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憶往事
回到兩人相遇的咖啡廳，齊飛沒做停留就去了訓練場。蘇荷的車就在門口，想到離這裏隻有兩條街的地方，似乎有個熟人……
想到這裏，蘇荷沒做停留，車速不快，路上人也不多。
來到街上，三層高的建築在這高樓林立的城市叢林中顯得嬌小了許多。
這是家私人醫院，當然，沒有幾個人知道真實情況，因為這是顏皓出資所成立的。雖說外表看起來在營業，蘇荷卻很清楚，顏皓投資的60%資金都在這私人醫院搞科研。目的則是研究“完美計劃”的缺憾，說直接些就是：顏皓想花錢救治自己。
可一旦接觸過這個計劃的人都知道，所謂的救治隻是在和死神多討了些時日罷了。蘇荷卻無力勸阻，這是顏皓微乎其微的希望，她又怎會舍得破滅了呢？
思緒終究被拉了回來，蘇荷下車走進醫院。私人醫院的分科並沒有那麽多，簡單的外科和內科分立兩個方向的樓梯。蘇荷慢慢悠悠地打量著四周，因為自己的恐懼，所以她很少會來醫院。前台的護士見到年輕的蘇荷，輕聲說道：“小姑娘，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嗬，請問一下，你們院長在嗎？”蘇荷記得，他好像是這醫院的院長。
“你……是來看病的嗎？”護士有些猶豫，又繼續問道：“我們院長不接門診的，隻有大手術或者緊急情況才參與。”
“我知道。不過，我找你們院長純屬個人原因。”蘇荷沒有細說，護士自認為蘇荷是年輕院長的粉絲，因為這是醫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海龜，有錢的海龜。而且還是單身帥哥，脾氣好的沒話說。怎麽看怎麽順眼，娛樂圈明顯少了一個人才。看著護士的花癡臉，蘇荷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走到了角落。
轉身撥了電話，對方很久才接起電話：“Hello!百合妹妹？”
“嗬，Haision，你就不能正常點麽？”
“怎麽不正常了？好歹也是你主動打過來的唉？難得啊難得。”海森的語氣誇張到不行，使得他旁邊的助手都有些癡呆……
“說正經的，你在哪兒呢？”蘇荷聽到對方的環境很冷清，偶爾聽到整理器械的聲音。海森直接說道：“還能幹嘛？有個手術，估計需要一個半小時。怎麽？有事請？”
“沒什麽，路過這裏就進來了。既然你有事請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別啊，我可不允許啊！正好打算去找你呢，你倒是自己過來了。”海森有些著急，說道：“我已經在無菌房了，就不接你上來了。你可不可以在我辦公室等我一會兒好不好？”
“可以啊，反正我也沒有什麽事情。”蘇荷說道：“前提是我必須進去不是嗎？”
“Lili,就不能不開玩笑麽？”海森有些無語，確實，她進門算什麽問題？尤其是對於蘇荷這種類型？他知道，不用發話蘇荷也有一萬種方式。
“知道了，我去你辦公室等你。就知道你不靠譜……”
“……”海森對於蘇荷的話確實無言以對了，無奈地說：“得了，對你和顏皓說話不能較真，否則早晚要氣死。不說了，去忙了。”海森掛了電話，兩人也就算結束了打趣。
確實，蘇荷坐在二樓的辦公室裏。室內采光不錯，簡約大氣，又幹淨整潔。蘇荷看得出來，這辦公室基本沒有海森生活痕跡。也就是說，他很少來辦公室。依照蘇荷對他的了解，海森幾乎所有時間都在搞研究，出門的次數超不過一手之數。
蘇荷回憶著：和海森怎麽認識的？似乎是三年前吧？
那時侯蘇荷執行任務結束，難得和顏皓見一麵。她走在街上，準備去約定好的餐廳就餐，路過比較繁華的街區，然後海森就出現了。
“Oh,亞洲人？會說中文嗎？”海森主動和蘇荷說話，後者顯然不想搭理。
“看起來年齡不大，身體卻有3、40歲的樣子……”海森似是有意無意地說著中文，蘇荷卻依舊沒有留下。如果這樣就讓她顯露內心，那她不知道都死了多少會了。
“唉唉唉，別走啊！”海森直接快步攔了蘇荷的去路，著急地說道：“真的真的，你的體質正是我研究的範疇，就差獲取人體數據了，我們試著合作好不好？”
“先生，你打擾到我了……”蘇荷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日語，她的外貌確實是亞洲人，她也知道自己是中國人。因為她記住中最早的語言記憶是中文。但蘇荷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經常冒充日本人或者韓國人。
“啊？日…日本人？！”海森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聽得懂我說中文？”
“抱歉，我沒時間。”蘇荷有些不悅，她好不容易才可以出現在大眾麵前，見見顏皓哥哥，卻遇到這麽個怪人？
“你身體裏的激素不斷加速燃燒你的生命，這樣下去，不到兩年你就得死……”海森的聲音很小，卻無比清晰地縈繞在蘇荷的耳中。
蘇荷直接一個翻手將海森拉近，在後者耳邊輕聲說道：“嗬，你認為…我會信你麽？”
他說的，蘇荷知道，是對的
“這……”海森沒有想到蘇荷會這麽說。不容他解釋，蘇荷直接拽著他往出走。一把將他扔到副駕駛上，轉身上了車。她拿出手機，直接撥了出去，說道：“情況有變，我開車去你家。”
