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故意挑釁惹事端
宇文曄出了廟門,白吳迎上來,面上帶著一絲焦急,低聲道,「爺,出事了。」
宇文曄眉頭緊鎖,「怎麼了?」
「巧玉死了。」
宇文曄的臉色陡的沉下來,低吼道,「不是讓你派人看著了么?怎麼還會死了?巧玉是最關鍵的人,怎能讓她死了?」
白吳面上顯出為難的神色來,「爺,是王爺下的命令,誰也阻攔不住,看來王爺是鐵了心的置世子妃於死地。」
宇文曄面色更加陰沉,眸子里寒光一閃,冷聲道,「回府。」
兩人走出幾步遠,大樹下拴著兩匹馬。
兩人翻身上馬,一陣風似的向山下奔去。
明媚的陽光照射下來,有了些許熱意,各院各房的僕婦們都開始晾曬被子衣物,各個忙的滿頭大汗。
江媽媽帶了倚翠小丫頭去領了幾根粗繩和竹竿,準備把院里的東西都拿出來曬一曬。
倚翠左手握著幾根竹竿,右手抱著一捆藤繩,緊跟在江媽媽身後,一臉凝重。
因為世子妃的事,整個霓裳院都籠罩在一層陰影里,誰也無心說笑更無心出去招惹是非,就連素日里不安生的桃菊都安分了起來。
兩人走的有些匆忙,驕陽照的她們面色通紅,江媽媽忽然想起一事來,便道,「倚翠,你先回去收拾著,我去辦點別的事。」
倚翠點頭,接著往霓裳院走。
她正疾步走著,忽然從一側跑過來一人,硬生生撞在她身上,她一個措不及防,登時便被撞到在地上,而手上的竹竿子好巧不巧的結結實實打在那人身上。
只聽啊的一聲尖叫,那人蹦跳起來,指著還歪倒在地上的倚翠大罵,「你個賤婢,做什麼打我?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只管王妃跟前說去,你這樣是要做什麼?這不是要作踐死我么?」
說著竟哇哇大哭起來。
倚翠一下子慌了神,原本是她被人撞了,結果卻搞得她撞了人似的,她扶著竹竿站起身,仔細朝那人看過去,見是安側妃跟前的丫頭清瑩。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清瑩姑娘,明明是你撞了我,我手裡拿著東西,不小心才打到您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清瑩卻發了瘋似的,惡狠狠的指著倚翠不依不饒,「明明是你用竹竿子打了我,你自己站不穩才摔倒了,這會子你又要賴在我身上,我倒是要問問你是什麼意思。」
倚翠氣的說不出話來,見旁邊站著幾個看熱鬧的丫頭,便道,「你們有沒有看到,是她撞我的?」
那幾個丫頭慌的搖了搖頭,都道,「咱們可沒看到。」
倚翠氣的渾身發抖,「你們,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清瑩上前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竹竿子,「你說誰過分?青天白日的,難道咱們都冤枉你不成?你不過是心裡記恨咱們亭湖院的人罷了,明明是你們心懷不軌,害了側妃的身體,這會子世子妃受了罰,你們卻又來怪側妃了,哼。」
周圍的丫頭們登時議論紛紛起來,世子妃暗害安側妃的事早已成為一樁眾所周知的秘密,現在被清瑩一口說出來,大家更是心照不宣。
「你,你休要胡說,不是世子妃,不是世子妃。」倚翠氣的有口難辯,只恨不得上千撕了清瑩的嘴。
「哼,是不是也由不得你。」清瑩冷哼著,拿起手上的竹竿子,照著倚翠身上狠狠的甩下去。
倚翠啊的尖叫出聲,身上頓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淚珠子在眼裡打轉轉,「清瑩,你這是做什麼?」
清瑩哼了一聲,「許你打我,難道不許我打你么?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今天你敢打我,明兒個你可能就打到側妃身上去了。」
「你,你……你欺人太甚了。」倚翠氣的淚珠子不斷落下來,一張臉憋得通紅,她一向行事小心謹慎,沒想到卻被清瑩這樣欺負,又想到世子妃目前的處境,她只覺得心頭猶如螞蟻在不斷的撓著。
清瑩見她說不出話來,氣焰更加囂張,世子妃已經被趕出去了,只怕會死在外頭了,安側妃早晚成為晉王府的當家人,她便要趁著這個機會教訓教訓霓裳院的人,也讓府里的人都看看現在是誰說了算。
她心裡想著又舉起竹竿子朝清瑩身上打去,嘴上還嚷著,「世子妃不在,你倒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哼。」
倚翠哪裡肯站著等打,急忙偏了身子,伸手抓住竹竿子,利目對著清瑩。
清瑩使勁拽了幾下,竟未拽過來,頓時氣得大叫,「你還敢躲,還要打我是怎麼著?」
