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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就怕他露出笑容

  第二百九十四章 就怕他露出笑容「不用擔心」,娃娃的嗓音及時插入:「我已經黑進直升機的衛星定位系統,把它們的基準定位坐標調偏了一點點,他們會在你們船附近搜索爆炸殘餘,至於陸地上的警車,他們至少需要十分鐘才能抵達。」


  突擊隊長立刻下令:「下潛下潛,深度……儘可能貼近海底,准許打開雷達屏確定方向,儘快撤離。」


  打開雷達屏是無奈之舉,隊員們平衡系統受到破壞,走路都東倒西歪,方向感更是受到重挫,而船內爆炸物即將爆炸,警方馬上來臨,為了儘快脫離險境,逼不得已只好開燈潛行……當然,為了不讓水面上的人發現水中快速游曳的燈光,只好讓隊員貼近海底,有多深潛多深。


  一路跌跌撞撞,隊員們總算抵達了登船點,這時候已經來不及更換潛水服了,隊員們忙著把戰利品帶走,好在軍用制式彈藥箱與突擊隊使用的水下摩托艇很匹配,兩個人上去抬起摩托艇,放到彈藥箱上方,彈藥箱上的搭扣直接將長條箱搭載於摩托艇底部,隨著兩人一鬆手,摩托艇墜入海中,一名隊員緊跟著跳入大海……


  接下來三人如法炮製,第二艘摩托艇入海后,隊長沖王成打了個手勢——唯一不曾受傷的王成成了斷後人員。


  這個時候,直升機已經抵達廢船上空,但他們將旁邊一艘廢船認定為目標,直升機盤懸上空,明亮的燈柱將周圍照得一片通明,隊長跳入海中后,一陣微風輕撫,直升機盤旋的區域稍大,燈柱王成藏匿位置移來,王成見勢頭不對,立刻跳上摩托艇,雙手一使勁,摩托艇尾端翹了起來,想利箭一般筆直的扎入海底——他沒敢開燈!


  敖德薩是獨聯體唯一的不凍港,不過它的深水泊位區只有十一個,而王成目前所在海域靠近廢棄船廠,這片區域的海水並不深,下潛四米已經觸到了海底,摩托艇的艇首觸及海底后,王成輕輕一提握把,艇首微微翹起,艇尾部的風扇攪起渾濁的海底污泥,帶起一股泥流,快速向遠處竄去。


  突擊隊專用的短途摩托艇,體積並不大,長度僅為人體一半,寬度與人體相仿。為了保持絕對靜音,摩托艇採用電池驅動風扇,風扇的轉速也不高,它的攪動,向艇身後方噴出水流驅動艦體前進。人的雙手各抓一個類似摩托車握把,像魚一般在水下竄行。片刻過後,娃娃預告:「倒計時三十秒,準備衝擊!」


  聽到娃娃的預告,潛行的突擊隊員立刻停止前進,各自尋找附近的固定物——多數是船底,片刻過後,水波劇烈的激蕩起來。


  廢船爆炸了,在水下聽不到爆炸聲,但水流劇烈的震動與激涌,讓附近停泊的船隻劇烈搖晃,這時候水面上一片橘紅色,可以想象到,爆炸掀起的火焰多麼明亮,天空中盤旋的直升機紛紛躲避衝擊波,其中一架直升機直接發生引擎故障,在濃煙滾滾中奮力維持著平衡,並進行迫降。


  與此同時,火炬般的爆炸煙柱,也給路上駛來的警車指明的方向,警車立刻調整方向,沖爆炸區域加快了速度……但這些,突擊隊員們無暇顧及,衝擊浪過後,趁著水面波濤不止,墜落物亂紛紛一片,直升機只顧躲避,王成他們重新握緊摩托艇握把,按照「娃娃」的指引,快速向遠方逃竄。


