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夜貓子進門
司徒策一臉委屈:「你那句話我不在乎了?你不是不讓我跟龍翔結拜嗎?我沒有跟他結拜啊。」
賀蘭冰道:「我說他們錦衣衛東廠的人都陰得很,讓你不要跟他們混在一起,否則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你聽了嗎?」
「這個……,我不是跟他們混在一起啊,只是發生了命案,幫他們出點主意,也不是要幫他們,只是……,只是……」
「伸張正義,維護王法!對吧?我說了別跟我說這些大話。我不愛聽!」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知道錦衣衛和東廠是什麼機構,其實我也不想跟他們混在一起的,只是,我是真的覺得三條人命被謀害,不管他是誰的人,都得有個交代不是。」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喜歡替錦衣衛伸張正義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好了,這裡悶的很,我要出去走走。請讓讓!」
賀蘭冰差不多要碰到司徒策了,司徒策只好側身讓開,苦笑道:「芙蓉兄,別這樣嘛!我還有話要問你呢,你知道誰的名字叫……」
賀蘭冰理也不理,搖著摺扇,揚長而去。
司徒策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走廊下,玲瓏聽到了兩人的爭論,眼巴巴望著賀蘭冰往前衙去了,這才暼進屋裡,瞧著無可奈何的司徒策道:「先生,你別在意,賀蘭師爺就是這脾氣。」
司徒策笑了笑,搖了搖頭,坐回了椅子,拿起案卷繼續琢磨,玲瓏替他換了一杯香茶,然後退了出去。
司徒策也沒把賀蘭冰的態度太放在心上,女人嘛,他是搞不懂的,比最複雜的案子都要複雜,相比而言,他更願意把心思放在案件本身上,研究案件比研究女人更愜意。
所以,他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案件上。
現在他手裡看的這個案卷,是一個謀殺案,他已經研究了好幾天了,想找出其中的破綻,但是,很多案子光靠看卷是偵破不了的,他現在並不是要把這件案子偵破了,而是想著該怎麼樣找到突破口。
每一個案卷的相關資料他都反覆研究了,這樣做已經反覆了好幾次,但是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他決定換一個案子再試試,這一柜子尚未偵破的案件中,還是有好幾件案子他覺得挺有偵破價值的,其實,柜子里相當多的沒有偵破的案件都有偵破的可能,只可惜案發時他不在場,很多可以提取到的線索沒有提取,就這樣湮沒了,這是非常可惜的。
他又拿了一本卷宗研究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玲瓏跑了進來,有些緊張,低聲道:「先生,東廠管事刁大爺來了,說特意來拜訪你的,就在前衙花廳等著呢,知縣老爺去了,他都讓知縣走了,說了只見先生你,知縣不必理會他。您看,您是見還是不見?」
司徒策眉頭一皺,賀蘭冰對東廠的厭惡比對錦衣衛還要濃,而且,上次東廠來抓自己,還幹了一架的,雖然東廠灰頭土臉的走了,但是那一次梁子還是讓司徒策耿耿於懷。錦衣衛盜賣槍支案件讓刁鵬得了個天大的好處,刁鵬對司徒策的態度倒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上次設宴酬謝,司徒策和賀蘭冰都沒有去,這一次他又親自上門來拜訪,不用說,一準還是那件事,莫非他被錦衣衛找自己辦案有些眼紅,也想找自己幫忙破幾件案子,撈取更多好處?
