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衛濤勸張寧(上)
「混賬!混賬!」
塌頓看著眼前幾乎是被燒成了平底的上谷,可謂暴怒之極。
的確,任誰是志得意滿的歸來,結果卻是看到自己的根基後方卻是被人攪得天翻地覆,恐怕都會是有這樣的鬱悶。
「首領,我們的確是中了那漢狗的調虎離山之計,但漢狗同樣也是沒有討得了好,其糧草也同樣是被首領領人給一鍋端了,正如首領所言,沒有了糧食,那漢狗怎麼能夠與我們斗?」
見到塌頓如此暴怒,也有人想要給烏桓守軍將領開脫,當即就是討好的說道。
不過不說還好,一說塌頓就是來氣。
「這些糧食最多只能夠食用十天,想不到我烏桓竟然被區區一些漢狗玩弄到如此之地!」
塌頓說是如此一說,但眼眸之中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憂懼之色。
衛濤,這一次又是衛濤,以往就曾經是被衛濤所阻。
當時塌頓還不是烏桓首領,只是一路先鋒,但被衛濤打得可謂是抱頭鼠竄,根本無力反擊。
這一次烏桓之所以會是決議出兵,與此也不無關係。
可是塌頓哪裡想到,他的實力的確是有所增長,但與之相比,衛濤的實力增長更是迅速,若是如此下去,莫說是侵犯大漢,大漢不來將烏桓滅族,那麼就算是烏桓的幸運了。
本來塌頓對於獲取了幽州糧草心中也是有幾分疑慮,但想到衛濤三番五次算計烏桓成功之後,頓時就是再也按捺不住。
「所有將士聽令,今日且是飽餐一頓,明日我等就是進攻幽州,這一次所有部落全都給我用足了力氣,若是讓我發現誰若不儘力以致我軍大敗,那麼我定取其部落一族之命!」
塌頓好歹也是一族首領,威望極高。聽到塌頓如此凜然而言,頓時所有人都是渾身微微一震,不敢有妄言。
但就在這個時候,又是有消息來報。幽州軍進逼而來。
是的,這正是衛濤的決定,在知道塌頓已經帶人回到了上谷之後,衛濤也顧不得不少士卒其實也沒有多少休息,當即再是領兵出戰。
好在,幽州雖然精銳士卒不多,但卻不缺人手,一番彌補之下,衛濤直接就是領了五萬人直接殺奔而來。
「五萬人?好!好一個衛濤,這是要與我軍決一死戰啊!」
仔細聽完情報之後。塌頓的面容都是有了幾分扭曲,其他人不知道,塌頓難道還能夠不明白,這是衛濤要與自己大決戰!
經過連番事情,或者被調回烏桓草原以壓制鮮卑。或者被衛濤突襲身死,如今烏桓大軍也不過就是近二萬五千人左右而已,剛剛好可以算是衛濤軍隊數量的一半。
當然這二萬五千人皆是騎兵,實力上又比衛濤所領的幽、並二州聯軍更強上一番,到底誰更有利卻不好說。
「報!漢軍離我們只有十里地,準備是駐紮營地,請首領決定。」
很快又是有人來報。
這到這一個消息。塌頓又是冷冷一笑。
「衛濤果然還是懼怕我軍幾分,既然他不敢來,那麼便是讓我等前去相迎如何?」
塌頓卻是不知,正當自己領軍前來的時候,收到這個消息的衛濤卻是微微搖搖頭一笑而道。
「烏桓異族始終是烏桓異族,這麼輕易便是被我等所乘。只看這個時候塌頓領軍前來就是可知,他一定已經決議與我軍決一死戰。如此一來,其後勤之患,正可是為我軍所用。」
衛濤對著身旁的張寧而言道。
「你就不怕那塌頓這一此到來直接就是趁著我們立足未穩發動攻擊嗎?要知道烏桓騎兵的實力還是不凡的。若不是因為那烏桓騎兵,以著這烏桓數萬人如何是我幽州的敵手?」
張寧說著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忍不住閃過一絲氣惱,若不是因為如此,自己何需要衛濤的援手?
