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兩人合作
“你父親救你……就是為了救你……”家母的力氣加重，蘇荷依舊麵無表情，確切的說是釋懷……
“我想……報仇……”蘇荷隻有四個字。家母笑了，笑著看自己的女兒，仿佛蘇荷是她見過最大的笑話。
“你？你父親的能力比你強了，可他，還是為了你……”家母的眼睛泛著淚光，絕望地說道：“他怎麽舍得拋棄我？怎麽舍得？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啊！”
看著不斷咆哮和發泄的家母，蘇荷聲音顫抖著，家母手的力度加大，蘇荷幾乎斷了空氣，她閉上眼睛說道：“你還是恨我的……對吧？我也恨我自己，所以，我查清了真相。所以，我來這裏贖罪。”
“贖罪？你還是心心念念你的顏皓，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是個多麽完美的人。蘇荷，我真的想殺了你……唏……”家母的淚水從臉龐滑落。
“父親……我真的很差勁對吧？父親對我那麽好，我……”蘇荷還沒說完，家母就直接絕了蘇荷的空氣。
蘇荷依舊沒有掙紮，她隻是皺著眉頭，顯然，沒有空氣真的不好受……
十秒、十五秒……
家母看著已經滿臉通紅的蘇荷，兩行清淚落了下來。她滿眼的掙紮，狂叫了一聲：“嗚……啊！”
家母最終將蘇荷甩了出去，後者直接撞上了剛才的椅子，又摔了下來……
“你終究是我女兒啊，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啊。唏……你讓我恨你，我又該怎麽恨？你的父親……你口口聲聲說著，可他也是我的丈夫啊……
一邊是我的女兒，一邊是我丈夫的性命。蘇荷，你也喜歡著一個人，你就不明白我的痛嗎？”家母直接咆哮了，蘇荷低頭不說話。
她又怎麽不知道家母的難受？她的丈夫，也是她此生最愛的人，被自己的女兒喂毒。她該怎麽恨？又該怎麽怨啊？
“對不起……咳……對不起……”蘇荷看著痛哭流涕的家母，想到自己的行徑。蘇荷艱難地開口，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她哭了，是的，她真的哭了出來。她說過，從不會對敵人露出傷痛。家母不是敵人，此刻，母女兩都在慰藉著對方孤寂而又傷痛的靈魂……
“你父親把你遞給我，他又轉身引開敵人。我躲避著四麵八方的殺手，把你和醫院裏的小女孩掉了包。
十二年，我尋了你整整十二年！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苦苦守著這個冰冷的位置。無非是想離你父親更近一些罷了……”家母哭著，發泄著她十多年來的辛酸和苦楚。
“我做的，隻是在守護我們的家啊。把你尋回來，你千般不願萬般抗拒，我又能如何？你就和你小時候一樣，根本不喜歡管理的行業……
你父親都縱容你了，我又為什麽和他想法相悖呢？”
家母的聲音裏充滿了眷戀，已然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那個藍色西裝的人是誰？”蘇荷沒有站起來，她深呼吸了很多次，平撫著自己的情緒，說道：“如你所言，當年父親守護的，你守護的……現在該我了……”
“別傻了，你羽翼未滿，我給你時間成長。自然是為了守護好你父親在乎的楚家，等把它交到你手裏了，我親自去了結……”家母也直接用手擦了眼淚。
有時候，她們真的是母女，一對要強的母女……
“嗬，我隻能告訴你，小瞧我的人，往往需要一個慘痛的教訓……”蘇荷站了起來，脖子上有一道深紅色的痕跡。
家母看向她，說道：“我會解決……”
“你解決你丈夫的仇，我了結我父親的怨。”蘇荷笑了笑，說道：“既然他們利用不懂事的我，那麽，我也要利用很懂事的他們……”
“你知道他是誰麽？”
“他是誰不重要，既然他招惹我，就別怪我討回來……”蘇荷看向家母，說道：“我‘血色百合’的稱號，不是白來的……”
……
辦公室裏沉默了，空氣似乎不那麽冷了……
家母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們沒有任何人打擾，蘇荷提前安排好的。這個樓層連攝像頭都停工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家母終於起身，去了自己的辦公桌，從最底層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筆記本，然後望出走……
蘇荷站在那裏仿佛沒有看到，可家母每走一步，蘇荷的心便沉重一分……
可是家母停下了，她沒有轉身，隻是開口說道：“回家吧，你父親可是會抱怨的……”
“……”蘇荷有些激動，她很少有這樣波動的情緒。蘇荷嘴巴微張，想要說什麽，又說不出來。掙紮了很長時間，終於發出了一個音節“嗬……”