蘇荷說完就掛了電話。海森很疑惑：自己一個大男人，力氣竟然沒有一個14、5歲的小姑娘大？重點是，這小姑娘的眼神讓他很心悸，以至於他就這樣傻傻地不反抗，根本沒了反抗意識！仔細想來，他看出蘇荷雖然身體裏有激素，卻實在看不透究竟屬於那一類？
蘇荷一路上沒有說話，海森也識趣地縮在副駕駛上。走到十字路口，她也是選擇看手機。車子一路駛向住宅區，這也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別墅不大，剛好她和顏皓來居住。別墅用的別人的身份，蘇荷和顏皓都不太方便出麵。
將車停好，蘇荷才轉頭問海森，道：“既然你想和我合作，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真…真的？”海森有些難以置信。
“我不騙你，下車吧，帶你見個人。”蘇荷說完下了車，海森也跟了下來。一進門，顏皓就已坐在沙發上，看到蘇荷身後的海森，眼神中掩飾不住的警惕。
“哥，你放心，這家夥底子很幹淨。”說完，蘇荷坐了下來，海森顯得拘謹。他才反應過來，蘇荷看手機是在看自己的資料？他不禁思考：這兩位……到底是什麽人？
“……”顏皓再無任何言語。
“你坐下吧，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蘇荷沒有轉頭，海森坐在靠自己最近的位置，說道：“看你們……”
“不該你說的，你就別說…”顏皓顯然不太喜歡蘇荷帶回來的男子。
“哥，我帶他過來是為了……實驗室……”蘇荷的話雖說不連貫，顏皓卻聽得清楚。
“他？嗬，我保持懷疑……”
“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小百合，我不會那你的生命開玩笑……”
“可是…我剛才給你的信息已經說明了，他有這個能力。”
“有沒有，不是光憑動嘴皮就可以知道的！”顏皓的語氣生硬，蘇荷顯然不開心。每次提起這個話題都是這樣。
“那個…我能說一句麽？”海森的聲音弱弱地出現，他實在聽不懂兩個人說的，盡管他們說的是中文。
“下次說話前打報告！”顏皓語氣很冷。
“我……我隻是想…研究一下這位姑娘體內的激素……”海森的話還沒說完，顏皓的眼神不自覺變得犀利，殺意驟現。
“哥！”蘇荷看到海森恐懼的模樣，出聲製止，說道：“還有47分鍾，我沒那麽多時間和你吵架……”
顏皓終是閉上了眼睛，蘇荷給海森遞了杯水。後者的手抖得厲害……
蘇荷又取了個空水杯，隨手從後腰取出一把匕首，不由分說便在左臂劃了一道口子。血水失去了皮膚的束縛緩緩留進水杯。蘇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給你一天時間，將血液剖析數據，期間會有人時刻盯著你。如果研究不出來，我哥對你如何……就別怪我袖手旁觀了。”蘇荷話沒說完，就被一直沉默的顏皓拉進了臥室。海森看著杯子裏的血液，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顏皓很認真地包紮傷口，一句話也不說。蘇荷低下了頭，很認真地打量著顏皓。
之後的故事很簡單，海森不負眾望地剖析出了血液數據，也提出了血液中激素的存在。顏皓不再反對蘇荷與海森的接觸。
也正在那個時候，顏皓出資，幫著海森建立了研究所。一年之後，還沒等研究有突破，蘇荷的身體便提前衰老。幾乎絕望的時刻，顏皓跪在蘇荷的病床前做了無數懺悔。然後，他便和研究所的人員做了交易。
海森痛恨自己的無能，蘇荷得救卻無法接受顏皓的錯，一逃接近兩年。所以，海森習慣了和顏皓四處奔走。如今蘇荷再次麵臨這樣的局麵。她真的不願意再看到兩年前的顏皓，濃濃的罪惡感讓她難以呼吸。
“咚咚咚”的敲門聲拉回了蘇荷的記憶，海森走了進來。醫生的白色長袍被海森穿成了風衣。確實，海森是典型的亞洲男人，麵部幹淨，雖沒有顏皓那樣的絕美，卻也是忽略不了的舒服。或許正因為這樣的感覺，她才會選擇信任他吧？
“喝點什麽？蘇美女？”海森語氣很輕，蘇荷隨口：“隨意。”
海森遞了杯水，順勢坐在沙發上，說道：“你過來是為了……”
“給你送血樣數據。”蘇荷的話讓海森眉頭微皺。
“他知道你來了嗎？”海森口中的“他”就是顏皓，蘇荷也是清楚的。
“你認為……他有可能將這事情告訴我？”蘇荷語氣很平靜，還緩緩喝了口水。
“你就不怕他生氣？”
“他不會知道的。就像他派來的人一樣，都不會知道這一刻我的位置。”蘇荷看了看窗外，說道：“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真的……”
“嗬，你就真的不知道嗎？他……算了，你估計真不知道。”
“你是說從政麽？”蘇荷的問句卻生生說成了肯定句。
“你知道？！”海森再一次無語。
“我不知道。”
“那你……”海森聽不懂了。
“顏皓哥哥不想讓我知道，我便不知道。”蘇荷的語氣依舊很平靜。她心裏清楚，顏皓從政是為了她，為了避免她再次被利用。
海森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說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