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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破頸之路

  周冉的手無意識扒拉著,忽聽咯愣一聲,已經打開的金屬罐被她抽成兩節,一節大一節小,周冉心中一慌,上面的小罐蓋被她失手掉在地上,那罐蓋骨碌碌地滾動著,發出一陣清脆的金屬音,這聲音在空洞的地下回蕩著,讓周冉心中更添慌亂。


  罐體打開時,瀉出的絲絲涼氣讓周冉手指僵硬,指頭立刻感覺木木的,彷彿不屬於自己了。她慌亂的低頭查看,發覺罐〖體〗內躺著八根金屬管,銀色的金屬管光潔如鏡,粗細大約如拇指,長度約20厘米……


  這時候,窖井口方向傳來窖井蓋挪動的聲音,鐵蓋挪動時摩擦地面,陣陣酸牙式響聲彷彿催命鍾,周冉都快哭出來了,她推了推娃娃,帶著哭腔問:「接下來,接下來該怎麼辦?」


  娃娃儘力撐開眼皮,見到罐中的金屬管,立刻渾身一震,她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撲,撲倒在周冉懷裡,手指猛地一收,抓起一支金屬罐向自己身上胡亂一紮,立刻,她像是經歷一次**般,神情愉悅的綳直了全身肌肉,輕輕地發出一聲呻吟,長長吐了一口氣,稍稍恢復一點精神,娃娃立刻抓起另一隻金屬管,撲到小丑身邊,將管子扎在小丑身上……這會兒,周冉總算看清娃娃的動作,只見娃娃按住金屬管尾端,金屬管尖銳部分挨上人體后,管體立刻發出一聲輕微的爆破音,管尖瀉漏出淡淡的銀色氣霧。但大部分銀色氣霧鑽入小丑的〖體〗內。


  彷彿是立竿見影的回魂丹,小丑死氣沉沉的身體注射入銀色氣霧后,立刻抽動了一下,兩三秒鐘后。小丑開始挪動四肢……這時候,窖井口繼續傳來不慌不忙爬鐵梯的聲響。


  十秒鐘過後,小丑翻身坐起,這時候他臉上畫的油彩已經蹭光,露出了斑駁不盡孩子氣的臉,他蘇醒的同時聽到窖井方位傳來的腳步聲,立刻恢復了神智,伸出了三根指頭。低聲說:「三個人,男性,體重都在150公斤左右,很壯實……」


  周冉坐在那裡。她不敢大聲說,反覆的在哪兒嘟囔:「這都啥事?怎麼會這樣?我只是順路送個東西……」


  娃娃輕輕地拽了一下周冉,而後沖小丑一指窖井口方位:「交給你了,引開他們的注意就行,不要鬧得太大。」


  說著。娃娃一牽周冉的手,周冉木然的起身,跟著娃娃深一腳淺一腳離開的甬道,她不辨方位。兩眼無神的隨著娃娃東轉西轉。不知什麼時候,她從另一處窖井蓋探出頭來。抬頭一望,窖井蓋上方停了一輛汽車。但這汽車的車箱底敞開了一個方形的大孔,周冉正猶豫間,腳下傳來娃娃的催促聲:「快點上去。」


  爬出窖井蓋,周冉發現由於頭頂那車底盤開了個大洞,她可以直立的站在窖井口,不一會兒,娃娃從窖井裡爬出來,她輕輕推了推茫然的周冉:「還楞什麼,進車裡去。」


  這是一個廂式貨車,車廂里什麼都沒有,車廂後門門縫邊、地板上放著一副望遠鏡,娃娃爬進車裡,擰開了幾隻熒光棒,稍稍等了幾分鐘,周冉坐在車廂的角落抱著雙膝,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如何應對〖警〗察的盤問,然後她聽到一陣輕微的悉索聲,小丑從窖井裡爬了出來,他仔細的蓋上窖井蓋,動作輕柔,井蓋挪動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娃娃扔給小丑一小罐空氣清新劑,小丑在井蓋周圍噴洒了一下,而後跳上汽車,合上車廂地板的門,娃娃催促說:「你去開車,我要重新設定下。」