有了這一次援手之後,若日後再想要攻打衛濤,那麼其屬下必定多有不甘,甚至分崩離析。
可如今衛濤已經佔據常山、中山、河間、渤海四郡,有吞併冀州之意。
若讓衛濤領了并州、冀州之後,那麼幽州將無法再是南下,坐困於此,待到天下一統,和諧安寧之後,推翻大漢王朝自然更不用想。
這也是為何張寧心中如此糾結的原因。
「張小姐,我知道你繼承汝父張角之願,統帥幽州軍隊,以一女子之身能夠做到這些實在是不容易。然你當知曉這天下之勢,以你一人之力想要扭轉乾坤幾乎就是不可能為之事。沒有了太平道的信仰,天下英傑也不願意是服從於你之下。」
衛濤突然之間,就是將話題一轉,看著張寧認真而道。
「而且你也當是明白,如今也不是張角的時候了,張角當時可謂是民不聊生,百姓困苦幾乎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所以張角一呼百應,天下無有不從。不過到了如今,天下諸侯雖然爭戰不休,但也知道休養生息之道,百姓有了喘息之機,如何還會是甘冒九族之險而起兵造反?」
張寧先是愕然,隨著衛濤的述說,臉色漸漸變得很是微妙,一陣沉默之後,就是用一種頗為怪異的語氣而道。
「你就這麼想吞併幽州?」
「若是張角與你易地而處,那麼太平道恐怕也不只是區區一幽州,以之前所觀,太平軍當有席捲幽、並、冀三州之時機,最少也是可以將兩州佔下大半,可為何最後只取一幽州?張小姐也是明白,只因你乃女子之身,難以令人心服,若是不然,當時那李樂就不會如此而為。」
以衛濤之能,如何不知道那李樂當時已經有不滿張寧之心?
雖然李樂是死於衛濤戟下,但這個時候卻是不妨讓衛濤拿來勸說張寧。
「那李樂的事情我也是知道,若非當時他有異心,河間也不會是那麼容易被你所取。」
張寧的確可稱為女中豪傑,縱然如此,也依舊是面色平靜地回答,不過在微微沉默之後,卻又再是一言。
「不過你所言倒也不差,以我一介女子之身想要統攝天下群豪,的確是有些異想天開了。不過以我之能,在如今天下紛亂的時候保住幽州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有一日你被進逼,那麼我腹背襲之,未必不可佔據幽州,又或者我招納英雄為夫,以力輔佐之,難道也不可為?」
說道最後,哪怕是以張寧的落落大方,臉上也不由得閃過几絲羞紅。
「相比起若有一日有此威脅,還不如就此時吞併幽州,到時候自可防患於未然,不知道衛將軍以為然否?」
「吞併幽州?何須如此?我只要求我大漢百姓能夠安生,能夠不受異族之侵擾就可,至於其他,呵呵……」
聽到張寧的話之後,衛濤卻是輕笑出聲。
不得不說衛濤的話很是讓張寧為之愕然,倒不是說衛濤所言有什麼不對,而是在張寧看來,衛濤這一志向未免也是有些太過空假,自己所領的黑山軍在很多人眼中一直都是反賊叛亂,哪怕是現在得到朝廷冊封之後,恐怕也是如此。
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就是能夠將這些事情給揭過去了?
「幽州百姓又如何不是我大漢百姓?同根同源,至於以往之事,如今都是良民百姓,又何必太過追究?」
衛濤微微一笑又是說道,這話中的意思很是明白,只是這更讓張寧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是。
許多人恐怕都將黑山軍匪看成叛逆之徒,衛濤還將其視為百姓?
「你所言皆為確實?」
張寧很是遲疑,她的臉色也變得陰晴不定,不知道衛濤所言之真假。
「呵呵……確實不確實也便是如此,日後自然可知矣!然我卻有一言要問,不知道張小姐所為到底是如何?到底是如同汝父一般為的大漢百姓人人平等,還是要如那黃巾之行,僅僅只為一心之想,結果弄得民不聊生?」
衛濤這一言也算是將張角抬高了,雖然與張角遠遠見過幾次,但衛濤可沒有本事只憑著如此就可以斷定張角的心中想法,但無論張角其人如何,最少其所行所為,尚未算是偏離他的這一想法。
所以衛濤如此一說,也無有不可。
而這是這一言,頓時就算是打中了張寧的軟肋。
「這……」
張寧對於張角無疑是有著欽服之心,所以才會在張角死後不顧身份之別,將一支出身黃巾的軍隊帶到如今統領一州的地步。
所以張寧的心中一直都是為著大漢百姓著想,如今聽到衛濤如此一提,頓時就是茫然了。
若是繼續如此下去,恐怕就是有違背了張角的初衷,可若不如此,輕易就降,又如何讓人甘心?
可若不如此,哪怕度過此劫,那麼之後衛濤以中原之勢威壓而至,幽州軍絕不可能抵擋。
至於那些所言,哪怕是張寧自己也覺得好笑,什麼樣的英雄豪傑願意是甘成傀儡?
而尋常匹夫,面對統領一州的誘惑的時候,哪裡會是顧及什麼張寧。
更何況,若真要如此,張寧何須等到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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