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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牧師」的禱告

  第三百五十章 「牧師」的禱告不消片刻,回復來了:「局長,我們剛才用十六倍速度回放,沒發現什麼特殊情況。」


  局長站在車門邊深深喘著氣,總覺得心頭悶得慌,他緊緊抓住胸前的衣物,艱澀的說:「不要太久……我是說,回放一下我出門前十分鐘的鏡頭,不要太快……」


  在等待答覆的過程中,局長慢慢爬進車裡,扭動鑰匙打著了車,他覺得車內的空氣似乎不夠,降下了車窗卻沒著急走。不一會功夫,警局的答覆出來了:「局長,有個人與你擦肩而過——需要逮捕他嗎?」


  「這個人……」局長又氣又急,尼瑪咱還是法治國家,哪怕做樣子你也不用說的這麼直接嘛:「這個人……有什麼……特殊……舉動。」


  局長斷斷續續的問:「沒什麼特殊……哦,他似乎很怕你,看到你出門他停了一下,接下來走的忽快忽慢,有點躲你的意圖……局長,你沒有事吧?」


  「沒事」局長勉強說:「就是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我的心臟……心臟……」


  接下來寂靜無聲,過了一會兒,墜落在車裡的手機不時傳來警局值班人員的呼喊:「局長,你沒事吧?局長……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


  很快的,救護車呼嘯而來,車上的護理員奔到局長汽車前時,局長家人已聞訊圍到了車邊實施緊急人工呼吸,護理員翻開局長的瞳孔看了看,手掌摸到局長頸動脈。片刻過後,護理員搖搖頭,收起了聽診器,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局長的家人見到護理員的動作立刻哭嚎起來,相熟的人趕緊打電話招呼牧師,某些圍觀者卻低聲嘟囔:「果然是作惡多了,連臨終安慰都沒有……他沒資格安葬在教堂墓地。」


  愛爾蘭的宗教勢力很保守很強大。即使權勢人物恐怕也無法讓牧師低頭。果然,當牧師抵達事故現場的時候,他只看了看躺在擔架上、臉上蒙著白布的〖警〗察局長,板著臉淡淡的說:「很抱歉。對於〖警〗察,教會曾有協議,除非是在警局裡暴斃,或是在槍戰現場死亡,才能享受臨終安慰。而局長先生……顯然,他並不適合這種特例。」


  局長家屬大聲求告,現場的警員婉轉哀求。當然,他們不是因為局長的人品而求告,只是兔死狐悲而已。最終,年輕的牧師見到路邊人越聚越多,局勢有點失控,他推了推眼鏡,呆板的說:「好吧好吧,如果他死在警局裡。我可以給他臨終祈禱。」


  這是一個暗示,局長家屬立刻轉去〖警〗察堆里求告,過了片刻。一群〖警〗察跑了過來,匆匆將局長抬進車裡,牧師見到自己彷彿沒事了,正準備轉身離去,局長太太趕緊攔住了這位年輕牧師——剛才這牧師已同意作假,把局長抬入警局,再重新找個牧師,顯然不如這位用的手熟。


  一番求告后,牧師勉強登上……救護車,隨車前往警局。路上。駕車的幾位護理員以及車上的司機頻頻張望車中的牧師,目光中透露出難以理解的神情。


  這是一位身材瘦削,有著淡淡紅髮,相貌帶典型凱爾特人特徵的青年男子。這麼寒冷的天氣他只穿一身牧師黑袍,看起來很單薄,但他似乎好不覺得寒冷。這會兒功夫,他手裡捏著黑色聖經,低著頭不知想什麼心事,嘴裡喃喃不停,彷彿在做禱告。這人看起來似乎二十齣頭,一付很精幹的模樣。


  科爾雷恩城市並不大,城中的公眾人物彼此都很熟悉,尤其是像牧師這類社團中心人物。車中的幾個人不記得附近新來牧師,見到這樣一位陌生人,禁不住看了又看,知道對方受不了詫異的目光,問:「你們……需要我引導禱告嗎?」


