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嫁不出去的姑娘
「那當然!楊鈞彷彿很了解這樣的高人,道「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是如此,豈能跟那些假道學相提並論?世俗的東西是動不了他的心志的!」
鍾秉直和龍翔急忙跟雞啄米似的點著腦袋:「大人說得太對了。
楊鈞頗有幾分得意,捻著鬍鬚道:「這樣的能人,必須順著他,不能簡單地用凡俗的東西去籠絡他,當然,更不能用權勢去壓服,否則,他御劍而去,你可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啊?」鍾秉直睜大了眼睛:「司徒真人還能御劍飛行?」
楊鈞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樣子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道家修鍊,御劍飛行那只是皮毛,司徒真人都能掌中放雷,閉目視物,你說,御劍飛行這等皮毛之術,他能不會?」
「對對!」兩人腦袋又是一陣亂點,鍾秉直嘆了口氣,一臉幸福狀:「唉,這輩子能見到一位如此能耐的真人,也不虛此生了!」
「是啊,咱們得好好動動腦子,怎生想個法子,讓他能留在我們錦衣衛,那以後我們還有什麼事辦不成的呢?」
龍翔道:「他好像對金銀的興趣不大,卑職為了請他幫忙破案,曾贈送他黃金百兩,他卻還是表情淡淡的……」
楊鈞一撇嘴,道:「黃白之物能動心者,還當得起真人二字?要動他的心,得摸准他喜歡什麼,然後投之以好,才能打動他的心的!」
鍾秉直道:「大人說得再對也沒有了,聽說他尚未婚配,咱們是不是…
剛說到這,龍翔突然哎呀叫了一聲,指著天空一朵雲彩,兩人急忙抬頭望去,只見那雲彩晃晃悠悠慢條斯理朝著天空的日頭飄去!
「哎呀不好!」楊鈞也是大叫:「若是日頭被雲彩攔住,司徒真人就沒辦法借日頭之陽氣,找到真兇了!這可如何是好?」
鍾秉直和龍翔也是急得心頭跟火燒似的,恨不得飛上去一把扯住那雲彩,遠遠地扔一邊去,可是,不管他們如何發狠,又是如何心中禱告,那雲彩還是優哉游哉接近了日頭。
火辣辣的日頭被擋住了,蔭涼下,微風徐徐很是涼爽,可是三人的心簡直就跟結了冰似的了,踮腳瞧向高台上的司徒策,只希望這塊雲彩沒有影響到他的做法。
可是,看見的景象更讓他們心透涼的透底了司徒策一臉沮喪,桃木劍耷拉著,掌心雷也沒了蹤影,獃獃地望著天空。
那雲彩就好像路遇好友似的,裹著日頭在說話,一步也不肯離開。
又過了一頓飯工夫,只見司徒策扔掉道帽和桃木劍,脫了道袍,慢慢下了高台。
楊鈞他們三個滿臉苦笑迎了上去。拱手道:「真人?
」
司徒策瞧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你們也看見了,不是我不用心,是老天也不幫我,不肯借〖我〗日頭啊。我這道法,必須持續借陽一個時辰,中間不能斷,否則就前功盡棄,只能等來日!」
楊鈞道:「停一點也不猝嗎?」
「半點都不行,更何況這都一頓飯功夫了,只能等明天了。」
鍾秉直急了,滿臉討好問道:「真人如此能耐,能否能向老天爺施法借陽氣來呢?又或者施展讓雲彩不要遮住了日頭呢?」
司徒策聽他們稱呼自己真人,有些好笑,兩手一攤,道:「你們真當我是神仙啊?這等呼風喚雨,向老天爺發號施令的本事,我可沒有。
我就會用點小法術破案,別的什麼都不會。」
龍翔道:「這鬼老天存心跟我們作對!往常一月兩月的晴空萬里,一絲雲都沒有,今天可真是見了鬼了。「楊鈞手一擺,道:「沒關係,咱們還有三天呢!這三天里,只要有一天是晴天,中午晴一個時辰,就能揪出真兇來!所以不用太著急了,司徒真人累了,趕緊預備酒席!」
司徒策道:「不用了,我回衙門吃就行了。」
「那怎麼行?」楊鈞道「真人幫我們做法破案抓捕真兇,怎麼能就這麼走呢?一定要吃的,今日我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很想跟真人親近親近。真人可不要駁我的面子喲!」
司徒策只好答應。
這一頓酒宴,自然是精緻豪華之極,為了撐面子,楊鈞不僅讓鎮海縣錦衣衛總旗以上的官員作陪,還請了鎮海縣一些名流來,錦衣衛千戶有請,誰敢不來,滿滿的擺了好幾大桌,楊鈞一一介紹,好的人緣是破案的重要保證,所以司徒策很用心地記住了這些名流鄉紳的名字和職業。這倒是個意外的收穫,方便以後查案。