家母也笑了，十多年來每至下午那張陰沉狠戾的臉，終於笑了……
蘇荷也笑了，是得到原諒的如釋重負，也是對等了自己那麽久的母親的報答……
兩人都笑了，而且臉龐很美。可惜的是沒有人看到，這幅畫麵那般美，美的令人留戀……
蘇荷坐在家母的車裏，兩人的氣氛有點尷尬……
家母不時看看蘇荷，蘇荷也不時看看家母。都在確定對方的存在，也都在思考這一切是否真實。車裏隔音效果自然很好。
“你，有那個人的資料嗎？”蘇荷在長達十分鍾沉默之後，率先開口。
“當年的事情有些複雜，我這麽多年也在調查。說起來，你父親應該了解得多一些……”家母的聲音有很大的變化。蘇荷心裏清楚，老阿姨有句話是對的：能救贖家母的，隻有蘇荷了……
“我隻有些皮毛，根本確定不了範圍……”蘇荷將電腦轉向，讓家母看，後者也沒拒絕。
“和我調查的方向一樣。”家母說道：“你的電腦能力確實有天賦，僅僅兩天就查到了我接近一年的成果……”
難得，真的難得聽到家母誇誰。蘇荷笑了笑，說道：“這個方向我隻是暫做考慮，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他會和我們見麵的，隻是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家母說道：“兩年的約定不變……”
“你我解開了心結，也有利於你的病情。”蘇荷說道：“恐怕，你還得過著人格分裂的生活。”
“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在乎這點時間……”
“……”蘇荷看著家母。確實，歲月忽視了家母，她很年輕，也很漂亮。兩人走在街上，沒有人會認出是母女吧？
“我實在開不了口。”蘇荷打趣了句：“你太年輕了……”
“暫且當作理由吧。”家母也不勉強，說道：“這些年，你也不好過……”
“大難不死……”蘇荷隻用了四個字，概括了自己這麽多年的所有磨難和艱辛。
有時候，真的不需要將沉重丟給自己在乎的人，自己已然經曆過了，自己留著當經驗就好……
“讓她們多進點水果吧，訓練營的水果，差點讓我瘋狂……”蘇荷把電腦合上，家母也沒有多說話。
蘇荷知道，家母改變隻是對自己的態度。畢竟，她們是母女。可蘇荷也清楚，家母當初沒有接受顏皓，現在也不會接受。她對蘇荷寄予厚望，自然不會讓情感牽絆蘇荷……
車剛停下，家母的臉上立馬換上了一如往日的冰冷。
蘇荷也不意外，因為她也是這樣善於偽裝自己的人，尤其是對待敵人和身份不明的人。
“這個你拿著，具體的操作方式我會發到你電腦裏。”蘇荷又從背包裏拿出一款手表，仔細一看會發現，和家母手上的一模一樣。不同的隻是精致了一點，當然，蘇荷從不會拿沒有用的東西送人。
“我很好奇，你的背包裏究竟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家母看著蘇荷手上的手表，說道：“你也會好奇？唉，你的手表我也測試過，信號波動檢測能力太差。
這是我自己改裝的，除了我手上這款比你的好，也就是你的這款了。幹擾設備一流，也可以遠程控製其他電腦。我會有你的定位，放心，我有這個自信沒有人能阻斷我親手做的裝置。隻是時間趕了些，樣子還看的過去……”
蘇荷說著，家母已然摘下舊的手表，換上蘇荷送的這款。隨手準備扔掉，蘇荷一把拿了過來，說道：“這個我還有用處，想來稍作改造，用來拉攏人心再合適不過。”
“慶典你準備的怎麽樣？”家母說著下了車，蘇荷也跟了上去，說道：“沒什麽準備的，楚漾替我幹了。反正這我也不上心……”
“楚漾用得很順手？”家母說著進了大門，蘇荷說道：“你既然重用了楚溪，自然知道他們會有一戰。我自然會培訓楚漾，起碼不能太差不是？”
“知道就好。”家母說完，兩人都到家了。
楚漾坐在沙發上，看到蘇荷和家母一起回來，立馬站了起來，恭敬地對家母說道：“母親。”
“嗯。”家母一如往日的冷漠，直接上了樓。
楚漾立馬拉著蘇荷的胳膊往外走。後者笑了笑，說道：“有什麽事情說就是了。”
“你這……你……”楚漾終於停了下來，說道：“我沒話說了……”
“你放心，我雖然兩天沒出現，你認為誰有能力傷害我？”
“可那個……那個神秘人”楚漾聲音小了很多，說道：“我通過很多途徑查了一下，沒查出什麽結果。那人不簡單……”
“能入侵導彈核心主機，你認為能是普通人嗎？”蘇荷翻了翻白眼，好在楚漾確實關心著她。她看著一臉愁苦的楚漾，說道：“你放心吧，神秘人固然實力不錯，我也不是軟柿子。”
“也對。”楚漾一臉釋然。
“囉嗦……”蘇荷說完轉身上了樓，回了自己的臥室。
蘇荷躺在床上，看著星空投影燈照著的天花板。她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可她需要做的，隻是守護自己在乎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