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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家母之威

  晚上九點,蘇荷和齊飛都喝了不少,但齊飛臉色已經有些醉意。蘇荷依舊麵無表情,好像喝了兩個多小時,蘇荷全喝了水?

  當然不可能,齊飛知道,一起倒的酒,他都有些受不住。那蘇荷的酒量也太變態了吧?!


  “唉……”蘇荷搖了搖頭,齊飛跟她拚酒,就是在找死。還好齊飛清醒著,兩人出了酒吧,蘇荷攔了輛車。


  齊飛和蘇荷都坐在後座,慶幸兩個人的家在一個方向。齊飛先到家,可他堅持送蘇荷回家,蘇荷直接他趕下車快速關了車門。


  看著遠去的車,齊飛看了很久,很久,自嘲地笑笑。


  司機沒有想到,隨便載個人都是郊區?回程隻是時間問題,倒也能賺到很多。


  到家也快十一點了,但別墅區很少有出租車到來。所以,出租車被門衛攔了下來,蘇荷付了錢下車走走。


  身上有酒的味道,蘇荷毫無醉意。她走到別墅門口,聽到了裏麵的聲音。蘇荷意識到不對勁,立馬衝了進去。


  一進門,蘇荷有些難以置信。家母坐在沙發上麵色陰沉,楚漾擁著楚溪跪在地板上,兩人都傷痕累累,身旁的女仆手裏的軟鞭還有未幹的血跡。


  女仆的手再次抬起,意欲落鞭。蘇荷兩步就走到女仆身邊,直接起手握住了女仆的手,下一刻直接將鞭子奪了過來,扔在地上。


  一係列的動作隻有幾個呼吸,女仆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倒在地上……


  傷痕累累的楚漾和楚溪都愣住了……


  家母終於抬起了頭看向蘇荷……


  室內的音量直接降到了零分貝……


  “你這是幹什麽?”蘇荷立在那裏,語氣緩慢,但有一絲怒意。


  “你擅自離開,身為你手下,他們勸阻不力,自該懲罰。”家母坐在那裏,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哦?是嗎?”蘇荷瞥了眼楚漾和楚溪,確認隻是些皮外傷,說道:“我對你說過,我會適時向你匯報我的通訊。”


  “沒錯,但你沒有。”


  “我說的是-——適時。”蘇荷站在那裏,氣勢不容忽視。


  她強調了一個詞,適時。就是告訴家母,她蘇荷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所以,我沒有罰你,隻是打了他們而已。”家母不屑地看了看楚溪和楚漾。


  “嗬,可笑。”蘇荷起步走到楚漾前麵,看著家母說道:“我隻是找你要了楚漾,既然你同意了,就不該打他……”


  楚漾有些吃驚,楚溪有些憤怒。


  “不該?”家母起身,從沙發上隨手拿起一個新的軟鞭,緩緩走向蘇荷,確切地說,是楚漾。


  “你可以試試,你認為你的身手厲害,還是我的速度更快些?”蘇荷直接露出獠牙,她不希望自己的事牽扯他人。


  ……


  整棟別墅隻聽得到蘇荷和家母的說話聲。兩人不說話,自然更加安靜。


  “你是在威脅我?”家母走到蘇荷跟前,對視著蘇荷。蘇荷也不退讓,同樣說了句:“你是在威脅我。”


  前者反問,後者陳述。


  “還是你認為,他們有資格動我?”蘇荷的話自然指的是沙發後站立的保鏢,他們身手不錯,但遠比不上蘇荷。

  “他們當然沒資格,我生了你,所以我有資格。”家母剛說完,保鏢左右開弓將楚溪和楚漾分開擒住。


  “你什麽意思?”蘇荷寧願自己被打,也不願欠他們人情。


  “從現在開始,你反抗一下,他們比你多承受十倍。”家母眼神中傳出的狠戾,蘇荷卻沒有回答。


  楚漾準備開口,卻不敢多說什麽。她原以為,家母走過來是準備打他……


  “嗬,我們,開始。”家母後退了一步,揮起鞭子,狠狠落在了蘇荷的後背。


  隻一下,蘇荷身穿的白色單衫赫然一道血痕。


  蘇荷沒有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家母第二鞭準備落下,蘇荷瞬間抬起了手抓住家母的手腕。


  是的,蘇荷心裏是高傲的,沒有人可以打她,沒有人,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可以……


  蘇荷知道,她隻為一個人屈服過,那個人現在卻拋棄了她……


  所以,再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哦?反抗了?”家母仿佛在看笑話一樣看著蘇荷。


  家母的眼睛看向楚漾和楚溪,身後的保鏢已然會意。


  楚溪痛苦地搖了搖頭,她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受到懲罰?這是噩夢嗎?

