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古籍引發的意外
“小姐,您不可為了奴婢同大夫人再生了嫌隙。”
嫌隙?不存在的,沈蓮孀那是時時刻刻盼著她死啊!傻丫頭!
“你馬上就要氣死小姐我了,知道嗎!站我身後,我看誰敢帶你走!”
“奴婢,奴婢知道了。”蝶衣哭著站到了宋菲身後。
你知道什麽你知道!宋菲感覺被蝶衣這麽一攪和,她心髒都跳快了好多。
“宋菲,你不要太過分!不然……”不然她可不管娘的什麽勸告了。
宋菲麵色平靜地說道:“我過分?笑話,我哪裏過分了?先前我就已經說了,蝶衣是我碧雲閣的婢女,碧雲閣的婢女犯了錯怎麽也輪不到你們管!”
“嗬,你果然就一張嘴厲害,我今日說不過你,但是這人我卻是一定要帶走的!”宋婕麵色陰沉地說道。
“宋婕,”宋菲提高了音調說道,“爹爹早前就已經把碧雲閣的掌事之權交給我了,難道你不知道?還是說你要違背爹爹的意思?”
“宋菲你別在這妖言惑眾,此事可不止是你碧雲閣事,”宋婕恨恨地說道,“給我把人帶走,若是爹爹怪罪下來我擔著!”
“誰敢!”宋菲怒斥道。
無奈她身邊隻帶了一個蝶衣一個婢女,宋婕宋軼姐弟二人卻是人多勢眾,拉扯之間,蝶衣還是被拽了過去。
宋婕斜眼看了被眾人壓製的宋菲一眼,聲音低沉說道:“咱們走。”
“慢著,二小姐,”蝶衣掙脫了幾人的束縛跪在宋婕麵前說道,“此事全由蝶衣而起,奴婢甘願受罰。隻是可否讓蝶衣先將老爺送給小姐的古籍給大小姐,明日早課,小姐還要用……”
蝶衣話還沒說完,手中捧著的古籍就被宋婕一把拽過去。
“什麽古籍?我爹賞給的?”宋婕用完好的右手隨意翻了翻。
“是老爺親自選的藥書,價值千金。”蝶衣老實回答道。
“價值千金?”宋婕忍不住加大了手勁。
又是這樣,她自小就知道爹爹疼這個“大小姐”,她以為隻要自己變得更好,爹爹就會更疼愛自己,但是沒有,即便宋菲一無是處,她爹還是最疼這個人!
這叫她怎麽能甘心!
好不容易母親動了手,誰知卻叫這賤人命大的逃了出來,上天啊,你怎麽能如此不公平!
自幼累積的怨氣仿佛在手中聚集,古籍在她手裏被揉得咯咯作響。
“二小姐?這是大小姐的書。”蝶衣提醒道。
“這還用你提醒我?”宋婕仿佛完全忘了自己被燒傷的左手,不耐煩地將手中書揚起來重重扇在了蝶衣的臉上。
蝶衣的臉迅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宋婕!”
“怎麽著?這就心疼了?”宋婕掙脫開幾位侍女的攙扶幾步走到宋菲麵前。
“你是心疼這書?還是心疼這奴婢?”宋婕轉了個圈又問道,“或者說你是想要這價逾千金的古籍,還是想要這奴婢?”
這頭疼的問題不就相當於你媽和你爸同時掉水裏你先救誰的感覺嗎?她上輩子就覺得能問出這麽惡劣的問題的人都是混蛋。
不過好在書對她來說並沒有這麽重要,丟了隻不過是挨宋老頭一頓罵的事,但是這件事聽你媽你爸掉水裏的問題性質是一樣的。
宋菲這會是真生氣了,以她內心三十多歲的靈魂來說,就是沈蓮孀她都是沒有放在眼裏的,何況一個小小年紀的宋婕?
但是這孩子臉色變得太快,忘事也忘得太快了,宋菲敢打包票,若是方才不及時撲滅了火,恐怕,此刻宋婕的手就要留下大塊大塊的傷疤了。
“宋婕,你倒是貴人多忘事,”宋菲想著一把掙脫開束縛說道,“方才我救你的時候可曾問你要不要你這條胳膊?”
見宋菲不正麵回答,宋婕也不怕站到麵前的宋菲了譏諷道:“看來這小侍婢對你來說也沒那麽重要嘛,既然這樣人和書我就都帶走了!”
“你敢!”宋菲滿目怒意說道,“今日這書,你要留下,人你也得給我留下!”
說著宋菲就伸手拽住了古籍的另一半,宋婕一看此景也毫不相讓地拽緊了手中的一半。
宋菲雖然力氣大,但她怕傷著了書,不敢用力,而宋婕年紀小,本來就沒多少力氣,這麽下來,雙方反而僵持了起來。
然而宋婕畢竟受了傷,時間一長,宋菲的體力優勢就漸漸顯露出來,書也隨之向宋菲那側移動。
宋婕心裏著急,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就著自己手的這一側,使勁一撕,好端端的一本古籍就這麽被分成了兩半,宋菲也因為慣性倒向了地上。
“小姐!”不知蝶衣何時跑出了包圍圈,硬生生地墊在了宋菲底下當了軟墊。
宋菲“哎呦”一聲,很快反應過來,扶著蝶衣一同起來。
“宋婕,把那一半書給我今日的事,我會就此算了。”宋菲隱忍著,向宋婕伸出手去。
這書好歹也算是少數與原主母親有關聯的物件了,她不想破壞這樣的物件!
“想要書?”宋婕麵色陰沉地說道,“既然我先前給了你選擇,你沒選。書你是別想要了,這婢女我也是要帶走的。還不去抓人!”
“是。”
眾人瞬間圍了上來,拉扯間,不知是誰將蝶衣拽到了宋婕身邊。
這蝶衣也是個性子直的,一抬眼看見宋婕手裏拿著的那半本書,上手拽了就扔給了宋菲。
隻是這一拽,也讓宋婕瞬間失了重心,受傷的手臂那一側重重跌在了地上。
“啊!”宋婕失聲大叫。
眾人頓時都忘了拉扯,愣在了當地。
“啊!”又是一聲尖叫,隻是這一聲尖叫卻是並不出自與宋婕之口,反而來自蝶衣之口。
宋菲尚且沉浸在方才接過書的喜悅裏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明晃晃的刀子在月光下泛著寒氣掛在了毫無準備的蝶衣的身體上。
這一刻,月光似乎格外寂寥,映稱得眾人心內一冷。
血,順著刀尖,一滴,兩滴,逐漸掉落在地上,暈染出一片猩紅。
血自蝶衣嘴角流了下來,她無聲地說了兩個字,明明是無聲,可宋菲卻看清了,她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