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寧死不說示忠誠
宇文治進了王府大門,徑直奔向靜武院,面上淡淡的,但眼角卻帶著掩不住的喜色。
大踏步邁進靜武院,丫鬟們忙著挑起帘子,他呵呵笑著進門。
仝氏見他面色愉悅,緊皺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慌著從炕上下來,迎著上去接了宇文治脫下的外衫,又親自斟了茶捧到宇文治手裡,溫聲道,「王爺可是有什麼好消息?」
宇文治厚厚的嘴唇微微一裂,笑的尤為舒坦,「今日早朝將軍府和太師府真是丟盡了臉面,幾乎全都是上摺子陳訴趙氏欺逼晉王府的事,皇上龍顏大怒,當場便讓兩府站出來說話,老薛無奈只得當場寫了休書,趙太師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誰知皇上卻還在後頭加了一句話,趙氏終身不得再嫁。太師差點暈厥過去。哈哈,真是太解氣了。」
仝氏也跟著呵呵笑,鬢角微微顫了顫,有些擔心的道,「滿朝里都為咱們晉王府上摺子,難道皇上不會生疑心么?這樣……」
宇文治臉上笑容更甚,只是嘴角帶了絲絲涼意,「晉王府出了這樣的事,若無人問津,倒顯得我背後操作故意示弱了,皇上才會更加懷疑,現在鬧騰的越厲害,皇上心裡反而越踏實了。」
仝氏長長舒口氣,低聲道,「也虧得王爺心思慎密,否則哪個能猜透聖意,一不小心便落個萬劫不復了。」
「聖意難測,卻也不是銅牆鐵壁。」宇文治臉上笑意淡了幾分,又道,「這件事黎氏做得好,本王倒沒瞧出她還有這樣的膽識,若她一直沉穩有度,倒也能撐得起大局了。」
仝氏眼珠子轉了轉,眼角利光一閃即逝,接著皺了皺眉,「王爺,妾身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就有出了事,妾身無能,還請王爺做主。」
宇文治臉上的笑容已全然頓失,瞠目道,「又出了什麼事?怎麼一樁連著一樁,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仝氏面上頗覺尷尬,「妾身無能,沒管理好內宅的事,還要讓王爺費心,只是這次,曄哥兒房裡的事,您已經發話都交給黎氏,可如今她身子虛弱,再說出事的是安側妃,萬一處理不好,皇后那邊……」
「皇后?皇后又能怎樣?既然嫁到咱們晉王府就是晉王府的媳婦,一樣要循規蹈矩,難道還要高人一等不成?」宇文治突然就怒了,毫無徵兆的,似是動了很大的氣。
仝氏被嚇了一跳,忙將桌上的茶又遞上去,軟言細語,「王爺,您發這樣大的火做什麼?當心您的身子。」
宇文治將茶杯砰地一聲放在桌上,冷聲道,「日日這樣的鬧騰,再好的身體也能給折騰壞了,到底又出了什麼事?」
仝氏不敢再多說,只將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果見宇文治的臉色更加難看,似是山雨欲來的境況。
宇文治氣的面色鐵青,厚實的手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震得茶盞咣當一聲,茶水濺落在桌面上,順著床沿往下流,滴在他衣衫上。
仝氏急忙拿帕子去擦,嘴裡焦急不安的道,「王爺,王爺,您發這麼大火做什麼?萬事都有解決的法子,您這樣傷了身體可如何是好。」
宇文治一把推開她的手,冷聲道,「膽敢謀害皇室子孫,滅九族剖祖墳。」
仝氏頓覺陣陣涼意從後背竄上來,「王爺,您息怒息怒,這事還沒問清楚,那丫頭什麼話都不說,怎麼也要抓住證據才好法辦。」
宇文治冷哼了哼,「我倒要看看她的嘴到底有多硬,給我帶上來。」
仝氏忙朝金枝遞個眼色,金枝悄無聲息的退出去,只片刻身後便跟著兩個老婆子架著巧玉上來了。
巧玉面如土灰,跪爬在地上,連向主子行禮都忘了,只獃獃的盯著某處。
宇文治不說話,目光冰冷的看著地上弱小的女子。
室內一片死寂,給人帶來一股無形的壓力。
就在空氣彷彿被凍結,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宇文治猛然拋出一句話,「謀害皇室子孫者,滅九族剖祖墳。」
聲音低沉冰冷的猶如一把尖銳的刀子生生扎在巧玉死一般的心上。
她猛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晉王爺,猛烈的搖著頭,「王爺,王爺,求求您饒了我娘饒了我弟弟,她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皇室子孫就是罪有應得嗎?就該被你殘害嗎?說,誰給了你這樣大的膽子?」宇文治目射刀光,鋒利無比。
「沒有,沒有。」巧玉驚慌失措,已經語無倫次了,「不是,不是我,王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低低的哭起來,一張臉因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再也沒了素日里的乾淨秀氣。
「既然你不說,來人,先把她家裡人帶到這裡來,我看她到底說不說。」宇文治征戰沙場多年,手底下俘虜亦是無數,逼供的手段他多的是,讓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法子也多得是。
巧玉耷拉著腦袋,聽到這句話后,猛然站起身來,不顧一切的朝左側的柱子撞過去。
她動作雖快,但宇文治的動作比她還快,只一個箭步竄出去,一把抓住她後背衣服便她輕巧巧給抓回來扔在地上,「想死?沒那麼容易。」
他心裡卻在納罕,這弱不禁風的丫鬟竟肯為了主子不惜丟丟掉性命,是赤膽忠心還是被逼無奈?
仝氏吃了一驚,嚇得半掩著嘴,低聲怒吼,「快把她給我摁住,別再讓她跳起來。」
兩個粗壯僕婦頃刻上千,半蹲著死死按住巧玉,令其不得動彈。
仝氏氣不打一處來,捏著帕子指著巧玉恨聲道,「到底是誰給了你這樣天大的膽子?當著王爺的面你還敢如此猖狂,今兒個你若說了便罷,若不說,你一家子都逃不過去。」
巧玉白皙的脖子動了動,勉強撐起了腦袋,慘白的臉上反而沒了驚慌,那雙原本明亮的眼裡已充滿了血絲,「王爺,奴婢死不足惜,奴婢只有一個請求,若您能答應奴婢,奴婢一定不再隱瞞。」
「哼,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宇文治目露不屑,一個奴婢膽敢與他講條件,膽子還真是不小。
巧玉苦苦哀求,「王爺,奴婢只是想單獨見見我娘,跟她說幾句話,並無他求。」
「不行。」宇文治聲音冰冷,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