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278章 娶了兒子心愛人
到了文華院,俞明和已經在房裡等著了,見宇文恆淵抱著王妃進來,只瞧了王妃一眼便知她受傷嚴重。
待宇文恆淵將仝氏放在床上,他急忙上前把脈,心下頓時一驚,宇文治心真是狠呢,這一摔一踢幾乎要了王妃的半條命,幸虧救回來的及時,再晚上一時半刻,只怕連命都沒了。
「郡王爺,王妃傷的嚴重,必須馬上救治,但微臣不知王妃具體傷在什麼地方,還請她們幫王妃看一眼。」
說著目光在金枝和春眠身上掃了掃。
不等宇文恆淵吩咐,金枝已抬步上前,屈膝道,「請郡王爺俞太醫外頭等著,奴婢們馬上看一看。」
宇文恆淵含著心痛與自責的目光在仝氏蒼白的臉上掃了掃,與俞明和一起走出去,站在門外頭等著。
金枝看一眼春眠,「先幫王妃脫了衣服。」
春眠何曾見過王妃這個模樣,直嚇得一個哆嗦,跟著金枝上前,剛伸手扯了扯仝氏的衣角,仝氏便低叫出聲,她嚇得一抖,已帶了哭音,「金枝姐姐,我不敢。」
金枝瞪她一眼,隨又緩聲道,「春眠,別怕,王妃身上受了傷,咱們只要動作輕一點就沒事的,來,我幫王妃脫衣服,你仔細看著王妃哪裡受了傷。」
春眠嚇得眼裡溢滿了淚,點了點頭。
縱是兩人萬般小心,當手指碰到仝氏身子的時候,仝氏還是禁不住顫了又顫,那種火鞭子抽打的疼痛讓她恨不能馬上死過去。
好不容易把她外衣全部褪下去,當把她身上最後一層衣服緩緩掀開的時候,金枝與春眠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春眠更是嚇得白了臉色。
一直強忍著的金枝再也忍不住了,眼裡的淚再度湧出來,一滴滴落在仝氏的衣服上。
她悄悄的捂了嘴,扭過頭去,低低哭道,「王爺真是太狠心了。」
她是真的替王妃心疼難過,王妃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完好的,一塊青一塊紫,一片連著一片,尤其是腰間,大片大片的紫紅淤血,慘不忍睹。
「王妃真是太可憐了。」春眠嚇得閉了閉眼,輕聲道,「金枝姐姐,王妃到底是傷在哪裡了?等會子應該怎麼說?」
雖然王妃曾經差點要了她的命,但此時親眼看見王妃受了這樣慘重的傷,她心底還是生起了一股憐憫之意。
金枝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只怕全身都受了傷,只是不知有沒有撞斷了骨頭。」
想起白日里王妃撞在牆上的情形,她臉色異常的蒼白。
金枝拉起被子蓋在仝氏身上,「先請俞太醫進來再說吧。」
春眠點著頭,忙去開了門,「郡王爺,俞太醫。」
「怎麼樣?」俞明和目光落在金枝面上。
金枝屈屈膝,眼裡的淚禁不住又落下來,哽咽著道,「俞太醫,王妃身上幾乎全都是傷,您快救救王妃吧。」
「有沒有外傷?」
金枝搖搖頭,「並未看到。」
俞明和緩緩鬆了口氣,「那還好些,我給王妃寫方子,你們馬上煎好葯讓王妃喝下去。」
宇文恆淵緊張不安的問道,「王妃怎麼樣?」
俞明和嘆了口氣,「郡王爺,幸虧您帶回來的及時,否則……」
宇文恆淵緊緊的握了握拳頭,胸中燃起熊熊烈火,沉聲道,「你治好王妃,日後我定會謝你的。」
俞明和躬身道,「這是微臣應該做的。」
宇文恆淵卻一甩袖出了房門,冰冷的風迎面吹來,吹散了他嘴裡呵出的酒氣,此時他覺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外書房裡靜悄悄的,他徑自闖進正房,沒人。
他又去東次間,仍是沒人。
西次間亮著燈,他走到門口,沉聲道,「父親可在?」
綠衣正坐在外間為姨娘熬藥,聽到叫聲忙走出門去,見是宇文恆淵,嚇了一跳,四下里張望,見並無旁人,才低聲道,「郡王爺,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宇文恆淵聲音冰冷,「王爺呢?在裡頭嗎?」
綠衣搖搖頭,「王爺不在,姨娘已經睡下了,郡王爺還請快些走吧。」
宇文恆淵突然變了卦,伸手推開擋在前頭的綠衣,徑直衝進了東次間。
綠衣嚇得魂飛魄散,急急上前一把拽住宇文恆淵的袖子,「郡王爺,求求您了,姨娘已經睡下了,您快走吧,要是給王爺瞧見了,郡王爺……」
宇文恆淵卻猛的一擺手,將她狠狠的推出去,冷聲道,「王爺知道了又怎麼樣?她既是如此有心計的,還能瞞不過王爺嗎?」
說著闖進了內室。
幽然躺在床上聽到外頭的動靜,正披了外衣要下來,見是宇文恆淵闖了進來,頓時便愣住了,獃獃的坐在床上嚇得一張臉愈發的蒼白。
宇文恆淵卻已到了床前,銳利的目光刺進她眼裡,帶了絲絲恨意,「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滿意了?舒服了?終於可以過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了嗎?你求到我跟前來,是不是也希望我也這樣把自己的母親推向死路呢?」