管他是什麼用意,司徒策都不想搭理,特別是在剛剛跟賀蘭冰因為幫錦衣衛的事情鬧不愉快之後,他更沒興趣搭理這東廠的鎮海縣頭子。
所以,司徒策道:「不見!就說我昨夜沒睡好,正在補覺了。」
「哎!」玲瓏脆生生答應了,小碎步走了出去。
司徒策接著研究那捲宗。過沒多久,又聽到細碎的腳步聲響,司徒策很熟了,正是玲瓏的腳步,推門進來,道:「先生,我說了您正在睡覺,可是那刁老爺說了,沒事,他就在花廳等著,等你睡醒了,再見他都可以,喏,還給了我一錠銀子好處,讓我小心候著你睡醒稟報呢。」
說罷,玲瓏伸出藕節辦白嫩的皓臂,蔥白手掌里赫然便是一小錠銀子,大約有二兩重。
司徒策哼了一聲,道:「那就讓他等著好了!」
「哦!」玲瓏退步出去了。司徒策接著看書,可是,想著這刁鵬在前衙等著,這個瘟神不打發走,卻靜不下心來看卷宗,司徒策心煩意亂看了片刻,到底忍不住,將卷宗一甩,站起身出來,對院子廊下正在做女紅的玲瓏道:「我去見他!打發他走得了!」
玲瓏忙答應了,陪著司徒策出了內衙,來到前衙花廳。
門口四個東廠番子見到他,一起躬身施禮:「參見司徒先生!」另一個番子高聲吟唱:「刑名師爺司徒柳川先生到——!」
要換作往常,司徒策鐵定會被嚇一跳,但是,錦衣衛此前已經用過一次,他到古代也不是一天兩天,便已經習慣了,當下無動於衷,邁步進了花廳。
花廳里,刁鵬哼著小曲端著茶杯正有滋有味的品茶,聽到腳步聲響,微微一愣,想著司徒策應該不會這麼快就醒過來,別人一般也不敢到這衙門花廳來,難不成是知縣嗎?
他皺了皺眉,抬眼望去,便看見司徒策一襲白衫,手搖紙扇,帶著小丫鬟玲瓏邁步進來,頓時是喜出望外,忙不迭起身上前:「哎呀,這可怎麼說的,我不是讓丫鬟候著先生睡醒嗎,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想必是偷懶不肯等!」說罷,假裝氣呼呼瞧向玲瓏,把個玲瓏嚇得是臉都白了,下意識躲在了司徒策身後。
司徒策懶得跟他廢話,拱拱手,道:「大老爺有何吩咐?但請明說!」
刁鵬立即滿臉堆笑:「沒什麼事,就是上回兩位師爺幫我們東廠破了一件大案,刁某得了一些好處,對先生非常感激,一心想向跟先生好好報答,可是先生不肯賞光,所以,刁某隻好親自上門,表示謝意了。」
「不用,我並不是存心要幫你們。你自己也明白。」司徒策說話並不客氣。
「我知道,司徒先生還是惱我上次酒樓得罪之事,呵呵,實在是抱歉,那一次都是在下的錯,還請先生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在下則過!在下這裡給先生賠禮了!」說罷,刁鵬抖了抖衣袍,一拱到地。
司徒策側身讓開,不受他的禮。
刁鵬忙又轉過方向,又是一拱到地,司徒策又側身讓開,這刁鵬似乎已經鐵了心,上前一步,又是長揖一禮,如此這般好幾次,司徒策懶得再多,等他作揖完了,道:「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可以走了吧?」
刁鵬陪笑道:「上次在下實在得罪,先生不計前嫌,還那麼幫我,在下實在是慚愧啊,所以,不能光鞠躬作揖便算數的!」說罷,拿起桌上一個錦盒,打開了,裡面赫然放著數錠紋銀。
刁鵬雙手捧著,送到司徒策面前,道:「這是紋銀五十兩,算是在下賠罪之意,還請司徒先生笑納。」
司徒策愣了一下,瞧著刁鵬那張馬臉,心想,他又賠禮又賠錢,搞什麼名堂。他們東廠的錢應該都是盤剝的民脂民膏,受了也沒什麼過意不去的,當下點點頭,道:「放下吧!」
刁鵬大喜,又是連連道歉,這才將那一小箱銀子放在了司徒策身邊的茶几上。
司徒策背著手,道:「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我很忙,就不奉陪了。」
「還有點事,呵呵,為了表示賠罪,在下還在我們東廠衙門裡設了賠罪酒,請先生賞光啊。」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