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故友交談
“折騰了一上午，嚐嚐我的手藝？”恩澤起身，挽了挽袖子，走向廚房。蘇荷看著恩澤別墅內地開放式廚房，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學會做菜了？”
“做菜怎麽了？這幾年各種美食吃下來，還是覺得自己做的更合胃口。”恩澤本就是個英俊的歐洲小帥哥，係上圍裙卻有種生活的滋味。蘇荷看著恩澤，想著顏皓係上圍裙的模樣，她的神情都柔和了很多。
恩澤自然不是庸人，自然差距得到蘇荷目光的變化，他麵上沒有表現什麽，心裏卻很失落……
“恩澤……”蘇荷看著洗菜的恩澤，道:“這個任務一結束，我就退出情報局了。到時候退休了，偏居一方，你也可以過來坐坐啊。”
“……”恩澤的手停頓了一下，道:“當然要去了，隻不過……到時候我多帶些手下的好，免得被你欺負了又打不過你。”
“那倒可以。”蘇荷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這個可以有，我也可以設計些機關，招呼一下啊……”
“別別別，你就逗我吧。”說話間，恩澤已經洗好了一應食材，準備進一步處理，道:“你去休息一下吧，我這裏很快的。”
“嗯。”蘇荷也不見外，直接轉身走向客房，至於蘇荷為什麽會知道……恩澤根本不在乎。
蘇荷找出新的床單和被套，很快收拾好後躺在上麵。她需要思考一下恩澤的人物設定，畢竟突發情況已然出現，就如同計劃實行之初的諸多推測一樣，恩澤的情況正好是其中一類。
蘇荷知道，任務總是變幻莫測，但好在恩澤這人蘇荷更為熟悉，也就少了些變數。至於恩澤對蘇荷忠心與否，蘇荷對此並不是很在意。畢竟恩澤以前和顏皓是同一級別的戰力。
……
正在思索時，蘇荷的電話響了起來。她順手從床頭櫃上拿過來，看到來電，眸光裏有一抹恨色。蘇荷接起電話，不冷不熱地一句:“局長。”
“百合啊，你的事情，佟西清已經給我匯報了。”局長好歹是這麽多年的統治者，自然會有官腔，可蘇荷卻不這麽看好，語氣依舊冷淡，道:“哪敢啊？局長大人手眼通天，論演技，我怎麽可能比得過您呢？”
“百合，你別這種口氣，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可是……”局長額頭多麽點冷汗，他很清楚蘇荷的性格。與其說蘇荷是狼，還不如說蘇荷是虎，狼是群聚性動物，而蘇荷隻適合一個人孤獨行動。正因為蘇荷的殺傷力太大，所以，局長作為把控者，此刻麵臨的是老虎的敵意……
“我哪有怨氣？局長，你知道的，我血色百合執行任務時是什麽狀態……”說著，蘇荷坐起身，看向窗外，道:“我喜歡任務中的變幻莫測，卻特別不喜歡知情不報……”
“這麽怪不得我！百合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恩澤身份不低，你們又是戰友……怎麽說也算是有緣之人吧？”局長叼著雪茄，一口的煙草氣息，道:“丘比特會祝福你的！”
“我……”蘇荷聽到這樣的解釋竟然不知道怎麽用英語回答！她鼻息漸粗，冷聲道:“局長，相對於丘比特，我更喜歡中國的月老。因為丘比特才多大點兒？月老早就看透紅塵了……”
“什麽？”局長聽著蘇荷後半句的中文，一時間懵了……
“哈哈哈……哈哈哈……局長，我突然不怪你了……哈哈哈……”蘇荷笑得很大聲，外麵做飯的恩澤都側目看向蘇荷的客房……
“你啊……”局長真的有時候拿蘇荷沒有辦法，為什麽？蘇荷作為自己的手下，卻敢這麽和上級開玩笑；但他上位已久，早就體會了這寒冷，有個人這樣平等對待自己，感覺也不是那麽糟糕。這就是為什麽局長那麽喜歡蘇荷的原因吧……
蘇荷最終是一整天都留在了恩澤這裏。她也不管朗姆調查的事情了，因為恩澤既然敢認出蘇荷，就已經做好了任何打算。
今天夜晚，月色分外姣好。清涼深邃的黑藍色夜空仿佛一片深海似地，乍一看是黑色，透著月光映射又現出少許明朗藍色，藍藍黑黑，黑黑藍藍，深淺之中相互交融，在它們之上輕巧懸浮著一輪圓月，乳白色的，恬靜地釋放著淡淡銀輝。
蘇荷此時正站在別墅院子裏，不聲不響抬頭仰望著這美麗夜空。
從古至今，多少人抬頭看過這顆月亮？又有多少人幾近瘋狂，將情緒都釋放在它身下？無數文人騷客對月吟詠，他們悲涼感情滿滿篆刻在那一汪冰輪之上。但作為被膜拜載體，月亮知道它對人類有著如何重要性嗎？
一個人瘋狂情緒對另一個人或另一件事物影響如何？這個問題無論想過多久也得不到準確答案，縱使人類再來一個5000年歲月，再來一批螞蟻一樣眾多智士仁人，我們也終將被大自然的浩淼所湮沒，人類啊，是多麽渺小。而自己又無限渺小人類中無限渺小一員。
