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被困長社（下）
「想不到黃巾賊寇竟然勢大如此！」
張遼很是有些感嘆，事實上就算是衛濤也有些沒有想到，自己剛剛一到達長社，就是有黃巾賊寇來襲。
若不是那些黃巾賊寇雜亂無序，軍容不整，而且散漫無比，衛濤恐怕就是認為這些黃巾賊寇是跟隨著自己身後而來的了。
不過即便如此，諸多黃巾軍將長社城池一圍，哪怕是衛濤一時都是無法破去其眾。
「這城外已經聚集了萬人，恐怕是斷皇甫諸公等人的退路。文遠，令我軍斥候深夜出城，而後儘可能是探聽其消息！」
「諾。」
張遼如今本事已經粗顯，眉目如星，四下而望又是薦言道。
「若不此時我領軍而伏？黃巾賊寇不通兵法，必定不會詳查地理，趁其不備，我可攻之。到時候子羽領兵出城而襲，我自攻其後，正可一舉而破之！」
聽到張遼說得興奮，但衛濤卻是搖搖頭一笑。
「文遠此法固然不錯，就算城外是有萬人也可一舉而破，但卻是不可行。」
「哦？」
「皇甫嵩、朱儁兩位將軍乃是我大漢精銳根本，能夠敵得過兩路大軍，便是可見對方實力之不凡。到時候隨著兩位將軍而來，數萬大軍根本無法安營紮寨，一旦被發現，孤軍在外必亡之。」
衛濤見到張遼不解，緩緩為其講解其意。
「就算是不如此，數百軍士伏擊萬人大軍而又不損者亘古之未有也。吾不欲文遠為這無為之功而空耗性命也。」
聽得這話，張遼心下默然。
如是過了一日，那黃巾軍只是圍困長社，卻是始終不攻。
衛濤本以為這一日當時如此過時，待到黃昏之時，天色漸暗，卻是突然從東南方傳來一陣陣喊殺聲。
「何人在城外爭殺？」
這個時候天色雖然還是明亮，但近得黃昏卻是無法望得及遠，所以縱然衛濤已經登高，卻是只能夠見到無數黃衣來回奔跑，至於其中所圍是何人，只能夠隱隱分辨出乃是漢軍，至於是誰統領卻是連旗幟都是不見。
「文遠，這可是皇甫嵩諸公領軍？」
「未可定也。」
張遼一陣觀望之後，也只能夠是搖搖頭。
這個時候之前衛濤派出的斥候就是起了作用。
雖然這時城外無數黃巾，縱然是軍中精銳斥候，也無法突入回歸長社，但衛濤早早就是命人準備了好了信號。
只見一眾篝火無端端的燃起，雖然所在空無一人很快就是被黃巾派人熄滅，但衛濤已經知曉，這就是皇甫嵩等人。
其實皇甫嵩等人這時候離著長社城所在也不過就是三四里地，若是無人阻礙，不過片刻就是可至，但如今被黃巾賊纏住，可謂是寸步難行。
「文遠，領人，出城！」
既然確定是皇甫嵩等人衛濤更是不見猶豫，當即就是下令。
因為此事早已經是定下，所以衛濤一聲令下，城中就是已經有三千兵馬預備。
「眾將，黃巾賊寇犯上作亂，天地不容，我等得陛下庇護，必定是可一勝！我軍必勝！大漢必勝！」
「我軍必勝！大漢必勝！」
其時大漢王朝還是正統，大漢之名還是深入人心，縱然有無數貧苦百姓信奉黃巾道，但同樣也有不少人堅信大漢能夠滌盪清平。
軍中士兵思想是為一統，更是易於堅信此點。
更何況之前衛濤數次令軍隊與黃巾軍相碰撞，雖然也有折損，但所剩下的皆是精銳不說，對那黃巾軍的瘋狂也不是畏懼，正可用之。
隨著衛濤號令出城，城門漸漸而開，黃巾賊寇雖然圍困此城，但心卻不在長社，只想擒殺了皇甫嵩等人，這城就不攻自破。
平日如此，更何況此時，所以雖然城門大開，但卻是無有多少人注意。
「殺！」
城門一開，衛濤當即領人魚貫而出，直向著黃巾軍殺去。
「殺啊……」
黃巾軍的注意顯然都是被皇甫嵩等大軍吸引，根本沒有想到城中軍隊竟然一舉殺出，瞬間就是被衛濤領人斬殺百人，一舉沖入陣中。
「陳留衛濤在此！孟德大兄何在！」
隱隱見到一眾騎兵衝鋒在前，衛濤當即就是大呼。
「孟德在此，子羽可是安好！」
曹操便是曹操，在這戰陣之上也自是談笑自若，雖是應答，其聲也含笑意。
順眼看去只見曹操錦袍衣甲之上已經血色染紅，手中長槍都是微微彎曲變形，但其神態卻是自若，信步其間，未見其有絲毫慌亂。
「哈哈……大兄既在此，便請引軍與我歸長社，這等匪賊不是一時之功，待到來日再是一一斬盡！」
曹操如是，衛濤也是豪氣自生，當下哈哈大笑以應。
不過說得豪氣，但現實上卻是有所不同，連著曹操人馬，逃至這裡的有近萬漢軍。
但這些漢軍一個個皆是疲敝不堪，不少人身上更是帶著不少傷勢，一見就是可明這些士兵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就算是跟隨著曹操的諸多騎兵，如今也已經是折損了一半有餘，可見戰爭之激烈。
