這個世間的術士了，沒想到強大到這個地步，看氣勢竟然絲毫不弱於自己上個世間的修士。
中年男子並沒有走階梯，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周圍天地元氣忽然自動聚集他身軀周圍，旋即化成一道白亮犀利的軟劍，光芒噴吐不定，輕柔裹住他的身軀，輕飄飄落下舟來，正眼也沒有看腰彎成蝦米、一臉諂媚賠笑迎上來的卡庸，徑直走向那二十幾名少年。
「尊敬的術士閣下，長途跋涉前來我蒙嶺，想必很勞累了，是不是先進我們議事廳奉茶？」見中年男子露了這一手，卡庸臉上敬畏之色更濃重了，叭兒狗般亦步亦趨的緊緊跟隨身後，無比謙恭的道。
「不必了。我是碧霄靈域的執事子弟冰河原，前來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接下來還有幾十個村落等著呢，不要啰嗦，抓緊時間馬上開始。」冰河原不容置疑的道，說著手一揮，跟隨他走下舟來的、四名二十多歲身披寬大的淡青色靈袍的年輕術士，馬上利落的將抱在懷裡的一塊塊拳頭大小的、顏色各異的晶石，在議事廳前的廣場上擺布出了一個偌大的五芒星。
莫行發現那些晶石共分五個顏色，分別是白、青、黑、赤、黃，他來到這個世間時間還短，不知這些晶石就是來自靈獸的體內，——凡是超過了四階的靈獸，都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並且體內會產生這種蘊含神異能量的靈晶，那一行的靈獸體內就蘊含那一行的靈晶。而靈獸的靈晶，可是這個世間術士必不可少之物，是所有法陣、以及像雲海舟這樣的器物動力的主要來源。
五芒星一布完，巨舟前端忽然又裂開一個米許粗細的圓洞，幾十枚指甲大小、無比繁複深奧的符篆噴了出來，落在幾十塊靈晶之上。接著幾十塊靈晶同時閃爍亮起，一道道光柱向上射出，將五芒星直接激活，形成了一個兩米高矮，五角分別呈白、青、黑、赤、黃五色的五芒星柱體。
冰河原這時已經給眾少年宣讀了一遍規則，規則很簡單，就是所有少年依次走進光柱，凡是能夠在光柱中堅持半分鐘者，就具有成為一名術士的潛質，可以進入「雲海舟」，成為碧霄靈域的子弟；當然在其中堅持的時間越長，代表資質越好，未來也將越受重視。
在冰河原的督促下，站在第一名的少年，已經畏畏縮縮走進了五芒光柱中。隨著少年進入其中，五芒星光柱除了開始一陣輕微波動外，再沒有一點兒變化，但十幾秒過去，就聽那名少年一聲悶哼，臉色煞白，眼神渙散，踉踉蹌蹌自光柱中一頭搶出，差點栽在地上。
冰河原臉色冷漠不變，好像這一幕已司空見慣，只冷冷的道：「失敗！——下一個。」
那名被判定失敗的少年，垂頭喪氣，被同樣失望至極的父母，上前接回了家去。
如此二十幾名少年，以很快的速度不住依次走進光柱，然後又以更快的速度，被自光柱中甩出，頹然失敗，不過十幾分鐘，一干少年已堪堪全部進行完了測試，竟然沒有一個有成為術士的潛質。
在冰河原冰冷的「下一個」聲中，終於輪到了卡倫，——這時二十幾名少年，僅僅剩下了他與莫行兩個。
卡倫躊躇滿志，先驕橫的斜睨了莫行一眼，然後小公雞般昂然走向光柱而去。在他看來，這個潛力測試不過是個過程，因為早就有一名跟隨商隊前來蒙嶺交易貨物的術士，在接受了他父親九張兩階靈獸皮的賄賂后，先為他做過檢測，確定他有成為術士的資質。
看著兒子走進光柱之中，村長卡庸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狠狠掃了緊張站在廣場外的莫厲一眼，心下不住盤算過會兒兒子通過測試后，怎麼炮製莫厲一家，以報兒子昨天被毒打之仇。
就在卡庸想的高興，而時間剛剛過去十四秒，就聽卡倫一聲哀嚎，也煞白著臉，自五芒光柱內一頭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