  小丑抬起頭來問:「車停在哪裡?」


  娃娃回身在車廂內摸索了一下,咯噔一聲,車廂彈出一個暗櫃,櫃內露出一個筆記本電腦,娃娃一邊去擺弄計算機,一邊指一指地板上那副望遠鏡,解釋說:「電話亭東南方位,距離電話亭三百米,用望遠鏡可以看到電話亭的動靜。」


  小丑點了點頭,向車廂前部走去。周冉依舊縮在角落裡,兩眼獃滯無神,小丑經過她的時候,見到她這幅模樣好心的提醒:「你擔心什麼?你有權保持沉默,法國沒有知情不報罪,也沒有包屁罪。」


  周冉恍然大悟:「對了,這是法國耶,看到什麼我不說來,這不是罪行;親戚朋友犯了罪,只要我沒有參與他們的罪行,給予他們適當幫助那是出於人性,絕不是罪行。」


  活過氣來的周冉接著又想到:「我怕什麼〖警〗察,〖警〗察不能拿出證據證明我有罪,利益歸於被告,那我就是無罪的。我是無罪的耶,況且我本來就沒有罪。」


  周冉立馬被強烈的幸福感充斥,她徹底醒過神來,眼睛這才看到地板上扔著她的雙肩包,包中還露著半截金屬管,而小丑離開的時候,輕輕的說了句:「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周冉果斷感覺到渾身疼痛,膝蓋、胳膊處處火辣辣的疼,她發覺自己自己多處衣服刮破,破口處露出紅腫擦傷、磕破的皮肉,周冉抽著冷氣,氣得只想大罵,你妹的,我就是順路來送個東西,送東西也如此受傷,什麼世道!

  娃娃跳過去,從周冉的包裡面抽出金屬罐,拿出一支金屬管,二話不說將金屬管扎在周冉身上,周冉還沒覺過神來,便感到絲絲涼氣竄入〖體〗內,這涼氣逐漸在〖體〗內擴散,涼氣抵達的部位神經與細胞彷彿感受到輕微的觸電,麻酥酥、癢嗖嗖,充滿輕微疼感的快樂,瀰漫到全身,她不由自主的儘力張開手指,繃緊腳尖,渾身僵直的享受著這股快感,不一會兒,快感遍布全身,她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彷彿浸泡在溫泉中。


  再度清醒過來,她感覺傷口清清涼涼的。痒痒的,低頭一看,紅腫現象正在用肉眼可查的速度消失,耳邊傳來鍵盤密集的響動聲。聽到娃娃軟糯的嗓音:「我正在調整程序,十分鐘后傷口修復程序將逐漸中止,然後是補充氧氣,修復肌肉損傷,填補器官功能……你很有福氣,這一管納米血液比黑海魚子醬貴二十倍,三天之後,保管你〖體〗內所有病症消失。十一個月之內,你百病不生,然後它的使用壽命到期,你會像經歷一次大失血一樣陷入昏迷。不過你不會死,等自身造血功能恢復〖體〗內供血量,你就會恢復正常了,而且身體比普通人還要強壯些。」


  娃娃說完這番話,手裡的動作也停止了。車也停了,周冉聽到車門開了又關,然後後車廂門打開,小丑站在門口問:「需要我跟你們一起走嗎?」


  娃娃快速收好電腦。將所有物品重新裝入周冉的雙肩包里,讓周冉收好雙肩包。招呼對方跳下貨車,然後向小丑搖搖頭:「不行。找不出你被追蹤的原因,你跟我們一起走,會很危險,你自己行動吧,我跟這個麻瓜一起走。」


