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幕後之人
慕河的脈搏越來越虛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離去。
宋菲頓時慌了神,她竟然診不出這到底是什麽脈象。
“蝶舞,蝶舞,快,快來人啊!”
宋菲這聲喊叫撕心裂肺,幾個楞在原地的慕河侍衛這才反應過來,躍下牆頭跑過來。
“王爺!”
“我診治不出他是什麽脈象,”宋菲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快,快帶他到我師傅那兒。越快越好!”
“是!”
事出緊急,幾個侍衛也來不及去管宋菲,抱著慕河一路飛簷走壁,迅速地消失在天際。
宋菲有心跟上去,但是腿腳虛軟成一片,壓根走不動道。
“冷靜,冷靜。”宋菲咬著嘴唇對自己說道。
慕河沒事,慕河怎麽會有事呢?
雖然這樣說著,宋菲腦海裏卻不斷浮現剛才那段脈象。
脈象虛浮無力,仿佛是中了毒,但是若是中了毒,又怎麽會是外熱內冷?
普天之下,她所學過的諸多毒類,就不曾見過有一種毒,能使人身體發熱內裏卻虛得如同墜入冰窖一般。
希望這是她學藝不精,希望師傅會有辦法。
“小姐,方才是怎麽了?”
此刻的蝶舞早已卸下了滿頭的銀釵,然而,這次,宋菲卻無心同她調笑了。
“蝶舞,扶我起來。”
蝶舞依言扶著宋菲起來,這才看見躺椅邊上的血跡。
“小,小姐,”蝶舞顫聲問道,“這,這是……”
“慕河突然吐了血,我一時診斷不出……”
怎麽會這樣,自己明明親自試過這藥,不是沒毒的嗎?
為什麽,到了這,又變成了毒藥?
後麵宋菲在說什麽,蝶舞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正巧,這時蝶衣進來了,蝶舞趕緊把手裏的宋菲交給她,自己站在後麵,不知在想什麽。
宋菲還在喋喋不休,在她斷斷續續的話語裏,蝶衣也大概知道了慕王吐血的事情。
“小姐,你也不必過於擔心,師傅他醫術高超,不論慕王是什麽病症,他一定都能治好的。”
“但願如此。”
宋菲嘴上說著,心裏卻更加忐忑了,她習醫如此長的時間,還從未碰到這樣診治不出來的脈象,慕河這次,恐怕會很嚴重。
“小姐,你若是實在不放心,”蝶衣一邊斟酒一邊安慰道,“不如待會咱們就去。”
“好。”宋菲從她手裏接過酒杯,剛放在唇邊,就被蝶舞一把搶過去扔在了地上。
“蝶舞,你這是做什麽?”
“小姐,奴婢,奴婢,”蝶舞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是絕對不會害您的。”
蝶舞話音剛落,宋菲二人還沒來得及品味這話的意思,就見她衝著院子裏的石柱一頭撞了上去。
“蝶舞!”
蝶衣腿腳比宋菲利落,她直接跑到了生死不知的蝶舞麵前,想要扶起她。
宋菲見狀,一聲大喊:“放開她,你不要碰她!”
宋菲邊走便撕幹淨的手帕,順便指揮一邊的蝶衣去取熱水。
一陣忙活,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蝶舞的性命。
這頓混亂,也讓宋菲從方才慕河吐血的事情裏稍微冷靜下來。
她看著仍然昏迷著的蝶舞一會,整理自己紛亂的思緒,半晌回頭吩咐道:“去將院子裏的酒拿過來。”
酒壺裏的隻剩下半瓶酒,宋菲拿起來掂了掂,倒出一些在手心上。
還不等她低頭看一看,手心驟然傳來一片灼燒感,燒得宋菲趕緊把手裏的酒水甩掉。
“汪!”
是廚房的狗。
她擦了擦手,轉身倒了一些在廚房的狗麵前,那狗看見熟人一直搖尾不止,但就是不肯靠近酒碗。
宋菲心裏越來越沉。
當初,賀鬆年教導她如何辨認毒藥之時,首當其衝地便說了有些毒藥人不易察覺,但動物卻能察覺。
“蝶衣,你將這酒喂給廚房的雞,看一看結果。”
廚房的狗跟在蝶衣後麵越跑越遠,宋菲倚著門框,回頭靜靜看著安靜躺在床上的蝶舞。
但願不要是這樣。
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蝶舞這孩子善良慣了,怎麽會做害她的事情。
但是她剛剛,又表現得分明像知情的樣子。
她現在心裏好亂。
陽光靜靜照進了來,塵埃從天上洋洋灑灑不斷落下來,仿佛遮住了誰的心事。
不久,蝶衣從外麵一路小跑著回來,斷斷續續地說道:“喂了酒以後……死了。”
“很好,蝶衣,慕河那裏,你去幫我探聽……”
“小姐為何不自己去?”
“我,我不敢去見他。”
“小姐!”
“好了,你不要說了,”宋菲撇開臉說道,“你去就是了。”
“奴婢叫陳清去。”
“蝶衣!”
蝶衣恍若未聞一般推開門徑直走出去了。
“好了,那這樣吧,”宋菲喚回蝶衣說道,“清風你去通知陳清去我師傅那,你過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小姐,您說。”
“方才蝶舞所說的話,我依稀記得她在幾月之前曾經說過。但是當時,你昏著,我也就沒在意,現在想來……”
“你是說她燈會之時就……”
“我也說不準,蝶衣,我不相信蝶舞會這樣莫名其妙地害我,你信嗎?”
蝶衣抿了抿唇,若不是慕王搶先喝了幾杯酒下肚,這會生死未明的就不是慕王,而是宋菲了。
保護宋菲是她的使命。
但是……
蝶衣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蝶舞,她們倆也算是一同長大的。
蝶舞的品性,她還是知道的。
就是有一天,自己給小姐下毒,蝶舞也絕對不會對小姐出手。
何況,她這麽做能有什麽好處呢?
“奴婢相信蝶舞妹妹。”
“好,既然咱們都信她,那這件事情就不要在她麵前提了,蝶衣,你悄悄的去打探一下蝶舞身邊的人可有遭遇不測,或是其他什麽的禍事。”
“小姐,您這是打算?”
“蝶舞不會做不利於我的事情,這不代表她不會被別人利用。”
“奴婢知道了。”
宋菲閉了閉眼,沉聲說道:“既然有人想要我的命,還害了慕河與蝶舞,那我起碼要知道這人是誰,才好加倍奉還啊。”
屋外,太陽越升越高,原本有些清冷的空氣,似乎突然炙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