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殺人執念
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蘇荷的眼睛動了動，然後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顏皓。熟悉的人兒，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話語……
“小百合，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顏皓的手輕輕搭在蘇荷的肩膀上，他太清楚蘇荷的脾氣，自然知道她的執拗。
“顏皓……哥哥……”蘇荷的聲音若有若無，她頭還沒轉過去，或許是傷，又或許是僵硬。她木著臉道：“我…我殺了瑞辛……”
“不，不是你的錯……”顏皓急忙勸阻，他知道此時蘇荷處於崩潰邊緣，受不得半點刺激……
“蘇荷，是那個神秘人操控一切，真的……不關你的事……”家母也忍不住勸慰蘇荷。
蘇荷這才聽清楚了家母的聲音，她小心翼翼地放下瑞辛的屍體。所有人都不明白蘇荷究竟要幹嘛，可她準備起身，腿上的傷口開裂不說，跪了那麽久腿早就麻了。
蘇荷踉蹌起身，顏皓想扶一把卻被推開。幾個人都站了起來，蘇荷低沉的頭緩緩抬起，她的目光落在了家母身上，冰冷、血腥還有……殺氣！
“蘇…蘇荷……”家母不明白，蘇荷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為何看向自己。她更不明白，一到歐洲，她的能力直線下降，是自己荒廢了？還是說這些人本就卓越？
“不可…饒恕……”蘇荷此時隻有一個念頭：報仇！她要給瑞辛報仇！家母既然認識神秘人，那就是說，顏皓也是被神秘人控製，他一手操控了這場對決，也就決定了瑞辛的死……
“小百合……”不得不說，顏皓明白了蘇荷的意思。這麽多年相處，自然有很多默契。看著蘇荷一步一步走向家母，顏皓心裏一驚，立馬出聲吼道：“家母，你快離開！”
在顏皓出聲的同時，蘇荷也動了。她雖說全身是傷，動作卻還是那麽敏捷，手裏的匕首徑直刺向家母……
家母連忙躲閃，直接兩個後翻退出一定區域……
顏皓出聲的同時也向蘇荷撲了過去，他知道，蘇荷如今的狀態毫無理智可言。他必須阻止蘇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三個人的行動幾乎在同一時間。顏皓從蘇荷身後抱住了她，蘇荷的執念就是不顧一切殺了家母，自然是拚命掙紮。顏皓緊緊抱住不放手，若是說腹部的疼痛讓顏皓臉色蒼白，蘇荷不要命地掙紮直接讓顏皓傷勢加重……
“小百合，小百合，聽我說……”顏皓連忙出聲：“神秘人的暴行會有報應的，小百合，冷靜點好不好……”
蘇荷依舊掙紮著，她的怒火怎會這麽容易平息？這是精神執念到了一種隨時斷弦的時刻，執念不息，蘇荷就不會倒下。
“小百合，不值得……真的不值得……”顏皓的聲音顫抖，他看著傷心欲絕的蘇荷不斷掙紮，身上的傷似乎真的抵不上心裏的痛感。
蘇荷的掙紮幅度漸漸變小，或許可以解釋為力竭。顏皓在蘇荷耳邊不斷呢喃：“不值得……小百合，她不值得你這樣做……”
顏皓真的覺得，家母不值得蘇荷拚了命去殺。蘇荷對敵人殺伐果斷，絕不留情，可她恰恰對在乎的人太重感情，也就讓她不適合和更多人接觸。
“唔嗯……”蘇荷似乎極度隱忍，嘴裏不斷地發出斯磨的聲音，掙紮幅度不斷減小，蘇荷仰天長吼了一聲“啊～～～”
聲音充滿了無奈、辛酸、痛楚和無邊的絕望……
喊的顏皓心都碎了，蘇荷是有多悲傷？是有多麽失望？
家母聽到了蘇荷的喊聲，才徹底放鬆了下來，她才發覺，自己真的嚇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由心驚，也就隻有那麵具男讓她有如此感覺，說到底是他的種。
喊聲透過電視屏幕傳入麵具男的耳朵裏，他盯著電視屏幕，看著被顏皓安撫下來的蘇荷，手裏的遙控器直接砸在了電視，深陷入電視內部，引起“滋滋”的聲音……
……
蘇荷最終在長吼之後暈倒在顏皓的懷裏。
被帶回別墅的蘇荷昏睡了五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不勝數。可不同的是，蘇荷的睡容始終沒有表情，若不是還有呼吸，顏皓真的以為蘇荷死了。
可是沒有人發覺，蘇荷身體內部，所有的隱形傷勢被一種莫名的物質所治愈。蘇荷的外傷愈合速度也是驚人，短短五天時間，從一開始的觸目驚心到現在的結痂痊愈。
可離上次決戰已經過去了十日之久。蘇荷昏睡五日醒來後，至今沒說過一句話。每日隻喝一點果汁，飯菜動也不動。顏皓怎麽勸也沒用，他也知道蘇荷需要時間，也知道瑞辛死在蘇荷手裏，她有多難過。