這頓飯一直吃到深夜,司徒策喝得酥盯大醉,楊鈞也喝醉了,還是強撐著親自送他回了縣衙。
第二天,司徒策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這才醒過來,眼見天時不早了,趕緊爬起來,穿好了衣服,拉門出來,便看見玲瓏在廊下綉huā,道:「你怎麼不叫我起來?」玲瓏抿嘴一笑:「賀蘭師爺不讓,說你昨晚喝醉了,讓你好好睡一覺。」「再睡也不能耽誤正事啊!」司徒策手忙腳亂開始洗簌。
「不著急,賀蘭師爺說了,今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要辦,而且你幫錦衣衛破的是大案子,需要好好休息,才能集中精力破案。」司徒策一喜,道:「她沒有生氣嗎?」「她為什麼要生氣?」玲瓏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她討厭我跟錦衣衛和東廠走得太近。上回她不是就生氣了?」
「後來又好了呀,賀蘭師爺這個人就是這樣,心直口快,有什麼話從來不藏著掖著,說完就完,生氣也是這樣,氣過了該怎麼樣還怎麼樣,不記仇的。
「你說的很對!」司徒策道「賀蘭師爺這個人真的很不錯的。
「那當然!」
習徒策瞅了一眼門口,見沒人,壓低了聲音道:「你們賀蘭師爺這麼好,求親的一定踏破門檻了吧?」
玲瓏搖搖頭:「不是,沒人上門求親。」「啊?」司徒策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她家財萬貫,人又長得不醜,而且還擅長破案,怎麼會沒人求親?」玲瓏壓低了聲音道:「人家都不喜歡她姑娘家的拋頭露面,整天跟一些男人混在一起,說這樣不是守婦道!」司徒策傻眼了:「這叫什麼不守婦道,真是的。我看鼻蘭師爺為人很正派,從來不跟男人說笑的,包括跟我,一向都是板著面孔的。」玲瓏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難道不是嗎?」
「先生,要說賀蘭師爺跟別的男人板著臉這一點沒錯,要是跟先生您,那可就不對了,她跟你,可從來都是笑吟吟的。我還從來沒見她跟哪個男人這等模樣呢!」「是嗎?嘿嘿,那我可有點受寵若驚了。」
正說著話,忽聽得門外傳來賀蘭冰的聲音:「柳11兄!好了沒有?過來說話!」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別躲在屋裡嘀嘀咕咕的說別人,當心舌頭長疔!」
玲瓏一吐舌頭,趕緊溜出門預備茶水去了。
司徒策邁步來到書房,拱手道:「抱歉,我起晚了。」
「是我讓玲瓏別叫你的。」賀蘭冰走到門邊,將房門關上,低聲道:「錦衣衛那邊怎麼樣了?」「我拖著呢,刁鵬那邊還沒找到嚴世方和范沖,嚴閣老那裡還沒有消息反饋回來,所以絕不能盲動,必須鼻觀其變,謀定而後動。」賀蘭冰笑道:「你還說我善搞權謀,我看你也不差啊。」
「我可不會玩權術,我這樣做,只是明哲保身,我得看清了水深水淺,然後再過河,要不然淹死了怎麼辦?」「這話到也對,你今天接著拖?」
「是啊,但願今天老天爺幫忙,再飄過一塊雲彩來。」
「老天爺是很幫忙,現在滿天都是雲彩呢!」
「真的?」司徒策先前只顧說話了,沒有注意老天什麼個臉色,急忙拉開門,走到廊下抬頭一看,果然,天空大片大片的白雲,趕集似的在空中擠來擠去飄蕩著,此刻太陽正被一塊雲彩擋住了,後面還有幾塊緊趕慢趕地往這邊來。
司徒策笑了,回身進去,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你,那你還不趕緊去錦衣衛準備做法去!他們在等稱了!」
「他們來了?」
「一大早就來了,我不準玲瓏叫你,就讓他們在外面等著,說你在睡覺。他們也就乖乖地等在後院外呢。」
「呵呵,敢叫錦衣衛等在門口的,怕只有你賀蘭冰一人而已!」「那也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他們,說昨夜你睡得太晚,還沒酒醒,他們主動說讓你多睡一會,不著急的。」
「嘿嘿,天上這麼多雲彩,他們只怕也知道今天是沒什麼戲了,還不如讓我多睡一會,落個人情。」
說著話,司徒策出了書房,也不帶勘察箱,空著手,徑直來到後門外。果然,楊鈞親自帶著鍾秉直和龍翔兩人站在門外,也不說話,垂手而立。他們也沒什麼話好說了,老天爺這樣子,能說什麼呢,有的只是一臉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