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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謀將來妻妾齊聚

  第一百一十九章謀將來妻妾齊聚

  鄭屠終究是允了小種相公,除卻武二、李響並吳之敏等人,並自留一千兵馬外,其餘等人盡皆入了西北邊軍,分散到各營之中,其餘諸將也盡皆入主個營,如此此役大功之軍——鄭家兵,便就此化解,也使得种師道心懷大慰。


  如此安置妥帖之後,鄭屠便著急召來了李響道:「如今俺要去蘭州拜見坐鎮於此的相公童貫,你與俺一同去罷!」


  經過這些時日,李響倒是日益顯得老練成熟,與那夏人做戲,也是惟妙惟肖,由不得那些夏人不信他,因此鄭屠打定主意,待他一同去,不愉時,也好討個主意,有個商議的。


  李響自然歡喜,當即便去收拾行李去了。


  「官人此去多少時日?」惠娘在內廂房拾掇衣物,為鄭屠疊好包裹起來。


  「也不定日數,快則十天半月,多則一月有餘。」鄭屠坐在一旁,看她忙碌,不覺心窩裡有些暖意。這惠娘是極賢惠的。自家這些時日,忙於鄭家兵之事,又連日剿匪、與夏人征戰,卻一直無有顧及府中之事,如今一切大小事宜,皆是惠娘操持,卻無有一句怨言。


  「這天一日冷似一日,出門在外,多帶些衣物總是好的。」惠娘嘮嘮叨叨的說著話兒,「去年新置辦的那件貂皮大衣,款式也好,官人穿著也威武好看,不如也帶去便是!若是嫌麻煩物件多了,便多雇一張大車去,小廝也是要帶兩個的,平日里跑腿也用得上!」


  鄭屠心窩兒暖得慌,只上前一步,一把捉住惠娘正疊衣物的白嫩手兒。


  惠娘吃了一驚,抬頭看時,但見那鄭屠赤著一雙眼,瞪著她,不由心兒有些慌張,那白膩的臉上隱隱的透出緋色,輕輕掙扎了一回,卻掙不脫,只得含羞啐道:「做慣了的老夫妻了,官人只管這般的無禮,倒是叫那些長舌的僕婦小廝見了,便到處嚼舌根子呢!」


  鄭屠哈哈一笑道:「嚼舌根子又怎地?自家的老婆有何不可?」這一句直說的那惠娘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廝越發的大膽了些,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也這般的宣揚,殊不叫人笑話去了。喜的便是,這廝毫不遮掩對自家的喜愛,真如蜜裡調油一般。


  「你——你——」惠娘說了兩句卻說不出來,手兒又抽不動,又急又羞。


  鄭屠見她素日里潑辣大膽,府中丫頭僕婦小廝們都懼她如虎,今日卻是這般的小女兒情態十足,有意要逗她,又恐她麵皮薄了,吃不住,便將手鬆開笑道:「莫要憂慮過甚,往日也是出了遠門的,沒得這般講究!」


  惠娘終究是不放心,整頓了方才紛亂的心神,勉強笑道:「在家千般好,出門萬般難,凡事周全一些,總是好的。莫若使綠珠那丫頭隨了你去。她也是個可心可信的人,這些時日,做事越發的老練了一些。奴家往常的一些賬目,也有交予她打理的。」


  「哦?」鄭屠不由有些意外,笑道,「她還有這般的能耐?」


  惠娘點頭道:「這些時日,也不知她哪裡起得心思,一門心思的想要隨了各處的掌柜學那打理賬目的事情,奴家執拗不過,只得請了金源鋪子里的劉賬房來腳踏。」


  「看來也是學有所成!」鄭屠點頭而笑。


  「卻要她去么?」


  「此次便不必了。日後多有時機與俺一同去的!」鄭屠搖頭道,「俺今日只是拜會一回那童監軍罷了,打通一些干係,看能不能爭得一個上京面聖的機會!」


  「上京面聖?」惠娘頓時便驚住了。這皇帝兩個字兒,也只是平日里聽一聽的,想必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天子卻不是天帝的兒子么?那豈不是神仙?且當今官家好道,說不得也陣勢修鍊成仙了,也不一定。聽得鄭屠這般說,頓時就驚得不能思索起來,腦子也有些不夠使。


  「那——」惠娘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話來,只是瞪著鄭屠,一雙鳳眼裡閃爍光芒。


  鄭屠不由搖頭而笑道:「恁地這般模樣?」


  惠娘「呀」的一聲才叫了出來,歡喜道:「官人若是見著官家了,且看看是甚麼模樣?聽聞官家能呵氣成雲、撒豆成兵,喚天雷、呼風雨。可否是真?」


  鄭屠不由啞然失笑道:「真真是不讀書,不長進。這官家與我等一般模樣,哪裡便是甚麼神仙一般的人物了?更不用提那喚天雷、撒豆成兵的神通了,一般的生老病死,與我等無有二般。」