  這句話一說,車裡的幾個人腦袋嗡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腦袋裡被抽走,而後又被塞了點什麼,恍恍惚惚他們記起……哦,A29街教堂似乎最近來了位年輕人,聽說這位年輕人一直病著,還未曾舉辦過一次主祭彌撒。大約、似乎、好像,眼前這人就是那位新來的主祭。


  「你是A29街的雷恩吧?我忽然想起你了……」救護車司機首先開口,隨車的兩位護理員恍然大悟,隨聲附和:「對對對,我聽說過你,啊,你面色蒼白得很,病還未好嗎?你打算多會出面主持彌撒?」


  「這是神的意志」A29街的雷恩牧師——王成,人模鬼樣的板著臉,隨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這身牧師服裝是他搶劫來的,那位牧師已被他打暈丟在車裡,臨走時他讀了牧師的記憶,順便在對方腦海中灌了一通主持「臨終安慰」的場景,等牧師醒來,只會以為自己主持完臨終安慰,在回教堂的路上打了個盹……


  因為是「臨時性搶劫」王成穿上牧師服后無法化裝成雷恩牧師的樣子,只能用催眠術、控心術給車裡的幾個人心中存在「這本來就是雷恩牧師的形象」。與此同時,他還要催眠在場的〖警〗察局長夫人,家屬、以及無數〖警〗察。王成的精神力是有限的,如此大範圍使用精神控制,令他幾乎奔潰,這時候他勉強維持清醒,所以面色蒼白,神態虛弱。


  神的意志普通人無法過問,救護車裡幾個人默默將王成送到警局,王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走進局長辦公室,局長先生已被安排在躺椅上保持坐姿,兩眼空洞的瞪著遠方,嘴唇發紫,舌頭吐出,一副窒息死亡的樣子。


  王成站在門邊,矜持的問:「已經確定死亡原因了嗎?」


  屋內的人呆了一呆,一位警銜最高的人伸出指頭示意:「雷恩牧師,請稍等。」


  半個小時后,一位刑偵鑒證的法醫走進局長辦公室,稍事檢查后做了判斷:「心肌梗塞——毫無疑問。他今早吃心臟病的葯了嗎?」


  局長夫人回答:「吃了,我絕對記得他吃了。」


  法醫點點頭:「上個月我讓局長做個檢查,我懷疑他需要加大藥量了,顯然,我的判斷是對的!」


  尼瑪。人都死了你要強調先見之明,死一邊去!


  局長夫人擠開法醫,恭敬地請牧師進去。牧師進門后,眾〖警〗察默契的背轉身子——按規定。他們不能聽死者的臨終懺悔,雖然局長已經死的硬硬,但規矩還是要遵守的……沒人注意到,王成一進局長辦公室,局長的電腦指示燈閃爍起來,彷彿電腦已經開啟,程序正在讀盤。


  王成裝模作樣的伸出手去。按著局長的額頭說了臨終祈禱詞……一番做作過後,他在眾人恭送下走出局長辦公室,局長的電腦泯然無聲。不久,一個〖警〗察死亡后慣有的政府死亡程序啟動:救護車將局長送入醫院,醫院開出死亡證明,家屬前往教堂安排墓地與葬禮,官方準備召開追悼念思會……沒人注意到王成的消失。


  這時候,托馬斯正將自家五十鈴汽車停在班恩河邊——他沒有告訴王成:自己經常乾的活兒還有釣魚。幾乎每天上午他都要在河邊消磨一兩小時,五六月份天氣好,他幾乎整日待在河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釣魚是托馬斯私人的事,所以他不打算告訴王成。臨下車時他想了想,將手機仍在車裡,只拿著釣魚竿,背包里裝著網具、板凳、收音機,提著魚簍,走向了河邊釣魚台。


  班恩河是歐洲最著名的原生養魚基地。這裡盛產大馬哈魚跟美洲鰻。官方在河道上建立了許多大型釣魚比賽場地,更有眾多的垂釣看台,包括為傷殘人士特別設計的看台等。托馬斯選擇的釣魚台邊,兩位保鏢神情嚴肅地站立入口處。更有兩位保鏢守候在欄杆邊……托馬斯走過去的時候,保鏢並未攔阻他,只揮手打了個招呼,顯然他們是熟人。


