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約見故人
天際線微微發白，蘇荷一夜未眠。直到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才將蘇荷從回憶中拉回來，林昆的電話。蘇荷剛接起來，對方說道：“蘇荷，幾天後的慶典你到底來不來？我還等著你剪彩呢。”
“我說過，這個項目做到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直接負責人可是你。至於我過不過來……看情況。”蘇荷將手機放在洗手間的架子上，打開水龍頭直接將水淋到臉上，讓自己清醒清醒。
“你不……我以為你在開玩笑，根本沒把那話當真……”林昆聽到對方的手機裏有流水的聲音，戲謔地說道：“才起床麽？那風景真令人想入非非……”
“你說錯了，我根本沒睡。”蘇荷擦了臉，抹了些乳液。她平常不愛用那些化妝品，不是不知道而是沒必要，喜歡素顏朝天。但太過精致的臉會惹來很多麻煩……
“你真的不要我的報告了？就不怕我再出問題？”林昆的聲音充滿了試探，蘇荷整理了一下頭發，說道：“我說了，你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做好項目，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了，沒我的時候，你憑著你的自信不一樣讓你混的不錯？怎麽這個時候自卑啊，算了算了，服了你了。慶典那天我會來，不過我之前有些安排，時間把握不準，所以我就沒打算過來。”
“行，對了。你怎麽一夜沒睡，想誰呢？”林昆繼續八卦著，蘇荷拿著手機出了洗手間，一路到廚房，說道：“我才發現，你比我宿舍裏那幾位還要八卦？我再告訴你一次：我的事情你別多管！慶典結束了不久，我會出國一趟，項目我不再更進。我觀察了你一段時間，不會出錯的。不聊了，拜。”
不等林昆說話，蘇荷直接掛了電話。她從冰箱中取了杯牛奶熱了熱，邊望吐司上抹著果醬邊思考。她昨日酒吧遇到的人似乎不是那麽簡單可對她又沒有任何損害。隻是簡單的搭訕？傻子才會信。
蘇荷開著車出了門，她需要確定這件事情，起碼不能讓這些瑣事纏著顏皓。一路開車到城裏，蘇荷隻記得先前搜尋過齊飛的電話。憑著記憶播了出去，很長時間才接通。
“你是誰？”齊飛顯然不喜歡沒有備注的號碼，蘇荷隻說了句：“我是蘇荷。”
“蘇…你等我一下。”齊飛那邊似乎有些靜默，蘇荷沒有理會。不一會兒，齊飛又開口了，說道：“怎麽記起我了？”
齊飛壓根不驚訝蘇荷有自己電話，他知道，憑著蘇荷的身份，這根本就是分分鍾的事情。蘇荷將車停在路邊，說道：“對，就像你說的。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我是沒睡醒麽？你找我幫忙？”齊飛的話很是驚訝，自從上次他叔父找過她之後，他叔父直接嚴禁他和蘇荷有所往來。上次元旦過後就沒有任何聯係，這蘇荷突然的一個電話，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這不是夢，不信你自己撞牆試試，保證進醫院。”蘇荷很認真地在開玩笑，齊飛沒有回答，不禁咧咧嘴。蘇荷看了看車窗外，說道：“上次來找我的那位高官應該是你的叔父吧？我想見他……”
“等等…你沒瘋吧？見我叔父……”齊飛已經被蘇荷的話驚到不行，突然聯係還能接受，明明知道叔父和她關係不好還要去撞槍口……
“我沒瘋，也沒開玩笑。”蘇荷下車，靠在車門旁說道：“這樣，你在哪兒？我去找你，爭取下午就能見到你叔父。”
“不是你明明……”齊飛仍想阻止，蘇荷打斷道：“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叔父不會法辦我。再說了，我並沒有做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情，我見他另有要事。”
“……”齊飛不語。
“你就說行，還是不行？！”蘇荷也被齊飛的猶豫搞得很無奈。
“好吧，我在訓練場。這樣，在體育中心的咖啡廳見麵，我替你傳個話，至於見或不見……”
“這個不勞你費心，如果不是你叔父身份有關國家機密，我真沒那麽多耐心和你說這麽多。”蘇荷翻了翻白眼，轉身上了車，說道：“我這就過去，看路程也就十五分鍾，我隻等你半個小時。”
“我這邊……算了，我也很快就到。”
“嗯，我開車過去，不說了，拜。”蘇荷掛了電話，她聽得出齊飛有些為難，可她也為了顏皓，甘願冒這個險。大不了一死，也不差提前日期。
齊飛到來已經是打電話之後的一個小時了。
蘇荷知道，見齊飛叔父不是難事，可如今她情況特殊，不能來硬的，隻能讓齊飛跑跑腿。所以她選擇了耐心等待。
“呼…還不算太遲吧？”齊飛長出了一口氣，他遲到了十五分鍾，本以為蘇荷直接走人了。可當他看到她還在咖啡廳的角落時，緊張的心情瞬間瓦解了。
“十五分鍾，我第一次見到女生等男生這麽久……”蘇荷招手喚了旁邊的服務員，輕聲問道：“需要點什麽？”