  周冉翻了個白眼:你才是麻瓜呢,你們全家都是麻瓜。


  這時候周冉發現貨車停在一艘駁船上,駁船上拉運著許多類似的貨車,小丑聽見這話,立刻轉身向碼頭走,邊走邊說:「這時候待在頭身邊最安全。」


  小丑從船頭方向離開船隻,娃娃拉著周冉走向船尾,邊走邊問:「你有安全的藏身處嗎?」


  周冉不假思索地回答:「瓦連京給我介紹了一個人,不過,我覺得還是回家好,萬一〖警〗察……」


  周冉的聲音低沉下來:「萬一〖警〗察找上門來,發覺我躲起來了,那才是大麻煩。」


  娃娃想了想:「也是,你那裡應該是安全的,這時候,亂跑亂動反而惹麻煩,反正那傢伙最多兩三天就回來了。」


  周冉這才小聲的試探:「瓦連京,在這裡牽扯有多深?」


  娃娃輕蔑的看了一眼周冉:「你放心,我們不是非法組織,這事情牽扯不到你,不過你最好裝什麼都不知道。」


  不了解內情,讓周冉既感到失落更感到……欣然。比較起來,她更喜歡做一個不明真相的群眾,所以她立刻拋開了刨根問底,惋惜的扯扯自己的衣服,嘆息說:「我這身衣服……可惜了,一千多歐啊。」


  娃娃快速回答:「你需要多少補償金?十萬夠不夠?」


  周冉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娃娃聳聳肩,漫不經心的回答:「先回家,回家后我撥給你十萬……」


  這時候,距博斯普魯斯海峽口不遠的貨輪上,百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輕聲說:「收到消息,我們的人安全了,小丑假裝離開,正在反跟蹤娃娃。」


  這時候,宴會廳內只有謝爾蓋與百合,王成已經回艙休息了,百合關上計算機,夾起電腦準備去找王成彙報,謝爾蓋已經喝得半醉半醒。他扯著嗓子吼了一句:「我說,這次咱們的收入是多少?」


  百合停住了腳步,向謝爾蓋微微鞠躬:「失禮了,你想要多少?」


  謝爾蓋瞪著醉眼,搖搖頭說:「你知道的,我對你們這一行向來感興趣,我翻閱過很多間諜訓練手冊,公開發行的,以及各情報機關的秘密教材,你這樣一說話一鞠躬,別人一眼可以看出你是個〖日〗本人,這樣很拙劣……啊,你們是一對拙劣的搭檔,葉普蓋尼也是這樣,一舉一動帶著濃厚的哥薩克小貴族味兒,你們兩個人的身體語言太明顯了。」


  百合皺了皺眉,馬上又展開了一個笑臉:「你確定葉普蓋尼是哥薩克?」


  謝爾蓋眼睛一瞪:「當然了,那條烏克蘭警犬也這樣認為,我常聽他嘮叨『那個哥薩克怎麼怎麼』……」


  「那個『哥薩克』做了什麼?」船艙內烏佐一頭的冷汗,正對著電腦屏幕煎熬。


  康斯坦在他身後,躺在船員用的簡陋的單人床上悠閑的回答:「你發現了什麼?我曾經告訴過你,這個人如果做下了什麼案子,你不會找見任何蛛絲馬跡。」


  烏佐苦惱的撓著頭:「這艘貨輪的信號進行了單項屏蔽。我們可以收到信號,但我卻發不出任何信息,無法過去詢問,從表面上看。烏克蘭一切正常,但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你沒有發現嗎?我們會談的時候,葉普蓋尼一直在拖時間,謝爾蓋始終沒出現,我猜他們一定做了什麼,這一點不容置疑,他們做了什麼?」


  康斯坦悠閑的問:「你為什麼不問問我?」


  烏佐忽的轉身。盯了康斯坦數十秒,慢慢的說:「你也不應該有額外獲得信息的渠道,我算是明白了,到了這艘船上。他想讓我們獲得信息,我們才能獲得外界消息的機會,所以這應該是你的推測,說說看,你猜他做了什麼?」


  康斯坦不慌不忙的回答:「他曾經控制了三分之一城市的電腦。你忘了,他這個人喜歡順手牽羊。」


  烏佐立刻補充:「他從這電腦裡頭竊取了登錄密碼,是的,現在之所以靜悄悄沒有動靜。是因為他沒有觸動那些合法收入,我猜他連灰色收入都沒有觸及。為了不惹上麻煩,他甚至連一些有勢力的黑色收入也不會觸動。那會有多少?」