  好吧,這確實是個簡單任務——傷亡率雖然高達百分之七十五,但中間沒出現大的波折,整個戰鬥過程只有兩分鐘。


  回到貨船后,王成等人不引人矚目的悄然從后艙登船。這時候,附近停泊的船隻正紛紛起錨,以躲避爆炸的烈焰。安置后受傷船員后,為了顯示自己一直在船上,王成還要接著演後續劇本——他趕緊換了一身衣服,身著筆挺西裝,擁著艷麗的百合,儼然一名富的不知該怎麼花錢的白俄燒包,叼著昂貴雪茄,氣勢囂張的出現在船長面前,詢問:「我們也可以出海嗎?」


  其實王成不需要如此演戲的,船長受雇的時候,已經發覺這夥人有點鬼祟,但他的職責只是按船主的要求操控船隻,烏克蘭沒有株連罪,他只要能證明自己不知情,就能與王成割裂關係,此刻王成吧願意配合他演出,船長寧願自己不知情,他坦然的回答:「發生這種災難,附近船隻出海躲避是理所應當的,我們可以出海!」


  「那就出海吧,我們直航羅馬尼亞」,王成一副慵懶的模樣,自言自語補充:「反正早晚要出海,不差這幾小時。」


  這一番做作之後,王成才來得及回去檢查隊員的傷情,三名隊員當中突擊隊長最機靈,傷勢最輕,這會兒工夫已經恢復了部分聽力,而另兩位隊員處置不當,在受到噪音襲擊時,下意識握住耳朵,反而使音波在耳道內迴旋激蕩,導致傷害加劇,幾乎完全失去聽力。


  三名出擊的隊員神情很沮喪,自己本想掙大錢來的,沒想到自己如此脆弱不堪,整場戰鬥中幾乎沒使上勁。見到王成出現,感覺到身下的船體運動,三名隊員不免多想了,王成開進他們時,三人身體很緊張,其中一名隊員甚至做好反抗準備……不過他們見識到王成的身手后,已經知道反抗結果,他們因此神情絕望。


  三個人傷成這樣……對於王成的計劃未必是禍。發覺隊員緊張的神情,王成並沒有靠近他們,距離床鋪一段距離邊停下腳步,冷然的說:「耳道受損,這不是大病,我已經雇請了最好的耳科醫生,替你們植入一副電子耳朵。手術就在船上進行,除了黑海手術就開始。」


  突擊隊長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眼角瞥見王成露出詫異的神情,立刻打了個哆嗦,大聲回答:「我學過唇語,雖然聽不清你說什麼,但我可以看到。」


  王成沖對方展現出一個微笑,不知怎地,突擊隊長見到這個笑容,感覺毛骨悚然,他馬上回應:「我現在只要一副助聽器,可以恢復正常執勤!」


  王成笑眯眯地點點~~-更新首發~~頭:「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隊員。」


  其餘兩位軍士長雖然聽不到王成的說話,但他們見到王成的笑容都在發抖。可憐這些曾經具備鋼鐵意志的冷血士兵,經過這段相處與戰鬥,他們對王成的影響完全一致:這是一個極端冷酷,視殘忍為娛樂,拿冷血當風度,把殺戮當享受的傢伙,他要是冷冰冰跟你說話,恭喜你,他看中你了;如果他沖你微笑,你趕緊自己上吊還輕鬆點。


  不過謝爾蓋對王成顯然是另一種看法,他認為王成是個可信任、重承諾,充滿紳士氣度的英雄。王成演完戲后馬上看望傷員,並承諾替傷員花大筆錢治療,這一行為讓謝爾蓋非常感動……直到若干年後,當他發覺自己指揮不動這支名義上屬於自己的衛隊,才感覺到當時的失誤。


  「這將是一大筆錢」,謝爾蓋當時充滿敬佩的說:「你是一位慷慨的僱主。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他們的傷勢保密,告訴其餘隊員他們的經歷,以及所受的待遇,會讓其餘人更加忠誠。」


