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危機將至
“嗯?”蘇荷有些奇怪海森的拒絕。
“我突然覺得……你哥是對的。”
“海三木,你最好清醒一點!”蘇荷語氣不再平靜,她有些生氣。
是的,海森原名海三木。他父親名字裏有個木,母親姓林,他家隻有他一個獨生子。到了歐洲他才把名字改成了海森。
“我很清醒,你今日這一來,你哥要多傷心你知道嗎?他有怨過你嗎?”海森真的很生氣。他雖說沒有經曆他們兄妹的故事,顏皓對她的好他卻一點點看在眼裏。
她病危之時,顏皓生生跪在了病床前。為了她能活下去,他違心和實驗室做了交易,好不容易讓她活了過來,她卻還在怪顏皓?一出走就是兩年,他看著一向剛毅的顏皓在酒吧買醉,而後又不斷忙碌著。他為了從政計劃了兩年,就為了她有個靠山,她呢?生命垂危再次回來,又一次讓顏皓走上兩年前的老路嗎?
他顏皓一心為她著想,她卻自顧自地跑過來,當真那般絕情麽?
“海森,我知道,他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你要明白,我本就不該再出現的。可你也知道的,即使我不出現,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我。”蘇荷低下了頭。
“所以呢?”
“我知道他會為了我犯傻。”蘇荷語氣帶了些顫抖,道:“可我時間真的不多了……我的判斷一向很準,準的讓我無奈……”
海森沒有回話,他知道,蘇荷一次次麵對著死神,她比自己小了那麽多,卻承受了那麽多……
辦公室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沒有人知道如何打破。
海森搖了搖頭,這已是今日的第二次搖頭了。他抬頭問了句:“還有多久?”
“十天,最好的情況……”
“最差的呢?”
“七天……”蘇荷情緒低落,喃喃道:“那幾日剛好是新年,我怎麽舍得……”
“唉……”海森起身,說道:“我也認栽了,誰讓我衝動一下攔住了你呢。嗬,走吧,我來記錄。”
“嗬……”蘇荷終是笑了笑。
……
冬日的黃昏有些陰沉,郊外更是人影稀少。
顏皓在廚房做菜,整棟別墅每日就三個人:他,蘇荷,以及一名長期雇傭的老阿姨。但顏皓總會親手做菜給蘇荷吃,盡管她每次都吃得不多。
聽到門口的響動,顏皓知道是蘇荷回來了,說道:“小百合,回來了?”
“嗯。”蘇荷換了鞋子,臉色蒼白,她怕顏皓看出破綻,慌忙說道:“我上去換件衣服,一會兒下來吃飯。”
不等顏皓回應,她就匆匆上了樓。為了掩飾自己的不適,蘇荷化了個淡淡的妝,隻是底妝,更為自然。是的,她不喜歡化妝,不代表她不會化妝。陳芸若是看到蘇荷的水平,還不得吐血三升?
餐桌上,蘇荷低頭吃著,基本沒說話。顏皓也有些沉默,他在思考工作上的事情,蘇荷也在思考海森的建議。蘇荷吃得不多,顏皓才漸漸有所察覺。
顏皓的手放在了蘇荷的手上,後者身體猛的一僵,兩人都察覺到了。顏皓說道:“小百合,手怎麽難得涼?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
“哥,我沒事。”蘇荷搖了搖頭,安慰道:“女孩子手涼不是很正常麽?就不麻煩海森了。”
顏皓掰正蘇荷的身體,才發現蘇荷蒼白的臉,急忙說道:“真的沒事嗎?”
“哥,你知道的。”蘇荷確實很累,順勢躺在顏皓的懷裏,說道:“我有些累,就不吃了。”
“小百合,哥哥答應你,等過幾天公司年宴結束,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
“嗯……”蘇荷沒了聲音,顏皓一手攬在腰上,一手從膝蓋後繞過,將蘇荷打橫抱起。動作流暢,沒有絲毫停滯,仿佛練習了無數次……
晚餐依舊擺在桌子上,隻動了很少一部分。顏皓早就沒了動筷子的心思,抱著蘇荷去了臥室。來了門,並沒有人想開燈,顏皓輕車熟路地將蘇荷放在床上。
看著熟睡的蘇荷,顏皓有些心疼。蘇荷的身體情況越發糟糕,他怕,他怕蘇荷等不到自己計劃成功的那一天。昏暗的床頭燈照應著兩個人的臉,顏皓知道,他絕不會讓蘇荷出事。大不了再去一次實驗室,盡管他知道這樣會得不到蘇荷的原諒,可她為了自己吃的苦已經夠多了。
夜色撩人,沉睡的人沉睡著,憂愁的人依舊憂愁著……
城市的另一邊,一男一女兩人分坐在沙發兩側。身後的人站姿挺拔,女子先開了口:“母親什麽安排?”