  等托馬斯進入垂釣區,發覺還有兩位保鏢站在垂釣區邊沿,臉沖著河岸警戒。這兩人中間是位坐輪椅的老人。五十齣頭模樣,上身穿呢絨大衣,膝蓋上蓋著毯子,神情落寞的看著河面,三付釣魚竿垂在他身邊,這人偶爾探身撿起一副魚竿,順便抓起釣上的魚,但神色間卻不見笑容。


  托馬斯打了個招呼,按部就班的扔下釣魚竿,坐下來打開收音機,收音機里正在播放〖警〗察局長的死訊。過了一會兒,坐輪椅的老人首先打破寧靜,他歪著頭觀察了托馬斯半晌,問:「你今天有什麼收穫?如此〖興〗奮?」


  老人指了指收音機,冷哼一聲:「這個人死了,但不是我下的手,我的仇恨並未見的消失。上帝作證我多麼渴望親手掐死他!如果長壽就算報仇的話,那麼人類幹嘛發明槍支?」


  「誰說不是出於上帝的意志?」托馬斯嘴唇一動,差點把心中的喜悅說出去,他拚命忍住話頭,望了望身邊的保鏢,老人發覺了托馬斯的神態,揮手示意保鏢:「你們去休息一會兒,這麼冷的天氣,去喝杯威士忌暖和一下。」


  等保鏢離開后,托馬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問:「你的手機帶了嗎?」


  老人遲疑的拿出手機,托馬斯趕緊奪過去,拔下手機電池。這時收音機里開始播放音樂,是教堂的哀悼唱詩,托馬斯將收音機舉起來,繞著老人身上轉了一圈,得意的解釋:「我剛剛學了一招——最簡單的防止竊聽手法。如果你身上裝了竊聽器,收音機會發出嘯叫,或者刺啦刺啦的噪音……好了,真算是安全了。」


  老人鄙夷的瞪了托馬斯一眼:「就為這兒?你高興的跟啃了骨頭的獵犬一樣,就為這個?」


  托馬斯搖搖頭,魚鉤動了,他手忙腳亂收起魚線,將這條十餘斤重的大馬哈魚納入袋中,在老人俯身幫忙的瞬間,他壓低嗓門,與唱詩班的歌唱中快速的說:「他們接下了委託——剛才,就在剛才,他們的人到了。」


  老人一驚,托馬斯連忙睿智的指點:「別回頭,裝作什麼事沒發生……你猜怎麼著,我房間內發現了六七個竊聽器,來接頭的人拆除竊聽器后,說最好的辦法就是……」


  托馬斯指指收音機,補充說:「……只有這樣。負責管理竊聽的人……嗯?這才是最安全的。」


  老人大喜,抓過托馬斯的魚竿不管上面掛沒掛魚餌,嗖地扔了出去,壓抑著〖興〗奮說:「太好了。拉博經理的麗娜鳥真不錯,前面雇了幾波人手,只幹掉幾個小嘍啰,我卻因此失去了一條腿……這次真的找對了人。」


  兩個人以為自己能掩人耳目,他們自己不覺得自己將「鬼鬼祟祟」做得如此明顯,以至於河上走過路過的小船,船夫都詫異的望著這座釣魚台。


  「他們讓我盡量少接觸」。托馬斯大言不慚的說,他忘了現在自己所做的叫什麼。「他們需要安全的房屋……我記得你有座別墅在河對岸,把鑰匙給我,再給我留下一輛車……」


  老人點頭相應:「碼頭上有我一條船,回頭我把鑰匙放在船里,地址你知道……」


  這時候王成已經走到了科爾雷恩火車站,坐上了古老的蒸汽火車,貨車一路向西南方的倫敦德里前進。望著船外不斷倒退的景色,王成心中盤算著收穫:從〖警〗察局長電腦里獲得了局長級口令,警方的信息與通訊對王成不再是秘密;實地勘察了科爾雷恩市貌;用托馬斯給的鑰匙打開他兒子寓所……最重要的是剷除了警長局長這條方.格林的狗。至少短期內托馬斯家附近算是安全了。


