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廚房見
一聽到有辦法，宋菲連方才被蝶衣嫌棄都不計較了：“什麽辦法？快說。”這可關係到她明天上午的幸福啊！
蝶衣抽泣著說道：“王管事雖然不住府裏，但是依著慣例，他收到這類物品都應該收在府裏的雜物間裏，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按照您說的，這書最起碼也已經耽擱了一個月了，就是不知它還在不在那裏。”
管他呢，隻要能找到就好啊。
“雜物間在哪？”
“雜物間在前院。”蝶衣抽泣著說道。
宋菲：……
方才護院還說前院後宅之間下了禁製，你是沒聽到嗎？
但素書就在眼前了，難道她要“輕言放棄”嗎？
絕不！她是誰，她可是宋菲！她可是有蝶衣的宋菲！
宋菲滿懷期待地看向小臉哭得紅撲撲的蝶衣：“蝶衣，小姐平時待你如何？”
“小，小姐，你突然說這個，難，難不成是想讓蝶衣去？”
“俗話說得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蝶衣去吧，這兒離前院太近，容易引起懷疑，小姐我在廚房門口等你啊。”
宋菲說著轉身就走。
“小，小姐……”
不能這麽坑她啊，小姐，怪不得方才蝶舞不願意來，早知道她也不來了！
眼見著宋菲越走越遠，蝶衣一急兩步上前伸手就拽住了宋菲的衣領。
宋菲：？？？怎麽走不動了？難道我遇到鬼打牆了？
宋菲想著腳下加快動作，一使勁撕裂了衣領，跌在地上。
“小，小姐，你怎麽……”蝶衣哭著說道。
宋菲：！！！
“方才是你拽的我？還撕裂了我的衣領？”
“是，但是衣，衣領不……”
不待蝶衣說完，宋菲麵色凶猛打斷道：“你知道小姐我多喜歡這件衣服嗎？啊？趁我還沒改變主意，趕緊去把書給我拿來，快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蝶衣：？衣領不是你自己用力過猛撕裂的嗎？
“小，小姐，但是老爺，他下了禁製，前院後宅不……”
“規則是幹什麽的？規則是用來打破的！你趕緊去，別在這磨蹭！”
“可是，可是被老爺知道了，他會責罰奴婢的！”蝶衣終於完整說出一句話來。
“老爺？老爺知道了會責罰你，難道我就不會責罰你了？再說了既然老爺知道了才會責罰你，你就不能不被抓到？真是傻！”宋菲鄙夷地說道。
蝶衣還要再說些什麽，宋菲動作迅速地拾起地上的衣領率先開口說道：“知道我這衣服值多少錢嗎？把你賣了都不夠。就剛剛你荷包裏的銀子再來個七八十包才能夠縫補的費用。還不趕緊去，這可是小姐我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
等等，原來小姐你知道方才的荷包是她的銀子啊！蝶衣幽怨地看了宋菲一眼。
“還磨蹭！馬上就真把你賣了！”宋菲瞪大眼睛雙手叉腰一副惡老板的樣子威脅道。
蝶衣嚇得趕緊轉身哭哭啼啼地跑進了前院。
見蝶衣走遠，宋菲這才偷偷將方才仿佛寶貝極了的衣領無所謂地丟在了一邊。
今日她抄寫了一天的《論語》，為了防止該死的墨水弄髒她的寶貝衣服，她可是特意從從前的衣服裏麵挑了一件最不喜歡的。
不過，幸好穿了這一件，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會不會忍不住打哭蝶衣。
說起來她也好久不見蝶衣哭天抹淚的了，今日見了卻覺得哭了的蝶衣更可愛怎麽辦？
要不然每天把蝶衣嚇哭一遍？
宋菲邊走邊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小姐，不能再拿了，廚房的枸杞就隻剩這麽多了。”
“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玩意罷了，本小姐就是全拿了又能怎麽樣？”
“可，可這是這月的分量，若是二小姐全拿了，這往後半月，廚房裏可怎麽做事兒啊。”
“你叫誰二小姐呢？再叫一遍試試？”
“啊？二小姐這是怎麽了？”
沈蓮孀因為是在宋菲娘去了之後才抬得正室，因此這庶出的名頭，宋婕是鐵定摘不掉了，但這也恰恰就是平日裏宋婕最忌諱的。
宋銘禮這樣叫，她管不了，外麵的市井小民這樣叫她也管不了，但她今日還能管不了一個在廚房做雜活的老婆子？
“可惡，”宋婕越想越氣小臉通紅地指揮著宋軼，“給我打，往臉上打，狠狠地打！”
嘶，打人不打臉啊，怎麽能這麽不人道呢？
“小姐，求您放過老婆子吧，我也是無心的啊。不然，不然老奴就要稟告老爺了。”
“你還敢威脅我？”宋婕一聽火氣更大了，“打，出了事我擔著！”
廚房門口亂成一團，宋菲往那一瞟，嘿，熟人，這不是好久不見的宋婕姐弟倆嗎？
“咳咳咳，”宋菲走近了才發現被打的正是先前回了她問題的那個老嫗，“都住手，這是怎麽回事？”
廚房門口裏三層外三層正吵得熱鬧，沒人注意宋菲的到來，因此宋菲這一聲叫也就被眾人自發地忽略掉了。
老嫗被打的聲音，哀嚎聲，以及宋婕的咒罵聲混雜在一起，更激起了宋菲的正義感。
當宋菲第三次想擠進去失敗以後，宋菲也火了，特麽的，她就不信了她這麽瘦小會擠不進去！
“都給我讓開，”宋菲第四次嚐試失敗幹脆也不往裏擠了，“過去，過去，讓本小姐也看看你們這群人更深露重的，不睡覺都聚在這幹什麽呢！”
這一聲喊終於引起了眾人的側目。
“見過大小姐。”
那老嫗已經臉上被打得紅腫成一片，宋菲也來不及顧眾人的行禮，上前一步趕緊把跌坐在地上的她扶了起來。
“不準扶她！”
宋婕的尖叫聲在耳邊響起，少女發育期的嗓音尖利刺得宋菲耳膜嗡嗡作響，宋菲單手揉了揉耳朵，對她的命令直接置之不理。
宋婕是小姐，她也是小姐，論長幼尊卑，她還是嫡出的大小姐呢，為什麽要聽她的話？
“老人家，您可還好？”
“不礙事不礙事，多謝大小姐。”
老嫗說著又要下拜，宋菲趕緊將她扶起來。
“宋婕，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可以隨意打人？打得還是這樣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