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這輩子你是我的
眼看著安若曦心有不甘面帶凄楚的走出門去,黎言裳並未回答宇文曄的問題,而是抬眉看向他,雲淡風輕的道,「世子爺,安妹妹大病初癒,您方才對她是不是過於冷淡了些?」
「怎麼?你是希望我去亭湖院陪她嗎?」宇文曄突然變了臉色,聲音也陡然低沉了許多。
黎言裳淡淡一笑,「世子爺乃千金貴軀,您想去哪裡豈是妾身可以希望的?」
宇文曄驀地冷聲道,「我倒是忘了,這是你一貫的作風,大度寬容,恨不得往我床上多塞幾個女人,好顯得你多麼的溫順賢良。」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豁然起身,朝著門邊走了兩步,忽又轉過身來,狠狠的瞪了黎言裳一眼。
黎言裳輕輕的搖了搖頭,「若你不想,她們即便是爬****又能如何?你只知我送人,怎不知我也在等著你主動拒絕呢?」
她說話的聲音極低極低,像是在自言自語般,輕輕的緩緩的,仿若在嘆息又彷彿在低吟。
一隻腳已邁出門去的宇文曄身子猛的一顫,定在原地。
黎言裳也不再多言,安靜的坐在椅上,面色清冷。
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門口,兩個都不說話。
時間彷彿在一霎停止,唯有兩顆心在急促的跳動著。
他一片好心跑來問她想要什麼花草,結果卻遭一番奚落,他不覺心生怒意,甚至有些失望。
但她的話卻讓他心底一片清亮,原來,她一直也在觀望自己的態度么?過往的種種,她的虛偽她的大度她的自卑甚至她現在的冷漠,都不過是他任其自然而逼迫的么?
他心弦抖了抖,緩慢的轉過身,目光越過冷凝的空氣直直落在黎言裳的黑眸里,沉聲問道,「那麼現在你失望了么?在怪我么?」
黎言裳直直的迎著那兩道銳光,不避不閃,面色坦然,「難道你沒有失望,沒有怪我么?」
宇文曄頓時語噎,兩道劍眉斜斜的挑起來,又緊緊的蹙在一起,直視著黎言裳,卻只見她眼底一片清亮,宛若他此時的心。
沉默良久,他驀地轉身,邁開大步走向屋內,一直走到黎言裳跟前,雙目里閃著亮光,映的黑眸更加深不見底,「黎言裳,不管你有多失望,這輩子你都別想放棄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著,聲音淡定而又低沉,卻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壓力。
黎言裳心底微微一動,仰頭看著他,「不可以拒絕么?」
宇文曄搖搖頭,「不可以,你只能是晉王府的世子妃或者王妃。」
黎言裳低了頭,撇撇嘴,小聲嘟囔,「世子妃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在外頭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她自以為聲音很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卻不曾想話音剛落,一隻大手已伸過來抬起她的下巴,那雙烏黑的眸子里更是閃著危險的信號,「或許也可以換一種說法,你只能是宇文曄的女人。」
他神情霸道,手上的力道卻掌握的很好,既不容許黎言裳動彈又不會弄痛她。
黎言裳被迫抬起頭與他對視,他眼裡正竄著兩把小火苗,似是要跳出來一般,瞬間點燃了她的黑眸,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此時的霸道讓她禁不住想要沉溺。
她失神的片刻,他迅速低頭,帶著些涼意的嘴唇落在她兩片紅唇上,一片溫熱,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舌頭在她唇瓣上舔了舔,復又蓋了上去,狠狠的吸吮了兩下。
黎言裳頓覺吃痛,驀地睜大眼,兩道秀眉也緊緊的糾在一起,絲絲涼意自唇間傳來,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心底湧上一股怒意,卻又帶著些異樣的情愫。
她伸開手擋在他靠近的胸上,用力推了推,腦袋猛的搖晃幾下,唇上登時又疼了幾分,禁不住唔唔了起來。
宇文曄雙唇霍然移開,挺直身子看著黎言裳,面色冷沉,但卻帶著一絲隱沒得逞的得意。
黎言裳嘴角抽了抽,很想抬起手扇一巴掌過去,理智告訴她,他這是正當索取,她理應配合。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僅僅配合而已。
宇文曄卻忽然笑了笑,眼裡露出一抹邪邪的****,「這個樣的你,我喜歡。」
黎言裳愣了愣,恍然明白他的意思,與以前的黎言裳相比,他喜歡現在的黎言裳,是么?