  當然,作為市議員的方.格林有能力插手新局長的任命,也許新局長也是他下面的狗腿……這也沒關係,大不了照來一次「心肌梗塞」——這是王成偷學的「毒藥」的秘技。


  倫敦德里位於北愛爾蘭與愛爾蘭邊界,中午時分王成抵達倫敦德里,買了一輛哈雷摩托車,穿一身炫酷的摩托車手服,像一個痴迷哈雷彗星摩托的狂熱分子一般,在寒風中駕著摩托車走向邊境……當然,在這麼冷的天氣里騎摩托。自然要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在距離邊境十英里的地方,王成將摩托開進了樹叢,像一位孤獨的浪人般在叢林里獨自架起篝火,燒烤著簡單陷阱捕捉的獵物。可惜天太冷了,野外無人觀賞他這番表演。當暮色降臨時,王成重新發動摩托。穿山崗走小路。繞過邊境〖警〗察的巡邏,一頭鑽進了愛爾蘭境內,而後一路狂飆回到斯萊戈。


  當夜,大家都在莊園內等待王成現場勘查的結果「小丑」這時候已經抵達愛爾蘭,擦拳磨掌的準備參與行動,周冉還在都柏林玩耍,管家與農夫都放了假,正在威尼斯過新年,沒有人打攪,百合直接在大廳擺開投影儀,播放著王成錄製的斯萊戈街景,王成跟著畫面介紹著,等現場錄像播放完畢后,百合接上谷歌衛星地圖的實時街景圖,向大家展示當地房舍的全方位畫面……


  一個小時的時間用來展示當地地圖,接下來的畫面轉換成托馬斯,以及托馬斯就餐的*啡館內情景。王成指著其中一位女招待,命令畫面中止:「凱lì,用你來扮演這位女招待,有問題嗎?」


  凱lì揚了揚眉,端詳了片刻,回答:「這人看起來跟我體型很像,臉龐五官都接近……我需要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她的朋友,她的習慣用語,她的嗓音頻率……」


  「記下——」王成招呼百合,隨即,畫面跳到王成曾扮演的雷尼牧師牧師形象,王成指著「小丑」說:「這個人由你扮演。」


  「小丑」舉了舉手:「我的要求跟凱lì相同。」


  王成回答:「我下次去科爾雷恩,會給你搞到這份情報的……櫻子,科爾雷恩什麼都缺,武器彈藥,已經製作臉模的化妝工具,都要從這裡運出去,你開一份清單,馬上讓『小丑』出去採購。」


  百合應聲答應:「交給我了,放心吧。」


  王成身子轉向泰坦:「我需要一艘船,停留在科爾雷恩附近,還需要單兵個人飛行器,一邊來往於科爾雷恩與海面上,你能保證不引人矚目的得到這些東西嗎?」


  泰坦毫不猶豫:「單兵個人飛行器可以搞到,但……我不認識愛爾蘭附近的人,船隻要從其他地方開過來,至少需要半個月。」


  王成想了想:「這事我來——我剛好認識香港三合會幾個熟人,讓他們搞一艘大一點的船隻,停泊在外海……泰坦,這艘船由你負責看守,你停在海外,隨時等待我們的通知。另外,單兵個人飛行器我需要二十部,如果搞不到那麼多,至少需要十部。」


  「沒問題」泰坦打了個響指答應下來。


  王成再度轉向凱lì,默默運了會兒氣,說:「原本這件事我不該擺在當面,但大家最關心的是:跟我干能獲得多少紅利。所以,我當面把北極行動的收益分配給你——北極行動后,我們一直馬不停蹄,唯有這會兒停下來,所以……」


  這是王成在潛艇內搜刮的錢財,部分來自「工會」的基金,部分來自潛艇內少數人的個人資金賬戶——這些人不小心利用潛艇內部電腦處理個人資產,結果留下了數字腳印。


  這筆錢當然王成拿大頭,最後數目是多少王成並未說明,但參與行動的百合分享了五千萬美金,凱lì獲得四千萬,啥事沒幹的小丑也得到五百萬……這筆錢分配下去,眾人的眼睛都紅了,跟著愛順手牽羊的老闆「疏通管道」真是幸福啊!


  「計劃是怎樣的」娜塔莎雄心勃勃地問:「我們從哪裡開始下手——擒賊先擒王,還是先剷除小嘍啰?」


  「計劃是……」王成沉吟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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