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按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舅舅

  淩家出殯那天，殯儀館外麵停滿了車，裏麵擠滿了人。 大多數都是前來送淩吉生的，其中不乏他以前的同事、朋友、學生，甚至有幾個獄友也來了。 一部分人是淩輝的下屬、合作夥伴和朋友。 他們自發站成一排，將手裏的雛菊放在墓碑前麵，然後緩緩鞠躬。 墓前的兩張照片上，一個是風燭殘年的老人，麵容和藹、目光清明，一個是正值花季的少女，那雙烏溜溜的眼睛裏還帶著一絲青澀、狡黠的笑容中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傅寒洲看了一會兒，確定那張照片是淩樂悠的近照。 在那張白底的照片裏，她那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終於染成了黑色，耳釘和各種稀奇古怪的配飾也都不見了。 一身黑白色校服，人淡如菊，笑靨如花。 最後一撥人鞠躬之後，淩輝擦幹臉上的淚痕，對大家說：“感謝大家今天前來送我的父親和女兒，在此，我給大家鞠躬了！謝謝！謝謝你們！” 按例，老人去世了是要吃頓飯的，淩輝在海珠酒店也訂了餐，但是真正過去吃飯的，卻沒有幾個。 等到大家都開車返回，傅寒洲攔住了打算上車的淩輝。 “讓開！”淩輝扶了扶墨鏡，對傅寒洲說。 “我有話跟你說。” 墨鏡下紅腫的眼睛轉了兩圈，淩輝最終還是答應了。 兩人走到了僻靜之處，淩輝問：“你要說什麽？” “淩老去世之前，我去見過他。” 淩輝對此毫不驚訝：“我已經知道了。” “那你不想知道我們聊了什麽嗎？” 淩輝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抱胸道：“不管你們之前聊了什麽，現在我父親已經去世了。” “可你還在，你還有罪沒認。” 淩輝鼻孔裏“哼”了一聲，涼涼翻了個白眼：“我剛撤訴沒幾天，你的老毛病就犯了，是不是想試試我的律師究竟有多厲害？” “淩輝，我現在跟之前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 “現在，我有證據了。”傅寒洲上前一步，微微仰視著淩輝，輕聲道。 淩輝一驚，墨鏡陡然滑落，露出了那雙腫得隻剩一條細縫兒的眼睛。 他無比尷尬地迅速扶正眼鏡：“空城計，哈哈哈哈，不錯，有進步，你會唱空城計了！” “那有什麽值得可大驚小怪的？莫非淩總沒見過女諸葛？”清越動聽的男聲陡然響起，語氣中帶著一絲諷刺。 兩人同時看向了淩輝身後。 那裏站著個穿一身黑色高級定製西裝的男人，長身玉立、劍眉星目，那微微挑起的嘴邊，滿是無情的嘲諷。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但表情又不盡相同。 淩輝墨鏡下麵的眼睛，閃爍著一種介於擔憂、恐懼之間的目光，好像看見了一頭凶猛嗜血的豹子。 而傅寒洲則一臉的疑惑，他覺得那人的臉莫名令人熟悉，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那人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越過淩輝，對傅寒洲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蘇屹，按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