“和你一樣。”齊飛看了看蘇荷麵前的果汁，服務員很奇怪，兩個人坐在咖啡廳都要了果汁？她不好表現在臉上，轉身離開。
蘇荷苦笑一聲，道：“嗬，難得見到男生也喝果汁？咖啡我不喜歡，也沒想到你會約在咖啡廳。”
“我也不怎麽喜歡咖啡，隻是以為你一直在國外，會比較習慣咖啡……”齊飛也有些尷尬，蘇荷笑著說：“那倒沒有，人雖在國外，可我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麽。”
“所以呢？我叔父似乎沒有你需要的東西吧？”
“不，恰恰相反。”蘇荷直視齊飛，說道：“我猜，你叔父已經同意了見麵，讓你來接我，順帶著觀察觀察，你說我說的，可對？”
“……”齊飛凝重了起來，旋即又放鬆了下來，笑著說道：“對，不過他……”
“他有條件對不對？”蘇荷似乎是提前預知一樣，兀自喝著果汁。
“正是。他說了，要見他沒有一點代價是不可能的……”齊飛轉述了他叔父的話，順帶著看看蘇荷的表情。蘇荷處變不驚，淡淡一句：“你且帶我見他便可，至於代價……嗬，我給得起。”
“唉…”齊飛這軟硬兼施，給了那麽多壓力，見蘇荷還是那般固執，說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確定了？”
“我確定。”蘇荷不耐煩地說道：“你這麽大人了說話太囉嗦……”
“這……”齊飛猛喝了口果汁，說道：“走吧，剛趕過來又得出發……”
齊飛抱怨著起身，蘇荷進門就付了錢，也起身出門。齊飛的車速不快，來到一處公園。齊飛又下了車，兩人坐上了一輛車，齊飛遞給蘇荷一個眼罩，說道：“我想你也知道的，這是規定。”
“嗬，你認為這個對我有用嗎？”
看齊飛自信的樣子，蘇荷淡然一笑，還是戴上了眼罩，卸了手表順手給齊飛，就鑽進了車裏。蘇荷知道，齊飛清楚她手表也是特殊設備。車裏真有文章：竟安裝了幹擾方向的設備，外觀看起來是輛普普通通的車，內部的抗擊能力和平穩程度都高出普通車的很多倍，甚至裝備著抓捕囚犯的鎖扣……
蘇荷安心坐著，一手放在腦袋後麵，一手在腹部輕輕敲著。看起來休閑淡定，卻是本能的勘測，腦袋後的手緊貼著車，即使有著幹擾設備也絲毫敵不過專業訓練的蘇荷；另一隻手輕輕敲著，也在暗暗計時。在蘇荷腦海中，方向和車速都有數，她根本不擔心出錯。
齊飛也沒有說話，看著如此悠閑的蘇荷，心裏依舊有些忐忑，畢竟隻有他清楚叔父是如何殘忍的人。
過了十分鍾，蘇荷知道車子在城市了轉了好幾圈了。開始和剛才的角度不同，說明才走上正途。她依舊沒有吱聲，靜靜觀察著位置。
車子又行駛了十五分鍾，蘇荷記得這個方向似乎是森林。然後從森林外延繞過從靠山的一側峽穀進入。蘇荷記得，森林之後的道路並沒有標記在地圖上，以至於蘇荷心中隻有個大概位置。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蘇荷隱約聽到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可以判定這是審查。再次行駛了五分鍾，齊飛也終於開了口：“蘇荷，我們到了。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嗬，沒必要後悔。”蘇荷摘了眼罩，下了車，順手從齊飛手中接過手表。蘇荷走了兩步，駐足說道：“齊飛，謝謝你，不過我有我必須要做的理由……”
“謝我也沒用，走吧。”齊飛無奈一笑，快步替蘇荷領路。
蘇荷一路並沒有多關注周圍，卻也清楚這裏戒備森嚴。誰會想到森林背後所環繞的地方竟然是高級軍區？蘇荷卻清楚，她之前所在的地方也如同這軍區一樣神秘。這種時候最好就是配合，尤其是蘇荷這樣身份特殊的人，一不小心絕對會栽在這兒。
一路前進，從馬路的旁側的小路走進了別墅。門口站著四個武裝軍人，以及兩個黑子守衛。守衛顯然認識齊飛，後者和他交流的時候看了看蘇荷。蘇荷看到守衛的態度，雖說沒有表情，卻也清楚齊飛有了難處。蘇荷知道，齊飛如果自己來，定然沒有這麽難辦，隻是自己必須這麽做。
“齊飛，既然不讓，也就算了。”蘇荷一句話，守衛很好奇地打量著蘇荷。此時，門卻突然開了，出來了一位中山裝男子，年紀偏高，輕聲說道：“兩位，請進。”
“蘇荷，跟我來。”齊飛走了進去，守衛抬手一攔，厲聲說道：“抱歉，我們必須保證…”
“等等。”蘇荷神色平淡，說道：“我知道，武器嘛，不過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裝備了。既然有意過來，自然知道規矩。搜身就不必了吧？”
守衛猶豫了一下，齊飛直接開口：“我叔父已經答應了的，你也沒必要那麽嚴厲吧？”
一聽上頭發過話了，守衛才不甘心地說道：“進去吧。”
蘇荷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進去。一路上了二樓，書房設計的很古老。書架大多塞滿，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老人聽到了響動。他緩緩轉身，對著蘇荷笑著說道：“就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