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拔毒
三成把握?這麽少?
想起之前自己所知道的,宋菲咬咬牙問道:“大夫,不知這風險是由何而來的?”
賀大夫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宋菲一眼:“一般人問了我有幾分把握以後,都要考慮上一段時間。你小小年紀倒是有趣,不去考慮這三成把握倒是問起藥理來了,倒是奇了,今日老夫就破個例,給你講一講……”
連賀大夫都看出來宋菲的決定了,宋銘禮又怎麽不知:“菲兒,休要胡鬧,就是不做這治療又有何妨?爹養你一輩子。”
“爹!”宋菲擺了擺手示意宋銘禮不要說話。
宋菲正聽著賀大夫的藥理,一時入了迷,仿佛沒有在意到宋老頭講了什麽。
“哎呀!”任宋老頭急得團團轉,還是喚不起陷入談話的兩個人的絲毫注意。
……
“原來是這樣,您真是大師啊!”聽完他的解釋,宋菲恍然大悟道。
聽了宋菲的誇讚,賀大夫撓撓頭洋洋得意道:“原理其實也簡單,就是從沒人在我手裏實踐過,不然那會隻有這麽區區三成把握。”
“是啊,依我拙見,大師的意思,大概是理論終究是理論,還是隻有實踐了才能出真知!”
“哎,你這女娃……”賀大夫一聲女娃娃剛要叫出去被蝶衣眼一橫立即改了口,“咳,剛才的藥理暫且不論,我看小姐的悟性倒是很高啊,就這些東西,估計那個所謂的城南王誌這輩子可是沒法趕超你了。”
“哦,是嗎?大夫您過讚了。”
實踐出真知嘛,這些都是偉大的票子教她啊。
“老夫還真不是過讚,我要不是到了年老才悟出這個道理,恐怕這神醫的牌匾早該拿到手軟了,怎麽會到現在隻有這區區的一塊,還被人家握在手裏,說沒就沒了。”
賀大夫說著瞟了蝶衣一眼,見後者投來警告的眼神,立馬轉移話題道:“三成把握嘛,也不是絕對的,有我在,小姐不必擔心。”
“那是自然。”
眼見著宋菲越來越篤定,宋銘禮忍不住再次違反了以往的謙謙君子形象,大聲插嘴道:“呸,我就知道你是要拿我女兒練手,不準治,我不準你治!”
“爹,”宋菲抹了抹頭上久坐的汗水笑容滿麵地說道,“女兒要治。”
“你可知女兒家的臉有多重要,若是他失手,你……”
若是老匹夫失手,你這一輩子可真就毫無指望了啊。
後麵的話,宋銘禮沒忍心說出來。
“爹,”宋菲柔柔叫了一聲,“什麽是重要什麽是不重要呢?女兒寧願不要這張臉,也要換取四處遊走的雙腿。爹,自從之前的事以後,女兒已經想清楚了,自由才是我所想,還請爹爹不要阻攔。”
自由,自由……
當年初相識,你母親也是這樣說的……
宋菲堅毅的眼神仿佛使宋銘禮又看到當年的賀如蘭。
或許比起臉,比起沉睡,比起雙腿,他最害怕的是失去這個女兒?
他真的怕了。
罷了,罷了。
女兒大了有些事也由不得他來做主了。
宋銘禮甩袖離去了。
“大夫,咱們什麽時候開始?”宋菲笑著問道。
“嗯?哦,好,咱們稍後……”
賀大夫還想拿喬,好襯托襯托自己大師的身份,被蝶衣一個威脅的眼神掃過來,立即繳械投降說道:“咱們這就可以開始了,小姐,老夫已經把東西都備好了。”
“事不宜遲,如此就麻煩大夫了。”
“好說好說,還請蝶衣姑娘與我搭把手。”
……
“老爺,碧雲閣那邊已經開始了。”
“嗯。你下去吧,一個時辰,不,半個時辰一報。”
“是。”
宋銘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再無心看這書籍。一把推開身邊的典籍,宋銘禮在書房裏來回踱步。
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宋銘禮對外吩咐了一聲:“去,在碧雲閣四周給我好好守著,半點差錯也不能出!”
“是。”
拔毒的過程,痛得果然一如大夫所說,宋菲被痛醒過來又昏睡過去,睡過去又痛醒過來,大有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他母親的,以後絕對絕對要小心謹慎再也不能中毒了,宋菲在醒過來的間隙想到。
……
“呸,這茶水怎麽了?餿了嗎?誰泡的,給我滾出來!”宋銘禮一把扔下手裏的茶盞。
“老,老爺,這是您親自泡的啊。”小廝惶恐說道。
“哼,一定是這茶盞的問題,還不快換了!”
可是這茶盞也是您親自拿的啊!看著宋銘禮明顯不爽的臉色,小廝明智地閉了嘴。
“是,小人這就去。”
與此同時,宋府的另一邊,沈蓮孀扔掉手中攪花了的帕子,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宋菲還真是命大,從前沒想要她性命時還不覺得,沒想到她接連動手,卻都被她就這麽輕易地躲過去了。
不過這藥是她拿來的,她自然知道想要拔毒有多凶險。
老天爺也不會總眷顧她。
保不齊就出什麽意外了呢。
“紅袖,你派人盯著,若是有機會……”沈蓮孀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是。”
不一會紅袖腳步匆忙地從屋外回來:“夫人,碧雲閣那裏被老爺派了人守著,奴婢安插不了人手。”
“什麽?”
看來老爺已經心裏有了計較,沈蓮孀跌坐在凳子上。
……
整個拔毒過程整整持續了三日,這三天尚書府內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了暴怒的宋銘禮或者陰沉著臉的宋府大夫人。
第四日一早,宋菲終於在府中眾人的期盼中悠悠醒轉。
“小姐,喝藥。”
“剛醒就要喝藥?”
“這是賀大夫的交待。”
“好吧。”聞著濃重的中藥味,宋菲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一飲而盡的好處是藥終於喝完了,但壞處是,嘴裏還是很苦啊,宋菲咬著蜜餞依然被苦得齜牙咧嘴。
蝶衣:……小姐你怎麽做什麽都不想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呢?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算了,算了,小姐大病初愈,她要控製自己。
“小姐,這還有些蜜餞。”蝶衣說著將手邊的碟子往宋菲麵前推了推。
“唔。”宋菲苦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