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弓獵斑鹿
河中遊盪著幾隻鴨子,那鴨子有一付靛藍色的鴨嘴,羽毛非常漂亮,它悠閑的在水中遊盪者,時不時的將嘴伸進河裡。簡潔慌忙去抓相機,她無意中一鬆手,手裡的步槍開始傾斜,槍管緩緩傾倒,眼看要撞在灌木上,她前面的克洛蘇頭都沒扭過來看一下,一回手準確地捏住了槍管,整個過程快如閃電,沒發出一點聲響。
簡潔這才發覺自己的失誤,她紅了臉,但簡潔不是後悔的人,她不管步槍照樣把照相機舉在面前,後面的王成無奈地從克洛蘇手中接過了步槍,他搖了搖頭,把步槍背在自己身上……簡潔頓時覺得鬆了口氣。
「這是澳大利亞藍嘴鴨,也稱麝香鴨。」王成輕聲解釋。
李響指了指手中的槍同樣壓低嗓門詢問:「可以開槍了嗎?」
「不能,這東西禁止獵殺的」,王成低聲回答。
正在這時,簡潔尖叫起來:「鱷魚,快瞧,一隻鱷魚游過去了。」
簡潔這是故意的,她不忍美麗的鴨子被鱷魚吞吃,所以大聲喊叫希望能改變事情的結局。
王成再度無奈的搖搖頭,簡潔的喊聲驚動了鴨子,鴨子張開翅膀,準備飛離水面,但這時,正在緩慢的漂向鴨子的水中朽木突然躍起,張開大嘴咬住了鴨子的一條腿,而後沉入水下。
李響感慨:「原來不準人獵殺,准許鱷魚獵殺的。」
「鱷魚可以不*律」,王成調侃了一句:「人若成為禽獸,比禽獸還禽獸。」
克洛蘇回過身來嚴厲的盯著簡潔:「需要我把你的嘴巴封起來嗎?」
簡潔左手捂住嘴,右手抓住相機拚命地搖頭,克洛蘇嘆了口氣,起身走向河邊,她在河邊四處張望了一下,取出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河岸,而後沖眾人招了招手,向著河岸上遊走去。王成在後面招呼大家隨行,而後解釋:「克洛蘇在查看動物的腳印,我看到了一隻印度斑鹿的腳印,濕漉漉的,它剛從河邊離開,我們現在正處下風頭,恰好追蹤。」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久追上了那隻鹿,李響吸了口冷氣:「這不是梅花鹿嗎?」
王成點:「不錯,二者很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品種,但這裡人叫它印度斑鹿,或者簡稱斑鹿,這東西可以獵殺——按下保險,開槍吧。」
李響立刻站了起來,快速的扣動了扳機,第一槍響過之後,沼澤地里飛起無數的野鴨子,梅花鹿開始快速的奔跑起來,簡潔大聲抱怨:「幹什麼幹什麼,太殘忍了,多美麗的大角鹿,你也忍心開槍?」
李響這時候完全聽不進簡潔的抱怨,他快速的給子彈上膛,連續扣動著扳機,直到將子彈打光,這才沮喪的放下槍。這時候,簡潔還在不斷抱怨:「……至少給我點時間,讓我拍幾張照片啊……」
克洛蘇沉默的走過來,刷的一聲撕開一塊黑膠布,二話不說將膠布沾到簡潔嘴上,將簡潔所有的抱怨堵了回去。
簡潔驚呆了,她委屈地望向王成,卻看到王成兩眼閃爍著一種瘋狂的目光,他望著小鹿方向手指不停曲張,彷彿恨不得自己奪過李響的槍射擊——是的,殘忍而瘋狂的目光。對比李響,李響這時雖然在開槍,但他的目光中只有歡喜,像一個得到玩具的大男孩般興奮,他的目光中沒有殺戮的渴望,只有玩耍的快樂。
沒一人關注她,大家都在沉迷於自己的快樂。簡潔求援不成,不敢伸手揭下嘴上的膠布,她鼓起腮幫子,憤怒的瞪大眼睛看著克洛蘇,但克洛蘇卻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小鹿也毫髮無傷的跑遠了,王成等了一會兒,攤開手向克洛蘇解釋:「何必呢,咱們也就是玩玩,練習一下跟蹤術而已,能不能打上獵物無所謂了。」
克洛蘇將目光轉向李響,神情懊惱的說:「距離這麼近,拿著這麼大的散彈槍,十五槍打不中獵物,你後面十三槍就不應該開的,獵物已經跑遠了,子彈打多了,這裡硝煙瀰漫,味道濃重,幾個小時之內不會再有獵物過來,我們又該重找地方。」
王成笑一笑:「就是出來玩的,算了,給他們做個示範,剩下時間隨便他們怎麼玩——我來還是你來。」
克洛蘇讓開了前方:「你來吧,我盯著他們兩個。」
