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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76章 夜半遭遇貓襲擊

  相較於別的院子,靜武院里卻是燈火透明,仝氏坐在炕上,笑呵呵的看著立在跟前的兒子,眉間儘是寵溺之色,「也別只顧著看書,莫要累壞了身體。」


  宇文恆淵的眉眼隨了仝氏,狹長的鳳眼長在女子臉上,是嫵媚,而生在男人身上,卻帶著幾分邪氣,他故意討好道,「只要母親開心,兒子讀多少書都願意。」


  仝氏瞪他一眼,「嘴巴這麼甜,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我?」


  宇文恆淵大喊冤枉,「母親,兒子在您心裡就是這樣的嗎?您是母親,兒子說幾句好聽的話哄您開心,儘儘孝心不行嗎?」


  知子莫若母,兒子心裡想的什麼,仝氏自是清楚的很,但既然他這麼說,她便裝作不知道,只把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站在一邊伺候的春眠。


  春眠頓時如芒刺在背,郡王爺的心思她實在摸不清,這又是來的哪一出?她的心不由得突突跳起來。


  仝氏瞥他一眼,警告道,「淵兒,讀書歸讀書,可不許給我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宇文恆淵翻著白眼,很不爽的一屁股坐在炕上,「橫豎母親都不相信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還是跟著他們出去花天酒地吧。」


  「你敢。」仝氏氣的柳眉橫豎,「你要還有點孝心,就好好的念你的書,不光你父親,皇上也會喜歡的。」


  皇上?宇文恆淵臉上越過一絲異樣,皇上似乎確實很喜歡他,每每給皇上請安,皇上都會問一些問題。


  仝氏又問,「貴妃娘娘最近怎麼樣了?你進宮可見著你姨母了?」


  「姨母還不是那樣,深得皇上寵愛,在後宮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順的很,只怕皇后都要退讓三分了。」宇文恆淵說話有些口無遮攔。


  反正是在自己家裡,仝氏也不責怪,只點點頭,「那就好,貴妃娘娘在宮裡也不容易,我也許久沒進宮看看貴妃娘娘去了。」


  宇文恆淵皺了皺眉,狹長的眼角愈發顯得陰沉,「四哥心情似乎不好,聽太監們說,近日常發脾氣,惹得姨母很不高興。」


  仝氏也跟著皺了眉角,「謙哥兒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可皇上卻遲遲不定是哪一家的姑娘,你姨母也在為這事兒犯愁呢。」


  宇文恆淵哼了哼,「皇上自會給他尋最好的人家最好的姑娘,姨母有什麼犯愁的,倒是四哥,我瞧著卻不一定與皇上一樣的想法。」


  仝氏心裡一驚,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這些話你莫要再說,若要傳到皇上耳朵里,就是害了你姨母害了謙哥兒,不管他什麼想法,總是與你姨母一心的。」


  宇文恆淵有些不耐煩,「母親,四哥不過比我大一歲,您和姨母就在為他的親事著急了,怎麼您也不關心關心我的事呢?」


  仝氏心裡一跳,嚴厲的目光在兒子臉上掃了掃,「你不是說現在還小,不成就一番事業絕不會成家的么?怎麼這會子反倒主動提起來了?」


  「您不是早就有這個心了?我現在說了出來,你又說這樣的話。我說要成就事業,您就教導我不可像父親一樣建功立業,要安分守己方可保身,現在我說成家,您又懷疑起我來了,只不知在您心裡,我這個兒子究竟是怎樣的。」宇文恆淵竟動起氣來,臉色愈發陰沉。


  仝氏氣的咬著牙,「你這說的什麼話,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在我心裡,你是怎樣的?你是怎樣的?你是娘的心尖尖,哪個能越過你去?我不過問你兩句,你便這樣指責母親,這也叫孝心?」


  宇文恆淵見她動了氣,急忙收起臉上怒容,換了一副討好的模樣,「母親,都是我錯了,我錯了,您千萬別生氣,生氣傷身。真是的,不過隨口說說,您還當真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仝氏只覺得胸口憋悶的厲害,有意再多說幾句,又實在不願再張口,只無力的擺了擺手,「我累了,你也回去吧。」