蘇荷每天醒過來就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然後望著遠處發呆，一坐就是一整日。顏皓一直待在家裏，會議之類的全部調整在了晚上，他眼看著蘇荷睡著了才去處理公務。好歹集團內部最近沒有多大調整，可盡管如此，兩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家母自上次蘇荷殺氣騰騰向她刺向匕首後，她就不見了人影。顏皓真的覺得家母不是真心對待蘇荷，盡管蘇荷想殺她，可當時的情況蘇荷毫無理智可言。家母連這點都不能體諒體諒蘇荷麽？
又過了兩日，正值中午，顏皓依舊每日都做蘇荷愛吃的菜。他準備端上蘇荷臥室，門鈴響了起來，女仆開了門。顏皓走到客廳，看到的則是那日的麵具男……
“你來做什麽？”顏皓的聲音充滿了敵意。盡管他知道，自己不是麵具男的對手，但蘇荷如今的情況，根本不適合戰鬥。
麵具男一身藍色手工西裝，剪裁合理，顯得來人的不凡氣質。麵具男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二樓。顏皓準備出手，門口的保鏢已經將槍口對準了顏皓。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那小丫頭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一世。”說完，麵具男緩步上樓，推開了蘇荷的房門，顏皓跟了上去。
麵具男沒有打量蘇荷的臥室，一進門就徑直走向蘇荷，站在蘇荷的身後。他才發覺，短短幾日，蘇荷瘦了很多……
“你終於來了……”蘇荷這十來日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顏皓也沒有想到。蘇荷又開口了：“我等了你很長時間……”
“小丫頭，還挺聰明嘛。”麵具男誇了一句，自己拽過書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顏皓哥哥……讓你擔心了。”蘇荷沒有回頭，她開口道：“我和他有事情談，你放心，我不會有危險……”
蘇荷的聲音很小，五六日沒吃任何東西，隻喝了些果汁，她沒有太多力氣。顏皓轉身離開，他知道，蘇荷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看到顏皓將門關上，麵具男一臉戲謔地問道：“你就這麽自信我不會對你出手？”
“你不會動手，相反，你會找別人動手不是嗎？”蘇荷說著，緩緩起身。她動作很慢，甚至有些僵硬，但她做得很認真，走向床頭，從床頭櫃裏拿出一份資料。然後看也不看丟在書桌上。
這資料就是瑞辛口中搜集的東西，放在他們逃跑的那個地方。蘇荷一醒來，就發信息讓明月組的人取來。
麵具男拆開看了看，笑著說道：“瑞辛到底是‘完美計劃’的試藥員，很聰明嘛。”
“對啊，誰也沒有想到，實驗室背後真正的老板是你……”蘇荷坐在床沿，道：“怪不得，連歐洲這裏的地下老家夥，都睜隻眼閉隻眼。不得不說，你很強……”
“你在怪我？”麵具男看向資料的目光轉向蘇荷。蘇荷搖了搖頭，道：“怪誰能改變事實嗎？如果說怪誰可以讓一切重來，我會多怪幾次……”
“看開了啊？”麵具男似乎沒有了平日裏的高冷。蘇荷看向麵具男，她頭一次仔細打量一直以來和她作對的神秘人。
不得不說，麵具男身形不是歐洲高大的形象，更像是亞洲人。蘇荷光看男子的臉，可猜不出男子的年紀，若不是皮膚，蘇荷真的以為自己偵查能力下降了。但她還是不明白，三四十歲的麵具男究竟和自己有什麽仇？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對我的一切作為，基本來源於家母和我從未見過的父親吧？”
“可以這麽說。”麵具男不否認，但這點理由決不是全部。麵具男放下資料，道：“但這個理由不超過10%……”
“我該不該慶幸這個數據？”蘇荷反問一聲，語氣中的諷刺絲毫不做掩飾。她將手伸向麵具男，露出纖細而白皙手腕，道：“我知道你來的目的……”
“哦？”麵具男眼底的驚訝被掩藏的很好。他看向蘇荷，道：“你確定你的猜測正確？”
“我不知道，起碼現在，我做的是對的……”蘇荷看了看麵具男，道：“既然我一開始就是實驗室的‘小白鼠’，我想你不會那麽好心放我離開。再說了，我的身體我還是清楚的，有什麽樣的變化我自己也會感覺到……”
蘇荷知道，麵具男總歸是
“小丫頭，那瑞辛和你也就相處了那麽點時間，你都承受不住。我很想看看，如果顏皓被你打死了……你是不是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