「兄長，我當是前軍，還請兄長護衛左右！」
兩軍一相遇，衛濤也不客氣當即就是命令而道。
「另外還請皇甫將軍等攜親隨跟於我后，其餘諸人全看其運道如何。」
當然後面一句，唯有曹操才是聽聞。
戰場之上由不得婦人之仁，曹操自然明白，后軍的士兵想要退入長社也自是不易，所以根本沒有辯駁，當即就就是下令各士兵護衛兩翼以及中軍，隨著衛濤向著長社城的方向衝殺。
這個時候衛濤也是注意到，這一支漢軍上下竟然是被曹操所命令掌握。
若是主將完好，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是發生。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詢問這事情的時機，衛濤一撥馬頭，隨即一震長槍，左右一橫掃當即就是掃開一條道路。
「擋我者，死！」
話音一落，衛濤長槍就是猛力一刺，頓時就是將一人穿心而過，隨即又是高高舉起長槍奮力一喝！
「大漢必勝！」
「大漢必勝！大漢必勝！大漢必勝！」
三聲呼號之下哪怕是那些疲敝不堪的士兵頓時也是士氣一振。
「殺！」
就在這時，曹操也是猛力一夾馬腹，當即引馬向前，而後猛力一刺而出一槍之下頓時就有一人斃命，再是猛力一喝，黃巾賊寇竟然驚懼不敢前。
「殺！殺！殺！」
受到衛濤和曹操兩人身先士卒的作用，漢軍與黃巾軍形勢頓時逆轉，漢軍不斷前行，但那黃巾軍卻是懼怕得連連後退。
這就是黃巾軍的局限了，終究是升斗小民，本身沒有經歷過多少戰火，就算經歷過一些訓練，但也算不得真正精銳。
當然更重要的是，在這一路衝殺而來，借著典韋之勇力，借著衛濤馬匹之速度，曹操卻是藉機將那黃巾部將連連斬殺。
所以這個時候黃巾軍根本無一人可是能夠阻擋兩人衝擊。
「混賬！」
陣后，張梁、張寶二人見到此等情勢，面色也是難看之極，而後卻是轉頭看向旁邊一個魁梧壯碩的男子。
「波才將軍，若是讓那皇甫嵩和朱儁兩個狗賊逃回長社，到時候不知道又要耗費許多時日才是能夠擒殺這兩個狗官的性命，進而兵逼洛陽。如今你可是有法可破？」
聽到張梁這話，波才的臉上忍不住就是露出了一絲苦笑。
其實若是仔細看去，波才臉色卻是不為正常的蒼白。
「那惡漢典韋甚是勇猛，縱然是我也不是其敵手，若不是借著大賢良師所傳之救命符水，我的性命也已經是不保。而如今觀之，那長社新出的小將武藝也是不差。如今之計唯有讓黃巾力士不計損耗強行攻之。」
聽到波才這話，張梁、張寶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
不過張梁、張寶卻是無法，雖然那《太平天書》他們也是得到了張角傳授，但實際上只得了皮毛，卻是比不得張角在黃巾道中的威望。
至於黃巾力士，那就是黃巾軍最為根本的一批人，哪怕是張梁、張寶二人身旁也不多。
「可！縱然黃巾力士全都歸於天國，也必使皇甫嵩等惡賊死於此處！」
但張梁、張寶終究是隨著起事的一代人傑，很快就是下了決斷。
「殺！」
可正當張梁、張寶剛剛下令黃巾力士而動之時，頓時就是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殺喊之聲。
回身望去，卻是見到又有漢軍在三個武藝高超的將領帶領之下殺奔而來。
其時，天色已暗，以張梁、張寶之目力，見不得對方到底是有多少來人，只見一排排黃巾猶若如紙薄，一刺就被穿。
黃巾力士乃是張梁、張寶親隨一般的人物，如今不在身側，兩人心中頓時膽寒，竟然齊齊生出逃遁之念頭。
「撤！」
張梁、張寶也許傳教的本事不弱，但指揮軍事卻非其所長，未與波才商議就是下令撤退。
「不可！」
波才心頭一涼，可惜已經阻止不及。
中軍將領所在一有異動，便是會影響全軍，更何況黃巾軍乃是宗教起家的軍隊，這樣的影響更是劇烈。
果然，張梁、張寶一動，本來還是有幾分勇士的黃巾軍頓時好死被抽去了骨髓，不少人的臉上都是有著一種驚慌茫然之色。
衛濤見勢極明，與曹操對視一眼，齊齊大呼！
「天佑大漢！大漢必勝！黃巾賊首已經不戰自逃，爾等賊寇還不投降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