  康斯坦點點頭:「會有多少,只取決於他的貪婪程度,我相信他拿走的那些錢,一定不會給人造成傷筋動骨的痛苦,但肯定令人張口難言,這才是敖德薩靜悄悄的原因。」


  烏佐點點頭:「這很符合邏輯,會有多少呢?我很期待知道這個數據。」


  「兩億七千萬格里」宴會廳內,百合皺著眉頭,但語氣依然溫和:「謝爾蓋先生,失禮了,你說話能不能直奔主題,可以嗎?不要每次總是兜圈子,說一些無關的廢話。」


  謝爾蓋瞪著眼珠想了想,咂了咂嘴唇:「這麼多?我以為只有幾千萬呢。」


  百合微微鞠躬:「我們把貿易結算額中小數點第四位數全部截留下來了,還有部分〖警〗察的黑金賬戶,某些黑色收入的分幣彙集到一起,可惜敖德薩的貨幣量並不大,所以我們只收集到了兩億多格里,不過,如果賬戶主人沒有發覺,我們這種收集行動會持續到月底,相信那時會有更多的收穫。」


  謝爾蓋醉意朦朧的問:「我和我的人能分到多少?」


  「不是你的人,那些人是我們的人,你將分到三千萬格里,水手將獲得十萬格里的獎金,雇傭兵得到一百萬格里做獎金。剩下的款項將用來補償我與葉普蓋尼在烏克蘭遭受的損失。」


  百合說完,輕輕地鞠了躬,邁著輕盈的腳步告辭而去。


  船內的走廊上沒有人走動,雇傭兵們紀律很嚴格,不執勤的時候只是躲在艙內玩牌,用電腦看電影看書。十一名船員收到雇傭兵的感染,平常也不出來走動。這艘新輪船沒有裝修完畢,走廊內沒有鋪上隔音的橡膠墊,百合高跟鞋的走動聲引起一片迴音,艙室內的喧嘩與吵鬧立刻減弱,等高//最快文字更新無彈窗無廣告//跟鞋的聲音遠去,這才重新響了起來。


  王成的艙室在底艙,這裡原先是貨櫃艙,所以整個房間像一座室內體育館,十餘米的空間高度,足球場大的空間面積,讓放置在一角的床鋪顯得如同螞蟻。百合走過去的時候,王成正在翻來覆去的看兩隻手,聽到百合的腳步聲,王成抬起頭來一笑,一隻手冒起的冰霜帶著絲絲白氣,另一隻手掌心上空無端出現一團火焰,那火焰顯青藍色,溫度極高。


  「康斯坦說得對,人體的思維跑得太快,有時候**反而是種負擔」話音剛落,王成兩手一合拍了個巴掌,烈焰與寒霜交融在一起,彷彿古董火車噴出了白色蒸汽,濕重的霧氣迅速籠罩了床鋪所在空間。


  百合揮揮衣袖,驅散了霧氣,面前卻不見了王成,她立刻抬眼望向十餘米高的上方,只見王成正在艙頂像蜘蛛一樣手腳並用快速攀爬著,他爬到牆壁處,然後像壁虎一樣從牆頂向地面爬來,約爬到距地五六米的高度,王成手一松,翻了個身跳下來,一點不喘氣的說:「我可以從艙頂跳下來,但巨大的衝擊力會讓腿部關節碎裂,我計算過了,只有從五六米高度跳下來最安全。」


  百合微微恭了個躬:「誰能想到,人類進化的發展,到最後竟然〖體〗內最堅固的骨骼,成了進化的限制。」


  王成附和:「我計算過了,我一拳打過去,力量可以打破鋼鐵艙壁,但我的臂骨可能會因此碎裂,我可以提醒自己別去主動捶牆,但如果我不限制自己的力量,當我處於危險境地的時候,神經反射過快,做出下意識動作,可能我想不起腦海中的警告,我的拳頭已經擊穿了牆壁,臂骨因此斷折。雖然我們可以用高超的醫術,一次次修復我們的肌體,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道。」


  百合顰著眉頭問:「如果我們改善骨骼呢?」


  「這項科技傭兵可以使用,但我們不可以」王成慢慢的回答:「我們存在的目的是無聲無息潛入目標附近,改善骨骼之後,我們今後進入任何場所都會讓警報器發出響亮的叫聲——盧浮宮、巴黎聖母院、地鐵站、航空站……無論我們走到哪裡,就像點燃了一盞燈,很明亮,很耀眼。」


  稍停,王成嘆了口氣,繼續說:「你不是問我,重啟之後獲得什麼本領嗎?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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