  宇文恆淵似是有些言猶未盡,但見仝氏確實心情不佳,遂作罷,站起身道,「母親早點歇著,明兒個再來給母親請安。」


  仝氏點點頭,看著他走出門去,皺著眉道,「喬媽媽,等會子郡王爺睡了,把春眠給我叫過來。」


  喬媽媽察言觀色,心知王妃心中所想,嘴上勸道,「王妃,郡王爺也是無心之說,您何必真的動氣,郡王爺想成家,這不是好事么?」


  仝氏怒氣更甚,「我是怕他被人教唆了去,凈學些不好的東西回來,他現在大了,難保在外頭惹出什麼風流事來。外頭那些女人個個都是狐媚子,他這樣的年紀怎麼抵得住。」


  喬媽媽怕再勾起王妃的傷心事,便不再言語,只靜立在一旁。


  一直到了子時,春眠才被叫來。


  仝氏一見她進門,便黑著一張臉道,「跪下。」


  春眠心知沒好事,亦不敢多問,乖乖的跪下,「王妃。」


  「快說,這些日子郡王爺到底在做什麼?都跟些什麼人來往?若有半句假話,別說你,就連你老子娘都要被賣出去。」仝氏尖著嗓子,恨不得扒開春眠的腦袋看一看。


  春眠嚇得顫了顫,「王妃,奴婢並沒有欺瞞您,郡王爺真的每天都在看書,日日進宮尋一些書回來看,還會寫一些心得。」


  仝氏更覺得奇怪,一向喜武的兒子什麼時候喜歡上了舞文弄墨?著實奇怪的很,「那你有沒有覺得郡王爺有什麼異常?」


  春眠低著頭想了想,「倒沒什麼異常,不過郡王爺看書的時候經常發獃,還會莫名其妙的笑,奴婢不知道這算不算異常?」


  仝氏眯了眯眼角,心底越過一絲不安,卻又說不上來不安來自何處。


  有些煩躁的道,「伺候好郡王爺,郡王爺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稟告,若再出了差錯,巧玉一家就是你們一家的下場。」


  春眠心底透上一股涼意來,打個寒顫,巧玉一家的下場,那不就是死么?

  她忽然大著膽子問了一句,「王妃,巧玉死了么?」


  仝氏冷笑,「除了死,她還有別的路么?」


  銳利的目光瞪向春眠,春眠嚇得低了頭,慌忙道,「王妃,請您放心,奴婢一定伺候好郡王爺,絕對不會再出任何差錯的。」


  「行了,下去吧。」頓了頓,仝氏又忽然想起什麼來,「把郡王爺寫的那些心得給我拿一些過來。」


  「是。」春眠應著,屈膝退了下去。


  出了靜武院,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額角滲出細汗來,深夜的冷風吹在臉上,她只覺得透骨的冰涼。


  穿過長長的無人長廊,走上一條小徑,高高掛著的燈籠在風中搖擺不定,微弱的燈光照在她身上,她身上的寒意更甚,不禁加快了步子。


  當她走過幾顆大樹的時候,忽的一個飛物橫飛而來,直奔她臉上而來,接著便是刺耳的尖叫聲。


  「啊……」春眠嚇得大叫,捂著臉大喊,「什麼人?什麼人?」


  回應她的只是一陣刺耳的貓叫聲,在寂靜的夜裡尤為瘮人,她嚇得癱倒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


  貓兒叫著跑遠了,她依舊驚魂未定,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裡,後悔來的時候沒帶個丫頭一塊過來。


  她半坐在地上渾身發抖,想張口喊人,但在這樣的黑夜裡,她竟是半聲也不敢吭,甚至一動也不敢動了。


  不遠處有燈光照過來,她心裡的恐懼更甚,渾身抖的如同篩糠。


  燈光越來越近,她大著膽子顫抖著喊了聲,「誰?」


  前頭傳來回應聲,「是春眠姐姐嗎?」


  春眠微微一愣,試探著問道,「倚翠?」


  接著便聽到一陣驚訝的聲音,低低的,「媽媽,真的是春眠姐姐。春眠姐姐,我是倚翠。」


  春眠頓時癱了一樣的軟在地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哭著道,「倚翠。」


  倚翠挑著燈籠走上來,與她一起來的還有江媽媽,兩人見她跌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頓時一驚。


  倚翠將燈籠遞到江媽媽手裡,上前攙住春眠,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卻發現春眠竟像是全身無力了一般,拉也拉不起來了。


  於是焦急的道,「春眠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剛才聽得有人大叫一聲,我聽著是你的聲音,便喊了媽媽過來看看,果然是你,這是怎麼了?」


  春眠不說話,臉色蒼白的看著倚翠,半天才緩過神來,兩手抓了倚翠的胳膊,費了好大的勁才站了起來。


  江媽媽打著燈籠道,「春眠姑娘,還是先跟我們去霓裳院坐一坐吧,你這樣回去,定定神再回去。」


  春眠亦不推辭,點了點頭跟著兩人回了霓裳院,這裡離霓裳院最近。


  進了屋,倚翠扶著春眠坐下,江媽媽則去做了定神湯端過來。


  春眠感激的看了看江媽媽,說聲謝謝,一口氣將定神湯喝光,身上有了些暖意,這才覺得緩過神來。


  倚翠又問,「春眠姐姐這是怎麼了?似是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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