恩澤走了出來，手裏多了兩個高腳杯，紅酒被禁錮在那小小的杯底。蘇荷道了聲謝接過一杯，微抿了一口，酒香悠長醇厚，回味無窮。她不由讚歎道:“好酒，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麽會享受生活……”
“你也可以試試的……”恩澤靠在柱子上，道:“我見過的你總是忙碌，總是有做不完的事情……百合，你的腳步太過匆忙，基本沒有認真看過沿途的風景……”
“……”蘇荷不由低了頭，道:“恩澤，你覺得……我這一路走來，沿途的風景何時美麗過？若我不那麽匆忙，不那麽奮進，你覺得…我還能站在這裏嗎？”
恩澤不說話了，確實，他看到的蘇荷確實沒有太多的美好風景。蘇荷那麽小的年紀，每日不停地訓練，不停地做任務……可以說是，如今蘇荷的所有成就都是汗水和勤奮堆出來的。別人所看到的，自然是光鮮亮麗、前呼後擁的一麵，但恩澤知道，蘇荷的一切來的多麽不容易……
“所以，恩澤，我不想再這麽忙碌下去了。局長把控了我這麽多年，自然明白我是一把雙刃劍。我不僅可以傷敵，可以殺死所有的目標人物；但我也不受管束，他給了我太多特權，也就意味著，但凡我有不軌之心，他會極力狙殺我……”
蘇荷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她從一開始就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也明白局長對自己的栽培不是免費的。所以，她暗暗培養自己的勢力，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局長自然不傻，他明白蘇荷的價值，也明白蘇荷的威脅。這次蘇荷提出的退出情報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局長舍不得這樣的人才，卻也暗暗對蘇荷放下了日益見長的戒備心。
不得不說，蘇荷處事方式和揣度人心的能力拿捏地極為準確，這點顧晟都暗暗稱讚。幾年後，局長想起蘇荷的選擇，都覺得蘇荷的拿捏精準到令人發指。當然，這是後話！
“我說過，當初就是為了朗姆留下來的，你不傷害他，我自然不會反對你。”恩澤笑了笑，品了一口紅酒，更是一臉享受的表情，道:“如果一切都像這酒一樣美好，就好了……”
“你醉了。”蘇荷看向明月，恩澤自嘲一笑，道:“是啊，酒不醉人人自醉，中國真是個有意思的國度……”
“中國很美……”蘇荷遠望向中國的方向，道:“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必然會找個景色秀麗的地方，安安靜靜地度過餘生……”
“百合…我想照顧你……你可願意？”恩澤的眼神滿是柔情。所謂情到深處，此刻的恩澤就是癡情人。
蘇荷搖了搖頭，滿含歉意地說:“我心裏……隻能住一個人，這些年也就住了一個人而已。”
“顏皓那小子，也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恩澤說著，蘇荷打趣道:“行了，中文學了多長時間，還拽文了……”
“嗬，休息吧，明日和我去見朗姆吧。讓我這兄弟看看我恩澤的泡妞技術！”
“切。”蘇荷白了一眼恩澤，眉眼神色自帶媚態，惹得恩澤心裏一陣翻騰。
……
第二日一早，天直接陰沉了下來，給人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
恩澤和蘇荷一早就收拾好，兩人駕車去朗姆家裏。進門的時候，朗姆正在吃早餐，眉心和眼底的疲憊被蘇荷所察覺，看樣子朗姆怕是一夜未眠。
蘇荷低著頭沒說話，恩澤尷尬了一下，笑著說道:“朗姆，早上好！”
“早！”朗姆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後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恩澤和蘇荷相互看了看，蘇荷猛地坐了下來，直直地看著朗姆，道:“朗姆先生……你是不是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朗姆沒有看蘇荷，狠狠地用刀切著盤子裏的食物……
“可是……食物沒有錯啊！”蘇荷看了看盤子裏被朗姆折磨的可憐的食物，道:“西清姐姐總說我傻，可是我都看出來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