四周已圍了一群看熱鬧的僕婦,卻沒一個上前勸阻,倚翠急的眼淚直往下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你們這是怎麼了?」清脆的叫聲從人群里傳過來,接著走上來一個人。
倚翠頓時哭著叫了聲,「春眠姐姐。」忽的鬆了手裡的竹竿子,走到春眠跟前。
來的正是春眠,她也是去領了東西準備回去晾曬的,卻見這邊圍了一群人,又見倚翠被清瑩不依不饒的拉扯著,頓時便明白了幾分。
她只做不知,輕聲問道,「倚翠,怎麼了?」
倚翠眼裡的淚落得更快,「春眠姐姐,我,我沒法活了。」
春眠皺了皺眉頭,摸出帕子在她臉上擦了擦,「有什麼大不了的,說什麼活不活的。」目光淡淡的轉向清瑩,自從英平郡王出事,她一向很少露面,只一心一意打點郡王跟前的事,但她還是認出了清瑩是安側妃跟前伺候的。
清瑩細細看她幾眼,見是個眼生的,以為是哪個院子里不露面的打雜丫頭,自是不放在眼裡,翻著白眼道,「不懂規矩的賤婢,就要教訓,否則還不無法無天了去。」
春眠笑了笑,「這位姐姐說的對,不懂規矩的奴婢,確實需要教訓,但這王府里,怎麼也輪不到一個奴婢來教訓人,咱們晉王妃還好端端的端坐在靜武院里,莫不成姐姐要代替了王妃去?」
清瑩登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握著竹竿子的手指泛著白色,咬著牙道,「她打了我,這樣的不懂規矩,難道不許人說說么?她分明是記恨安側妃,所以才故意找茬的。」
春眠面上淡淡的,帶著一絲涼意,「那你倒是說說,倚翠為什麼記恨安側妃?」
清瑩依舊口無遮攔,「世子妃害了安側妃,世子妃如今被趕出去了,所以她才記恨我們亭湖院的人。」
春眠心底冷笑,這樣愚笨的婢子還敢在晉王府橫行,真是離死不遠了,「這樣的話是安側妃告訴你的么?」
清瑩頓覺失言,登時變惱羞成怒起來,握了竹竿子狠聲道,「你不過也是個奴婢,又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她打了我,我就要教訓她,你能管的著嗎?」
說著舉了竹竿子又往倚翠身上揮去,只揮了一半卻頓在半空中不動了,她氣呼呼的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等我稟了安側妃,定把你賣出去,讓你生不如死。」
「安側妃什麼時候成了晉王府的主子?」冰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下來,清瑩驀地一愣,轉過頭,登時嚇得魂飛魄散,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世子爺。」
宇文曄冷聲問道,「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
倚翠哽咽著跪了下來,哭的更加悲傷。
四周一大群僕婦都膽顫心驚的屈膝行禮。
春眠則趨步走到宇文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世子爺,奴婢方才路過,見清瑩姑娘正拿著竹竿子打倚翠,便上前來勸了勸,沒想到卻是我冤枉了清瑩姑娘。」
目光在清瑩身上掃了一圈,很滿意的看到清瑩身子僵了又僵,接著又道,「清瑩姑娘說,是倚翠故意找茬先打她的,世子妃下藥害了安側妃,而世子妃被趕出王府去了,所以世子妃跟前的人都記恨側妃跟前的人,清瑩實在看不過,便替王妃教訓下不懂規矩的奴婢。」
這哪裡是冤枉,分明是火上澆油,清瑩直嚇得渾身發顫,哆哆嗦嗦的指著春眠大叫,「你個賤婢,你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分明是春眠先打我的,我,我……」
宇文曄冰冷的目光猶如寒霜,指著跪在一旁的倚翠問道,「是這樣嗎?」
倚翠卻不正面回答,只哭的淚人兒似的,「世子爺,奴婢,奴婢……」
「世子爺,奴婢冤枉啊,她們是攛掇好了的,她們故意冤枉我。」清瑩還在狡辯。
「那些話是誰告訴你的?」宇文曄利目如刀,似是要把人凌遲。
清瑩打個寒顫,慌亂的搖著頭,「不是,不是,奴婢,奴婢……奴婢也是聽別人說的。」
宇文曄暴怒,眸子里冒著壓不住的火,「讓側妃把人賣出去的話也是你聽別人說的?」
清瑩頓時面如土灰,抬手一巴掌扇在臉上,「世子爺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說那樣的話,求求您饒了奴婢。」
宇文曄冷冷的道,「回去求你的主子吧。」
說完回過頭看看倚翠,「快起來吧,該做什麼的還做什麼,有事就去安書院稟告。」
倚翠哭著在地上磕頭,「多謝世子爺,多謝世子爺。」
春眠上前將她扶起來,輕聲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