心下微動,縷縷喜色緩緩漫上來,他喜歡的是現在的她。
然而,在他心裡,她終究是黎言裳,一直也只能是黎言裳。
她又莫名的失落起來。
「親一下就懵了嗎?」宇文曄扁扁嘴,一臉譏諷。
黎言裳回過神,臉蛋兒通紅,倏地站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疾步進了裡間,頗有些惱羞成怒的味道。
宇文曄只看得哈哈大笑起來,他其實還想再多說一句,『爺今兒個就歇在這裡了。』
不過他怕她真會生氣,有些事不能急,只能適可而止。
現在這樣,他很喜歡,沒有做作沒有虛偽沒有勾心鬥角,她流露的全都是真情實性,喜便是喜,怒便是怒。
這樣的她,他很喜歡。
他呵呵一笑,心情頓覺爽快許多,忍不住伸手在嘴唇上撫了撫,香氣似乎還留在齒間
他一定會耐心等待,等她回心轉意。
靜武院內,仝氏斜身靠在綉著小朵紅花的大引枕上,臉色稍顯蒼白,眉間亦是憔悴不堪。
門帘被人挑開,一條人影奔進來,站在她跟前只看了一眼便哇的一聲哭出來,「母親,您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仝氏抬起頭,急道,「霜姐兒,你怎麼來了?我,不要緊。」
宇文青霜抹著淚撲上來,半跪在床邊,「母親,瞧瞧您都成什麼樣子了,還說不要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父親真的這麼狠心么?」
仝氏乾咳幾聲,抬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嘴角帶著一絲乾笑,冷聲道,「你以為你父親是個心軟的么?這會子他只怕盼著我早死呢,也好碎了他的意再納幾房進來。」
宇文青霜面色沉了沉,惱道,「母親,事到如今,您還說這樣的話做什麼?恆淵給我送信,說的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母親,那些事是您做的嗎?」
仝氏看她一眼,清冷的目光里多了幾分自嘲,「霜姐兒,你果然是不信我的,也罷,信不信都已經這樣了。」
宇文青霜卻急了,握拳在床面上錘了錘,「母親,若真不是您,您便同父親說清楚,父親對部下尚且愛護有加,難道還會故意為難您么?可為什麼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您呢?」
仝氏眼前驀地一亮,難道是……?
不,不可能。她立馬否認了心裡的猜想,但那個念頭一旦露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像一道裂縫越撕越大。
仝氏搖搖頭,「霜姐兒,這些事你不要管了,睿哥兒怎麼樣?」
「他好得很,母親不必掛著他。母親,您這樣算是怎麼回事?我聽說牽扯到莊子上的事,您派人去問過舅舅了么?」
仝氏點頭,「應該這兩天便有消息了。」
她話音剛落,余媽媽從外頭走進來,屈膝稟道,「王妃,御國公派人來看您了。」
喬媽媽死後,余媽媽便成為仝氏貼身伺候的奴婢。
仝氏忙道,「快請進來。」
仝氏之父仝之林曾為先皇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為御國公,而大哥仝印乃邊塞大將軍,在邊塞鎮守多年,父子二人都為天宇朝立下大功。
來人是國公府的管家仝興,他一進門便先向王妃郡主請了安,接著便立在一旁靜等著王妃問話。
仝氏摒退房裡所有丫頭,開口問道,「仝興,可查出些什麼?」
仝興躬身回道,「王妃,那刺客的確是您城北莊子上,名喚羅達,不過他是最近幾年才收在莊子上的,王妃對此人可有印象?」
仝氏眉頭緊鎖,細細回憶著,「羅達?」隨後又搖了搖頭,「沒有印象了,莊子上的人偶有進出的,我也記不清了。他是個什麼人?怎會去殺黎言裳?」
仝興搖頭道,「莊上的人對他並不熟悉,他死了,關於他的身世就很難查到了。」
仝氏心裡頓時一涼,仍然抱有一線希望,「五雲廟上又是怎麼回事?」
「五雲廟裡下毒的是一個叫五心的尼姑,王妃有印象么?」
「五心?是五雲的那位小師妹么?」仝氏眉頭鎖的更緊了,「我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並未見過她。」
仝興的臉色也不好看了,「王妃,下毒的人正是她。她對人常說王妃救過她的命,她的命就是您的。」
仝氏驚得半張著嘴,「我救過她的命?有這樣的事么?」
她努力的回憶著,但卻一無所獲,印象里,從來不曾救過這樣的人。
「許是您忘記了。也許是您救她的時候,她並不叫五心。」仝興分析道。
「兩個都是與我有關的人,兩個又同時為我辦了事。」仝氏微眯著眼,面色陰沉,「這一環扣著一環,計劃的可真巧妙。父親能猜出是何人所為嗎?」
仝興壓低嗓音,「王妃,御國公不敢確定。會不會是宮裡的那位?」
仝氏自然知道指的誰,她張了張嘴,心裡頭的那個念頭越來越清晰的浮上來。難道晉王投向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