  楚漾沒有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蘇荷。他想看看,蘇荷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兩人的麵前又出現了兩名女仆,手裏是嶄新的軟鞭。蘇荷心裏都罵了句:這玩意兒到底有多少?

  女仆抬手準備揮鞭,蘇荷一聲冷喝:“夠了!”


  她盯著家母,鼻息漸粗。下一刻,蘇荷的手緩緩鬆開,說道:“我不會還手。”


  蘇荷妥協了,她不可能讓別人背自己的債。


  “他們的,我受著。”蘇荷又說了六個字,表明了她的態度。


  家母沒有說話,眼神充滿了戾氣。她肆意地揮起了鞭子,一下,又一下。


  蘇荷的白色單衫,橫七豎八地全是血痕。蘇荷依舊一聲沒吭,依舊保持著站立姿勢。她臉色漸漸變白,慘白。


  楚溪驚呆了,她自然清楚家母下手的狠辣。蘇荷挨了不下三十鞭,一句疼都沒有……


  楚漾拳頭漸漸發緊,他真的不明白,蘇荷說不反抗,真的一下都沒動。那丫頭傻嗎?


  ……


  家母沒有停手的念頭,仿佛要發泄所有的恨意。蘇荷鞭鞭都挨著,挨得結結實實。且大多都落在背部,傷痕累累……


  “母親,再打下去會死人的!”楚漾終於開口了。


  家母仿佛打累了,她停了手,將血鞭丟在玻璃茶幾上。


  蘇荷依舊盯著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你說你有資格,無非是生了我。今日這六十二鞭,就當我還了你的生育之情……”


  室內更加靜默,家母也愣了。蘇荷挨了這麽多鞭子,想得是這個?

  她不是屈服,而是在收回資格?

  蘇荷抬了抬肩膀,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衣衫血跡更濃。她沒有再看家母,仿佛後者就是空氣……


  誰敢把楚家家母當空氣?

  她蘇荷被家母所生,她生生挨下了六十二鞭,已然還清。


  為什麽蘇荷說還清了?

  因為家母隻是生了她,之後的歲月,是蘇荷自己艱苦生活下來的。


  蘇荷轉身,慘白的臉看向楚漾,出聲問道:“你沒事吧?”


  “你可比我嚴重多了。”楚漾似是打趣,可也在訴說事實。他隻有二十幾下,蘇荷卻是他的三倍。


  “嗬,你們都忘了,我可是雇傭兵團待過的人。就這六十幾鞭子可死不了人……”蘇荷說的輕鬆。


  楚漾猜的到那裏的艱苦,那裏的殘酷。他有些震撼,蘇荷那麽小的年紀就經曆那麽多。他也有些難過,畢竟那麽小,就要生活在那樣殘酷的地方……


  所以說,蘇荷隻承認家母生了她。因為僅僅生了她,她還活不下來。她是自己長大的,沒有她家母半點影子。


  所以,家母生了她,有資格打她。如今還了,便沒了資格……


  蘇荷又轉頭看著一臉狼狽的楚溪,想到她以前在顏皓辦公室裏的動作,蘇荷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心思……


  楚溪察覺了蘇荷的目光,蘇荷的目光有些不屑,有些冷漠,仿佛自己是個路人。可她挨了那麽多鞭子為了誰?母親等了一夜是在等誰?

  想到這裏,楚溪直接開口吼道:“你憑什麽這麽對待母親?她今天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嗎?”


  楚溪直接掙脫保鏢,其實三個人中就屬她受傷最輕。剛才楚漾替她挨了不少。


  “你想說什麽?”蘇荷直接坐在低矮的茶幾上,沒有任何處理傷口的打算。


  家母依舊站在那裏沒有動,仿佛入定,又仿佛是個雕塑。


  沒有人注意時間,此刻似乎都遺忘了……


  “母親下班前就吩咐準備了晚餐等你,可你呢?你在什麽地方?滿身酒氣的回來,你憑什麽這麽說母親?”楚溪字字在替家母辯駁,蘇荷自然不會全信。


  但看到餐桌上冰冷的晚餐,她轉頭看向楚漾,說道:“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是嗎。我告訴了楚漾,晚餐不回來……”