  王成別有所指的回答:「左手乾的事情,不必讓右手知情。」


  「深刻!這個詞真深刻。我需要記住你說話時的神情,以後我遇到機會也如是說」,謝爾蓋讚賞地推開審訊室大門,兩隻綠色長條箱靜靜躺在屋中心辦公桌上——這就是王成的戰利品。


  百合離開了王成的懷抱,過去先開箱子,檢視著箱內的物品,問:「需要我做什麼?」


  王成斜了一眼謝爾蓋,後者立刻鞠躬告退,等人走後,「娃娃」的聲音立刻響起:「我可以移交通訊權了嗎?嘻嘻,現在是聊天時間吧?」


  百合將箱內的筆記本電腦取出,王成先回答:「可以移交通訊權……」


  「娃娃」立刻跟上一句:「我可以等你們。」


  王成微微點點頭,向百合布置:「我需要知道他們追蹤克洛蘇的手法,以及他們追蹤到我們的具體步驟……還有,現在公司里誰在替代克洛蘇?」


  百合想了想:「最後一個問題很奇怪……哦,你第一個問題也很……難道你懷疑他們是偶爾捕捉到克洛蘇的圖像,但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你與克洛蘇的特殊關係,戛納的阿列克謝是專門針對你的誘餌,所以他們才用克洛蘇相片來引你進入陷阱?」


  「沒錯!這時我第一次重見克洛蘇的圖像,克洛蘇外表堅強如女王,但實際上她的內心很敏感,她一直處於焦慮與恐懼中,我不認為逃亡期間,她連整容都顧不上——這也是我從不曾主動尋找她的原因,因為我無法確定她現在的模樣。


  但阿列克謝銀行保險柜內那張照片,確實是克洛蘇的,不是ps,不是舊照,是什麼原因使她不願意整容,她的消失是主動還是被迫?她知道的,在嚴密的全球搜索下,即使一個遊客偶爾的拍攝動作,也能使她的行蹤暴露?她是一個謹慎,且情緒緊張的人,怎麼那麼不小心?……這就是我問第三個問題的原因。


  我與克洛蘇的特殊關係,相信他們多少知道一點——他們第一次對克洛蘇的追殺,我就出現在克洛蘇身邊。之後他們以為我的出現是偶然,接果他們遭遇了『雨夜屠殺』,此後他們開始分出一部分精力追殺我……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他們對我和克洛蘇的關係知道多少?為什麼會有這個專門針對我的陷阱?只要知道他們的追蹤手法,答案不言而喻。」


  百合吃了一驚:「你懷疑……你居然懷疑……我的佛!真是可怕……我馬上動手!」


  百合打開對方計算機,開始進行密碼破解。王成摘下了耳機,回到旁邊的監控室,打開加密通話線路開始與「娃娃」聊天,首先問到的是:「你知道賽車手他們遇難了嗎?你是怎麼躲過襲擊的?」


  「這個……百合姐剛與我聯絡上,就通報了這個消息,上帝啊,真是災難!我原先以為是英國人乾的,後來才知道不是。至於我如何躲過襲擊,嘻嘻,你知道嗎?上次任務結束后我約了一伙人打魔獸,整整奮戰了三天三夜,然後睡了三天三夜,接下來邊玩邊吃三天三夜……我整整十天不曾出門,因為我想著賺大錢了,好好輕鬆一下。


  我想這就是你我躲過襲擊的原因——我不在對方網路服務區!」


  王成馬上問:「你知道小丑的情況嗎?」


  「小丑在海上,他花光積蓄買了艘遊艇,裝備了最先進的音響設備,在海上玩漂游,嗨了整整八天,直到……我們的『藥品』明天到期了,我已經感覺逐漸虛弱。小丑浮出頭來,就為詢問下一波『藥品』什麼時候獲得補充?」


