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血過多

  連方向盤都不能好好抓穩。


  如果，如果今天，他沒有回來的話，從醫院回來直接回了公司的話，還能再見到她嗎？

  明天早上，隻會多出一具屍體而已。


  “安閑，撐住，一定要撐住。”剛剛才從醫院回來，毒這條路自然是熟門熟路了，但是他卻還是嫌這個速度慢，在市區開一百二十碼的速度，已經足夠進去一趟警察局了，可是他沒有辦法。


  這些後果，都等到了醫院，安閑脫離了危險再說吧。


  醫院一到，迅速地打開車門，把安閑抱出來，“醫生，醫生！這裏有病人！”他雙目通紅，從來沒有看見他這麽狼狽過。


  很快就有醫生過來接應了，立馬是準備手術，速度很快。


  在安閑被推進去的時候，護士擋在門口道：“抱歉，家屬不能進去。”說完就關上了門，“手術中”三個字立馬亮了起來。


  驍喆站在門外，看著那三個字，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麻。


  現在該怎麽辦？

  終於還是打電話通知了爸爸媽媽，雖然知道和沒有什麽用，隻會讓他們擔心，隻會被他們罵一頓而已。


  可是還是打了電話，他現在或許最缺的，就是被罵一頓。


  時間過得很漫長，漫長到他都忘了自己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他不抽煙隻是為了應酬，還是會在身上放一包煙，可今天，他忽然想抽了，點燃一支煙，目光往上看了看，還是紅色的，手術中，沒有變，這個手術的時間，真的好長。


  安閑，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他不敢去想，她究竟為什麽會在那裏？

  心裏卻極度不安。


  驍爸爸和驍媽媽終於在半小時以後趕到了。


  驍爸爸第一時間就問道：“出什麽事了？怎麽會進醫院的？”因為驍喆在電話裏隻說了安閑在醫院做手術，其他什麽話都沒有說，所以驍父才會在第一時間問這個問題。


  “她，好像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驍喆也不敢看驍爸爸的目光，仿佛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罪孽深重的感覺，這種愧疚，讓他幾乎要窒息。


  “現在都幾點了，怎麽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被逼問的無處可逃的驍喆，幾乎要崩潰，他有些受挫地躲開驍父的目光：“爸爸，先讓我冷靜一下，我現在很煩，這邊，你先看著。”“這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呀？”驍母完全是一頭霧水，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聽說安閑住院了，急忙趕了過來，可是現在，人還在手術室這邊兩父子在說的話，默默的眼神交流，她完全不能理解。


  經過兩個半小時的手術時間，終於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醫生出來的瞬間，他都不敢往裏麵看，還是驍父比較鎮定：“醫生，情況怎麽樣？”

  “情況不是很好，因為失血過多，沒有及時救治，所以現在還呈昏迷的狀態，大腦缺氧時間太久，現在的情況還不好說，要看看之後的情況了，如果過了今天晚上能夠醒來的話，那就最好了，如果不是……”醫生頓了頓。


  一旁的人都很緊張，驍母有些焦急道：“會怎麽樣？”“如果一直不醒來的話，可能會變成植物人。這種情況在以前也出現過，而且能夠治愈的例子不多，主要是看今天晚上的了。”驍喆在聽了，也沒有什麽反應，很淡定道：“爸爸，媽媽，你們先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驍父看著他，這個自己一直都很信任的兒子，皺著眉頭，說不出話來。


  看向驍母道：“你先去車上等我，我和阿喆說幾句話。”驍母看看自己的丈夫，又看看自己的兒子，點點頭，有時候，需要男人的對話。


  “也好，請哦在車上等你。”看著驍母漸漸走遠，驍父才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回去的時候，看見她躺在地上，地上都是血，應該是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這麽晚了，你不在家裏陪著老婆，你去哪裏了？不要告訴我是在公司，這種謊話，我都聽膩了。”驍喆不說話。