  一番話說得惠娘不好意思起來。慌張的又忙著疊衣物了。


  次日一早,李響便收拾妥當,早早的在鄭屠府上候著。待鄭屠收拾完畢,便一同出了門,此一去,鄭屠也不欲大張旗鼓,只趕了兩張大車。自家騎馬,帶了五六軍漢隨行。惠娘、蕊娘並綠珠直送到門口,眼見得那鄭屠去得遠了,轉了彎,看不到影子,這才迴轉。


  「官人這一去卻不知幾時迴轉!」蕊娘嘆口氣。她正值與鄭屠相偕以得,貪愛戀歡之時,這般的離別,便如割刀子般的難受。


  綠珠雖做事老練了些,但到底性子天真爛漫,殊無多少離別之愁。偏偏只得這蕊娘多愁善感之人,竟然能化成詩句詞章,一紙一紙的寫將出來。


  那素箋一張一張,疊滿窗前,蕊娘執筆嘆息,凝目一時,卻又寫不出下句來。


  「暮色送君菊殘時,不借西風亦滿頭。」忽地旁近一個聲音念道,「妹妹寫得好詩!只可惜姐姐是寫不出來的,只得嘆息幾聲打發了就是!」


  蕊娘忙轉頭看時,果然見識惠娘立在身後,伸著頭看她寫的字呢。


  「姐姐卻要笑話我么?」蕊娘羞得紅了臉,她何嘗這般將心思光天化日下,直接給人看到的?急急的將那幾張素箋收了起來。


  惠娘忙笑道:「你也是白收的,橫豎我看不明白這詩呀詞兒的意思,若你倒寫得直白一些,只說思念官人得緊,倒是看得明白。」說罷抿嘴兒而笑。


  蕊娘吃著惠娘打趣,只恨不得有個地縫兒鑽了進去方才罷了。


  見蕊娘這般情形,惠娘也忙打住笑道:「罷了,罷了,不說這些閑話,如今卻又正經的事情商議呢,要拿個主意出來!」


  「姐姐自拿主意就是,蕊娘哪裡有甚麼意見?況且蕊娘除卻識得幾個字,又不動營生,姐姐素來這面是好手,自然是由姐姐做主!」蕊娘忙推脫道。


  「不是這般營生的勾當!」


  「卻是何事?」蕊娘也詫異了,看著惠娘,只等她說話。


  惠娘點頭道:「等綠珠來了,便一齊商議。」


  蕊娘見她說得鄭重,便不開玩笑。忙使綠釧端了茶水出來吃。綠釧方出去,便見得綠珠匆匆趕了過來,見了惠娘並蕊娘,行了禮,笑道:「方才從老師那裡出來,姐姐這般急著喚來,想必是有緊要的事兒罷!卻不知何事?」


  惠娘見三人都齊全了,便輕咳了一聲道:「如今只得自家三人一起說話,不好傳揚出去的。可曉得了么?」


  「知道,姐姐只管說!」


  蕊娘並綠釧齊齊點頭道。


  「官人昨日離別之前,與我說了這般的話兒!」惠娘頓了一頓,便將昨日與鄭屠對話說了出來,道,「聽官人言語,日後便可前往京師去得。」


  「這個官人曾提過一回,只是當時只當是說笑話兒,並不以為意,卻不想原來真有此打算!」蕊娘不由高興起來,斜著眼看了看惠娘的神色,見她也點頭微笑,便越發的將歡欣表意出來。


  「好也,好也!」綠珠拍手笑道,「終究可以去京城裡看看了,聽聞那裡繁華熱鬧,不下於渭城十倍,可要見識了!」


  惠娘搖頭而笑道:「只是官人若是去了京師,一時半會不能立住腳,如此,全家遷去,倒是有些難得,先前必得有人隨了官人一起前去,務必要照顧的妥帖一些。」


  綠珠並蕊娘相顧而視,又看向惠娘道:「姐姐只管做主,誰去卻也是一般兒的。」


  惠娘點頭笑道:「那姐姐便擅自做主了。官人不去則罷,若是去時,蕊娘也是要去的。這裡西北風沙之地,妹妹身子弱,受不得苦楚,自然隨了官人一起去!」


  那綠珠聽了,撇了撇嘴,似要落淚珠兒一般。


  惠娘不由好笑,瞪了她一眼道:「自然還要有人雖官人打理生活,盤點生意的。此去京師,卻也是我等生意擴展時機,綠珠在這裡也學得一些手段了,不妨隨著官人一起去,一來照料起居,二來,將此處緋腸、火腿一併帶了去,想必京城人多,必有豐厚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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