王成依言走到前方,他領著眾人繞開了水潭,又行進一小時后,他發出停止信號,而後提著弓箭上前。
王成遊走的動作很怪異,彷彿蛇一樣無聲地在地面滑動著,仔細看,他的腳尖踮起,腳後跟從不落地,每一步的間距都很小,以至於像是在滑動而不是在走路,等王成身子跳入空中時,他身上泥水四濺,但這些並沒有影響王成拉弓,待在後面的人只覺得王成的動物很好看,令人眼花繚亂,卻沒注意到獵物是什麼。
一箭射出,克洛蘇滿意的點點頭:「追上去,是一隻母狗,看情形剛產仔了不久。」
李響與簡潔聽到這話還沒反應過來,王成的影子向前一竄,立刻隱沒在沼澤地里,後面的人只聽見快速奔跑的聲音,腳步聲重而密集,聽起來像狂奔的馬蹄聲。
等大家氣喘吁吁地追上去的時候,王成已經眉開眼笑的在那裡用樹枝編籃子,他腳下是一個土黃色的大狗,體長約七十厘米,這隻狗脖子上插了一個箭頭,箭桿已經找不見了,母狗的呼吸很微弱,在母狗懷裡還有三隻哼哼唧唧的小狗崽,見到眾人趕上來,王成指了指岩石下的一個洞穴:「剛掏的窩。」
這時候簡潔嘴上的膠布還沒有取下來,她舉起相機快速拍照,王成低下頭繼續編籃子,李響問:「狗也是獵物嗎?」
王成回答:「幾百年前澳洲家養的狗,不小心跑到了野外,因為沒有天敵,發展很快,使得很多澳洲動物滅絕,所以打狗也有獎賞的——我們今晚有狗肉了。」
李響指了指另外三隻狗:「這狗能馴化嗎?」
王成點頭:「提回去養一隻,如果養不熟就殺了燉肉。」
簡潔照完了相,伸手去撓一撓其中一隻純白色的小狗,王成看她的臉湊近了自己,玩笑般一伸手,揭下她嘴上的膠布,簡潔的話立刻噴涌而出:「好可愛喲。」
白色小狗正在溫順的舔簡潔的手指頭,說完這句話以後,簡潔這才感覺到嘴上火辣辣的疼痛,王成膠布撕得太快,將嘴邊許多汗毛扯了下來,簡潔捂住嘴大聲呼痛,她用空的左手使勁拍打王成:「有你這麼做的嗎?你不能溫柔點。」
正說著,她眼角瞥見克洛蘇走來,簡潔立刻閉上了嘴。
但克洛蘇也沒再伸手給簡潔粘膠布,她提起王成編的籃子,將三隻小狗裝入籃子中,招呼大家繼續前行——那隻重傷的狗在被四肢捆了起來,放到了王成肩上。
出來晃悠半天,總算有了獵物,這時候回去也不虧了,李響情緒鬆弛下來,指指籃子問:「那幾隻小狗,你打算怎麼辦?」
「純正野狗,看家護院絕對一把好手,可惜澳洲人家裡都有自己的狗,這種狗送都送不出去,交給野狗收養所吧。」
「那麼狗仔能運回國嗎?」李響問。
「恐怕不能,國內對動植物檢疫也很嚴格,為一條狗花太多錢不值得,有這錢,市場上有的是好狗」,王成不自覺的搖搖頭。
克洛蘇選的路線是鹿行路線,順著野鹿的腳印再走兩英里,一行人又碰上了鹿群,這次他們碰到的是一群豚鹿,大約六七隻的模樣,身上沒有花斑,體型比梅花鹿略小,但頭上的角依舊那麼美麗。
克洛蘇這次制止了眾人上前,她悄然無聲地打了個手勢,示意王成拉開距離,而後也不帶弓,抽出一支箭背在身後,慢慢的走向豚鹿。奇詭的是,一貫膽小的豚鹿仰起頭來,看了看靠近的克洛蘇,居然視若無睹的繼續低頭吃草,等克洛蘇走近豚鹿,其中一頭豚鹿低下頭美麗的大角,走出隊列向克洛蘇迎來,克洛蘇伸手撫摸鹿角,那豚鹿溫順地彎下脖子……
王成看到克洛蘇的動作,心中猛然一動——他這一閃念,小鹿像從夢中驚醒一般,立刻靈活的一扭頭,大角繞過克洛蘇的手心,讓克洛蘇摸了個空。王成見勢頭不對,他立刻跳了出來,一箭射出去,正中目標。小鹿帶著箭跑了幾步,克洛蘇立刻按動了手中的無線電遙控器,只見箭頭冒出一股藍火花,強大的電流立刻擊倒了小鹿……
眾人走到了鹿身邊時,其餘的鹿跑遠了,地上這隻中箭的小鹿還在抽搐。李響歪著頭,好奇的看著兩人身上的黑色滑輪弓,詢問:「你們這……這弓箭啊,多少錢買的?」
王成笑了,李響這個問題來得真好,這問題一提,剛才克洛蘇接近小鹿的詭異過程就沒人注意了,他指指李響手中的槍,又指指自己手裡的弓:「你這枝雷明頓,售價大約二百美金;而我這副滑輪弓,售價一萬美金。」
李響跳了起來:「你們用的箭,怕也不便宜吧……這不是欺負人嘛,這種『弓獵」你讓拿槍的人活不活了?」
王成聳了聳肩膀:「我們已經有獵物了,剩下的時間由你自由發揮,哈哈,不管這算不算『弓獵」我們現在回家,也不算空手了。」