  「娃娃」這裡說的藥品,指的是納米血液。


  百合手裡忙個不停,輕輕插話:「不在對方服務區?!看來下次休假,要盡量選擇冷僻荒蠻的地方。」


  「娃娃」小聲地問:「已經確認是個人晶元出了問題?這是單一泄密事件,還是群*體*事件?」


  王成指了指正在審訊室桌上奮戰的百合:「我們正在破解這個謎題?」


  「娃娃」再度追問:「如果這不是針對我們的單一事件,那是不是意味著:公司目前在外單飛的所有組員,都遭遇了相同的刺殺?」


  王成沉默片刻,坦誠的回答:「我認識的人不多,重量級人物只有魔術師,現在我聯絡不上他,無法查到他的安危,進而無法確定這是否是單一事件……但對於我來說,我受到雙重追蹤,英國人也參與了!」


  「娃娃」用非常失落的語氣,無助地呢喃:「事前沒有告警,事後不曾問候……我們被放棄了嗎?」


  「你現在在哪裡?」王成問。


  「還在原地」,「娃娃」回答:「接到消息后我不敢離開,生怕一出門遇到刺客,我現在甚至不敢在網上購物,我儲存的食物明天要斷絕了,藥品明天開始失效……啊,你往賬戶里打的錢我已收到,這是我這輩子掙得最大一筆收入,可惜我不敢花它。「「賬號是安全的」,百合插話。


  「娃娃」繼續呢喃:「如果是個人晶元問題,那麼我們能否變更個人晶元信息……我想公司如果不是放棄我們,在這種被緊急追殺的情況下,應該容許我們特殊應對。」


  王成一咬牙:「那就必須跟康斯坦做交易了——他知道晶元的源代碼!」


  百合插話:「初步解開他們的手機漫遊記錄——在巴黎他們還有三個人,目前遭遇追殺的唯有我們小組!」


  這句話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成馬上命令:「尋找康斯坦的蹤跡,馬上跟他聯絡。」


  百合看了一眼王成,垂下了眼帘……王成的覺醒過程她全程參與,雖然最關鍵時刻被她酣睡過去,但她在敖德薩被解救的經歷,使她明白王成能同時控制海量計算機進行海量計算。這本領一旦發揮出來,她現在進行的解密工作,幾乎是無用功。當然,她之所以願意做無用功,是因為烏佐正在附近游曳。王成一旦操控海量計算機,動靜會很大,正在海上密切監控數據流的烏佐,馬上會發覺這裡的異常。這廝屁股底下是一艘戰艦,王成只是艘民用貨輪,一旦烏佐察覺到王成的存在……那大家要游泳了。


  烏佐是哪一邊的?如果能與康斯坦達成協議,那麼王成就無須再隱藏,他想知道的任何秘密,都可以用海量計算獲得。


  船艙內平靜了片刻,百合問:「失禮了——你確信?」


  王成想了想,問「娃娃」:「小丑也在原地嗎?」


  「娃娃」立刻回答:「當然,我跟『小丑』商量了,我倆依靠『絕對宅』躲過了之前的追捕與刺殺,既然這樣他們找不到我們,那就不要動……不過,恐怕來不及了!」


  「來得及」,王成下了決斷:「我有一個同居女友,你們需要的『藥品』將由她送過去,她完全不知道我們的事,你編一套劇本跟她接觸,取走需要的『藥品』。」


  「娃娃」立刻八卦說:「唉,你跟她上床了沒有……嘻嘻,這不是好奇,我需要知道角色屬性,才能編出合格的劇本。」


  百合的手哆嗦了一下,她側耳傾聽。


  「阿爾貝管家餐廳」,王成回答:「酒櫃里存放了足夠你們使用的『藥品』,但這個聯絡點我不知道暴露沒有,我讓她給你傳遞酒櫃鑰匙,開啟的時候注意安全——她跟我相處的時間不超過八小時,我們僅僅是舍友!」


  「好的」,娃娃快樂的說:「我決定跟你走了——看情形我們已無人過問,為了生存,你說吧,我照辦。」


  豈止是「無人過問」,「娃娃」現在已經明白:他們這個小組很可能已從誘餌,變成被拋棄的壁虎尾巴。只是她不想說的那麼明白。


  王成下令:「跟康斯坦聯繫吧,我需要一個安全的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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