他竭力的壓抑著暴怒的聲音,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顯現出來,十分的恐怖。
幽然死死的拽著錦被,迎視著他幾乎要殺人的目光,目中蓄滿了淚,「我不會求你做什麼的,這也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王妃……她始終不肯放過我……」
宇文恆淵卻狠狠的打斷她的話,伸手指著她狠聲道,「你給我閉嘴,不要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騙我,你心裡想的什麼我還不知道嗎?只是我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女人。」
愛之深恨之切,他心裡的恨有多深,他對她的愛就有多深。
見他如此痛苦,幽然心裡亦是酸痛不已,可她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斷沒有再回頭的可能了,她硬下心腸,狠聲道,「郡王爺,請您自重,這是我的內室,還請您出去,您有什麼事還是找王爺去說吧。」
宇文恆淵身子微晃,牢牢的盯著坐在床上面上帶著淚珠的女人,一襲烏黑的長發披散在水紅色的外衣上,她是那樣的嬌柔又是那樣的溫婉,可她的心卻偏偏變得令人難以琢磨,變得讓他覺得陌生的徹底。
他痛的無法形容,猶如萬蛇吞噬著他的心,冷哼一聲笑道,「如果我是王爺,如果我能給你榮華富貴,那你是不是就毫不猶豫的跟著我走了?」
「混賬,你這個混賬東西,我一刀砍死你。」
不知什麼時候宇文治已站在了門口,他怒氣沖沖的衝進來,一把按住宇文恆淵的肩膀,稍一用力就想把宇文恆淵給扔出去,誰知宇文恆淵卻站在原地絲毫未動。
他又加了幾分力道,宇文恆淵卻驀地一轉身,兩手一揮反將他按在肩膀上的兩隻手推開。
宇文治更加憤怒,「你個逆子,你竟敢違抗本王。」
宇文恆淵冷冷的看著他,目中再也沒了往日的畏懼,「父親,母親是不是就是這樣被您扔出去的?」
宇文治狠聲道,「那是她罪有應得。」
宇文恆淵哈哈笑起來,那笑聲尤為凄慘悲涼,「罪有應得,好一個罪有應得,當她為您主持中饋,為您生兒育女,為您排憂解難,為您噓寒問暖的時候,您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嗎?您娶了一個又一個寵完一個又一個,您可知道母親心裡是怎麼想的?如今母親容顏衰老,您就嫌棄她了是嗎?」
宇文治氣的額頭青筋高高的凸起來,心裡更是震驚無比,宇文恆淵對他雖不是百依百順,卻也從未如此抵抗過他,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的憤怒。
他大聲喝道,「你,放肆,你還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
宇文恆淵笑的更加放肆,「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含著嘲諷的目光掃過幽然的臉,「您是娶了兒子最心愛女人的好父親。」
幽然心裡一亂,驚叫出聲,「郡王爺。」
宇文治眼裡的火頓時噴出來,直直的燒向宇文恆淵,他咬牙切齒的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都敢說出來,我看你真是活夠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父親可以問問她,問問她心裡愛的到底是誰?」宇文恆淵覺得自己已經瘋了,此刻他只想讓宇文治難受痛苦,那種鑽心的蝕骨的思念他已經受夠了,既然已經不能回頭了,那就一起粉身碎骨吧。
「鶴武,把這個不孝子給我抓起來,堵住嘴扔到地窖里去。」
宇文治話音剛落,門外已閃出一個人影來,只微微一晃,宇文恆淵甚至還沒看清人,兩手已被按在了身後,接著便被堵住嘴捆綁了起來。
他惡狠狠的瞪視著宇文治,目中充滿著濃烈的仇恨,哪裡還有半點父子之情。
幽然嚇得從床上滑落下來跪倒在地上,哭著喊道,「王爺,求求您放了郡王爺,求求您不要怪郡王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啊。」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面上更是梨花帶雨,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著,說不出的嬌弱柔媚。
宇文治心下一軟,禁不住上前攬住她,輕聲安慰道,「不怪你,不怪你,地上涼,快起來,快躺倒床上去。」
幽然身子一歪倒在宇文治懷裡,哇的一聲失聲痛哭起來。
宇文治更是心痛,任由她大哭不止,只是緊緊的攬了她顫抖的肩膀,一手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