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話畢,老爺子就氣得暈倒在椅子上。
屋子裏亂成了一鍋粥。
林末末則哭喊著從地上爬起來,不顧疼痛朝黎老爺子跑去。
黎少城被龍頭拐打在了腦袋上,血流如注,癱坐在地。
黎少清回來的時候,林末末已經帶著黎老爺子坐上救護車,一起朝醫院行去。
黎少清隻隨便聽羅伯說了兩句,便自己開車追了出去。
黎少城則留在了黎家。
醫院急救室,醫生和護士都在全力搶救黎老爺子。
林末末就站在急救室外,看著老人躺在病床上,胸前的衣服已經全部解開,醫生正在用電擊錘進行心髒複蘇,旁邊的儀器顯示屏上,數據不斷顯示。
林末末看不懂那些玩意兒。
她隻知道,爺爺這次是真的危險了。
她好怕,如果他就這樣走了,她在這個家存在還有意義嗎?
她要不要假扮黎曉雯,對黎老爺子來說,都是沒有用的。
想到這裏,她不禁潸然淚下。
黎少清來的時候,林末末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無聲無息撲進他的懷裏,眼淚便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服布料,直入肌膚。
感受到那熱熱的眼淚,黎少清心裏也不好受。
他輕撫林末末的肩膀,眼睛看著前方的走廊,沒有焦距。
他辛辛苦苦讓林末末回來裝扮黎曉雯是為了什麽?
不就是為了讓黎老爺子能多活段日子嘛。
可他的大哥黎少城又幹了些什麽呢?
他是生怕氣不死自己的親爹呀。
身為黎家的二少爺,黎少清真的很無奈。
明明知道黎曉雯的死和黎少城有關係,卻愣是沒辦法用證據將他繩之以法。
想到這些,黎少清心潮起伏,真恨不得馬上把黎少城給辦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末末一直靠在他的胸前,不肯離開。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叔侄二人在互相安慰。
但黎少清明白,林末末是在自責,她沒有盡好當孫女兒的責任。
他聽下人說過今天晚上吃飯時候的情形。
黎老爺子氣急攻心,加上本來心髒就不好,是真的被黎少城急得進了醫院。
醫生全力搶救過後,總算是保住了性命,但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七十二小時。
不管怎麽樣,老人家能挺過這一關,也算是不容易。
黎少清和林末末一直守在重症監護室外,不肯離開。
最後管家羅伯替二人拿來了簡易床,還有幹糧,但兩個人全都吃不下。
精神狀態一下就差了許多,兩個人隻是互看對方,默默無語。
雖然知道這樣做於事無補,但他們還算是互相有個伴兒。
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子上,兩個人頭靠著頭。
“末末。”
“嗯?”
“別太自責。”
“我知道。”
“真的不怪你。”
“我知道。”
長時間的沉默。
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
兩個人在醫院裏過了七十二小時,白天看著醫院內人來人往,晚上則依舊是兩個人互相依偎。
整整三天,黎少清推掉了公司的所有應酬與工作,林末末反正是假扮黎曉雯,本來就是無業遊民。
一直到第三天,知道老爺子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兩個人才緊緊擁抱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聽到了嗎?爺爺沒事,所以你不用再擔心。”
“當然,我當然聽到了。
你也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了。”
兩個人同醫院護士一起,將黎老爺子送去普通病房,這才讓護工照顧,他們倆離開。
車上,林末末卻睡不著,她在想,如果黎少城這個無賴再找自己的麻煩該怎麽辦?
黎少清因為三天沒有好好睡覺,所以上了車沒多久就睡著了。
車子到黎家大院兒時,林末末還不忍心叫醒他,隻讓司機把車停下,等著他睡醒了再離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黎少清總算是睜開了眼,就發現,自己竟然還在車上。
他不禁開口道:“到哪兒了?”
”到家了。“
林末末衝他笑得很開心。
爺爺沒事,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既然到家了,為什麽不叫醒我?“
黎少清將身上的西服外套拿起,問道。
”我看你睡得太熟,不忍打擾。”
男人笑了笑,笑容令百花失色,牽著她的手道:“走吧。”
兩個人便一前一後下了車。
剛一下車,一個人影就朝他們走來。
那人一臉得意,似乎才用過早飯,心情十分不錯,嘴裏還吹著小曲。
看到黎少清和林末末,那人嘴裏不幹不淨道:“黎少清,你也真厲害哈,找個相好的來冒充我女兒。
你也不瞧瞧,就這等貨色,她能是我的女兒黎曉雯嗎?
林末末,你自己說說看,是不是這個理兒?“
黎少城一口咬定,林末末不是自己的女兒,還大呼其名。
黎少清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林末末抓著他的手,能感覺到那手指的冰涼。
他的黑眸緊緊盯著這個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大哥。
但他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不齒。
忍無可忍,黎少清毫不猶豫地摔開林末末的手,幾步上前,將黎少城一個直拳砸暈在地。
緊接著,黎少清便騎在男人身上,拳頭如雨點一般落下。
林末末簡直不敢相信,平時溫文爾雅的男子,發起狠來,簡直讓人害怕。
他的拳頭拳拳入肉,打得黎少城皮開肉綻,臉上好幾處都破了皮,在流血。
那黎少城本來就是潑皮無賴,這會兒便拚命吼了起來:”救命啊,打死人啦!“
林末末不敢上前去勸。
一是黎少清出拳太狠,她怕自己根本沒辦法勸阻。
二來,黎少城實在是可惡,她也恨不得他挨幾下。
黎少城的吼聲招來了管家和幾個下人。
羅伯是看著兩個孩子長大的,不忍心他們這樣手足互毆。
所以羅伯立刻讓幾個男傭上前,把出離憤怒的黎少清從黎少城的身上給拉了下來。
此時的黎少清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狂暴狀態中,令人不寒而栗。
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太過高貴優雅,從來不和別人紅臉,更不可能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