  “我也說了。”楚漾也回答了蘇荷。


  “你算什麽東西?讓家母等你等了那麽久?”楚溪的話一出口,家母就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母,母親……”楚溪手捂著半邊臉,那麽難以置信。


  “你算什麽東西?敢這麽說話?”家母就是這樣的性格。


  自己的女兒隻有自己可以打罵,別人都不行,楚溪自然不行。


  ……


  一場鬧劇接近尾聲。楚漾遣散了所有仆人和保鏢,四個人都在客廳裏……


  牆上的鍾表報了整零時。


  家母狠戾的臉龐瞬間消失,被一臉茫然和慈祥所替代。仿佛一瞬間,換了個氣質。或者準確地說,是換了個人。


  她看著滿身血跡的蘇荷,心疼地伸手,淚水直接落了下來。她幾乎顫抖著聲音,問道:“這是誰啊?那麽心狠,我可憐的女兒……”


  “……”蘇荷有些疑惑地看著性情大變的家母,沒有說話。


  “女兒,你疼不疼?你看你,臉色都變了……”家母邊流淚邊心疼地扶上蘇荷的臉,喃喃道:“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我這是造孽啊……”

  “人格分裂?”蘇荷自言自語地說了句。一個善良,一個狠戾。蘇荷沒猜錯的話,這就是楚家家母早上不出門的理由吧?


  想來家母這些年也不容易,必然也受了很大的刺激。蘇荷又何必恨她?


  “對不起,對不起……”家母嗚咽著:“我控製不了那個自己……嗚嗚嗚……對不起。”


  “我累了。”蘇荷抬手打掉家母的手,艱難地起身上樓。


  楚溪的房間在一樓,她直接衝了進去。楚漾準備和蘇荷解釋一下,可轉念一想,蘇荷現在最需要的是處理傷口。就轉身回房,自己也擦些藥。


  家母在客廳傷心地流淚,蘇荷回了臥室。


  直接脫下粘在傷口的衣服,蘇荷終是吸了口氣。直接開了熱水器,用著偏熱的水衝洗著身體。血跡從排水口緩緩流出,蘇荷皺著眉頭,顯然不好受。


  哪個女子會像蘇荷一樣野蠻?楚溪則是一點點用毛巾擦拭,仔細上藥。


  楚漾則是由著傷口存在,和蘇荷一樣,不過他用得是冷水。隨手塗了一點藥,自己隔三差五受傷,自然有存貨。


  蘇荷沒有擦藥,她隻是重新洗了個熱水澡,隻不過放水的時候,滴了點海森送的溶液而已。


  蘇荷處理了傷口,下樓站在客廳裏,家母停止了哭泣,隻不過仍然在傷心。蘇荷不知道該說什麽,但也得勸勸不是?

  “回去休息吧,有事早上起來了再說。”說完蘇荷轉身了,直接上了樓。


  “嗬……”家母看著蘇荷的背影,心裏有了一絲釋然。


  三個人處理的差距就在第二天上午。


  蘇荷已然恢複如常,傷口結痂,但已然沒了痛感。


  楚漾睡得神清氣爽,猛的一起床疼得吸了一大口冷氣。


  楚溪臉色還很蒼白,恢複了一點點,稍微移動就痛感倍增。


  什麽是差距?這就是差距!

  坐在一起吃早餐,家母一直滿眼愧疚地看著蘇荷。後者沒有理睬,抹了果醬在三明治上。


  自從蘇荷來到楚家,最大的變化則是水果,蘇荷早中晚都會吃些水果。


  所以,蘇荷隨手從果盤裏拿了個橙子,水果刀隨意甩了兩下。直接掰開了厚厚的皮,吃著果肉,甘甜的橙汁味也讓蘇荷心情好了很多。


  楚漾喝了口牛奶,說道:“母親,我去上班了。”


  “去吧。”家母依舊看著蘇荷,後者也起身,說道:“剛好,我和你一起出門。”


  “這……”楚漾說道:“你要出門也簡單啊,門口的鞋櫃上的車鑰匙,你自己選一把唄。”


  “你再廢一句話,我讓你今天出不了門。”蘇荷隨意說著,順手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手。


  楚漾沒辦法了,他發現自己怎麽就這麽聽話?


  蘇荷站了起來,終於正視家母,說了句:“給我點時間,我需要調整自己。過幾日我會來找你談談……”


  家母終是長出了口氣,蘇荷轉身離開,隻留了一句:“盯的我消化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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