“我沒興趣了解。”男子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紅酒,看著桌子上照片,說道:“不過,真的很期待下一次見麵呢……”
“你最好搞清楚,依著她的聰明勁兒,你最好祈禱她不會發現。如果壞了母親的計劃,你就等著挨罰。”
“你放心,實驗室那群老家夥也說過了,就這十來天。”男子站了起來準備出門,說道:“再說了,我們不動,她哥哥也會動的……”
“但願吧。”女子說話間門有了響動。開門的是保鏢,進門的是一位貴婦。貴婦衣著大方得體,舉手投足都透著韻雅氣息。男子和女子立馬收起了剛才的隨意,恭聲說道:“母親。”
“嗯,事情怎麽樣了?”貴婦坐了下來,語氣深沉,不怒自威。眼神中隱隱透著戾氣。
“不出半月,必有結果。”女子笑了笑,男子微微側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心裏想著:還好,還有半個小時……
“那就好。”貴婦從桌上拿起照片,看著照片上的人,美甲深深地剜進照片裏,仿佛要將照片裏的人撕成碎片。男子和女子都低下了頭,一直站立著。
鍾表十二點“叮”的一聲,貴婦眼睛忽然變得柔和了許多,看到被自己捏皺的照片,一下子心疼不已。
“哎呀,都皺了……”貴婦慌忙將照片鋪開,男子暗暗鬆了口氣。貴婦看著一雙兒女,說道:“不是已經說完了麽?你們都去睡吧,別累著了。等咱們的小丫頭回來了,我們一家就團聚了。”
貴婦前後的態度讓人驚奇,仿佛換了一個人,又仿佛十二點重新複活一樣。
“母親,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去吧,去吧。”貴婦溫柔的像水一樣。男子給女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不動聲色地前後上了樓。
拐彎處,男子抵在女子耳邊低聲說道:“我看需要加快些進程了,母親這時候過來,你能受得了?”
“我也打算通知你提前的……”女子看了看男子,兩人默契地笑了笑。
沒有人知道這群人是誰,也沒有人清楚他們到底要幹什麽。就像冬天那昏暗的夜色,有些下雪的前奏。
好幾日都沒有出門,蘇荷一早就醒了過來。外麵已然落雪許久了,壓低了窗前的樹枝。顏皓做好了早餐,人已經在公司了。
蘇荷沒有出門的打算,所以洗漱過後吃了早餐,窩在沙發處理文件。開了兩個小時的視頻會議,透支了蘇荷蓄養了一夜的體力。
剛開完會議,老阿姨買了菜剛回來。看到客廳的蘇荷,熱情地說道:“小姐,中午想吃著什麽?”
“阿姨,照舊,清淡些就行。”蘇荷確實對吃的東西研究不深。
“小姐雖說年輕,卻要好侍候些。”老阿姨走向廚房,蘇荷也沒有管顧。
今日午餐依舊如常,這幾日額外的美食便是顏皓燉的雞湯。喝了幾口清淡的雞湯,蘇荷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蘇荷走向陽台,林昆出聲說道:“下午兩點慶典開始,你是不是忘了?”
“行了,剛吃過午餐,準備出門。這點事情你都說了多少回了……”蘇荷打趣著,不過她也知道,林昆第一次做這麽大的項目,難免有些興奮。
“那我去忙了,就不聊了。”林昆確實是忙裏抽閑打電話,蘇荷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時間差不多,她轉身上樓,換了件衣服就出了門。
廚房傳出碗筷落地破碎的聲音,蘇荷快速下樓。老阿姨已經暈倒在地麵上,臉色蒼白,手臂被破碎的碗已經滑坡,血水歡悅地流淌。蘇荷起身取了急救箱,打了電話給海森的私人醫院。
蘇荷扶起老阿姨上了車,極速駛到了海森的醫院。等送進急救室,蘇荷看了看手表,暗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