  驍父猜測道：“是不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驍喆還是沉默，驍父已經猜到了兩三分。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我都是很放心的，但是你這次做的事情，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外麵的女人再怎麽好，也不是你的，家裏的糟糠之妻才是真的。何況，那個人並不是你命中注定的緣分，隻是你尋找的一個替代品，不是？爸爸知道你對安凝那個小姑娘有多喜歡，所以從來沒有說過什麽，但是這一次，阿喆，你真的做錯了。不管如何，她是你的妻子，你自己選的。若是不喜歡，一開始就不應該選她，她是無辜的。好好的一個孩子，現在進了我們家，被折磨成這樣三天兩頭出事情，做父母的知道了，該怎樣的傷心啊！”驍父的這番話，確實說到了驍喆的心裏，他心裏對安閑的愧疚已經不是一點點，尤其在知道她深愛著他以後，內心的愧疚更重了，說到底，其實他是利用了她對他的愛。


  “我知道，我會負責的。”“阿喆。”驍父語重心長道，“這不是負責不負責的事情，小閑她是個好孩子，我早就看出來了，閱人無數，我是不會看錯的，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同意你們的婚事，不然，我哪裏會隨隨便便同意你們結婚？

  聽爸爸一句話，在身邊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海市蜃樓，終有一天是要消失的。


  不要等到失去了再後悔。


  若是小閑一直這麽昏迷下去，你能負什麽責任？

  是給她付醫藥費一輩子嗎？

  那她的父母，她的親人朋友，需要的不是這個，他們再也看不見活潑開朗的小閑了，心裏該是怎麽樣的難過，你想過沒有？”他從來沒有想過，他一直以為，那隻是他和她之間的事情，以為隻要她一個人不吭聲就好了，但是其實不是的，那麽多人都會牽扯進去，不是隻有一個人。

  她還有屬於她的交際圈，一直以來，他總是以為給了她足夠的金錢，給了她最好的生活，可是他卻忽略了她的內心想法，從來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


  他錯了，可是現在，還來得及嗎？


  “還沒有通知她的家人吧？”“嗯。”“現在都是這種情況了，還要逃避嗎？還是大哥電話過去吧，那是她的家人，他們有權利知道所有的一切。就算是會斥責你，大罵你，你也要忍著，那是你欠她的。”驍喆沉默，半邊臉藏在了陰影裏，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


  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沒有息事寧人，消息不脛而走，是誰透露的，也不清楚，但是一切卻昭然若揭。


  那個小區瞬間成了熱門話題。


  娛樂圈的消息總是很靈通，在第二天的報紙上，已經是滿大街的頭版了。


  報紙頭版上，是驍喆的照片還有地上的血跡，以及驍喆匆忙抱著安閑的照片，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卻暗指某企業總經理，畫麵中隻遮住了眼睛而已，聯想到這棟別墅區，以及車子，不難猜出是誰？


  畫麵拍得很有技巧，把驍喆當時的慌亂全部拍了下來，那時候的他確實是慌亂的，這麽多的血，想到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啊你先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間，他的心裏無疑是慌亂緊張的。


  被抓拍到了。


  好像是做賊心虛的感覺。


  頭版中的主題就是“某企業總經理，夜半送妻子上醫院，是家暴？


  是謀殺？”這樣的主題是勁爆的，但卻也因為這個猜測，驍喆被列入了嫌疑犯的名單，因為報紙的關係，警方很快就介入了調查。


  在現場勘查了，樓梯口竟然發現了一行字，於是更勁爆的新聞來了。


  “負心漢推妻子下樓，賢妻血書別自責！”電視裏處處是這樣的報道：“疑似某別墅區發生墜樓梯事件，因為內部封鎖，暫無可靠消息，但是記者在采訪警方時發現，現場有一行血寫的字跡：對不起，別自責。究竟是字跡墜樓梯，還是被人刻意推下來，現在警方還在進一步調查中。”驍喆在第一時間就趕回了家裏，他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他是不在意的，隻是對公司的股市有影響。


  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個發現。


  安閑還是沒有醒來，按照醫生的說法，是凶多吉少，那麽這麽一來，是不是說，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沒有贖罪的機會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媒體不斷渲染，已經變成一個刑事案件了，而他，變成了嫌疑人。


  受警方監控，不過幸好，還能自由活動。


  得知最新消息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真的在最末的樓梯上，看見了那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